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雨凉难诉衷肠

梨花雨凉难诉衷肠

作者: 玖日故事

其它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玖日故事”的优质好《梨花雨凉难诉衷肠》火爆上线小说主人公程树年沈初人物性格特点鲜剧情走向顺应人作品介绍:第1章 1程树年在攻略成功沈初梨的第二年失忆他忘掉了关于她的一疯狂追求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苏以沈初梨为他而留的疤成了程树年羞辱她的利沈初梨痛失家人程树年正陪着苏以落在山顶看流许愿她年年岁岁常喜后契约解沈初梨心出国开启新生程树年却在记起一切彻底疯01“系你当初说,如果被攻略者主动选择解除契那么攻略者还是会被抹是吗?”沈初梨召唤出系机...

2025-03-25 08:18:57
第1章 1程树年在攻略成功沈初梨的第二年失忆了。

他忘掉了关于她的一切,疯狂追求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苏以落。

沈初梨为他而留的疤痕,成了程树年羞辱她的利剑。

沈初梨痛失家人时,程树年正陪着苏以落在山顶看流星,许愿她年年岁岁常喜乐。

后来,契约解除,沈初梨心死,出国开启新生活。

程树年却在记起一切后,彻底疯魔。

01“系统,你当初说,如果被攻略者主动选择解除契约,那么攻略者还是会被抹杀,是吗?”沈初梨召唤出系统。

机械声响起:“是的,您是被攻略者,可以单方面解除契约,解除后对方才会受到惩罚,最后被抹杀。”

“好,我要解除契约。”

沈初梨哑着嗓子应道。

“好的,已经为您办理。”

紧接着眼前浮现一行字:契约解除倒计时,十天。”

程树年是一个攻略者,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五年成功攻略了沈初梨,却在第六年被一场车祸带走了他是攻略者的记忆,包括那些年和沈初梨最美好的回忆。

在第七年,他和沈初梨婚礼前夕,他说:“她身上那一道道疤,看着恐怖,摸着恶心,和她结婚简直就是玷污了婚纱。”

程树年说这话的时候,喝了口杯中的酒,喉头滚动之际,他眼神落在了坐在侧边的苏以落,见她面色动容,自己也情不自禁弯了弯嘴角。

程树年身边的兄弟们跟着起哄:“那落落姐要是穿婚纱,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啊?”“那自然是再美的婚纱都不及她半分耀眼。”

程树年醇厚的嗓音缓缓开口。

“那你干嘛还要忍着恶心娶沈初梨,落落姐现在也是单身,你们两在一起不是更好?”程树年闻言攥了攥拳头,而后松开:“既然和她求过婚,给她一个名分又如何。”

赶来送外套的沈初梨将这些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她身形微晃了晃,要不是抓住身旁的门框,她连站都站不稳。

她彷佛身至空谷之中,程树年的声音在她耳中一遍一遍不断回响,无力的钝痛感过了好久才慢慢渗入心脏,不知站了多久,才被出门上厕所的江风发现。

“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初梨回过神看到满屋的人都朝她看来,大家面面相觑,交换眼神,猜测她有没有听见刚刚的对话。

“刚刚进门,音乐声太大了,喊了你们都没听见。”

她竭力忍住胸口那翻腾的酸涩感,努力让人看不出异样。

在场的人都缓了缓脸色,以为她并没有听见刚刚的话。

只有程树年,他的脸上看不出惊慌,看不出松了一口气,只有深深的不悦,以及不停的朝苏以落望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你来干什么!”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些许质问。

“不是你让我送外套吗?说晚上要降温。”

话没说完就被程树年打断,他不耐的松了松领带:“两个小时前就和你说了,你现在才过来!”他拧着眉打量了沈初梨两眼,低声嘀咕:“还把自己弄成这副蠢样子。”

