我叫王铁柱，以前是武警某部尖刀班的，现在嘛，跟五个过命的战友，在八达岭长城脚下搞了个“铁血雄关”旅游公司。
名头听着响亮，其实就是带着游客爬爬长城，讲讲戚继光修边墙的故事，偶尔搞点“古风沉浸式体验”——说白了，就是我们几个糙汉子穿着不怎么合身的仿古号衣，扮演明朝戍卒，陪那些穿着汉服、举着自拍杆的游客们嘻嘻哈哈。
今儿这单生意，有点邪性。
包团的老板出手阔绰，要求也怪：必须入夜后进行，地点选在北段一段未开放的野长城，主题叫“幽冥边关探秘”。
合同签得爽快，钱给得足，就是对接人始终戴着个宽檐帽，看不清脸，声音也哑得像是喉咙里卡着砂纸。
“班代，”绰号“猴子”的李小猴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咋觉着，这伙人阴气沉沉的？
你看那几个‘家丁’，走路脚后跟不沾地似的。”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十几个穿着古代家仆服饰的“NPC”簇拥着三位华服“公子小姐”，正沿着陡峭的台阶默默上行。
确实，安静得过分，连脚步声都几不可闻，只有夜风吹过垛口发出的呜咽。
“少废话，金主爸爸的要求就是圣旨。
都打起精神，按第三套应急方案来。”
我低声回道，下意识摸了摸腰后别着的强光战术手电和甩棍。
退伍时，除了那本都快被我翻烂了的《民兵三防手册》，就这些老伙计最实在。
老班长，我们现在的经理张大山，走在最前面，一边用浑厚的嗓音背着讲解词：“……当年戌卒在此，夜巡边墙，提防的就是北虏奇袭……”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周。
大壮、老猫、秀才几个也分散在队伍前后，保持着警戒队形。
一切顺利得让人心头发毛。
首到队伍行进到一座孤零零的敌楼前。
那戴宽檐帽的对接人突然停下，转过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
帽檐下，两点渗人的绿光幽幽亮起。
“时辰己到……恭迎……将军归位……”他话音未落，那十几个原本低眉顺目的“家丁”和三位“主子”，猛地齐刷刷抬起头！
“呕——嗬——”绿色的，冒着泡的粘稠液体从他们嘴里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睛瞬间翻得只剩下惨白的眼仁，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龟裂，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纹路。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混合了墓土、朽木和某种剧烈腐败物的恶臭。
“我操！”
猴子怪叫一声，“这他妈是哪个剧组请的群演？
演技逼真得过分了啊！
还自带生化武器？”
“群演个屁！”
老班长一声暴喝，如同当年在训练场上，“抄家伙！
这不是人！”
根本不用他提醒！
五年武警生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瞬间爆发。
六个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唰！”
“唰！”
“唰！”
强光战术手电瞬间点亮，六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利剑，狠狠刺向那群扭曲的身影。
光柱照射下，“原形毕露”。
那哪里还是什么家丁小姐，分明是一群穿着破烂古代服饰的干尸、骷髅，还有几个身上冒着滚滚黑气，隐约能看到狰狞的兽首轮廓！
被强光一照，它们发出凄厉的尖啸，动作明显滞涩了一下。
“防暴阵型！
散开！”
老班长的口令短促有力。
我们六个瞬间背靠敌楼冰冷的砖墙，形成一个小小的半圆防御圈。
防暴盾（其实是加厚的透明塑料盾牌，景区安保用的）架起，橡胶棍（同样是安保配置）握紧。
“一班掩护，二班突击……呃呸！”
大壮习惯性地想重复当年演练了无数遍的战术口令，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悻悻闭嘴。
“吼！”
一个离得最近的“干尸家丁”，嘶吼着，挥舞着漆黑尖利的指甲扑了上来，带起一股腥风。
“去你娘的！”
站在最前面的老猫，也是我们当年格斗标兵，根本不带虚的，侧身、沉肩、拧腰，橡胶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干尸的膝关节侧面。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干尸一条腿怪异地扭曲，扑倒在地，但双手仍疯狂地抓挠着地面，想要爬过来。
