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第108次按下咖啡机按钮时，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不是咖啡粉烤糊的焦香，
而是某种...带着铁锈味的、令人不安的焦糊气息。他抬起头，
看向格子间外——同事们像往常一样埋首工作，键盘敲击声汇成沉闷的背景音，
没人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的异常气味。"林默，这份报表下午三点前要。
"组长张姐的声音从隔板上方传来，带着惯有的不耐烦。"好的张姐。"林默低下头，
假装专注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那些数字正在扭曲变形，
边缘渗出诡异的暗红色——那是张姐情绪的颜色，像烧红的铁丝浸入水中前的最后状态。
这种"看见情绪"的能力，是三天前突然出现的。那天他加班到凌晨，
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突然发现电脑屏幕反射的玻璃上，
自己的倒影周围漂浮着淡蓝色的光点。起初以为是眼花，
直到他看向窗外——凌晨四点的街道上，出租车顶灯散发着焦虑的橙黄色，
流浪猫的瞳孔里闪烁着警惕的绿色，连路边的垃圾桶都萦绕着疲惫的灰色雾气。"神经病。
"他当时骂了自己一句，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但现实比幻觉更顽固。
第二天开会时，老板唾沫横飞的演讲伴随着刺目的亮红色光波；午休时听到情侣吵架，
女方的声音裹着破碎的紫色碎片；甚至在电梯里遇到陌生人，对方口袋里手机震动的瞬间，
他看到对方周身闪过代表谎言的灰黑色条纹。最诡异的是今天早上，
他在地铁里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她的心脏位置有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漩涡，
像正在吞噬一切的黑洞。林默忍不住提醒她："同学，
你脸色不太好..."女孩惊恐地看了他一眼，逃也似的下了地铁。现在，
那股焦糊味越来越浓了。林默站起身，假装去茶水间，目光扫过办公室。
同事们身上的情绪色彩大多是疲惫的灰蓝色，
偶尔有几个闪烁着兴奋的亮黄色大概是抢到了优惠券，
只有一个人的颜色异常——行政部的李薇，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的周身笼罩着厚重的、近乎凝固的深灰色，像暴雨前的乌云。
那灰色中还夹杂着细小的黑色丝线，正缓慢地向心脏位置聚集。"李薇姐，你不舒服吗？
"林默走过去，闻到她身上除了香水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杏仁苦味——那是氰化物的味道。李薇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没事，
可能昨晚没睡好。"林默注意到，她放在桌下的手正在颤抖，
指甲缝里有红色的印记——不是指甲油，更像是干涸的血迹。而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是一封未发送的邮件，收件人是公司全员，主题栏写着："真相"。就在这时，
李薇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深灰色的情绪色彩剧烈波动起来，黑色丝线突然加速聚集，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我去下洗手间。"李薇抓起手机，几乎是踉跄着跑出了办公室。林默看着她的背影，
那团深灰色越来越暗淡，像即将熄灭的炭火。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看到的新闻——市中心医院有个病人离奇死亡，
死状与李薇现在的状态惊人地相似。"等等！"林默追了出去。洗手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最里面的隔间关着门。林默敲了敲门："李薇姐？你没事吧？"没有回应。他推了推门，
门没锁。李薇吊在隔间顶部的水管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舌头伸了出来。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但更诡异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微笑。而在她的尸体周围，那些深灰色的情绪色彩正在迅速消散，
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只留下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点——那是死亡的颜色。
林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扶着墙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注意到李薇的手机掉在地上，
屏幕亮着，显示着一条未读短信："游戏结束了。"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林默下意识地躲进旁边的隔间，锁上门。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戴着墨镜，
面无表情。其中一个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李薇的尸体，然后对另一个说："编号734，
确认回收。"另一个男人拿出一个银色的仪器，对准李薇的尸体。仪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林默看到那些残留的蓝色光点被吸入仪器中，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数字："情绪能量：0.37单位，已净化。""处理干净点，
别留下痕迹。"第一个男人说，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们熟练地将李薇的尸体放下来，
装进一个黑色的袋子里。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就像在处理一件普通的垃圾当他们离开后，
林默才敢从隔间里出来。洗手间里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空气中残留的杏仁苦味和那抹淡淡的蓝色光点，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办公室，同事们还在埋头工作，没人发现李薇不见了。林默打开电脑，
颤抖着手搜索"离奇死亡""情绪异常"等关键词。
屏幕上跳出一条三天前的本地新闻：市中心医院一病人离奇死亡，
死状诡异本报讯 本市第三人民医院于昨日凌晨发生一起离奇死亡事件。死者王某，男，
35岁，因抑郁症入院治疗。据值班护士介绍，王某死亡前情绪稳定，
但监控显示其在病房内突然自缢，死后面带微笑。警方初步调查排除他杀可能，
具体死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林默的心跳加速。他注意到新闻配图中，