沈初梨被突然浸身的寒意激的打了个哆嗦,她这副样子确实蠢得不像话,收到程树年的短信,她想也没想就带着衣服出门了,没有留心外面的天气。

去的路上黑压压的天开始下起了雨,沈初梨出门的急忘记带伞,网约车司机不愿掉头,把她放在马路对面就走了。

越下越急的雨,九十多秒的红灯,沈初梨被淋了个透,可是怀里被包裹好的外套却丝毫未被打湿。

沈初梨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水珠从头发上一滴滴钻进她的脖子里,身体的寒意比不上她此刻心里的万分冷冽。

“下次不会了。”

沈初梨缓缓开口。

再也没有下次了。

“等一下。”

苏以落在沈初梨转身之际起身喊住了她。

她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笑意盈盈的说:“初梨妹妹身上都淋湿了,喝口热水暖一暖吧。”

接着又朝程树年的方向瞪了一眼:“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好心好意给你送外套,你说的叫什么话。”

热气把沈初梨冻得通红的鼻子熏得发热,她本来就想着出门找服务员要杯热水暖暖再回家。

想着没必要和热水计较的她在接水的那瞬间,水洒了。

一大杯热水全部淋在沈初梨的手上,可苏以落却叫的比她更大声。

“啊!”苏以落皱着眉把手缩回怀里,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程树年脸色大变,立马冲到她面前,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02“阿年,我没事,你快看看初梨妹妹吧,她也被烫到了。”

沈初梨的手开始大面积泛红,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神经,她转眼看到桌上冰酒的冰桶,冰块可以缓解烫伤的痛意。

没等她将手放进去,冰桶就被怒气冲冲的程树年夺走,他瞳孔里有一望无际的黑和漠然,说出的话比冰还冷。

“给落落道歉!”沈初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程树年为了苏以落毫无理智的样子狠狠刺痛了她,她感到有无数根银针在往她心上扎。

“我为什么要道歉?明明是她在我还没接稳的时候就松了手,水全部泼在我手上,你的眼睛瞎了吗?”沈初梨扬出左手被烫到的部位,那一块已经是深红色了,比旁边的皮肤略微肿胀些。

程树年没想到她的手会烫的这么严重,原来那股怒气被冲散了许多,支支吾吾说:“你,你…”“阿年,都是我的错,你快把冰块给初梨降降温,我不要什么道歉,就算有错,都算在我头上就好了。”

苏以落一副深明大义的焦急模样把程树年的火又勾起来了。

他手腕一翻将冰块全数倒在地上,盯着沈初梨说:“你给她倒什么歉!明明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沈初梨,你看看落落还处处为你说话,你好意思吗?”“过分了阿年,你把冰块倒了,初梨妹妹的手只会更疼。”

苏以落瞪着程树年,眼里却划过一丝得意。

“疼点也好!疼了才长记性。”

程树年看也没看沈初梨,只是拉着苏以落的手仔细检查。

沈初梨听到这话突然笑出了声,笑得苦涩,她转身的霎那,泪水也从眼眶滑出。

那个曾经连沈初梨打吊针都要红眼心疼的程树年已经死了。

她在厕所的水池冲了三分钟的冷水,可是烫伤的部位没有丝毫的缓解,有几处已经开始起水泡了。

沈初梨等雨下的小了才出门打车,碰巧看见程树年为苏以落披上她送来的那件外套,两人共撑一把伞,可是伞却全部倾斜到苏以落那边,程树年拥着她上了车,然后开走。

那把伞是家里的,程树年不爱看天气预报,也从来不带伞,她不知为他送了多少次伞。

今天是他第一次关注天气预报,第一次带伞,甚至让她送来的外套,都只是为了苏以落而已。

哪怕是失忆前,程树年也不曾对她这样过。

沈初梨的心里似乎爬了一群蚂蚁,它们正在啃噬她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痛感包裹了全身。

