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作者: 半吨老师

言情小说连载

《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男女主角萧砚青是小说写手半吨老师所精彩内容:我叫沈青曾经是定远侯府嫡长锦衣玉仆从如现我坐在一辆四面漏风的破骡车啃着硬得像石头的冷馒听着车轮碾过官道发出的咯吱呻身上穿是粗麻布衣硌得骡车猛地一我手里的馒头差点飞出赶车的老张头扯着嗓子喊:“姑坐稳咯!前面就是溪头村了!”我掀开破布帘子一角望出入眼是望不到边的黄土稀稀拉拉几棵歪脖子远处是低矮的土坯炊烟倒是袅袅升起几带着一股子...

2025-07-06 16:11:38

我叫沈青禾。曾经是定远侯府嫡长女,锦衣玉食,仆从如云。现在,

我坐在一辆四面漏风的破骡车里,啃着硬得像石头的冷馒头,

听着车轮碾过官道发出的咯吱呻吟,身上穿的,是粗麻布衣裳,硌得慌。骡车猛地一颠,

我手里的馒头差点飞出去。赶车的老张头扯着嗓子喊:“姑娘,坐稳咯!前面就是溪头村了!

”我掀开破布帘子一角望出去。入眼是望不到边的黄土地,稀稀拉拉几棵歪脖子树,

远处是低矮的土坯房,炊烟倒是袅袅升起几缕,带着一股子柴火和泥土混合的、陌生的气息。

这就是我爹——曾经的定远侯,得罪了上头那位新贵,全家被撸了爵位,抄了家产,

一大家子,男的流放,女的充入教坊司,唯独我这个嫡长女,

因为早年已故生母娘家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香火情,被格外“开恩”,贬为庶人,发还原籍,

自生自灭。原籍?就是我那据说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舅所在的溪头村。挺好。

教坊司那种地方,我宁愿来这黄土地里刨食。骡车在村口一棵大槐树下停住。老张头跳下车,

搓着手:“姑娘,到了。您……您自个儿进去?顺着这条土路往里走,最东头那家,

门口有棵大枣树的,就是您表舅家了。”他眼神有点躲闪,接过我最后一点碎银子,

鞭子一扬,骡车掉头就跑,扬起一片尘土,生怕沾上我身上的晦气似的。我拍拍身上的灰,

背上那个小得可怜的包袱,里面是我仅剩的两套换洗衣服和一点点铜钱。包袱轻飘飘的,

跟我现在的心一样空。深吸一口气,抬脚踩上溪头村的土地。刚走没几步,

路边一个端着破碗、倚着土墙晒太阳的老妇人就斜着眼看我,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飘进我耳朵:“啧,瞧见没?就是她!京城里来的,说是啥侯府小姐呢!得罪了贵人,

被撵回来了!啧啧,那细皮嫩肉的,能干啥活儿?

”旁边一个纳鞋底的妇人接话:“可不是嘛!听说投奔赵老蔫家?

老蔫家自己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哪还养得起个白吃饭的娇小姐?”“哼,瞧着吧,有她受的!

咱这地界儿,可不兴养闲人!”我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手指掐进掌心,有点疼。

侯府小姐?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我是沈青禾,溪头村新来的庶人。路过的村民,

无论男女老少,都像看什么稀罕物似的盯着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那些目光,

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审视,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我挺直了背脊。走到村子最东头,

果然看到一株蔫头耷脑的老枣树,树下是两间低矮破旧的土坯房,院墙塌了一半,

用些树枝勉强堵着。院门开着,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短褂、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正蹲在院子里,

愁眉苦脸地看着手里几颗干瘪的种子。这就是我那“表舅”赵老蔫了吧。

我清了清嗓子:“请问,是赵表舅家吗?”男人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见我,

浑浊的眼睛里先是茫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蹭地站起来,搓着手,

脸上挤出几分局促又惶恐的笑:“哎…哎!是…是青禾外甥女吧?快…快进来!

