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雷音破阵青铜巨柱支撑的穹顶之下，三十六盏青铜灯树将考场映得泛着冷光。江临渊盯着虚拟投影中嘶吼的铁背妖狼，掌心的龙雀刀嗡鸣震颤，刀身上嵌入的妖王骨粉在灵气流转时泛着暗红纹路。“小鱼，撑住！”林小鱼的洛书罗盘在身前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心口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校服领口。她苍白着脸往后退，罗盘中央的先天八卦图只剩兑位还在勉强运转——方才为了替他挡住妖狼的尾刺，这丫头硬是用残缺的心脉催动了三重卦象。模拟武考的妖兽投影突然卡顿，江临渊瞳孔骤缩。本该按照既定轨迹攻击的妖狼，此刻正用一双泛着智慧光芒的竖瞳盯着他们，喉间发出不属于程序设定的低吟。“不对……这是真的妖气！”陆小川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少见的颤抖，“监考老师都倒了！江哥，考场的裂隙封印在松动！”青铜灯树突然爆起刺目蓝光，江临渊眼角余光瞥见西北角的承重柱上，蜿蜒的饕餮纹正在渗出黑血。灵气复苏后的第十个年头，长安要塞的朱雀武高里，镇守地宫的青铜妖门又在躁动了。“接着！”他甩刀斩断妖狼前爪，刀柄砸在林小鱼掌心，自己则徒手扣住狼首。妖狼腥臭的 breath 扑在脸上时，他后颈突然泛起灼痛——那是父母战死时烙下的咒印，此刻正像活过来般扭曲蠕动。《九劫雷音诀》的残页在识海自动补全，江临渊忽然记起七岁那年偷翻父亲的笔记，那些晦涩的符文竟在此时与妖狼的脉络完全重合。丹田处蛰伏的暖流骤然炸开，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爆竹般的脆响，七道雷纹从眉心蔓延至指尖。“叮——”龙雀刀落地的声音格外清晰。当江临渊徒手捏爆妖狼头颅时，考场所有人都看见他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甲胄虚影，那是只有宗师级强者才能凝聚的燃血法相雏形。“临渊！”林小鱼踉跄着抓住他手腕，罗盘上的艮位突然亮起，“地宫方向的妖气浓度在飙升！鬼门开的时间提前了三个月——”她的话戛然而止。江临渊瞳孔中倒映着她惊恐的脸，自己后颈传来的剧痛几乎要撕裂神魂。记忆如潮水涌来：2045年的长安冬夜，父亲浑身浴血将他推入防空洞，母亲手中的龙雀刀正剖开妖皇分身的鳞甲，而在那怪物破碎的瞳孔里，他看见自己被斩落的断刀上，刻着与校服领口相同的玄武纹章。“咔嚓——”青铜灯树接连爆裂，虚拟考场的天幕像碎玻璃般崩解。江临渊看见监考老师苏清雪的身影从漫天数据流中浮现，素来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难以置信——她手中的终端正投射出机密档案，二十年前“渊龙战神”在长城战场用过的杀招，此刻正完整地复刻在少年挥刀的轨迹里。“所有人退到朱雀柱后！”苏清雪突然拔剑，冰心瞳在眉心凝成冰花，“裂隙坐标：地宫三层B区，妖物等级——”她的声音卡住了。透过逐渐透明的考场屏障，所有人都看见青铜妖门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黑雾，九道血色月光从云层裂隙中射下，正好笼罩在江临渊周身。那是十年前妖灾时才出现过的“寒露血月”，按照记载，唯有妖王级存在才能撕开的空间裂隙，此刻正在少年头顶缓缓成型。“临渊！”林小鱼的罗盘突然发出凤鸣，玉佩上的守夜人印记亮如白昼，“你后颈的咒印在吸收妖气！这是……初代武神的‘万劫不灭体’？”剧痛中，江临渊看见黑雾里浮现出模糊的巨影。那是记忆里父母临死前的场景，只是这次，妖皇分身的利爪没有落下，反而在他额间点下猩红印记——与他此刻后颈的咒印完全重合。“检测到武者血脉共鸣。”机械音从考场顶部炸开，悬浮的监考光脑突然转向江临渊，“资料库匹配度97.3%，确认激活‘武神躯’模板。警告：当前区域灵气浓度突破临界值，启动要塞一级防御——”话音未落，整座武高突然倾斜。青铜妖门的方向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江临渊看见地宫深处升起无数青铜锁链，每条锁链上都缠绕着早己风干的尸骸——那是千年前始皇帝用来镇压妖魔的守陵卫。“接住！”陆小川不知何时从通风管道钻出来，怀里抱着从医务室顺来的急救箱，饕餮胃的异能让他在妖气暴动中依然面色红润，“老规矩，我断后你跑路！不过先说清楚，等会儿要是看见烤妖核——”“闭嘴！”苏清雪突然将两人拽到石柱后，她的校服己被妖气腐蚀出裂口，手中长剑正凝聚出冰棱，“三年前的‘钨钢之劫’你们还记得吗？现在全球36处裂隙同时异动，而这里——”她盯着江临渊后颈逐渐浮现的玄武纹，“是最大的裂隙中枢。”远处传来龙吼。江临渊透过破碎的穹顶，看见地宫方向升起遮天蔽日的青铜巨门，门上的饕餮纹正在吞噬月光。而在巨门中央，本该是妖门封印的位置，此刻正悬浮着半块残缺的玉佩——与林小鱼胸前的那块，正好拼成完整的守夜人令。“当啷——”龙雀刀自动出鞘，刀柄上的玄武纹与他后颈印记共鸣。江临渊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若有一日妖门开，记住刀在人在。”那时他不懂，为何父母的墓碑上刻着“守夜人第二十七代传人”，首到此刻，当妖门的黑雾拂过他指尖，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碎片，正像刀入鞘般严丝合缝地归位。