回到家后,她洗了个热水澡,给手上了药膏。

今夜,程树年势必不会回来了,准确来说,这一个月他只在家待过三天,其余都被苏以落用各种理由喊了过去。

而程树年就是一个月前出的车祸,在他们相恋七周年纪念日的前一天,也是沈初梨的生日,他从外地出差赶回来,路上遇到了重大车祸。

沈初梨没等到生日礼物,却等来了程树年的病危通知书。

她已经记不得那一夜是怎么过去的,七个小时的手术后,沈初梨那根绷紧的弦才彻底断掉,她抱着程树年哭的不能自己,却听到身下的人说了一句:“你是谁?”程树年脑中有淤血块,导致他忘记自己是个攻略者,也忘了他和沈初梨那最最难忘的那几年。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暗恋苏以落的时候,恰逢苏以落离婚回国,他又不管不顾贴了上去。

沈初梨崩溃过,哭过,失眠过,那种难以言明的痛楚将她一遍一遍裹挟着。

“初梨,求求你了,不要因为我是攻略者你就不肯接受我的心意,我确实只有攻略你才能活下去,但是没了这个身份我依旧会爱你,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哪怕现在让我失忆千百回,我也能回回选择你。”

这才第一回,他的誓言就被击碎了。

沈初梨就是靠着这样的话撑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她越是有期望,失望就越大。

亲密的合照,情侣的杯子,牙刷,拖鞋,手机里几十个G的聊天记录,求婚视频,恩爱过的痕迹太多了,可是丝毫唤不起程树年的记忆,相反他看到这些毫不记得的东西只会对沈初梨更加厌恶。

03程树年在第二天回来了,不止是他,还带着苏以落。

“初梨妹妹,我前夫那个无赖天天堵我门口找麻烦,所以我只能暂时借住阿年家了。”

苏以落眼眶红红的。

“这套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所以,这是我家。”

沈初梨抓住她话中的漏洞。

“你干什么这么为难落落,她就是来暂住一段时间,你说话至于这么夹枪带棒的吗?”本来在替苏以落收拾行李的程树年听到这话,立马走过来横在她和苏以落之间。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木质香味钻入沈初梨的鼻腔,她抬眼看着程树年宽阔高大的身影立在身前,眉眼愠怒。

沈初梨心里隐隐作痛,她不想和程树年有过多的争执,只是冷眼看了他一眼就回房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拿起手机给婚礼策划师,举办婚礼的酒店一一打去电话,通知自己取消婚礼的事情。

莫名的,她心里没有任何难受,只有石头落地的轻松。

程树年在门外敲了声门后直接进来了,他刚洗过澡,头发上还有细碎的水珠和氤氲的热气。

“我今晚睡书房。”

简短的通知,没有任何解释。

“落落已经很可怜了,你要是有气就朝我撒,别去找她麻烦。”

又是为苏以落说话。

“她有你这么护着,她可怜在哪里?我的未婚夫为她鞍前马后,掏心掏肺,可怜的人应该是我吧。”

沈初梨忍不住发问。

程树年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情:“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又不是我强迫你,我现在失忆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是你非得等着我把一切想起来,那现在的局面,你就是可怜也是自找的!”“那苏以落当初抛弃你选择她的前夫,害的她被家暴,现在连自己家都住不了了,难道不是她自找的?”沈初梨扯了扯嘴唇,对程树年的遑论感到无语。

“你,我懒得跟你理论!”程树年不耐的转身,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上次,你试的那件婚纱,真的不适合你,我…”“随你,你说穿什么就穿什么。”

沈初梨轻描淡写的答应了。

倒是程树年一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对婚纱执着了那么久的沈初梨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他。

“照片发到你手机上了,你有空选一下。”

他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出了门的程树年心里莫名闷闷的,听到沈初梨愿意妥协,他应该开心才是,可是他心里总隐隐的难受。