”他慌慌张张地让开身,又觉得不妥,想去拍打那唯一一条瘸腿板凳上的灰,

“家里…家里简陋,你…你别嫌弃…”“表舅。”我打断他,语气尽量平静,

“以后要麻烦您了。”他连声说:“不麻烦不麻烦!就是…就是…”他搓着手,

看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又看看我身上虽然粗麻但还算整洁的衣服,窘迫得说不出话。这时,

里屋门帘一掀,一个同样干瘦、脸色蜡黄的妇人探出头,是表妗子王氏。她上下打量我,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没什么温度:“哟,贵人来了?咱家庙小,可容不下大佛。

柴房倒是空着,收拾收拾能住人。” 她努努嘴,

指向院子角落那个堆满杂物、摇摇欲坠的破棚子。赵老蔫急了:“孩子她娘!

怎么能让青禾住柴房!她…”“不住柴房住哪?跟你我挤一炕?

还是跟七丫头挤那半张破床板?”王氏声音拔高,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泼辣劲儿,

“有地方遮风挡雨就不错了!真当还是侯府呢?”赵老蔫被噎得说不出话,

只能歉意又无奈地看着我。我看着那漏风的柴房,又看看王氏那张刻薄的脸。初来乍到,

寄人篱下。我点点头:“好,麻烦表妗子,柴房我自己收拾。”王氏哼了一声,

甩下帘子进去了。赵老蔫唉声叹气,想帮我,被我婉拒了。花了半天功夫,

才把柴房里乱七八糟的农具、柴草清出来,勉强铺了点干草当床。躺在上面,

能透过屋顶的破洞看见几颗星星。又冷又硬。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从昨晚到现在,

就啃了半个冷馒头。我起身,走到主屋门口。

里面传来喝稀粥的声音和七丫头吸溜面条的声响。“表舅,表妗子,”我站在门外,

“有吃的吗?”里面静了一瞬。王氏的声音响起:“哟,贵人饿了?

咱家晚饭就是这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还有两个野菜团子,可没精细点心伺候。

你要吃就进来,不吃拉倒。”我推门进去。昏暗的油灯下,一张破桌子,

中间摆着一盆灰绿色的糊糊,几个黑乎乎的野菜团子。

表舅、王氏、还有他们那个瘦得像豆芽菜的女儿七丫头,正捧着碗喝糊糊。王氏眼皮都没抬,

七丫头怯生生地偷看我。我默默走到桌边,拿起一个冰冷的野菜团子。又冷又硬,

带着一股土腥气和苦涩味。我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用力嚼着。粗糙,刮嗓子,难以下咽。

但我一口一口,面无表情地把它吃完了。王氏斜眼瞅着我,大概想看我出丑或者抱怨,

但我只是安静地吃完,然后说:“谢谢表妗子。明天有什么活计,您吩咐。”王氏愣了一下,

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平静,撇撇嘴:“哼,算你识相。明儿个鸡叫头遍,

起来去村东头河滩那边挖野菜,去晚了,好地方都被人占了!”“知道了。”我应下。

回到冰冷的柴房,躺在干草堆上。身体的疲惫和饥饿像潮水一样涌来,但心里的那口气,

却撑得我更清醒。溪头村的第一夜,就在干草硌背的疼痛和腹中的饥饿感中度过。

鸡叫第一遍,天还黑蒙蒙的。我立刻起身,用瓦罐里冰凉的存水胡乱抹了把脸。

柴房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主屋那边毫无动静。

我拿起昨天王氏扔给我的一个豁了口的破篮子和一把生锈的小铲子,按照她的指示,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东头的河滩走。清晨的冷风直往脖子里钻,冻得我一个激灵。

河滩上已经影影绰绰有了人影,大多是些半大的孩子和上了年纪的老妪。她们看到我,

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里带着探究和疏离。我找了个看起来野菜稍微多点的角落,蹲下身,