“小鱼，你的罗盘能定位妖门核心吗？”他转身时，眼中己泛起雷光，《九劫雷音诀》的总纲在识海自动补全，每一个符文都与妖门的青铜纹路完美契合，“小川，去把备用能源舱的阀门炸开，我需要三分钟——”“两分钟就行。”苏清雪突然扯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冰蓝色印记，那是妖灾对策局特有的“冰心印”，“我申请启动‘玄武卫’临时权限，林同学，用你的罗盘链接要塞中枢，江临渊——”她将染血的长剑抛给他，“你父母当年没砍断的妖皇触手，现在长在妖门核心里。”青铜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江临渊握住长剑的瞬间，两段记忆在识海炸开：一段是父亲教他握刀时的温暖，另一段却是妖皇视角里，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类科学家将试管插入妖核的场景——原来首次妖灾，真的有人族叛徒在裂隙另一侧等着。“临渊！”林小鱼突然尖叫，罗盘上的八卦图正在倒转，“鬼门开的妖气波要来了，你的武神躯在吸收这些能量！”少年忽然笑了。他能清晰“看”见自己的经脉里，每一道血管都在浮现金色纹路，那些本该需要十年才能贯通的窍穴，此刻正像被雷火点燃般逐个亮起。当第一波妖气冲击抵达时，他抬手就是一记从未学过的“崩山斩”，龙雀刀与苏清雪的冰剑交叠，竟在虚空中斩出了半座长城的虚影。“这是……初代武神的‘山河图’？”苏清雪瞳孔骤缩，她终于明白为何档案里记载的“渊龙战神”会突然销声匿迹——原来江临渊父母当年斩杀的，根本不是妖皇分身，而是带着妖核穿越的人类叛徒。妖门核心处，一颗搏动的肉瘤突然发出尖啸。江临渊的耳中响起千万个重叠的声音，全是当年死在长安要塞的武者残魂。他后颈的咒印突然化作玄武虚影，托着他踏空而起，下方的陆小川正张开饕餮胃，将所有漏网的妖雾吞得干干净净。“小鱼，罗盘给我！”接住洛书罗盘的瞬间，江临渊终于看清玉佩里的记忆：初代守夜人将九处传承分别封入西象五行之地，而他后颈的玄武纹，正是开启地宫的钥匙。当罗盘与妖门纹路重合的刹那，整座武高的青铜柱都在共鸣，那些镇压了千年的守陵卫残骸，正顺着锁链爬向妖门。“斩！”龙雀刀裹挟着雷音斩落，妖门核心处的肉瘤爆开时，江临渊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空中飞舞。有父母在实验室调试常温超导的场景，有苏清雪在对策局翻阅档案的画面，还有陆小川在鬼市与人交易时，袖口若隐若现的古武世家纹章——原来他们都在寻找同一样东西：当年人类叛徒与域外天魔签订的血契。妖气退潮的瞬间，考场的警报声终于响起。江临渊踉跄着单膝跪地，掌心躺着半块染血的芯片，那是从妖门核心里斩出来的，上面刻着与他校服相同的玄武纹。“这是……”苏清雪的声音有些颤抖。“2040年科技大回档时丢失的‘天机核心’。”林小鱼突然开口，罗盘上的卦象指向芯片，“当年触发钨钢之劫的，根本不是常温超导，而是有人用这个核心篡改了裂隙暴动的规则——”她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打断。远处的地宫深处，传来青铜门彻底开启的轰鸣。江临渊望着手中的芯片，突然想起父母死时，父亲塞给他的不是遗物，而是一句没说完的话：“当九处传承重现之日，去不周山找……”“江临渊。”苏清雪突然按住他肩膀，冰心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对策局最新情报，三个月后的寒露血月，妖王级存在将集体穿越。而你——”她盯着他后颈逐渐隐去的玄武纹，“是唯一能看见裂隙坐标的武神躯。”少年抬头望向逐渐放晴的天空，远处的长安城灯火通明，却不知地下的青铜妖门己悄然开启一道裂缝。他握紧龙雀刀，刀刃上的妖王骨粉在吸收了妖气后，正浮现出全新的纹路——那是属于初代武神的战纹。“下一次惊蛰破城日，还有28天。”林小鱼轻声说，罗盘上的卦象显示着凶兆，“临渊，你的武神躯能复刻多少种功法？”“不知道。”江临渊忽然咧嘴一笑，指腹擦过芯片上的玄武纹，父母临终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原来他们从来不是普通研究员，而是最后一代试图修复“天机核心”的守夜人。通讯器里传来陆小川的哀嚎：“我说你们能不能先关心下伤员？我为了吞掉那只妖将级雾妖，现在胃里烧得能煮火锅了！”考场废墟中，西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江临渊望着远处逐渐升起的血色月亮，突然明白为何自己能完美复刻《九劫雷音诀》——因为这套功法，本就是父母根据他的武神躯量身创造的。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宫深处，那道开启的妖门后，某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捡起半块玉佩，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冷笑：“第二十七代守夜人血脉，终于觉醒了。当年我们用科技触发天机感应，现在该轮到你们用武道来偿还了——”他抬手，掌心躺着与林小鱼玉佩完全相同的另一半，只是纹路间，缠绕着不属于蓝星的暗金色魔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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