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麦秆堆

童年麦秆堆

作者: 北派舅爷

都市小说连载

《童年麦秆堆》内容精“北派舅爷”写作功底很厉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巨大一种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童年麦秆堆》内容概括:村子是被松花江一条温顺柔婉的臂弯环绕着我们的房子就在江岸的高处垒泥土和麦草层层叠叠铺展粘在时光中牢固沉一条踩得黝黑发亮的小路从灶屋门前出蜿蜒爬下高通往岸边那片平坦无边的草草甸之一座座巨大的柴草堆如山如丘般隆绵延如卧伏沉睡的庞然大守望流淌的江水亘古不变的方向和节那是专属于我的王铺满整片厚密的青草长得密实又柔躺下去仿佛是落在了云端草垛们则是我...

2025-07-19 14:44:14

村子是被松花江一条温顺柔婉的臂弯环绕着的。我们的房子就在江岸的高处垒起,

泥土和麦草层层叠叠铺展粘附,在时光中牢固沉淀。

一条踩得黝黑发亮的小路从灶屋门前出发,蜿蜒爬下高坡,通往岸边那片平坦无边的草甸。

草甸之上,一座座巨大的柴草堆如山如丘般隆起,绵延如卧伏沉睡的庞然大物,

守望流淌的江水亘古不变的方向和节奏。那是专属于我的王国,铺满整片厚密的青草,

草长得密实又柔韧,躺下去仿佛是落在了云端上。草垛们则是我忠心耿耿的巨人卫士,

默不作声矗立在我身畔。童年记忆似乎总是从声音开始:农忙时拖拉机的喘息声由远而近,

撕开了清晨的宁静,带着粗粝又振奋的节奏撞进我耳朵里。这声响便是我新一天的号角。

我蹬开薄薄的小棉被骨碌翻身起来,赤着脚跑出屋子跳下阶沿,几乎扑跌着奔下去。

姥姥的声音顺着尘土跟在后头追赶:“这小兔崽子,疯吧疯吧!看回来不挨打!

看你这光脚板丫子!”这话语似乎已渗入了空气,我哪里理会得清,

人早像一阵小旋风一样扑向草甸了。

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被阳光烘烤过的、混着泥土与水草清甜的气息,直钻进你的五脏六腑,