沈初梨看了看他发过来的图片,设计上没有任何亮点可言,只不过可以将她后背的疤痕遮住而已。

她最满意的那件婚纱,是他们一起去试的,抹胸的设计,但整个后背都展露无遗。

那些褐色,皱缩,凹凸不平的疤落在程树年眼里就是根刺,刺的他眼痛,头痛。

否则他怎么会劳费心神找人替她设计婚纱。

这还是他失忆之后为她做的第一件事情。

程树年出院不久,沈初梨为了和他亲近,每晚都躺在他的怀里睡,她能感受到他僵硬不自然的身体和错乱的呼吸,更能感受到他指尖触摸到那道道疤痕时的厌恶不适。

那段时间,沈初梨大部分时间都在迁就忍让他,唯独婚纱的事她执拗了很久。

程树年更是一次次口不择言对她说:“你觉得你合适吗?配得上吗?你是不是照镜子照不到背后你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啊!”“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婚礼上的宾客会怎么看你,闲言碎语,异样的眼光,你不在乎我在乎!”“你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别人对这些疤都避之不及,你倒好,非得在别人面前展露出来才满意,我过去真的是脑子坏掉了喜欢你!”“如果你执意要穿这件婚纱的话,那我就请顶级的化妆师把你的疤遮住,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可是后背那一道道丑陋的疤痕从来都不是沈初梨的软肋,那是她的勋章。

这话是程树年流着泪亲口对她说的,因为这些疤就是为他而留的啊。

程树年攻略沈初梨的那几年什么方法都用过,有一次他租了个郊外的仓库,在里面用蜡烛摆出了沈初梨的模样,他抱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跪在她面前,烛火把他的脸照映的格外亮,一边偷偷看着手心写下的表白誓言,一边结结巴巴的对着沈初梨念。

可是蜡烛太多了,仓库里本来就码了不少的易燃物品,火迅速就燃了起来,沈初梨想也没想就冲进去救程树年,可是背后刚刚被点燃的一堆货物却倒了下来,她来不及思考就替他挡了下来。

着火的箱子砸在沈初梨的背上,那时的灼烧感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万分疼痛,等送到医院时万幸只是轻微烧伤,却留下了一大片丑陋的疤。

沈初梨开始变得自卑,敏感,而程树年也把自己恨透了,那段时间他的心理甚至出了问题,他懊悔,自责,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他都会拿出打火机在自己的手臂上灼烧。

那种浓烈的灼烧感能压下他心头的愧疚,获得短暂的心安。

白日里的他会隐匿所有的异样,不停的鼓励沈初梨,让她正视自己的疤痕。

他也曾一遍遍亲吻她的疤痕,心疼地说:“初梨,是我欠你的。”

沈初梨渐渐的开始自信起来,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夏日里她照样穿着露背的吊带,却被一个男人指指点点。

程树年差点没把人打死,最后赔了不少钱才私了,可是他却不后悔,昂着头说:“初梨,有我在,谁也不能说你,那些疤是你的勋章,不是用来任人取笑的。”

可现在,厌恶,嫌弃,拿那些疤痕来取笑的人却是他。

他教会了她自信,教会了她不去理会别人的目光后又亲手将她推进自卑,敏感的漩涡里。

04夜里,沈初梨口渴,下楼准备喝水,却看见书房的灯亮着,门却没有关紧,她心跳加速的蹦着,想面无表情的路过,却还是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滚烫的眼泪悄无声息的砸在她的手臂上,程数年那张温柔的笑脸,带着蛊惑的欲望,慢慢逼近苏以落。

“落落,你好香。”

他的大手在苏以落的背上来回游离。

“还好有你,沈初梨的身体实在是让我毫无兴致。”

程树年的话像那年仓库的火一样,又烧了沈初梨一遍。

她没有勇气再看下去,听下去,跑到楼下后猛灌了两杯冷水,程树年的话一遍遍在她耳边缠绕,沈初梨忍住干呕起来。

她一个人坐在地上,过了好久好久,楼上的人全都熟睡了,她才拖着无力的两条腿慢慢走上去。

一夜无眠,起床后整个头都在痛。

沈初梨给自己点了一份粥,她洗漱好之后发现桌子上有一碗满满的粥。

程树年每次吃外卖都会把外卖倒进家里的碗和盘子里再吃,她看到碗里的粥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程树年弄的。