“卧槽！
这玩意儿不吃物理伤害啊？”
老猫惊了。
“废话！
你看哪个电影里的僵尸怕拳脚的？”
秀才一边用手电光晃着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黑影，一边吼道，“班长！
手册！
支队长给的那本手册！”
老班长闻言，眼神一凛，猛地从他那件宽大的仿明号衣怀里掏出一个……快板儿？
对，就是那种说相声用的，两片竹板加红绸的快板儿！
“都他妈精神点儿！”
老班长“噼里啪啦”就是一串清脆急促的花点，扯着嗓子吼，“按反劫持预案第三套，C情形处置！
铁柱，左翼压制！
猴子，右翼骚扰！
秀才，光源干扰！
大壮老猫，跟我顶住正面！”
这快板声和熟悉的口令，像是一针强心剂，瞬间把我们有些慌乱的心神定了下来。
管他娘的是人是鬼，班长下令了，干就完了！
“嘿！
哈！”
我们条件反射般地吼出操练时的呼喝声，盾牌前顶，棍影翻飞。
战术手电的光束不再乱晃，而是精准地照射怪物的眼睛，尤其是那几个冒着黑气的兽首怪物，似乎对强光尤为敏感，被照得嘶吼连连，动作变形。
一时间，在这座千年古长城的敌楼前，上演了一场极其荒诞的对决：一边是青面獠牙、嘶吼喷绿沫的妖魔鬼怪，一边是六个穿着滑稽古装、喊着武警操典、打着快板指挥、用着安保器材的前人民子弟兵。
我们配合默契，战术动作标准，奈何对手不讲科学。
橡胶棍砸上去，除了让对方动作稍微停顿，效果有限。
防暴盾也被抓挠得“吱嘎”作响，留下道道深痕。
更要命的是，那敌楼深处，似乎有更多影影绰绰的东西正在往外爬，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成一片。
“班长！
快顶不住了！
弹药不多了！”
猴子怪叫，他的橡胶棍都快打折了。
“手册！
老子想起来了！”
老班长一边用盾牌死死抵住一个力大无穷的骷髅兵，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又掏出那本皱巴巴、封面印着红星和“民兵三防知识”字样的薄册子，塞给我，“铁柱！
你眼神好！
快翻！
看看有没有对付这种‘不明生物’的章节！”
我接过手册，入手微沉。
借着战友手电的光，飞快地翻动。
纸张泛黄，前面都是什么防核武器、防化学武器、防生物武器的基本常识，还有土法制防护面具、辨别污染水源啥的。
这都哪跟哪啊！
眼看防线就要被冲破，我心急如焚，手指快速地划过一页页看似毫无关联的内容。
突然，在手册最后几页，一些极其潦草，仿佛是被人后来用钢笔添上去的字迹映入眼帘。
那字迹，我认得，是支队长的！
附：异常事态处置参考（非正式）遇秽物，阳气壮，心火燃，破邪妄……咒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呸！
后面那个“呸”字写得格外用力，还打了个叉。
我顾不上去琢磨支队长这古怪的备注了，情况危急，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深吸一口气，运起当年喊操练号的肺活量，对着那群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用尽平生力气，照着那潦草的字迹吼了出来：“天地玄宗！
万炁本根！
……呸！！！”
最后那个“呸”，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满腔的莫名其妙和破罐破摔的气势，喷了出去。
奇迹发生了。
就在我那个“呸”字出口的瞬间，我感觉胸口似乎有一股微弱的热流涌过喉咙。
与此同时，最前面那个被老猫打折了腿还在爬的干尸，身上“嗤”地一声冒起一股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烟，动作猛地一僵。
所有怪物，包括敌楼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全都顿了一下，齐刷刷地“看”向我。
那些翻白的、绿油油的、黑气笼罩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困惑？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夜风吹过垛口的呜咽，和我们六个粗重的喘息声。
猴子眨巴着眼，看看我，又看看那僵住的干尸，咽了口唾沫：“班……班代……你……你刚才那是……口臭攻击？”
那本皱巴巴的《民兵三防手册》，此刻在我手里，仿佛突然有了千斤重。