王某的病房窗户上，隐约有淡淡的灰色雾气。就在这时，他的电脑屏幕突然黑了。
一个陌生的窗口弹了出来，上面只有一行字"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今晚八点，
老城区图书馆，有人想见你。"窗口很快消失，电脑恢复正常。林默看着屏幕上的报表，
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自己平静的社畜生活，从看到那些颜色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而那个即将在老城区图书馆等他的人，会是谁？李薇的死，医院的离奇死亡事件，
还有那些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这一切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林默深吸一口气，
打开了一个新的文档，开始记录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他知道，
必须把真相留下来。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林默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周围漂浮着淡蓝色的光点——那是恐惧的颜色。但在恐惧深处，
还有一丝微弱的、好奇的黄色光芒。他站起身，关掉电脑，走出了办公室。今晚八点，
老城区图书馆。他要去赴约，去揭开这个色彩斑斓的秘密。
老城区图书馆藏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青石板路面坑坑洼洼，两侧的砖墙爬满了爬山虎。
林默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斑驳的木质招牌，心里有些犹豫。晚上八点的老城区，
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巷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勉强照亮前方的路。
图书馆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像黑暗中的一座孤岛。林默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叮铃——"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图书馆里弥漫着旧书和雪松的香气，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柱，
灰尘在光柱中飞舞。书架高耸入云，上面摆满了泛黄的书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有人吗？
"林默喊道。"这边请。"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里面传来。林默循声走去，穿过迷宫般的书架，
来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张小小的圆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坐在桌旁，
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古籍。女孩抬起头，对林默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你就是林默吧？
我叫苏晴。"林默愣住了。眼前的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眼睛很大，皮肤白皙，
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她的周身笼罩着明亮的黄色光芒，
像温暖的阳光——那是好奇心和善意的颜色。"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林默在她对面坐下，警惕地看着她。"因为我和你一样。"苏晴的笑容不变，
"我也能看到那些'颜色'。"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你也是...""守序者。
"苏晴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银色徽章，放在桌上。徽章上刻着一个天平，
天平的两端各有一只眼睛，看起来神秘而庄严。"守序者是什么？"林默拿起徽章，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一个秘密组织，专门管理像我们这样的'觉醒者'。
"苏晴收起徽章，"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拥有各种各样的异能，我们称之为'觉醒者'。
守序者的任务，就是确保这些异能不会被滥用，维护普通人与觉醒者之间的平衡。
""那李薇...""她也是觉醒者。"苏晴的脸色严肃起来，"她的能力是'情绪共鸣'，
可以感受到他人的情绪。但她触犯了组织的规定，使用了'禁忌异能'。""禁忌异能？
""情绪提取。"苏晴的声音低沉下来，"一种可以从他人身上提取情绪能量的能力。
这种能力如果被滥用，会导致被提取者情绪枯竭，最终变成没有感情的'空白人'。
身上那团深灰色的情绪和心脏位置的黑色漩涡："所以她的死...""是组织的'净化'。
"苏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对于触犯规定的觉醒者，守序者会进行'净化'，
也就是清除他们的异能，必要时...清除他们本身。"林默感到一阵寒意。
他想起了今天在洗手间看到的那两个黑衣人："今天在公司洗手间的人，是守序者？
"苏晴点点头："他们是执行者，负责'净化'任务。""那你呢？你也是执行者？
""我是观察者。"苏晴笑了笑，"我的任务是寻找未登记的觉醒者，引导他们了解规则，
登记备案。"她顿了顿，"林默，你已经觉醒三天了，按照规定，必须在一周内登记。
否则...""否则就会被'净化'？"林默的声音有些颤抖。苏晴没有回答，
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这是觉醒者手册，里面有关于异能的基本知识和组织的规定。
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林默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上面画着各种情绪对应的颜色图谱：愤怒是红色，喜悦是黄色，悲伤是蓝色，
恐惧是紫色...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能力使用过度会导致短暂失明，
严重者会永久失去视觉。"使用过度会失明？"林默想起了自己这几天偶尔出现的模糊视线。
"嗯，"苏晴点点头，"每种异能都有代价。我的代价是会间歇性失忆，
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林默看着她，
突然发现她周身的黄色光芒中，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灰色——那是谎言的颜色。"你在撒谎。