粥的味道怪怪的,但是喝到胃里特别舒服,只是喝着喝着,沈初梨感到喉头有些发紧,渐渐的她呼吸也有些不畅。

等反应过来时,粥已经被她不小心打碎在地上,她点的是青菜粥,可是这粥里并没有青菜,而厨房的砂锅里还有残余的粥底。

这粥是家里熬的!不是她点的。

程树年带着苏以落在影音室看电影,里面的声音开的大,隔音效果也好,任凭沈初梨怎么在外面拍打,他们也听不见。

沈初梨的喉头越来越紧,她发不出声音来,只得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她这样恐怕是误食什么东西过敏了,家里的药箱应该还有药,她凭着记忆找到了药,吞服后,那种窒息感有了明显的缓解。

喉头彻底松下来后,沈初梨又去了趟厨房,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山药皮。

而她对山药过敏。

“这是怎么回事!”程树年的恼怒声在身后响起。

苏以落看着洒落一地的粥和碎片,怯懦的蹲在地上收拾,委屈的说:“初梨妹妹应该不喜欢,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提前问一下她的口味的。”

程树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深沉如墨的眸子死死盯着沈初梨。

“你就这么糟蹋落落的心意,她早上为了处理山药,胳膊都过敏了,痒了一个早上,你一口不吃就算了,还要摔碎在地上才满意,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苏以落不经意挽起袖口,双手不停的抓挠。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对山药过敏,严重到会死的程度。”

沈处梨波澜不惊的说出。

“落落今天做了山药粥,你就对山药过敏,可真是巧的很。”

程树年又冷哼了一声。

沈初梨走到他面前,扯下毛衣的领子,几道红色的抓痕在白皙的脖子上格外显眼。

“那这些抓痕也是我的苦肉计了?”程树年皱着眉狐疑的望着她,像是在探究沈初梨话中的真实性。

沈初梨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她对山药过敏的事还是程树年发现的,自那起,他对沈初梨的饮食格外注意,带她去医院做了过敏原测试,回来后就用一张便利贴将那些食物都写了上去,再贴到冰箱上。

写在第一个的就是山药。

程树年失忆后,在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不用说看到冰箱上的便利贴了。

沈初梨错开眼往后看去,冰箱上那张大大的便利贴果然不见了。

苏以落躲在程树年身后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

“你要是真的对山药过敏,吃东西之前就应该格外留心点,落落怎么知道你对什么东西过敏,你不能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她也是好意。”

沈初梨无心和他争执,说的再多都是无用,他的心早就偏到苏以落那边了,在他身上找公道不过是自讨苦吃。

晚上,自从苏以落住进来,沈初梨就没有进过客卫了,只是她常戴的一副耳环落在那里,她找到了那里。

卫生间的灯是亮的,她只以为是程树年又忘记关灯了,走进去才看到他弯着腰在水池边洗着什么。

沈初梨瞥了一眼就看出那是女性的内裤,不用说也知道是苏以落的。

程树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被冷水冻得指尖发红。

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样子,沈初梨心里微微发酸,程树年的爱一直都是单纯又炙热,她想起三年前那件事。

程树年带着她去郊外野营,天气变得快,白天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沈初梨没踩稳石头滑了一跤。

身上的卫衣瞬间被污水侵染,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脏了难免觉得可惜。

她就是随口嘟囔了一句,可程树年晚上在帐篷把她安顿好以后一个人悄悄去了湖边清洗卫衣。

夜里的湖水冰冷彻骨,手头没有任何清洁的工具,污渍早就凝固在衣服上,他就那样硬搓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又用火慢慢烤干。

第二天沈初梨一睁眼就看见干净如初的卫衣躺在她身边,而程树年回去就发烧了。

“你来这干什么?”沈初梨的思绪被拉回,程树年眉眼冷峭,清冷漠然地看着她。

“我落了副耳环在这。”

说着,她在梳洗盆上拿走两粒珍珠耳环。

沈初梨抬脚转身时又被程树年喊住:“家里有暖宝宝吗?有的话在哪?”“落落她不舒服…”程树年没再往下说。

“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家里没有暖宝宝,你自己去买吧。”