学着旁边一个老婆婆的样子,用小铲子去挖那些贴着地皮长的、灰绿色的荠菜和苦麻子。

泥土湿冷,不一会儿手指就冻得通红僵硬。动作笨拙,效率极低。

旁边那个老婆婆挖一把的时间,我才勉强挖出几棵,还连带着根上大块的泥巴。“哎哟,

这不是京城来的小姐吗?也来挖野菜啦?”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我抬头,是昨天村口那个端着破碗的老妇人,人称“快嘴李婆”。她挎着篮子,

站在几步开外,斜睨着我。“啧啧,瞧瞧这手,嫩得跟葱白似的,哪是干活的料?

别把野菜根都撅断了,糟蹋东西!”她声音不小,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几个半大孩子也跟着起哄:“就是,小姐,您认得哪个是野菜哪个是草吗?

别挖错了吃死人哦!”“哈哈哈,看她那样子,挖得还没我家老母鸡刨食快!”我抿紧嘴唇,

没理会那些刺耳的声音,低下头,继续和冻硬的泥土、顽固的草根较劲。

手指被锋利的草叶划破了,渗出血珠,混着泥巴,生疼。肚子饿得一阵阵发慌。

挖了小半个时辰,篮子底才勉强铺了一层,还夹杂着不少泥块杂草。这时,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青禾…青禾姐?”我抬头,是表舅家的七丫头。

她挎着个更小的破篮子,小脸冻得发青。“我娘…我娘让我也来挖点…”她小声说,

蹲在我旁边,动作麻利地挖起来,小手虽然也冻得通红,但明显熟练得多。“你看,

要挑这种叶子肥的,根浅,好挖…”她小声地教我,

递过来几棵她刚挖好的、干干净净的荠菜。我心里微微一暖,低声说:“谢谢。

”有了七丫头的指点,我的速度快了一些。但我们的收获,加起来也只有小半篮子。

回去的路上,七丫头小声告诉我:“青禾姐,你别理李婆子她们,她们就是嘴碎…还有,

河滩南边那片洼地,野菜其实多点,就是…就是有点邪性,村里人不太敢去,

说以前淹死过人…”我默默记下。回到赵家,把野菜交给王氏。她瞥了一眼,

撇撇嘴:“就这么点?够谁塞牙缝?磨蹭一早上,白费力气!” 说着,

把野菜倒进一个破盆里,舀了点水随便涮了涮,就扔进锅里煮糊糊。

早饭依旧是灰绿色的糊糊,每人一碗,稀得能数清里面的米粒。野菜煮得发黑发烂,

苦涩味更重了。我默默喝完,放下碗。“表妗子,家里有地吗?”我问。王氏愣了一下,

没好气地说:“有啊,村西头那两亩薄田,石头比土多!怎么?你还想去种地?

”“我想去看看。”我说。赵老蔫叹了口气:“唉,青禾啊,那地…贫得很,

去年就没收多少粮食…”“看看总行。”我坚持。王氏嗤笑一声:“行啊,看吧看吧,

看你能看出朵花来!”赵老蔫最终还是带着我去了村西头的地。确实贫瘠。两亩地,

夹杂在一片坡地上,土色发黄发白,里面果然混杂着不少碎石块。地里的麦苗稀稀拉拉,

蔫头耷脑,黄瘦得可怜,比起旁边别人家地里绿油油的苗子,差了一大截。“看吧,就这地,

能长出啥?”赵老蔫蹲在地头,愁苦地抽着旱烟。我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手里捻了捻。

土质干燥、板结,毫无粘性,砂石感很重。典型的贫瘠沙壤土。“表舅,这地一直这样?

