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蜷在血泊里,看宋煜被割喉,宋寒云踩碎我爹娘眼珠:乱葬岗的乌鸦,最喜吃活人舌头。
再睁眼时,蒸笼白雾模糊了视线:姑娘,香云糕可还有?我母亲爱吃。
熟悉的嗓音刺破晨雾,我低头揉面,指甲掐进掌心——是宋煜。
活着的宋煜。
这一世,我要宋寒云的皇椅变焚尸炉,血债皆用血偿。
1宋寒云登基那日,大赦天下的诏书盖不住四皇子府的腥气。
我在青石板上揉着桂花糕,指尖沾满糖霜,耳畔忽地炸开铁链拖地的声响。
四哥,你惦念的白悠悠,连揉面都像在勾人魂魄呢。
宋寒云的蟒纹靴碾过我手指,龙涎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宋煜被铁链锁在刑架上,白衣浸透血痕,却冲着宋寒云轻笑:八弟连个婢女都要抢,倒比小时候更没长进。
抢?宋寒云忽然掐住我咽喉,玉扳指上的红宝石抵住我跳动的脉搏。
我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混着桂花糕的香甜,直往鼻子里钻。
宋寒云突然捏碎琉璃盏,碎渣扎进他掌心:四哥总说让着弟弟,可那年父皇让你挑生辰礼,你偏要选那支狼毫笔。”
血珠顺着他腕骨滴落在地:“明明我先碰到笔杆的!凭什么天下最好的东西都该是你的?我盯着他衣襟下若隐若现的狼头刺青——那是北疆战俘的标记。
昭妃当年为固宠,娴贵人迫不得已将八岁皇子送去敌营为质三月,归来时他怀里总揣着半块带血的饴糖。
侍卫捧来染血的绸布,昭太后的头颅滚到宋煜脚边。
发髻间那支累丝金凤钗,正插在她怒睁的眼眶里。
母后!宋煜喉间迸出野兽般的低吼,锁链铮鸣如鬼哭。
我盯着那支金钗——前世宋寒云将它刺入我掌心时曾说:四哥的母后,四哥的女人,都该是我的玩物。
寒光闪过,宋煜的喉间喷出温热的血,溅在我眼睫上像滚烫的胭脂。
宋寒云用我的裙角擦拭短刀:拖去乱葬岗前,让兄弟们尽兴。
我拽住他的衣角:八殿下,不,皇上,奴才的爹娘呢?他们怎么样了?听见他轻飘飘一句:你爹娘?昨日护城河漂着的两具浮尸,眼珠倒是适合嵌扳指。
2两年前,我还在京都街头卖桂花糕,甜腻的香气能勾住整条朱雀街的魂。
那日宋煜扮作富家公子,腰间坠着昭妃亲手缝制的钱袋。
姑娘,香云糕可还有?他嗓音清润,指尖拂过蒸笼边的水雾。
我递上糕点时,他袖口扫过我的手背,温度像初春的雪。
当晚,我便被铁链锁进八皇子府。
看见爹娘跪在青石板上砰砰磕头,染得满庭桂花都泛腥气,血顺着青砖缝蜿蜒成蛇:求殿下开恩!小女不懂规矩......宋寒云的侍卫一脚踹断阿爹的肋骨:贱民也配求情?能伺候殿下,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他捏住我下巴,玉扳指上的红宝石硌得生疼:四哥多看你一眼,你就真当自己是凤凰了?蟒纹袖口扫过案几,桂花糕碎了一地:从今日起,你改名为白悠悠。
好好替本王盯着四哥。
他忽然掐住我脖颈,气息喷在耳畔:若敢背叛,你爹娘的眼珠,泡在酒坛里倒是莹润。
那一夜,我像块破布被撕碎。
四皇子府收我那天,宋寒云亲自执笔描眉。
羊毫蘸着朱砂划过伤痕时,他忽然咬住我耳垂:这身伤疤可要仔细露给四哥看,他最怜惜被风雨打碎的花。
那夜,我在铜镜前解开衣带。
锁骨下鞭痕狰狞如蜈蚣,那是宋寒云 “教导”时留下的——四哥最爱冰肌玉骨,你得多些伤痕才惹人怜。
宋寒云在榻边把玩染血的玉扳指,哼着他最爱的江南小调。
后来我进了四王府,成了宋煜第一个近身侍女。
铜镜里映出宋寒云猩红的眼:你这张脸这身手艺真不一般,倒是能把四哥和昭妃哄得团团转。
四哥待你倒真不同,连玉佩都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