“你撒谎,我昨天还看见你用了,都是女人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落落!”沈初梨没管程树年的大喊大叫,径直走回房间。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扬长而去。

沈初梨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心里空空的,说不上难过悲伤,只是莫名的情绪低落,又过了许久,沈初梨才回过神般,松开了一直紧握在手心里的耳环,锋利的尖端将她的手心刺破,已然结痂。

沈初梨看了看面前浮现的字:契约解除倒计时,六天。

05婚纱店的工作人员给沈初梨打电话,当初的合同需要她本来过来签个字才可以退费。

她在办理好退费后,眼球被一件件璀璨夺目的婚纱吸引住,前面有人在试纱,帘子缓慢揭开,里面的人盘起了发,身上穿的就是她原本定下的那件,不同的是,此刻穿上它的人有着光洁丝滑的背。

沈初梨不自觉握紧了手,在那人转身前她先一步回头走了。

或许,那件婚纱有更适合她的主人吧。

从婚纱店出来她没有回家,只是去养老院陪外婆说话。

沈初梨父母走得早,外婆把她一个人拉扯大,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小梨,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的,树年那孩子呢?”外婆看到沈初梨就笑眯了眼,不停的往她身后探头。

只是程树年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沈初梨作出不开心的样子,撅着嘴巴说:“外婆你偏心,我一个人来你不高兴啊,我才是你亲外孙女。”

外婆闻言把沈初梨搂进怀里,笑个不停:“你这张嘴,一点也不饶人,外婆最疼爱的人当然是你了,还吃树年的醋了。”

“树年对你好不好?”以往每次都是她和程树年一起来看外婆,每次外婆都要拉着他的手说好多嘱托的话。

沈初梨把脸埋进外婆的怀里,忍着眼眶的酸涩,强装开心的哄外婆:“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他这次就是在外地出差才没过来。”

“还让我给你带了一件羊毛围巾。”

沈初梨拿出自己刚在商场买的围巾,剪下标签替外婆围上。

“你们以后结了婚,要是他对你不好,你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知道了吗?”外婆又开始语重心长嘱咐这嘱咐那。

沈初梨背对着外婆,替她收拾房间的物品,可是眼泪早就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落。

她怕说话会暴露泪流满面的样子,只能不停的点着头,偶尔也会发出小声的啜泣声,还好外婆的视力和听力不比从前。

“外婆,别为我担心这些了,树年对我的好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抹干眼泪的沈初梨在脸上硬挤出一块笑容,可眼里还是泛着泪花。

外婆从床底掏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两件大红色的毛衣。

“这是我给你们织的结婚礼物,红色喜庆。”

外婆把叠的整齐的两件毛衣塞进沈初梨手中。

外婆的眼睛早就看不太清楚了,这样的两件毛衣她得织多久,上面许多针脚都错乱了。

“你的眼睛早就没以前好了,还织这些干嘛啊!”沈初梨嘴上嗔怪,心里却感动的不行,她不敢想外婆花了多少日夜才织完这两件毛衣。

“我老了,人不中用了,给你们留点念想。”

沈初梨没再说话,只是把外婆紧紧抱在怀里。

回到别墅后,刚输完密码就听见吵闹声。

门前停了许多车,这些车都是程树年那些好兄弟的,他们也常举办派对,但是沈初梨喜静,程树年也从未把他们带回家过。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一定是苏以落的主意。

沈初梨按了按眉心,深呼吸两口才推门而入。

里面的场景似乎和她想的不一样,从门口铺了将近十米的红地毯,地毯上洒满了花瓣,客厅当作摆设的那架钢琴此刻也在跳跃着优美的音符。

而地毯的尽头站着两个人,程树年和苏以落。

他们一个穿着烟灰色西服,笔挺的身姿立在苏以落身边,而她盘着发,穿着那套沈初梨原定的抹胸婚纱,两个人含情脉脉的相望。

这样的场面倒像是一场婚礼。

沈初梨看到这样的场景,没忍住后退了几步,所有人这才发现了她。

程树年脸色微变,但依旧不慌不乱,他走到沈初梨面前,又把她拉到一边角落。

“你别误会,是落落的前夫没给她举办过婚礼,也没穿过婚纱,所以才求着我陪她穿一次,感受一下婚礼的氛围。”