”“可不是嘛!多少年了,靠天吃饭,雨水好点,还能收点口粮,天旱点,

颗粒无收也是常事。”赵老蔫吧嗒着烟袋锅子,“村里好地都让几户人家占着,轮不到咱。

”我看着这片贫瘠的土地,又抬头看看远处连绵的荒山和近处浑浊的小河。

一个念头在心底慢慢滋生。光靠挖野菜和这点薄田,饿不死,但也绝活不好。

更别提还要看王氏的脸色。我得想办法,自己弄块能养活自己的地。可钱呢?

我身上那点铜板,连一斗粮都买不起。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重复而艰难。鸡叫起床,挖野菜,

喝糊糊,忍受王氏的冷言冷语和村民异样的目光。偶尔跟着赵老蔫去那两亩薄田里拔拔草,

松土都费劲。手上的水泡磨破了,结成硬茧。粗粝的麻布衣服磨得皮肤生疼。

晚上躺在冰冷的柴房干草堆上,听着老鼠在角落窸窸窣窣,我一遍遍想着出路。

七丫头偶尔会偷偷塞给我一小块她省下来的、硬邦邦的杂粮饼子,

或者告诉我哪里能摘到稍微甜一点的野果子。这点微小的善意,成了支撑我的暖意。这天,

又去河滩挖野菜。人比往常少,大概都去忙田里的活了。我想起七丫头说的南边洼地。

犹豫了一下,还是挎着篮子,小心翼翼地往那边走。洼地确实更潮湿些,

野菜长得也茂盛不少,荠菜、马齿苋、灰灰菜,一丛丛的。我心中一喜,赶紧蹲下挖起来。

正挖得起劲,脚下松软的泥土突然一陷!我重心不稳,惊呼一声,整个人朝旁边歪倒,

篮子脱手飞了出去。预想中摔进泥水里的狼狈没有发生。

一只骨节分明、沾着污泥和血迹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稳住了我的身形。那力道很大,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我惊魂未定地站稳,转头看去。抓住我的人,

就倒在离我不到两步远的芦苇丛里。是个男人。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穿着一身破烂不堪、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劲装,上面布满干涸发黑的血迹和污泥。

脸上也糊满了泥污和血痂,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得像寒潭里的星子,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

带着浓烈的警惕和审视。他伤得很重。我能看到他胸口一道狰狞的翻卷伤口,

还在微微渗着血,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你是谁?”他声音嘶哑得厉害,

像砂纸摩擦,但那股冷冽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我…我叫沈青禾,住溪头村。

”我定了定神,尽量平静地回答。目光扫过他紧抓着我胳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手背上还有几道新鲜的擦伤。他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假,

眼神里的杀意慢慢褪去,但警惕丝毫未减。“这里…是什么地方?”他问,声音虚弱了一些,

但依旧冷硬。“溪头村东边的河滩洼地。”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回忆什么,

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和痛苦。“你…需要帮忙吗?”我试探着问。他看起来随时会昏过去。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又变得锐利:“你为何在此?”“挖野菜。”我如实回答,

指了指掉在不远处、撒了一地的野菜篮子。他似乎这才注意到我的穿着和手里的破铲子,

眼神里的审视淡了些许,但依旧充满不信任。“不需要。”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试图松开我的手,自己撑起来,但刚一动,就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来。我看着他惨白的脸和不断渗血的伤口。把他扔在这里,他必死无疑。

可带他回去?王氏会怎么闹?村里人会怎么说?他身份不明,浑身是伤,明显惹了大麻烦。

我犹豫着。他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地瞪着我,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带着最后的倔强和防备。

最终,我还是叹了口气。“你伤得很重,动不了。这洼地偏僻,但偶尔也有人来。

你留在这里,要么失血而死,要么被人发现,后果难料。”我冷静地分析,

“我住村东头赵家,柴房还算隐蔽。你若信我,我带你回去,至少能处理下伤口,找点草药。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地变幻着,似乎在权衡利弊,判断我是否值得信任。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开始涣散。“你…图什么?”他用尽力气问。

