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泡好一杯绿茶，门铃就响了。"来了！"我放下茶杯，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口。打开门，
愣住了。"好久不见，张莉。"曹宇就这么站在我家门口，黑色风衣，干净利落的短发，
和五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你怎么——"我下意识要关门。他抬手挡住了门。
"给我五分钟。""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协议上少了一个章。"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
废话，当年是他坚持要离的，还嫌我签字不够干脆呢。"进来吧。"我退后一步。
他跟着我进了客厅，目光扫过新装修的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不关你事。"实际上，
凌云去出差了，明天才回来。但凭什么要告诉他？曹宇坐下，从文件袋里取出离婚协议。
"这里，公证处说必须补签。"我接过文件，发现确实有一处漏签了。"签完我马上走。
"他递给我一支笔。签好后，我把文件推回去。"好了，还有事吗？
""我......"曹宇欲言又止，然后掏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中年女人，陌生面孔。"不认识。""赵媛，当年我们公司的财务主管，
去年死了。""关我什么事？""她临死前告诉我，五年前那份财务报告是她伪造的，
不是你做的手脚。"我手一抖，茶水洒了。五年前，我和曹宇还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项目资金突然出现500万亏空，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曹宇当时是项目负责人，
盛怒之下不由分说提出离婚。我百口莫辩，最终被迫签字。"现在才知道？"我冷笑。
"证据呢？"他拿出一个U盘。"赵媛的笔记本里有原始数据和操作记录。"我没接。
"这重要吗？已经过去五年了。""对不起。"他突然说，"我应该相信你的。"我站起来。
"好，我接受道歉。你可以走了。""我想重新开始。""什么？""我们，重新开始。
"曹宇直视我的眼睛。"我从没停止过爱你。"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现在？
在你毁了我的名誉、事业，逼我离开家乡，重新开始一切之后？""我会补偿你的。
公司已经发了声明，澄清你的清白。我查到你在这里开了家室内设计工作室，
我可以帮你——""不需要。"我打断他，"我过得很好，
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你拿捏的小设计师了。"曹宇沉默片刻。"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哪怕只是偶尔吃个饭，聊聊天。""我有男朋友了。"我直接说。他眼神暗了暗。"认真的？
""马上订婚了。"这倒是撒谎。凌云还没正式求婚，但我们确实讨论过。"我明白了。
"曹宇站起身，"打扰了。"他走到门口，又停下。"可以留个新号码吗？
万一还有什么文件上的问题..."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报了号码。他输入手机，点了拨号，
我的手机响了一下。"这是我的号码，有事随时联系。"送走曹宇，我瘫坐在沙发上，
浑身发抖。五年了，我好不容易重建了生活，他凭什么突然回来，
说一句对不起就想回到我的世界？我拿起手机，想给凌云打电话，又放下了。算了，
等他明天回来再说吧。第二天，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我通过猫眼看清了来人——凌云！
"不是说明天回来吗？"我打开门，又惊又喜。"提前完成了工作。"他抱住我，
递上一束花，"想给你个惊喜。""真的惊到我了！"我接过花，发现里面藏着一个小盒子。
凌云单膝跪下。"张莉，嫁给我好吗？"我惊呆了。虽然我们交往两年多，也谈过结婚，
但没想到求婚来得这么突然。"可以考虑一下...""好！我等你！"凌云爽快地说，
丝毫不介意我没立刻答应。这就是我爱他的原因之一——他总是尊重我的决定，从不强迫我。
我们坐下来喝茶，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昨天的事。"怎么了？你今天看起来有心事。
"凌云敏锐地问。我决定坦白。"昨天我前夫来了。"凌云的表情变了。"曹宇？
他来干什么？""补签离婚协议，还有......"我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凌云。
"所以他想复合？"凌云皱眉。"嗯，但我拒绝了。"凌云握住我的手。"你心里有他吗？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那段婚姻对我来说就是噩梦。""我相信你。"凌云笑了，
"不过如果他再来骚扰你，一定要告诉我。""他不会来了。"我靠在凌云肩上，
"我说了我们快订婚了。""那现在可以名副其实了。"凌云指着那个小盒子。我刚要说话，
手机响了。陌生号码。"喂？""是我，曹宇。"那边传来他的声音，"你有空吗？
我在你工作室楼下。"我皱眉。"有事吗？""想和你谈谈工作上的事，我有个项目，
觉得很适合你。"我犹豫了。作为刚起步的工作室，我确实需要项目。"好吧，半小时后见。
"挂了电话，我发现凌云正盯着我。"曹宇？""他说有工作想谈。"我解释，
"就是普通的业务往来。"凌云明显不高兴，但没多说什么。"我陪你去。""不用，
我能应付。"我不想让场面变得复杂。凌云思考片刻。"好吧，我信任你。
正好我也有些文件要处理，在家等你回来。别太晚。"我亲了他一下。"放心，很快回来。
"走进咖啡厅，看见曹宇已经坐在角落里。还是那么精明能干的样子，我在心里冷笑。