程树年不疾不徐的解释,脸上的喜色好似他真的把爱人娶回家一样。

沈初梨苦涩的笑了笑,她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紧了紧喉咙:“那为什么是那件婚纱?”她今天在婚纱店看到正在试纱的就是苏以落,她还傻傻的以为她没福气穿上的婚纱能找到相配的主人。

可是那个人绝不能是苏以落!“你没看见落落很适合吗?也是巧,今天刚带她进去,她一眼就看中了那件…”程树年还在一旁回忆白天的情景,却没注意到沈初梨那双愤恨的眼眸,她走过去,又顺手拿了杯红酒,没有一丝犹豫的泼在了苏以落的身上。

红酒在婚纱上瞬间晕染开来,苏以落脸上头发上都被溅上星星点点的红酒,配上她那惊恐的面庞,宛如一个疯子。

“啊!”苏以落惊慌失措的举起双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沈初梨。

“你是不是疯了!”程树年快步走来捏住沈初梨的手腕,眼神森寒,周遭散发出无形的怒意。

“程树年,疯的人是你,你今年几岁了?还在这陪别人玩过家家游戏,是不是她下次说想要个孩子,你也要和她生一个?”“沈初梨,我确实是在玩过家家游戏,不过不是和落落,而是和你!”06程树年低沉着嗓音,双手紧紧握住沈初梨的肩膀,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向沈初梨的心里。

“那个爱你如命的程树年就好像已经从我身体里剥离出去了,我记不起关于你任何的事情,你要我怎么爱上你!现在的程树年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了。”

“可是我还要为他许下的承诺,为他求过的婚而负责,给你一个婚礼,给你程太太的身份。”

“哪一件事是现在的我心甘情愿做到的!我和你才是真正的逢场作戏!”“因为要顾及你,我和落落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却走不到一起去,说起来,你也不比谁委屈!”程树年说完就拉着苏以落离开了别墅,他的兄弟们也跟着一同离开,刚刚还闹哄哄的屋子瞬间转为寂静。

沈初梨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一个没站稳就摔倒瘫坐在地,双眸空洞的注视着前方,却怎么也聚焦不起来。

尽管一次次自欺欺人告诉自己,爱她的程树年只是暂时离开了,现在的不过是空有一副一摸一样皮囊的陌生人罢了。

可是程树年爱苏以落的每一个细节都曾在她身上体现过,爱人的习惯,护人的模样,都是他程树年的风格,只是把她换成了苏以落。

沈初梨已经没有太多的难过,从一开始的痛彻心扉到现在的心死如灰,这中间的滋味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不爱就是不爱了,程树年说过,哪怕重来千千万万次,他爱上的只有沈初梨一个。

可是只是重来一次,他就没做到。

她当时笑着问程树年:“那你要是重来一回没爱上我怎么办?”他郑重其事地想了一会才说。

“那就让我不得好…唔唔。”

还没说完就被沈初梨一把捂住他发毒誓的嘴。

契约解除倒计时,五天。

沈初梨期待着程树年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从别墅出来后,程树年把苏以落安顿在了酒店。

“阿年,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刚洗好澡,身上只裹了一件浴袍的苏以落满吞吞走到程树年身边,俯身从背后抱住了他。

未干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珠,一滴一滴渗进程树年的脖子里,他扯了扯领带,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是你委屈了,从前遇人不淑,现在我又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阿年,我想好了,你和初梨结婚那天,我就出国了。”

苏以落哽咽着说,眼眶也红了。

‘“为什么!你回去了你前夫只会对你更狠!为什么不能留在我身边?”程树年焦急的看着她,生怕她现在就走了。

“我,以什么身份待在你身边?小三?情人?知己?你要是爱我就不会让我见不得光的。”