让身子都觉得轻快起来了。我的脚步踏进湿润柔软的草地,惊起了蛰伏在草根深处的蚱蜢,

它们仓惶地振翅弹射向天空。四周高高的蒲草和蒿草像是密不透风的绿色墙壁,

将我围在了中间。我便索性一下子张开臂膀躺倒在草地上,

草尖立刻调皮地挠刺着脖颈与胳膊,痒丝丝的感觉直窜到心里,

引发出一串咯咯不停的畅快笑声。许多年之后我才明白,那无所顾忌的俯仰,

是与大地最直白也最亲密的应答,是往后的岁月里再难拥有的自由姿态。

我独拥一方被草与垛包裹的天地,仰面望天,头顶的天空蓝得如此纯粹高远,

如同覆盖了一块无边无垠的琉璃盖子。几朵蓬松的白云,悠悠浮游于那明净的蓝色画布上。

风在耳边柔柔吹过,草叶细微的摩擦声响交织成一片絮语般的底噪。闭目倾听,

里面似乎藏着万物生灵的秘密。江边的村子醒了,人声也渐渐升起。

不远处传来村妇们捶打湿衣服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闷响里,

裹挟着絮絮的说话与响亮的笑;几个放牛娃赶着几头老牛往更开阔的甸子里去了,

牛颈下垂坠的铜铃叮当,轻缓飘荡着散进风里。不远处河面传来木桨破水的低沉节奏,

那声音安稳妥帖,仿佛天生就该揉碎在水中的树影里。我的小王国周遭,

无数隐秘的生命在悄悄上演着它们无言的传奇。

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雀儿倏忽从草茎间隙闪掠而出,迅疾如电。

它们衔着小草棍儿飞向巨大草垛侧面那个不易察觉的缺口。

或许它们也正在建造一方遮风蔽雨的巢穴。更远一点的草丛深处传来悉悉索索的细响,

我只当没听见,猜想或许是小田鼠的细爪踩过落叶,

谨慎穿行;或是一只伏在草叶尖上振翅鼓噪的绿螽斯,正旁若无人地吟唱它自己的歌谣。

我静如草石,不扰一丝清风,

仿佛自己也是这草丛中无觉的一块——唯觉身下的土地是温暖的,

正透过单薄衣衫熨贴着我的脊背,默默传递着源源不绝的沉稳力量,

令我仿佛一株新扎下根的幼小草苗。烈日当空,空气被烤得稀薄抖动,

蒸腾起一片微微透明的波纹。唯有靠近江岸处,沁出些湿润的水汽清凉,

那是水波永恒的呼吸散逸在风里。田间小径上传来节奏分明的蹄音,牛车晃晃悠悠路过,

木轮碾过高低不平的土辙,发出吱呀吱呀有韵律的呻吟,那是土地与木轮共同谱写的老调。

我循声望去,车上坐着叼旱烟袋的老把式,他古铜色脸膛上几道深深的纹路,

随着木轮节奏一晃一晃起伏着。车子慢悠悠驶向草甸深处一处被树影笼罩的院落,牛车驶过,

只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车辙印记在身后缓缓弥合。风又吹来了,草甸上的草浪随之微微起伏,

由远及近涌过来,最终温柔漫过我的小身子,留下一阵清凉,

却悄然带走了刚刚还在耳畔鸣叫的蝉声。太阳慢条斯理地向西偏斜,

天空颜色被悄悄染上暖意,显出些许橘子般的润泽。

村子上空开始缭绕起淡青色或者乳白色的炊烟,那些烟袅袅婷婷,升腾飘荡,

又渐次无声地溶进天蓝底色里,像村野朴拙的点睛之笔。食物的气息——面食蒸腾的热气,

灶坑里草木焚烧的焦糊香,混合着傍晚泥土深沉潮湿的味道——悄然弥漫开来。

我拍拍身上沾着的草籽和泥土,循着香味开始往回走。

坡上的村子被暮光温柔涂染了一层柔金。远远望见灶屋烟囱口冒出熟悉亲切的炊烟,

我的心立刻加速跳动起来,像归巢的小鸟,循着那片缭绕的家的气息向上飞。灶屋里,

映着昏黄灯光,姥姥高大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着。炉膛里柴火发出噼啪的燃烧声,

橘色的火焰在炉口跳跃闪动。锅里的水咕嘟嘟沸腾着,升腾起浓郁白汽。

姥姥麻利地把调好的一碗玉米面疙瘩,熟练均匀地撒入翻腾的热水中。

细密的玉米面点子在沸水里舞蹈、吸饱汤汁,很快就膨胀饱满起来,

变成了诱人的浅黄色小珍珠。接着翠绿的荠菜末被撒下,如同春天的新意落入滚烫人间,

随即香气裹挟着雾气扑满了整个灶屋。不久,一只粗陶大碗捧在面前,

几滴清亮的猪油在汤面上晕开了几朵柔润的黄花。滚烫的疙瘩汤顺着喉管暖暖滑下去,

带着玉米特有的清甜和地里荠菜纯鲜气息,熨帖着饥渴的肠胃。

的手指总是有一股磨不去、淡淡的玉米清甜气息——那双手还残存着刚刚揉捏疙瘩汤的余香,

带着粗糙的暖意擦过我额角的汗珠时,一股温热的暖流随之涌进心里,沉甸甸饱胀着,

好像所有属于土地的辛劳和慈爱,都尽数溶进了这朴素的暖碗中了。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如羞怯少女的胭脂,悄然隐没于遥远的地平线。