"什么项目？"我直接问。"城郊的金沙湾项目，你听说过吧？"我当然听说过，
那是本市最大的豪宅项目，所有设计师都梦寐以求的资源。"怎么，你是甲方？""算是吧，
我现在负责整个项目的运作。"他递给我一份资料，"内部装修交给你，怎么样？
"我翻看资料，至少上千万的项目。"为什么找我？市里那么多大公司。""补偿。
"曹宇直言不讳，"而且我知道你的才华，从来没怀疑过。""是吗？那当初怎么不相信我？
""我冲动了，被公司高层和赵媛联手设计了。"曹宇叹气，"不过这不是借口，错的是我。
"我合上资料。"项目我考虑一下，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什么。""我知道。
"他点点头，"只是希望能从工作上开始，慢慢赢回你的信任。""我现在很幸福，曹宇。
"我看着他的眼睛，"别破坏它。""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建筑师，很优秀。
"曹宇笑了笑。"那我猜他一定很爱你。""是的，而且他相信我，从不怀疑我。
"我故意强调。曹宇的脸色变了变。"我真的很后悔。""后悔也没用了。"我起身，
"项目我会认真考虑，毕竟是工作。""等等。"他叫住我，"我前段时间得了肝癌，晚期。
"我愣住了。"什么？""医生说最多还有一年。"他平静地说，"我不想带着遗憾走，
所以回来找你。"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你看起来很健康啊。""化疗的缘故，
暂时控制住了。""你父母知道吗？""还没告诉他们，也请你别说。"我犹豫了。
曹宇一向很爱他父母，如果他真的病了..."需要我做什么？""就当朋友，偶尔聊聊天，
一起吃个饭。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弥补对你的亏欠。"我不忍心拒绝。"好吧，
但仅限于朋友。""谢谢。"他笑了，眼里有光，"对了，你考虑一下项目，纯粹工作关系，
不掺杂个人感情。"我点头，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咖啡厅。回到家，凌云正在厨房做晚餐。
"谈得怎么样？"他头也不抬地问。"他说愿意把金沙湾项目的内部装修交给我。
"凌云手一抖，差点切到手指。"金沙湾？那可是......""嗯，很大的项目。
""你答应了？""还在考虑。"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曹宇生病的事。凌云放下菜刀，
转身看我。"如果只是工作，我支持你接。
但如果他另有目的......""他说他得了肝癌，晚期。"我还是说了出来。凌云皱眉。
"你相信？""不知道。""要不要我帮你查查？我有个医生朋友。""算了。"我摇头，
"不管真假，我都不会回到他身边的。"凌云笑了，拥抱我。"相信你。不过记得，
你随时可以对这个求婚给个答复。""再等等。"我靠在他肩上，"最近工作太忙了。
"其实我只是想理清自己的思绪。曹宇的出现打乱了我的生活节奏。接下来的日子，
我接了金沙湾项目，曹宇经常和我联系，但都是关于工作的事。
他看起来确实比以前消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让我开始相信他的病情是真的。一个月后，
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曹宇。"来看医生？"我问。他点头。"例行检查。你呢？
""帮朋友拿点资料。""要不要喝杯咖啡？"他邀请道。我想了想。"好吧，十分钟。
"医院对面的咖啡厅，我们要了两杯美式。"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他问。"还不错，
客户很满意初步方案。""我就知道你能做好。"他笑了，"你总是很优秀。
""以前可不这么说。""我错了。"他叹气，"那时候太愚蠢，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我沉默。五年前，他宁可相信财务报告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和那个建筑师......"他突然问，"定下来了吗？""快了。"我看了眼表，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等等。"他拿出一个盒子，"这个给你。"盒子里是一条玉镯，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我奶奶留给我的，离婚时被他带走了。"这本来就是你的，
现在物归原主。"我接过玉镯，一时竟有些哽咽。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家族记忆了。"谢谢。
""别误会，我不是想用这个打动你。"他咳嗽了几声，"只是觉得万一我走了，
它应该回到你手上。"我心里一阵刺痛。"不要这么说。""病人总要面对现实的。
"他微笑，"说起来，你订婚了吗？""还没有。""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没回答。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答应凌云的求婚。离开咖啡厅，我心神不宁地回了家。
凌云已经在客厅等我了。"去哪儿了？电话都不接。"他语气有些急切。"手机静音了，
刚才在医院。""医院？身体不舒服？"他立刻关切地问。"不是，遇到曹宇了，他去复查。
"凌云的表情僵了一下。"你们...聊了什么？""没什么，就是简单喝了杯咖啡。
"我拿出玉镯，"他把奶奶的玉镯还给我了。"凌云看了看玉镯。"你很在意这个？""嗯，
这是我唯一的家族遗物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正确的事。"凌云语气平淡。晚餐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