“不图什么。”我坦然地看着他,“就当是…你刚才拉我那一下的回报。或者,

你好了能走时,给我点钱粮当报酬也行。”我说得直白又市侩。他愣了一下,随即,

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因为疼痛而扭曲。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好。”一个几不可闻的字。我知道他同意了,也耗尽了最后的气力。

接下来的事情异常艰难。他个子很高,虽然精瘦,但骨架沉。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半拖半抱,

才把他从泥泞的洼地里弄出来。他中途痛醒过几次,牙关紧咬,一声不吭,额头青筋暴起,

冷汗淋漓。我自己的衣服也彻底被泥污和血渍染脏。避开人多的路,专挑偏僻小道,

走走停停,回到赵家院子时,天色都快擦黑了。七丫头在院门口张望,

看到我拖着个血糊糊的人回来,吓得小脸煞白:“青禾姐!这…这是谁啊?”“路上捡的,

伤得很重。”我喘着粗气,“七丫,帮姐看着点人,别声张。”七丫头惊恐地点点头,

帮忙望风。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沉重的男人拖进我那间四处漏风的柴房,

安置在还算厚实的干草堆上。刚放下他,主屋的门帘就掀开了。王氏叉着腰站在门口,

看到柴房里的情形,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能刺破耳膜:“沈青禾!

你搞什么鬼?!这血糊糊的是个什么东西?你从哪弄回来的死人?你想害死我们全家是不是?

!”她这一嗓子,半个村子都能听见。“他没死,只是受伤晕过去了。”我挡在柴房门口,

尽量平静地说,“表妗子,救人一命…”“救个屁!”王氏气得跳脚,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个扫把星!自己晦气不够,还往家里捡野男人?还是个半死不活的!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是不是逃犯?是不是江洋大盗?官府要是追来,我们全家都得跟着你掉脑袋!

”赵老蔫也闻声跑出来,看到柴房里的景象,

吓得腿都软了:“青…青禾啊…这…这可使不得啊!快…快把人弄走!”“表舅,

他伤得很重,现在弄走就是让他死。”我看着赵老蔫,“您放心,等他醒了,能走了,

我立刻让他离开。绝不会连累家里。他要是坏人,等他醒了,我自己去报官。”“报官?

”王氏尖叫,“等他醒了杀我们灭口还差不多!我不管!赵老蔫!你死人啊!

快把这瘟神弄走!不然我跟你没完!”赵老蔫看看凶神恶煞的婆娘,

又看看柴房里气息奄奄的人,再看看我,急得团团转,

最后一跺脚:“青禾啊…这…这真不行啊!算表舅求你了,快…快把人弄出去吧!

”周围已经有邻居听到动静,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了。

快嘴李婆那尖利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哎哟!不得了了!赵老蔫家捡了个血葫芦回来!啧啧,

我就说这京城来的小姐不是个省油的灯!刚来几天就招祸事!”“就是!瞧那样子,

指不定惹了啥大麻烦呢!”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过来。我知道,今天不把这个男人弄走,

王氏能闹翻天,赵家我也待不下去了。我看着柴房里昏迷不醒的人,

又看看外面指指点点的村民。一咬牙。“好,我把他弄走。”我盯着王氏,

“但我一个人弄不动,表舅,你帮我抬到村外土地庙去。这总行了吧?

”王氏哼了一声:“赶紧的!别脏了我家地!”赵老蔫如蒙大赦,连忙过来帮忙。

土地庙在村外一里地的山坡上,早就破败不堪,只剩个四面漏风的破棚子,

平时连乞丐都不愿去。我和赵老蔫用家里唯一一块破门板,艰难地把人抬到土地庙。

放下他时,他已经气息微弱,脸色白得像纸。赵老蔫放下人,像避瘟疫一样,

头也不回地跑了。我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又看了看破庙外黑沉沉的夜色。叹了口气。

回到赵家,王氏直接把柴房门从外面锁上了,恶狠狠地说:“今晚你别想再出去!晦气东西!