而另一道光升起来了——那是一轮硕大明亮的月亮,像刚刚从江水里洗濯过一遍,圆润无瑕,

澄澈极了。银白的清辉无声无息倾泻下来,

整个草甸、散落的巨大草垛、静静的河流、甚至对岸沉入睡眠的丛林,

顷刻间被笼罩在一片清霜般的明亮光晕里,像沉入一个未曾被打搅过的古老银梦。

我在屋里片刻也待不住,趁着姥姥忙于别处无暇照看,立即又悄悄溜出了家门,

脚步像山野里的幼鹿那般欢快轻捷。草甸在月光的洗礼下变得格外圣洁,

白日里茂密的深绿草木,此刻已悄然披拂上了一层柔软如絮的灰白光亮。

草叶尖上沾着细小的露珠,映照着天上疏朗清冷的星光,如同无数微微眯缝的清澈眼神,

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我一路溜向垛场深处。四周弥漫着一种静谧湿润的气息,

如同大地的脉动在低声呼吸,又混合了江畔略带腥甜的水汽。晚风时轻时缓地掠过草甸,

带来清凉,也送来了昆虫们隐秘的夜话:蟋蟀在石缝里织着单调而固执的乐句,

草叶间不知名的小虫发出细碎切切的声响。我循着记忆爬上了那座最高的草垛,

顶端已经被晚归的牧人随手压得凹下去一小块,成了一个浑然天成、安稳的窝。

我把自己放倒进去,如同落回巨大柔软的手掌心。草垛干爽蓬松,蕴藏着阳光烘焙过的暖意,

也裹着草茎残留的、微苦悠长的气息。仰望月空,星辰清冽明亮,离人竟如此之近,

仿佛随手就能摘取几颗冰凉闪烁的碎玻璃珠。夜色温柔又深邃,

万籁在神秘的边界上轻轻颤鸣。身下草料的清香与虫唱织成的声网越来越清晰,

仿佛整个人陷入一种半融化的状态——忽然,“沙沙…沙沙…”,

一阵小心谨慎的拨动声从草垛深处传出来,微弱却执着地钻入我的耳朵。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扒开厚厚的稻草,生怕惊动了什么。指尖碰触的深处,竟感觉一种隐秘的温热。

在草茎盘绕构筑的深处,一个小小的窝显露于月光之下。

里面有四五枚小巧玲珑的浅褐色的鸟蛋,壳上还布满了微细的深色斑点。

那光滑的椭圆形是如此稚拙脆弱,仿佛轻轻一触即会破碎开来一般。

其中一枚表面已微微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

隐约可见里面有生命在脆弱壳壁之后微微搏动、起伏,艰难地争取着破壳的新生,

似乎正执着叩问着这广袤世界之门。我屏息凝神,指尖甚至不敢轻易触碰,

生怕惊扰了这神秘而柔弱的生命律动。我的呼吸停顿了,

心跳在空旷的月色下变得洪亮、炽热。草垛顶端的这个小小巢穴,

此刻仿佛成了整个宇宙最珍贵的秘密所在。那裂痕里搏动的,

似乎是生命的低语——那是尚未谋面却已在生死关头挣扎的新啼,

微小、脆弱、然而无比坚韧,如同草茎被踩倒后根系在泥土下重新积聚力量。夜空无言,

广袤的草甸与沉默的江水静静环抱着这无人知晓的时刻,

而我的胸腔却鼓动着从未有过的、充盈着敬畏与悸动的力量。那个在壳中搏动的小小身体,

仿佛正与我胸腔内温热的心跳一同震颤。月华无声倾泻,如流水包裹着草垛与我,

也包容着这个关于破壳与初啼的微小声息。生命如此笨拙,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庄重。

