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庆功宴前的冷刀烟蒂在烟灰缸里堆成小山，张恒捏着中标通知书的手指泛白。
三个亿的地标项目，
的“恒筑建设”在本地建筑业站稳脚跟——这是他和赵峰在工地上啃冷馒头时就念叨的日子，
现在真来了，喉咙里反倒像堵着口痰，不上不下。“恒子，发什么呆？
”赵峰的大嗓门撞过来，手里拎着瓶五粮液，胳膊直接架在他肩上，“今晚庆功宴，
不把你灌趴下不算完！”张恒笑了笑，拍开他的手：“少来，你那点酒量，三瓶就钻桌子底。
”赵峰嘿嘿笑，眼角瞟向门口：“嫂子呢？这么大的事，不得让她亲自来掌勺？
当年你俩在工棚里煮泡面，她总把鸡蛋给你留着……”提到周娅，张恒心里软了下。
掏出手机，屏保是上周拍的合照，周娅穿着他给买的米白色风衣，站在刚弄好的别墅花园里，
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去取项链了，我托人从南非带的蓝宝石，配她肤色正好。
”那宝石贵得肉疼，但值。当年他穷，周娅跟着他住工棚，冬天没暖气，她冻得缩成一团，
还把唯一的棉被往他身上盖。现在日子好了，他想把最好的都砸她身上。“还是你疼嫂子。
”赵峰挤眉弄眼，转身去招呼工人，背影在灯光下晃了晃，像条没骨头的蛇。张恒回办公室，
想把中标通知书锁进保险柜，却见周娅的笔记本没关。微信弹窗跳得扎眼，
发信人是“峰”——周娅平时都叫赵峰“赵副总”，这称呼亲得像他妈。鬼使神差点进去，
第一句话就炸得他耳鸣：峰：授权书签了吗？张恒那笔体你仿得像不像？娅：放心，
他写“同意”俩字总带个勾，我练了半个月。今晚灌醉他，明早就让律师递上去，
项目利润直接转瑞士账户。张恒的手指僵在触控板上，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瑞士账户？
授权书？往下翻，更狠的在后面：峰：等钱到账，就跟他摊牌。他那公司，
早就该姓赵了。娅：可……毕竟夫妻一场，他对我是真不错。峰：蠢货！
他当年用你设计的小户型方案赚第一桶金，提都没提你名字，这叫不错？等他成穷光蛋，
你再看他还对你好吗？张恒猛地合上电脑，胸腔里像塞了个炸药包，引线正滋滋烧着。
那小户型方案，周娅当年说“随手画的，不值钱”，让他拿去用。原来他起家的本钱，
是踩着她的心血？而现在，这两人正算计着把他连根拔起。办公室门开了，周娅走进来，
脖子上的蓝宝石吊坠晃得人眼晕。“阿恒，你看这项链……”张恒抬头，看着她笑盈盈的脸，
突然觉得陌生得可怕。那笑容里的贪婪和算计，他以前怎么就瞎了没看见？“挺好看。
”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抓起桌上的烟盒，打火机“咔哒”响，火苗窜得老高。
周娅过来想挽他胳膊，被他侧身躲开。“庆功宴要开始了，我换件衣服。”转身时，
他瞥见桌角的全家福——他、周娅、赵峰，去年在工地上拍的，三人笑得露牙床。现在看，
那照片像张讽刺画。更衣室镜子里，男人眼眶通红，胡茬青黑，哪还有半分意气风发？
但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指节发白——行。你们想玩，老子奉陪。今晚的庆功宴，
就当给你们俩送终。第二章 庆功宴上的血债海鲜楼大包厢里，三十多号人闹哄哄的，
酒瓶子碰得叮当响。张恒一进门，赵峰就举着酒杯贴上来，脸上的笑比砂纸还假：“恒子，
可算来了！就等你开席呢！”周娅跟在后面，蓝宝石项链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伸手想挽张恒的胳膊，被他一甩躲开。她脸上的笑僵了下，很快又堆起来：“阿恒，怎么了？
不高兴？”“高兴。”张恒扯了扯领带，声音冷得像冰，“这么大的项目，怎么能不高兴？
”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没看任何人，拿起酒瓶直接往杯子里倒，白酒冒着泡，
溅到手上也没躲。酒过三巡，赵峰开始装模作样：“兄弟们，当年咱们在工地上，
恒子跟嫂子就着咸菜啃馒头，说以后要让嫂子住大别墅……”他往周娅那边瞟，
“现在别墅有了，项目也中了，恒子对嫂子，那是没话说！”这话刚落地，
张恒“哐当”一声把酒杯砸在桌上，满桌的人都吓了一跳。“赵峰，”他抬眼，眼神像刀子，
“你跟我女人睡一张床的时候，也这么想吗？”包厢里瞬间死寂，连空调的声音都听得见。
赵峰的脸唰地红了，猛地站起来：“张恒！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胡说？
”张恒掏出手机，点开相册往桌上一甩，屏幕上是酒店监控截图——赵峰搂着周娅进房间，
手还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日期正是上周张恒去外地盯项目的时候。“这也是胡说？
”周娅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阿恒，这是P的！是假的！”“假的？”张恒冷笑，
划到下一张，是银行流水，“那这三个月，赵峰给你转的五万、八万、十万，也是假的？
备注还写着‘生活费’，他是你第二个男人？”周围的工人开始交头接耳，
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赵峰见状，知道瞒不住了，突然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张恒！