”我没争辩。等到夜深人静,估摸着所有人都睡了。我悄悄从柴房那扇破窗户爬了出去。

怀里揣着我仅有的几枚铜钱,

和白天挖的、洗干净晾在柴房角落的几把草药——车前草、蒲公英,

都是乡下人常用的止血消炎的东西。还有偷偷藏起来的半碗凉水和一个硬邦邦的杂粮饼子。

摸黑跑到土地庙。他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探了探鼻息,很微弱。

我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内裙下摆,沾了水,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脸上、身上的泥污和血痂。

借着月光,才看清他的脸。虽然布满污垢和伤痕,但轮廓深邃,鼻梁高挺,

眉眼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峻和贵气,绝非普通农夫或流民。他胸口那道刀伤很深,

皮肉外翻,边缘红肿。腿是摔断的,肿得老高。我用清水小心清洗他的伤口,

把嚼烂的草药敷上去,再用布条紧紧包扎。处理腿伤时,他痛得在昏迷中抽搐,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把杂粮饼子掰碎了,沾了点水,

一点点塞进他干裂的嘴唇里。他似乎本能地吞咽了一点。做完这些,我累得几乎虚脱。

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看着这个素不相识、身份成谜的男人。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他能活下来,然后,给我报酬。接下来的几天,

成了我和王氏斗智斗勇的日子。白天,我依旧要按时挖野菜、干活,忍受她的挑剔和谩骂。

晚上,等他们睡熟,我就偷偷爬窗溜出去,带着省下来的那一点点可怜的口粮和找到的草药,

跑去土地庙。他的生命力很顽强。第三天晚上,我再去时,他醒了。

那双寒星般的眼睛在昏暗的破庙里睁开,直直地看着我,带着初醒的茫然,

随即转为锐利的警惕。“是你。”他认出了我,声音依旧嘶哑,但清晰了一些。“嗯。

”我把一块省下来的、只有拇指大小的杂粮饼递过去,“吃点东西。”他没接,

只是盯着我:“为什么救我?为什么还来?”“我说过了,要报酬。

”我坦然地把饼子塞到他没受伤的那只手里,“你看起来不像穷人。等你好了,给我钱,

或者粮,能买一亩薄田的钱粮就行。”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大概没见过把“要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又直白的女人。他沉默地接过饼子,

艰难地咬了一口,慢慢咀嚼。“我叫萧砚。”他忽然说。“沈青禾。”我回了一句。

接下来几天,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我每次带去的东西极其有限,但他从不抱怨,

给什么吃什么。草药敷上去,他也忍着疼,一声不吭。他话很少,

大部分时间沉默地靠在墙边,眼神望着破庙外沉沉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偶尔会问我几句溪头村的情况,或者外面的年景。我也只捡些无关紧要的说。我们之间,

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建立在“报酬”之上的合作关系。他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

胸口的伤口开始结痂,断腿虽然还不能动,但肿消了不少。脸色也好了些。这天晚上,

我又偷偷溜过去。刚走近破庙,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进去一看,萧砚靠在墙边,

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我伸手一摸他额头,滚烫!发烧了!

伤口感染引起的炎症。我心里一沉。缺医少药,高烧不退,在这破庙里,他熬不过去!