后来我弄丢了那么多东西,却始终记得那个夜晚草籽扎进皮肤的微痒——原来灵魂的巢,

要靠在无边旷野中为一个小小的生命停住呼吸,才能筑成。

河边的柴草堆下童年那个裹挟着水腥草气与无边想象的王国,

最终是被一阵尖利冗长、不带一丝乡音的火车汽笛声拦腰斩断的。

我像一株被骤然拔出黑土地的青苗,根系还滴沥着湿润的眷恋,

就被不容分说地塞进一节哐当作响的狭长铁皮箱子里。绿色的车窗外,

田畴、草甸、散落如棋盘的村庄,还有那坡顶冒出熟悉炊烟的小院,

连同姥姥被泪水浸泡得更加深刻的皱纹,全都模糊了,继而退行,

被速度无情地拉成一根根虚弱的细线,最终消失在东北冬日凛冽苍茫的暮色深处。

车窗蒙着一层氤氲不清的水汽,是我自己呼出的温热气息凝结而成。

我用冻得微红的指尖在上面下意识地涂抹着:一座歪斜的柴草堆,

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代表松花江的臂弯。指腹的暖意瞬间融化冰凉的霜雾,留下短暂的刻痕,

又飞快被新的白汽覆盖抹平。如同尚未成型的告别,

在机械前进的铿锵节奏里显得苍白而徒劳。那轮巨大的、曾在草垛上撒下清霜的月亮,

追随着火车在空旷的荒野上空奔跑了一夜,冰冷的光辉落在我肩头,沉甸甸的,

是故乡烙下的第一块无法磨灭的印痕。落脚点,

是钢筋混凝土纵横交错、骨架虬结的庞然大物——上海。它不像村庄,

没有温顺的臂弯和沉默的垛山,有的只是永不熄灭的灯火迷宫和吞吐不息的人潮河流。

这里的“河流”喧嚣刺耳,是汽车轮子疯狂摩擦柏油路面的嘶吼,

是地下铁轨在隧道深处隆隆碾过心脏的震颤,

是千百万人脚步匆匆踏在坚硬人行道上汇成的、令人窒息的鼓点。声音粘稠得化不开,

堵在耳边,也堵在心口。父亲把我交给了一个挂着“某某新村”牌子的水泥匣子群落。

楼道里,

永远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混合着油烟管道、消毒药水和长期缺少阳光的浑浊气味。

它挤走了松花江畔清晨弥漫开来的泥土、水草和露珠的清冽甘甜。

我的窗户不再对着高坡下延展的草甸,外面紧挨着、遮挡了大半光线的,

是另一栋更高、更冷的灰色楼体。那窄小窗格分割的“天空”,

被电缆、鸽哨、偶尔飘过的塑料袋和永远擦不干净的玻璃尘灰切割得支离破碎。

那些能映出鸟兽眼睛般清澈星光的巨大草垛,连同铺满了整个视野的辽阔青葱,

一起被这钢筋水泥的巨兽啃噬殆尽了。站在小小的阳台上,我曾长久地、徒劳地向外张望,

试图寻找一种名叫地平线的东西——没有。只有楼角、水泥缝隙、天线划破天空的伤痕。

母亲的手,也变样了。它再也不是姥姥那样骨节粗大却异常灵巧的农家手掌了。

那双手如今被细细的乳胶手套包裹着更多,在实验室冰凉的瓶瓶罐罐间穿梭,

指肚间若有若无的玉米甜香被刺鼻的化学溶剂味道彻底取代。夜晚归家,

疲惫写在微蹙的眉间,眼神带着几分陌生的专注与疏离,只偶尔拂过我的发顶,

才努力凝起一点温度,像隔着遥远的距离,燃起一小簇微弱的火苗。

父亲则像一个精准运转的机件,被巨大的城市齿轮带着高速旋转,我和他之间,

隔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生分。家里饭菜的热气里,

也少了柴草燃烧的烟火焦香和刚出锅玉米饼子的腾腾甜香,

那些曾盈满灶屋的勾魂摄魄的暖意,

被整齐的碗碟和餐桌上礼貌而简短的交流稀释得无影无踪。家,变得干净、高效、井井有条,

却也像这整个城市一样,透着一层难以渗透的、不易察觉的玻璃屏障。

我开始习惯性地思念那种喧嚣热闹却又踏实稳当的暖融感——铁锅里咕嘟冒泡的热汤,

灶坑火星噼啪四溅的微响,姥姥的大嗓门穿透烟气的爽朗笑声……在这里,

它们像被真空吸走了。城市把我投入了一台巨大的分类器。我穿上陌生的校服,

背上沉重的书包,坐进挤满了同样茫然孩子的教室。这里学到的第一课是沉默与隔阂。

同桌的女孩生着一张洋娃娃般精致的脸,皮肤白皙透明,卷曲的刘海下,