你想鱼死网破是吧！”张恒没动，只是盯着他：“你动我一下试试。
门口站着的是经侦队的人，你挪用公司三百万公款的证据，我早上就送过去了。
”赵峰举着酒瓶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从红转白，最后“咚”地一声瘫回椅子上，
酒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碴。周娅突然“噗通”跪在张恒面前，
眼泪混着妆水流得满脸都是：“阿恒，我错了！我是被赵峰骗了！他说你外面有人了，
我一时糊涂……”“糊涂？”张恒弯腰，一把扯过她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
吊坠勒得她脖子发红，“这项链是我买的，你戴着它跟别的男人滚床单，不觉得硌得慌？
”他松开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纸，狠狠砸在周娅脸上：“那这授权书呢？伪造我的签名，
想把项目利润转去瑞士，也是糊涂？”纸上的签名歪歪扭扭，跟张恒平时的笔体差远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仿的。周娅抓起授权书，
抖得像筛糠：“不是我……是赵峰逼我的……”“逼你？”赵峰突然疯了似的吼，
“是你自己贪！说等拿到钱就跟我走，现在想把锅甩给我？”“你放屁！”周娅也豁出去了，
“是你说张恒早就不爱我了，让我跟你……”两人当着满桌人的面吵起来，丑态毕露，
像两只斗败的狗。张恒看着这场闹剧，突然觉得恶心。他站起身，踢开椅子，声音不大，
却压过了所有嘈杂：“都闭嘴。”赵峰和周娅同时停住，看向他。“赵峰，挪用公款，
睡兄弟女人，够你蹲几年了。”张恒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公司的股份，
你一分也别想带走。”他又转向周娅，捡起地上的项链，捏着吊坠在她眼前晃：“这宝石，
你不配戴。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你净身出户。”周娅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被张恒一眼瞪回去：“当年你跟我住工棚，是你自己选的。我没逼你，也没亏待你。
现在你做的事，该自己担着。”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两个穿警服的人走进来：“赵峰，
周娅，跟我们走一趟。”赵峰还想挣扎，被警察按住，反剪双手铐上。周娅瘫在地上，
被拖着走的时候，突然尖叫：“张恒！我恨你！你不得好死！”张恒没回头，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烟雾呛得他咳嗽了两声，眼眶有点红。恨？
比起被最信任的人捅刀子的疼，这点恨算个屁。他看了看满桌吓傻的员工，
扯了扯嘴角：“项目照常开工，谁要是敢学这两个东西，下场一样。”没人敢说话，
都低着头。张恒掐灭烟头，转身走出包厢。外面的风刮在脸上，有点冷，却让他清醒了不少。
手机响了，是律师打来的：“张总，赵峰的账户已经冻结，周娅名下的资产也查清楚了，
都是公司的钱，随时能追回来。”“知道了。”张恒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看天，
月亮被云遮着，看不清。他掏出钥匙，开车门，发动引擎。车窗外的霓虹一闪而过，
像一场荒唐的梦。他想起当年在工棚里，周娅把棉被往他身上盖，赵峰递过来半瓶二锅头，
三人冻得瑟瑟发抖，却笑得像傻子。那些日子，是真的。现在这些背叛，也是真的。
张恒踩下油门，车像箭一样冲出去。过去的已经烂了，该扔。以后的路，得自己走，
一步一个脚印，踩稳了。第三章 内鬼现形，项目重启张恒回到公司时，天刚蒙蒙亮。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技术部的老李蹲在门口抽烟，见他过来，赶紧掐了烟站起来，
脸色发白：“张总……”“进去说。”张恒推开门，一股烟味混着咖啡渣的味道扑面而来。
桌上的图纸散落着，地标项目的结构图被画得密密麻麻，
角落里却有几个不起眼的红圈——那是赵峰之前标记的“可简化施工点”，
说白了就是偷工减料的口子。“赵峰让你改的？”张恒指着红圈，声音没起伏。
老李的手开始抖：“是……他说这样能省成本，还说……算我一份功劳……”“一份功劳？
”张恒拿起图纸，猛地拍在桌上，“这位置是承重柱！偷工减料会出人命！你跟着我五年，
不知道这是底线？”老李扑通跪下了，额头抵着地板：“张总我错了！我是被他逼的！
他拿我儿子的学费威胁我……”张恒盯着他后脑勺，没说话。老李是公司老人，
当年在工地上救过他的命，现在却成了赵峰的帮凶。“起来。”过了半分钟，张恒才开口，
“把所有被赵峰动过手脚的地方标出来，上午十点前给我。念在你救过我一次，工资结给你，
滚。”老李愣了愣，爬起来抹着眼泪：“谢谢张总……谢谢……”他刚走，
人事部经理就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张总，这是赵峰最近接触过的员工名单，
有三个跟他走得特别近，项目资料也流过他们手里。”张恒翻开名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