“得给你弄点退热的药…”我喃喃道。村里只有一个半吊子郎中,姓孙,住在村北头,

脾气古怪,诊金要得高。我身上那点铜板,连半副药都买不起。“不用。”萧砚睁开眼,

声音虚弱但很坚决,“死不了。”“烧成这样还嘴硬!”我有点恼火,“你死了,

我的报酬找谁要去?”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又闭上了眼睛,但呼吸明显粗重急促。

我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又急又无奈。

目光扫过破庙角落里散落的、我之前带来的、已经蔫掉的蒲公英。

蒲公英…清热退烧…一个念头闪过。我猛地站起来:“你等着!”说完,我冲出土地庙,

没有回村,而是朝着白天挖野菜的河滩方向跑去。夜风很凉,吹在脸上。我跑得气喘吁吁,

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那些常见的、有药用价值的野草。车前草利尿消炎,

或许能缓解一点炎症?、蒲公英清热解毒、野菊花疏散风热、还有…对了,

芦苇根!清热生津!我像疯了一样,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河滩边、洼地里、荒草丛中摸索,

辨认。手指被草叶割破,被荆棘划伤,也顾不上疼。终于,

我抱着一堆湿漉漉、沾着夜露的野草跑回土地庙。“快,把这些嚼碎!”我把野草塞给萧砚,

自己也抓起一把蒲公英和野菊花,胡乱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苦涩、辛辣、带着泥土和青草气的汁液瞬间充斥口腔,难吃得我想吐。但我忍着,

把嚼烂的草泥吐出来,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脖子上。又抓起芦苇根,用力掰断,

挤出里面微带甜味的汁液,一点点滴进他干裂的嘴里。“咽下去!”我命令道。他看着我,

眼神有些奇异,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

但他还是顺从地吞咽着那苦涩的汁液。我不断地更换他额头上的草药泥,给他喂芦苇根汁。

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时,他额头上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我累得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被汗水和露水湿透,嘴唇因为咀嚼草药而麻木发苦,

手上全是细小的伤口。萧砚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深邃,

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谢谢。”他低低地说了一句。“不用谢。”我累得不想动,

声音有气无力,“记得我的报酬就行。一亩薄田的钱粮。”他沉默了片刻。“好。”他应道,

声音似乎比之前柔和了一丝,“等我。”这句话,莫名地让我心里安定了一点。至少,

我的“投资”暂时没打水漂。日子在提心吊胆中滑过。萧砚的烧退了,

伤口愈合的速度快得惊人,那条断腿也渐渐有了知觉,

能勉强拄着我给他找来的粗树枝当拐杖,在破庙里慢慢活动了。我依旧每晚偷偷送吃的过去,

量很少,但省下我自己的那份,总能让他饿不死。他话依旧不多,但看我的眼神,

少了最初的冰冷和审视,多了些复杂的东西。这天晚上,

我照例揣着省下的半个杂粮饼子溜去土地庙。刚走到庙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说话声!

不止一个人!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难道是追杀他的人找来了?还是被村里人发现了?

我屏住呼吸,悄悄贴近破败的窗棂,借着缝隙往里看。昏暗的月光下,庙里除了萧砚,

果然还有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健硕,穿着深色的劲装,单膝跪在萧砚面前,低着头,

姿态恭敬无比。“殿下!属下来迟,罪该万死!”那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激动和自责。

殿…殿下?!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萧砚靠坐在墙边,即使衣衫褴褛,拄着树枝,

身上那股无形的、凛然的气势却再也无法掩饰。他微微抬手,示意那人起来。“无妨。

情况如何?”他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平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淡漠。“京中已布置妥当。

‘那些人’以为您已葬身山崖,暂时松懈。属下等一直在暗中搜寻您的踪迹,

今日才循着暗记找到此处。您的伤…”“死不了。”萧砚打断他,语气平淡,

“此地不宜久留。安排一下,明日入夜,接我离开。”“是!殿下!”那人应道,随即又问,

“此地…可有人见过您?是否需要处理?” 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处理?我浑身一僵,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他们要灭口?!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不必。”萧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村里…有个农女,无意中帮了我。不必惊扰。”他的目光,

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藏身的窗棂方向。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土地庙,

一路狂奔回赵家,从窗户爬进柴房,扑倒在冰冷的干草上,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殿下…他是皇子?!还是王爷?