名头听着响亮，其实就是带着游客爬爬长城，讲讲戚继光修边墙的故事，偶尔搞点“古风沉浸式体验”——说白了，就是我们几个糙汉子穿着不怎么合身的仿古号衣，扮演明朝戍卒，陪那些穿着汉服、举着自拍杆的游客们嘻嘻哈哈。
今儿这单生意，有点邪性。
包团的老板出手阔绰，要求也怪：必须入夜后进行，地点选在北段一段未开放的野长城，主题叫“幽冥边关探秘”。
合同签得爽快，钱给得足，就是对接人始终戴着个宽檐帽，看不清脸，声音也哑得像是喉咙里卡着砂纸。
“班代，”绰号“猴子”的李小猴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咋觉着，这伙人阴气沉沉的？
你看那几个‘家丁’，走路脚后跟不沾地似的。”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十几个穿着古代家仆服饰的“NPC”簇拥着三位华服“公子小姐”，正沿着陡峭的台阶默默上行。
确实，安静得过分，连脚步声都几不可闻，只有夜风吹过垛口发出的呜咽。
“少废话，金主爸爸的要求就是圣旨。
都打起精神，按第三套应急方案来。”
我低声回道，下意识摸了摸腰后别着的强光战术手电和甩棍。
退伍时，除了那本都快被我翻烂了的《民兵三防手册》，就这些老伙计最实在。
老班长，我们现在的经理张大山，走在最前面，一边用浑厚的嗓音背着讲解词：“……当年戌卒在此，夜巡边墙，提防的就是北虏奇袭……”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周。
大壮、老猫、秀才几个也分散在队伍前后，保持着警戒队形。
一切顺利得让人心头发毛。
首到队伍行进到一座孤零零的敌楼前。
那戴宽檐帽的对接人突然停下，转过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
帽檐下，两点渗人的绿光幽幽亮起。
“时辰己到……恭迎……将军归位……”他话音未落，那十几个原本低眉顺目的“家丁”和三位“主子”，猛地齐刷刷抬起头！
“呕——嗬——”绿色的，冒着泡的粘稠液体从他们嘴里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睛瞬间翻得只剩下惨白的眼仁，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龟裂，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纹路。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混合了墓土、朽木和某种剧烈腐败物的恶臭。
“我操！”
猴子怪叫一声，“这他妈是哪个剧组请的群演？
演技逼真得过分了啊！
还自带生化武器？”
“群演个屁！”
老班长一声暴喝，如同当年在训练场上，“抄家伙！
这不是人！”
根本不用他提醒！
五年武警生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瞬间爆发。
六个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唰！”
“唰！”
“唰！”
强光战术手电瞬间点亮，六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利剑，狠狠刺向那群扭曲的身影。
光柱照射下，“原形毕露”。
那哪里还是什么家丁小姐，分明是一群穿着破烂古代服饰的干尸、骷髅，还有几个身上冒着滚滚黑气，隐约能看到狰狞的兽首轮廓！
被强光一照，它们发出凄厉的尖啸，动作明显滞涩了一下。
“防暴阵型！
散开！”
老班长的口令短促有力。
我们六个瞬间背靠敌楼冰冷的砖墙，形成一个小小的半圆防御圈。
防暴盾（其实是加厚的透明塑料盾牌，景区安保用的）架起，橡胶棍（同样是安保配置）握紧。
“一班掩护，二班突击……呃呸！”
大壮习惯性地想重复当年演练了无数遍的战术口令，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悻悻闭嘴。
“吼！”
一个离得最近的“干尸家丁”，嘶吼着，挥舞着漆黑尖利的指甲扑了上来，带起一股腥风。
“去你娘的！”
站在最前面的老猫，也是我们当年格斗标兵，根本不带虚的，侧身、沉肩、拧腰，橡胶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干尸的膝关节侧面。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干尸一条腿怪异地扭曲，扑倒在地，但双手仍疯狂地抓挠着地面，想要爬过来。
“卧槽！
这玩意儿不吃物理伤害啊？”
老猫惊了。
