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怡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忽然觉得鼻尖一酸。
一直被她刻意压抑的委屈像潮水般涌来。
她不想在人前掉泪,就匆忙转移了视线,看向营地前熄灭的篝火。
“太冷了,我去点火。”
篝火重新燃起,明亮的火光驱散了寒冷和黑暗。
沈念怡和南嘉平措并肩在火堆旁坐下,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就在沈念怡准备找点话题的时候,南嘉平措忽然递给她一个小小的刺绣束口袋。
“送你。”
沈念怡诧异地接过来,一边开玩笑问:“你要送我什么?顿珠同款小木牌吗?”
毕竟这个布袋实在太小了,跟平常装耳环的收纳袋差不多大。
可当她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时,她却愣住了。
掌心静静躺着一颗纹路独特的天珠。
即使沈念怡不懂宝石,也知道天珠在藏地意义特殊、价值非凡。
“这……”
她想问南嘉平措为什么要送这个给她,脑海中却适时浮现出在寺院时发生的那一幕。
那时她不小心撞到了南嘉平措身上,手里的珠串莫名断裂,佛珠滚落一地……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颗母珠。
而此刻,南嘉平措却送了她一颗天珠……
沈念怡问:“你送我这颗天珠,是作为那颗母珠的替代?”
见南嘉平措点头,她更觉得惊异:“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丢了一颗母珠?”
南嘉平措抿了抿唇,却移开了目光,似乎不打算多说。
沈念怡猜想,大概是寺院里的哪位僧人跟他提起过这事吧。
于是她没再追问,将天珠认真收好。
“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
说着,她又不免有些触动。
只见了几面的人会在她落单的时候一次次出现,还会记得她不慎丢失的东西,找到更贵重的替代品送她。
而段鹤霖和沈淼淼……
沈念怡苦笑一声,心里升起几分倾诉欲。
“你大概不知道,我这次进藏,是和我……前男友,还有我妹妹一起来的。可他们一次次抛下了我。”
“好像从小到大不管在哪,我都是一个人……”
南嘉平措静静听着,等她倾诉完,才说了一句。
“缘分深浅,与相处时间无关。”
沈念怡一怔,而后笑了。
“是啊,我已经接受了,我和他们就是缘分不够罢了,所以我也不会再抱有期待……”
她故作洒脱地说着,一转头却对上南嘉平措沉静的目光,神情顿时凝住。
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却好像要直直看进她的灵魂。
沈念怡忽然觉得氧气更稀薄了。
她匆匆移开目光,转移话题。
“你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南嘉平措却说:“你睡,我守着。”
沈念怡有些不好意思,他却盘腿坐在原处,取出一支骨笛,放在唇边吹响。
笛声悠悠,彻底驱散了沈念怡心头的阴霾。
进帐篷前,沈念怡拿出手机,将雪山月色和笛声都录了进去。
而后发了一条朋友圈:月色与雪色之间
而你是第三种绝色,沈念怡在心里默默补充。
入睡前,她突然迷迷糊糊想到。
既然缘分深浅与相处时间无关,那她与南嘉平措的缘分,是深是浅呢?
第二天蒙蒙亮时,沈念怡就被沈父的电话吵醒。
“沈念怡,你才去藏区几天啊?就跟那边的野男人勾搭上了?连你妹妹发烧你都不管不问!”
“怪不得祈福这么久,你***病还是没好转,原来是你根本就心不诚!”
沈念怡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本想解释。
可听到最后那句“心不诚”,她顿时什么辩解的心思都没有了。
“是,沈淼淼跟段鹤霖最诚心,他们去医院是祈福,上床是双修,搞在一起都是攒功德!”
“你……”沈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想说什么。
那头忽然响起沈母咳嗽的声音。
片刻后,沈母在那头虚弱地开口:“念怡,淼淼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你这么容不下淼淼,我就算去了地下,也不能安心……”
沈念怡听着母亲病危时也极尽偏心的话,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妈,你放心吧,我已经和段鹤霖分手了,以后他会照顾好沈淼淼的!”
说完,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平复好心情,沈念怡起身出了帐篷。
南嘉平措等在外面,见她出来,看了她一眼。
沈念怡知道他应该听到了刚才的话,有点不好意思。
可南嘉平措什么也没说,依旧问:“你去哪?”
沈念怡正要开口,一辆越野车忽然在附近停下。
段鹤霖跳下车,重重一甩车门,大步走过来质问:“沈念怡,这是你上哪勾搭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