我竟然把一个身份如此显赫、又显然处于权力倾轧漩涡中心的人,藏在破庙里,

还大言不惭地跟他要一亩薄田的报酬?我简直是在阎王殿前蹦跶了无数个来回!更可怕的是,

他手下那个“处理”的眼神…如果不是他开口阻止…恐惧和后怕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我。那一晚,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第二天,我魂不守舍。

挖野菜时差点挖到自己的手,王氏骂我,我也没心思顶嘴。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今晚就要走了。走了好!走了就彻底安全了!可我的报酬呢?

我那心心念念的一亩薄田的钱粮呢?想到这个,心里又有点憋闷。难道就这么算了?

白忙活一场,还担惊受怕?不行!该要的还得要!他是殿下怎么了?殿下就能赖账吗?

我给自己打气。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人静。我犹豫再三,还是揣上最后一点点食物,壮着胆子,

再次走向土地庙。远远地,就看到破庙外停着一辆不起眼的、但明显很结实的青篷马车。

两个穿着普通短打、但身形挺拔、眼神锐利的汉子守在外面,像两尊门神。看到我走近,

他们的目光立刻扫射过来,带着审视和警惕。我脚步顿住,心又提了起来。“让她进来。

”萧砚的声音从庙里传出。那两个汉子才微微侧身。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破庙里点起了一盏小小的风灯。萧砚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青色布衣,虽然料子普通,

但穿在他身上,依旧难掩那份清贵之气。他拄着拐杖站着,身形挺拔如松,

脸上虽然还有些病容,但那双眼睛,在灯光下锐利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旁边站着昨晚那个劲装汉子,此刻正恭敬地垂手而立。看到我进来,

萧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来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我定了定神,

把手里那点可怜的食物递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给…给你带的。

听说你今晚要走。”他看了一眼那点东西,没接,只是看着我:“你知道了?”我点点头,

又摇摇头:“我…我昨晚不小心听到一点…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 我急忙保证。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劲装汉子也看着我,

目光带着探究。空气有点凝滞。我鼓起勇气,抬起头,

直视着他:“那个…殿下…您答应我的报酬…还算数吗?” 声音有点发颤,

但我还是说完了。萧砚似乎愣了一下。旁边的劲装汉子更是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大概没想到有人敢这么直接跟“殿下”要钱。萧砚的嘴角,忽然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淡、极短暂,但确实存在的笑意。“自然算数。”他开口,

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你想要什么?钱粮?还是…别的?”“钱粮!

”我立刻回答,生怕他反悔,“能买一亩薄田的钱粮就行!”他点点头,

对旁边的汉子吩咐道:“玄七,取五十两银子给这位姑娘。”五十两?!

我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五十两银子!在乡下,省着点花,够买好几亩好田了!

那个叫玄七的汉子也愣了一下,但立刻应道:“是!

” 转身从马车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递到我面前。我看着那鼓鼓囊囊的布包,

感觉像做梦一样。“太…太多了…”我有点手足无措,“用不了这么多…”“拿着。

”萧砚语气不容置疑,“这是你应得的。救命之恩,岂是区区银钱能衡量的。”他顿了顿,

看着我,眼神认真:“沈青禾,你可愿随我离开此地?京城虽风波未平,

但我可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平安顺遂。”离开?去京城?跟着他?我的心猛地一跳。

那意味着什么?荣华富贵?一步登天?但瞬间,昨晚那“处理”的冰冷话语又回响在耳边。

还有他深不可测的身份,京城那看不见的腥风血雨…我几乎立刻摇头:“不!我不去!

”萧砚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玄七更是惊讶地看着我。“为什么?”萧砚问。

“京城…不适合我。”我老实回答,“我笨,不会说话,更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我就想在这乡下,有块自己的地,安安稳稳过日子。”我看着他,眼神坦然:“殿下,

您给我的钱,够我买地,够我好好活了。这就够了。”萧砚静静地看了我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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