“废话！
你看哪个电影里的僵尸怕拳脚的？”
秀才一边用手电光晃着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黑影，一边吼道，“班长！
手册！
支队长给的那本手册！”
老班长闻言，眼神一凛，猛地从他那件宽大的仿明号衣怀里掏出一个……快板儿？
对，就是那种说相声用的，两片竹板加红绸的快板儿！
“都他妈精神点儿！”
老班长“噼里啪啦”就是一串清脆急促的花点，扯着嗓子吼，“按反劫持预案第三套，C情形处置！
铁柱，左翼压制！
猴子，右翼骚扰！
秀才，光源干扰！
大壮老猫，跟我顶住正面！”
这快板声和熟悉的口令，像是一针强心剂，瞬间把我们有些慌乱的心神定了下来。
管他娘的是人是鬼，班长下令了，干就完了！
“嘿！
哈！”
我们条件反射般地吼出操练时的呼喝声，盾牌前顶，棍影翻飞。
战术手电的光束不再乱晃，而是精准地照射怪物的眼睛，尤其是那几个冒着黑气的兽首怪物，似乎对强光尤为敏感，被照得嘶吼连连，动作变形。
一时间，在这座千年古长城的敌楼前，上演了一场极其荒诞的对决：一边是青面獠牙、嘶吼喷绿沫的妖魔鬼怪，一边是六个穿着滑稽古装、喊着武警操典、打着快板指挥、用着安保器材的前人民子弟兵。
我们配合默契，战术动作标准，奈何对手不讲科学。
橡胶棍砸上去，除了让对方动作稍微停顿，效果有限。
防暴盾也被抓挠得“吱嘎”作响，留下道道深痕。
更要命的是，那敌楼深处，似乎有更多影影绰绰的东西正在往外爬，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成一片。
“班长！
快顶不住了！
弹药不多了！”
猴子怪叫，他的橡胶棍都快打折了。
“手册！
老子想起来了！”
老班长一边用盾牌死死抵住一个力大无穷的骷髅兵，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又掏出那本皱巴巴、封面印着红星和“民兵三防知识”字样的薄册子，塞给我，“铁柱！
你眼神好！
快翻！
看看有没有对付这种‘不明生物’的章节！”
我接过手册，入手微沉。
借着战友手电的光，飞快地翻动。
纸张泛黄，前面都是什么防核武器、防化学武器、防生物武器的基本常识，还有土法制防护面具、辨别污染水源啥的。
这都哪跟哪啊！
眼看防线就要被冲破，我心急如焚，手指快速地划过一页页看似毫无关联的内容。
突然，在手册最后几页，一些极其潦草，仿佛是被人后来用钢笔添上去的字迹映入眼帘。
那字迹，我认得，是支队长的！
附：异常事态处置参考（非正式）遇秽物，阳气壮，心火燃，破邪妄……咒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呸！
后面那个“呸”字写得格外用力，还打了个叉。
我顾不上去琢磨支队长这古怪的备注了，情况危急，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深吸一口气，运起当年喊操练号的肺活量，对着那群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用尽平生力气，照着那潦草的字迹吼了出来：“天地玄宗！
万炁本根！
……呸！！！”
最后那个“呸”，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满腔的莫名其妙和破罐破摔的气势，喷了出去。
奇迹发生了。
就在我那个“呸”字出口的瞬间，我感觉胸口似乎有一股微弱的热流涌过喉咙。
与此同时，最前面那个被老猫打折了腿还在爬的干尸，身上“嗤”地一声冒起一股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烟，动作猛地一僵。
所有怪物，包括敌楼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全都顿了一下，齐刷刷地“看”向我。
那些翻白的、绿油油的、黑气笼罩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困惑？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夜风吹过垛口的呜咽，和我们六个粗重的喘息声。
猴子眨巴着眼，看看我，又看看那僵住的干尸，咽了口唾沫：“班……班代……你……你刚才那是……口臭攻击？”
那本皱巴巴的《民兵三防手册》，此刻在我手里，仿佛突然有了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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