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完,被清华北大争抢的弟弟在谢师宴一跃而下。
我看到新闻难以置信,
被父母极尽宠爱长大的弟弟为什么要这样做?
早已形同陌路的父母不知从哪里找到了我的电话,
哭着求我去参加葬礼。
可没想到,
整个葬礼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出席。
迎接我的也不是痛不欲生的父母,
而是两个恶魔。
爸爸按住了我的四肢,
妈妈拿着刀砍下了我的头,
赤红着眼咒骂,
“就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他!你给我偿命!”
断头残余的神经让我的头在地上翻滚的时候,
还能看清两人癫狂兴奋的神情。
我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父母要杀我。
再睁眼,我回到了弟弟参加谢师宴的这天。
1
断头的痛似乎还萦绕在我的颈间。
我扶着脖子发出难捱的痛呼。
手机上正是我的合作伙伴保华藏发来的公司周年庆宴会邀约。
今天,也是弟弟跳楼的日子。
救还是不救?
我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理智和情感在我的脑海中撕扯。
最终那微弱的亲情占据了上风。
我咬咬牙,
开车去了鑫海勃湾酒店。
而且我也想知道,
为什么弟弟的死会怪到我的身上!
整个酒店都好像是来参加谢师宴的学生和老师。
吵吵闹闹,但又热热闹闹。
我心里羡慕不已,因为我没上过高中。
离弟弟跳楼的时间越来越近。
我冲向电梯,
电梯里全是高中生,拥挤得像鲱鱼罐头。
一个男生见到我眼前一亮,
“姐姐快上来啊。”
站在旁边打着唇钉的女高中生翻了个白眼儿,按下了关门键。
“大婶儿,您坐下一趟吧!”
我没有办法,只能走紧急通道。
一个穿着班服的身影出现在楼顶矮墙上,
侧面看去,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消瘦又让我觉得熟悉,
毕竟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没等我开口,他一跃而下!
“商俊材!”
我心脏炸裂。
不知自己是怎么在一秒内跑到了矮墙边抓住了他的衣领。
腾空的弟弟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我,
眼中闪过奇异的光,
“姐姐……”
可我单是抓住他就已经力竭,回应不了他的任何话。
整只手臂都是被撕裂的痛。
青筋暴起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
衣领从我的手中渐渐滑脱。
弟弟眼中的光渐渐熄灭,绝望地看向我,
“姐姐,对不起。”
突然,他用力一挣。
重量不在。
“啪——”
一片血水。
接着就是男声女声的尖叫呼喊。
“死人了!有人跳楼了!救命啊!”
我的心被死死掐住。
胃部拧成了一团发霉的麻绳,
连呼吸都扯出痉挛般的颤栗。
我的手痛到失去知觉,只剩麻木的刺痒。
可我无暇顾及,连滚带爬地冲下楼。
弟弟的身下全是血水,眼睛带着盈盈水光,直直地看向太阳。
我跪在地上,强撑着冷静,手却抖到点不上一个数字1。
仔细看去,
才发现自己的指甲被崩断了三片,血淋淋的红肉翻了出来。
老师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周围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听见老师还联系了爸妈。
弟弟被抬上了救护车,
我恍然间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
外套被留在了原地,轻轻一拧,都是血水。
我的血和他的血,
融合到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护士见我浑身脏污,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呆滞地摇头。
警察把我带回警局做笔录。
他们拍摄了弟弟坠楼的照片。
再一次看清了他断裂的腿骨。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整个人内外都像是火在烧。
女警为我倒水漱口,轻声安抚着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熟悉又陌生的哭喊声远远传来。
“警官!我们要报警啊!有人害我们的孩子啊!我那个全省第一的儿子商俊材差点被人害死啊!你们快去抓人啊!”
他们老了很多,
我却还是在第一眼就把他们认出。
两人看到我以后僵在原地。
李芳颤抖着手,爆发出尖锐的鸣叫,
“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商文昌愤怒地冲上前,
一掌把我扇倒在地。
“我杀了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