眼睛像两颗沉在深潭里的黑色玻璃珠子。她带着一种天然的城市优越感,

目光滑过我那件手织毛衣上有些笨拙的针脚,以及略显粗糙的冻红手背时,

会不经意地蹙起极细的眉头。她轻声细语,用的是一种陌生而圆滑好听的软语腔调。

我张了张嘴,那句在她听起来可能带着“北大荒”土腥气的问候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教室里、操场上,孩子们以各自的方言、熟悉的游戏规则、共同的偶像或者某个高级玩具,

迅速分成许多看不见的小圈层。我像一块漂在水面的生锈铁片,

无法沉入任何一个温暖的群体。我只能躲在角落,看着他们喧嚣笑闹,

感觉自己喉咙里泛起的全是松花江畔空旷的风声——那么孤独的回响。放学路上,

背着书包穿行在霓虹初上、车辆尾灯拉出炫目轨迹的街头,高楼投下的巨大阴影将我吞没。

那些明亮的橱窗里陈列着从未见过的、流光溢彩的精致玩偶。它们沉默地微笑着,

眼睛空洞而昂贵。我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深处,那个从家乡带出来的,

姥姥用玉米皮和布头给我缝制的、有些褪色的小布人。它粗糙却温暖。

对故乡最剧烈、最具体的痛感,随着一封突如其来的电报降临。

那是东北一个风雪肆虐的深夜之后,母亲接完一个长电话,转过身来时,

脸上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眼里的光像被疾风吹灭的残烛。“姥姥……殁了。

”那三个字轻飘飘落下来,却像冰锥扎进我心里最深最柔软的角落。母亲嘴唇翕动,

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转过身去,肩膀无声地剧烈抽动。没有号啕大哭,

城市教给了我们最隐忍的哀悼方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在狭窄的小房间里弥漫、沉降,

无声地渗进每一寸角落。北上的归途,车轮碾过铁轨的铿锵声变得沉重而粘滞,

不再是童年离开时那种单纯的撕裂感。家乡在视野里重新浮现时,

已被一层白皑皑的厚雪覆盖。天地间只剩下茫茫一片灰白,

记忆里所有的鲜明色彩——草甸的翠绿、柴草的金黄、江水的粼粼银波——都被彻底抹去。

世界哑默无声,连风吹过秃枝的呜咽都被雪吸收了。

那间曾经充满烟火人声和无限温暖的小泥坯房,冰冷、空寂。灶坑是冷的,

烟囱里再没有白汽冒出,如同凝固在冬日寒气里的一块黑色冰柱。

姥姥静静地躺在屋堂中央一块窄窄的木板上,脸上盖着粗糙的白布。

屋里弥漫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陌生的气味,

是混杂了劣质烧纸、冻土、药水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冰冷气息。村邻们沉重地踏过门槛,

带来一股股外面酷寒的雪气。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女人之间模糊沙哑的宽慰话语,

以及主持丧事的老人沙哑的、带着浓重方言的唱念——这些声音漂浮在冷寂的空气中,

无法驱散那凝固的冰冷和巨大的空洞感。我像个局外人,木然地站着,手被冰冷的冻僵了。

脑子里全是那些灶火熊熊的画面:跳跃火焰映着姥姥慈祥的脸,她麻利地捏着面疙瘩,

大勺在锅里搅动,腾起饱含诱惑的白气……所有的画面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烫得此刻的心都要缩成一团。而现在,巨大的冷如同蛇钻入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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