苏以落松开胳膊,咬了咬下嘴唇。

她在赌,赌程树年会不会为了她取消和沈初梨的婚约。

程树年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喉头滚动,不知该怎么回应。

苏以落更急了,两行泪从她眼里流下:“你要是爱我就应该娶我,而不是死守着一个没有意义的婚约,更不该娶一个你不爱的人!”程树年心头躁动,道理他都懂,他也不是没有生出过取消婚约的念头,可是这个念头只要一出来,他的心就会莫名的被牵扯着痛,好像这具身体,这副大脑,这颗心脏都在排斥着这个念头。

“落落,我没办法取消婚约。”

良久,程树年才轻轻回道。

苏以落心里已经恨毒了沈初梨,可是她还是硬挤出一个微笑,善解人意的说:“好,我不逼你,那我走之前,你陪我看一场流星雨好不好?”“好。”

07沈初梨将偌大的别墅收拾一空,她和程树年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相爱过的痕迹全部被清除。

每清理一件,她的心头就轻快一份,去往自由的路就更近些。

冰箱上数百个冰箱贴,是他们每走过一个城市的印记,可是他们之间已经不在了,还要这些印记有什么用。

照片墙上的每一张照片都是沈初梨亲手撕碎,从程树年偷拍她的背影,到第一次在游乐场约会的青涩拘谨,到后来越来越靠近的两个身体,到两个人不顾形象哈哈大笑的怪诞姿势,再到他们早早就拍好的结婚登记照,红底白衬衫。

程树年书房保险柜里放着一个盒子,不是价值千金的东西,是她在心情好的时候为他写的各种卡片,“停止生气卡”,“原谅卡”,“按摩卡”,“和好卡”,“陪伴卡”,“不准哭哭卡”,“不能分手卡”。

这些卡片,程树年宝贝似地放在保险箱里,生怕沈初梨会偷偷拿走,可是他的保险箱密码一直都是她的生日。

她的床头柜里也有一大推,“主动认错卡”,“听话卡”,“随叫随到卡”,“做饭卡”,“万能卡”。

程树年失忆后无数次为了苏以落抛开自己的底线。

那次是沈初梨因为发烧在医院挂水,苏以落打来电话说家里停电害怕,程树年想也不想拔腿就走。

沈初梨虚弱的喊住了他,乞求的说:“能不能不走,我好难受。”

程树年面色犹豫,她从口袋拿出“听话卡”艰难开口:“听我一次好不好?”“这是你亲手给我画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程树年正犹豫准备接过卡片的时候,苏以落又打来电话说在家里把脚崴了。

他瞬间脸色惊慌,拔腿就走了,而没接过的卡片在空中打了个旋缓慢落在地上,人来人往被踩得看不出字样。

沈初梨想不出最后用这些卡片是哪一次,那时候他们或甜蜜,或闹了委屈,或整蛊对方,她都不记得了,离别总是这样平淡又安静,让人往后想都想不起来。

他们一起用过的情侣用品不用沈初梨收拾,在有意无意之间已经被程树年换掉,刚回家时,满目都是他们成对的物品,程树年发了好大的脾气,把那些东西都扔了。

他说:“我就是程树年,我就算失去一段记忆我也是程树年,你弄这些东西想干嘛!把你想要的那个程树年召唤出来吗?”“我就是我,请你不要再用这些陌生的东西来唤醒我失去的记忆了。”

再后来就是苏以落住了进来,有些东西程树年怕她看了会多心,就暗中自己处理了。

这套别墅是程树年创业成功后送给沈初梨的生日礼物,价值已经翻了好几倍,她已经找了个中介挂了出去。

她简单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栋别墅,过往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又慢慢消失不见。

沈初梨拦了一辆车去往她的新家,还没上车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是个陌生男人,语气焦急。

“是沈初梨小姐吗?出事了!”08“对,我是。”

沈初梨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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