"林默说，声音有些不确定。苏晴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颜色变了。"林默指着她的胸口，"刚才你说失忆的时候，这里出现了灰色。
"苏晴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来你的能力比我想象的更敏锐。"她收起笑容，"没错，
我不是观察者。我是执行者，代号'夜莺'。"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按下笔帽，
钢笔瞬间变成了一把小巧的手枪："我的任务不仅是引导你，还要监视你。
因为你的能力很特殊，组织对你很感兴趣。"林默的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情绪视觉化是非常罕见的能力，"苏晴说，"整个守序者组织，
目前只有你和另外一个人拥有这种能力。而那个人..."她顿了顿，"三个月前失踪了。
"林默想起了李薇电脑里的加密日记："李薇的死，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
"苏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看过她的日记？
"林默点点头："我在她电脑里发现了一些加密文件，
提到了'情绪提取器'和'空白人计划'。""你能解密那些文件吗？
"苏晴的声音有些急切。"还不能，但我可以试试。"林默说，"对了，
李薇和那个医院死者，都去过同一家心理诊所。"苏晴的眼睛亮了："哪家诊所？
""城南的'心灵港湾'心理诊所。"苏晴站起身："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林默跟着她走出图书馆，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苏晴撑开一把黑色的雨伞，
两人走进雨幕中。走到巷口时，林默突然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路灯下，
他们的周身笼罩着代表杀意的深红色光芒。"小心！"林默拉着苏晴躲到墙角。
苏晴探头看了一眼，脸色变得严肃："是'净化者'，他们不是守序者的人！""净化者？
""一群极端分子，认为觉醒者应该被全部清除。"苏晴从包里拿出刚才那支钢笔，
按下笔帽，"我们被发现了，快跑！"两人沿着小巷狂奔，身后传来枪声。
苏晴一边跑一边回头射击，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火花。跑到一个十字路口时，
苏晴突然拉着林默拐进一条窄巷。巷子尽头是一堵高墙，看起来无路可逃。"怎么办？
"林默喘着气问。苏晴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球，扔在地上。
金属球瞬间膨胀成一个气垫，她拉着林默跳了上去，气垫带着他们越过了高墙。落地时，
林默的脚踝传来一阵剧痛。苏晴扶起他，继续向前跑。不知跑了多久，他们终于甩掉了追兵，
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前。"这里是安全屋。"苏晴打开工厂的大门，里面漆黑一片。
她按下墙上的开关，昏暗的灯光亮起，照亮了一个简陋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还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林默坐在床上，
揉着受伤的脚踝："为什么净化者会追杀我们？""因为李薇的死。
"苏晴倒了杯水递给林默，"他们认为是守序者杀了李薇，想要报复。"她顿了顿，
"其实李薇的死另有隐情。她在日记里提到的'空白人计划'，可能和净化者有关。
"林默想起了李薇日记里的那句话："他们在制造空白人，用情绪能量做燃料。
""情绪能量还能做燃料？""情绪是一种能量，"苏晴解释道，
"强大的情绪能量可以驱动某些特殊的装置。守序者的研究表明，
恐惧和愤怒的能量最不稳定，但也最强大。
"林默突然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如果一个人的情绪被完全提取，
会怎么样？""会变成'空白人'，没有感情，没有记忆，甚至没有自我意识。
"苏晴的声音低沉下来，"就像一个活着的木偶。
"林默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守序者为什么不阻止这种事？
""因为我们不知道是谁在做。"苏晴摇摇头，"这个'空白人计划'非常隐秘，
我们只知道和'心灵港湾'心理诊所有关，但一直没有证据。"林默站起身："我去查！
""不行！"苏晴拉住他，"太危险了！净化者和那个幕后黑手都在找你，
你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可是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林默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如果真的有人在制造空白人，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苏晴看着他，
突然笑了："你还真是和资料里写的不一样。""资料？""守序者早就调查过你了。
"苏晴从书架上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林默，"这是你的档案。"林默打开文件夹，
里面有他从小到大的照片、成绩单、甚至还有他大学时写的情书。
最后一页贴着一张纸条："情绪视觉化能力者，潜力评级：S级，危险评级：低。
建议引导登记。""你们连这个都查？"林默感到一阵寒意。"这是规定。"苏晴耸耸肩，
"每个觉醒者都有详细的档案。"她顿了顿，"林默，我知道你想阻止他们，
但我们需要计划。明天，我们先去'心灵港湾'诊所看看，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林默点点头，把档案放回文件夹："对了，
你刚才说整个守序者组织只有两个人拥有情绪视觉化能力，另外一个人是谁？
"苏晴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她的周身闪过一丝悲伤的蓝色："他是我的搭档，
三个月前在调查'空白人计划'时失踪了。"她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我怀疑，
他已经变成了空白人。"林默看着她眼中的悲伤，
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调查这个案子。"我会帮你的。"林默说，
"我们一定会找到他，阻止这个计划。"苏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谢谢你，林默。
"窗外的雨还在下，废弃工厂里，两个觉醒者的命运，就这样交织在了一起。他们不知道，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待着他们。周六上午九点，
"心灵港湾"心理诊所的玻璃门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林默穿着借来的西装，
苏晴则换上了一条淡蓝色连衣裙，两人装作情侣，手牵手走进诊所。"欢迎光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