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裤子,硌得我骨头疼。六岁的我蜷缩在厨房最阴暗的角落,
耳边是父亲沈国富的怒吼:“生你前真该去照个B超!浪费老子钱,生个赔钱货!
”我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霉味,混杂着父亲身上散发的烟酒气。
我很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多余”。在这个家里,我活得像个透明人,
又像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稍有不慎,就会招来一场腥风血雨。城里的堂哥们回来了,
平时阴沉着脸的父亲像变了个人。他杀鸡宰鹅,厨房里血腥味弥漫,
案板上剁肉的声音咚咚作响。他把堂哥们抱在肩上,在院子里转圈,
脸上堆满了我从未见过的谄媚笑容,嘴里不停地夸赞他们如何聪明懂事。而我,
只能远远地看着,连靠近都不敢。父亲的目光只要扫到我,就会立刻变得阴沉,
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得我心底发寒。他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再闯祸就送走你,
卖到山沟里给野人当老婆!”那句话像一道魔咒,紧紧地勒着我的脖子。我小心翼翼,
连走路都怕发出声音。有一次,我帮母亲烧火,不小心碰翻了热水壶,
滚烫的水瞬间浇到我的小腿上。刺骨的灼痛让我眼前发黑,我咬紧牙关,死死地捂住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我死死盯着腿上迅速泛红的水泡,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不能哭,哭了就完了,会被卖掉的。那天晚上,村里修族谱。
父亲从外面回来,脸色铁青,浑身酒气。我听到他在院子里咒骂:“没儿子,根就断了,
连出钱的资格都没有!老子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连个名字都上不去!”他一脚踹开房门,
直奔母亲李翠花。母亲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他一把揪住头发,头狠狠地撞在墙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你个丧门星!生不出儿子,还敢给我惹事!”父亲的吼声震耳欲聋,
夹杂着酒气,让人作呕。我看到母亲像一片枯叶一样被他甩来甩去,姐姐沈丽丽和我冲上前,
想拉开父亲。父亲的眼睛猩红,根本没看清是谁,抬起一脚就踹在我胸口。“滚!
你要是儿子,老子还要受这份气?!”我只觉得胸口一闷,呼吸瞬间被抽空,
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泥地上。剧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我蜷缩成一团,意识开始模糊,只能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不知过了多久,
我被姐姐拖进了厢房。稀薄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我们简陋的屋子。姐姐坐在床边,
皱着眉,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像刀片一样,密密地插进我幼小的心脏。“以前没你的时候,
爸爸妈妈从来不吵架的。要是妈妈没生你就好了。”我浑身一颤,眼泪再也忍不住,
汹涌而出。我爬到母亲身边,抱住她瘦弱的身体,咸涩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个男孩……”母亲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她的手掌粗糙而温暖。
她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我无法理解的疲惫和无奈。
“我要是有很多钱就好了……”母亲的声音很轻,仿佛带着一丝遥不可及的期盼。我仰起头,
看着母亲被月光勾勒出的模糊轮廓。很多钱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我是这个家所有不幸的根源。我欠了他们一个儿子,所以我要加倍努力,加倍懂事,
承担起家里所有的家务。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扔掉,
才不会成为那个被卖到山沟里的“野人老婆”。我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心里默默发誓,
我一定会变乖,变强,让所有人都满意。可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有些噩梦,
不是你乖巧懂事就能摆脱的。它只会像附骨之疽,越缠越紧,直到将你生吞活剥。
02一个多月后,家里的气氛变了。父亲的脸不再阴沉,他每天摸着母亲的肚子,
嘴里念叨着“乖儿子”。母亲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笑容。我看着他们,
心里生出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也许弟弟出生后,我就能被爱了。
整个家都围绕着母亲的肚子转。村里计生办的人影一晃,父亲就如临大敌,
把门窗关得死死的,生怕重蹈六婶的覆辙。六婶就是因为生了二胎,
家里的猪和粮食都被拉走了。我小心翼翼地活着,甚至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生怕一点声响都会引来祸端。然而,祸端还是来了。那天沈丽丽在外面玩,
不小心向小伙伴炫耀:“我有弟弟了!”话音刚落,计生办的人就闻风而至。他们冲进院子,
母亲吓得脸色煞白。父亲扛着锄头,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浑身紧绷地对峙着。
眼看母亲就要被带走,父亲的目光突然落在我身上。他指着我,
声音像惊雷一样炸开:“谁说我违反政策,沈文茵不是我的女儿!是我从外面捡的,
到现在都没上户口!”我呆愣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在我身上,
带着好奇、审视、甚至一丝幸灾乐祸。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泪却不听话地涌出来,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就在这时,奶奶拄着她那根老旧的拐杖出现了。
她步履蹒跚地走到计生办的人面前,声音沙哑却清晰:“这是林家老大林善德的女儿,
寄养在我们乡下。他家城里没人带孩子,所以才放在我们这儿。”林善德被匆匆叫回城里。
他站在院子里,焦躁地搓着手:“佳文和佳武上初中了,我根本腾不出时间照顾。
”奶奶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实在不行就把沈文茵送去给人做童养媳吧,
还能收一笔营养费。”这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我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从脚底直窜到头顶。童养媳……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去处。
天阴沉沉的,空气里弥漫着暴雨将至的热气。我赤着脚坐在屋檐下,
脚下的泥土带着潮湿的凉意。我手里拿着一片棕榈嫩叶,指尖被粗糙的叶片磨得生疼。
我将编好的蝴蝶递给林善德:“我上次答应大妈,给她编一只蝴蝶。”我没有抬头,
只希望他能看到我手上深深浅浅的伤痕,那是为了讨好他们,偷偷做家务留下的。
林善德接过蝴蝶,只是看了一眼,转身就走。我的心像一块石头,直直坠入深渊。
眼泪终于冲破了眼眶,模糊了整个世界。就在我以为自己彻底被抛弃的时候,
林善德去而复返。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拔”起来,
声音带着不耐烦:“快去收拾两件衣服跟我走,马上要下雨了。”我来不及反应,被他拽着,
一路跌跌撞撞地上了去城里的车。到了林家,我还没站稳,
一个女人就当着我的面摔碎了一个碗,尖锐的瓷器碎裂声在耳边炸开。
她指着林善德:“胡善,你嫌我死得不够快是不是?”我吓得魂飞魄散,放下手里的包袱,
默默地拿起扫帚,将地上的碎碗扫干净。然后,我搬着凳子去厨房,拿起菜刀,
小心翼翼地洗菜、切辣椒。我的手指被菜刀划破,火辣辣地疼,眼睛也被辣椒熏得直流眼泪。
我努力压下所有不适,轻声讨好着:“大妈,我会做很多家务的,我吃得也很少。
”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的新地狱。03林家的日子,我过得小心翼翼,
像一片被风吹到高墙上的落叶,生怕稍不留神就被吹落。刚到城里那几天,
我连吃饭都只敢吃半碗,碗里的白米饭粗糙地磨着舌头,但我不敢主动夹肉,
哪怕林佳文和林佳武两个哥哥夹得满盘都是。我怕多吃一口,就会成为他们的负担,
怕赵玉兰大妈的脸色会因此而变。这个家的一切都对我来说是新鲜又陌生的。
我学着使用轰鸣作响的煤气灶,也学会了怎样操作洗衣机。每天,
我都会把林佳文和林佳武卧室的窗户擦得一尘不染,桌子也擦得光亮照人。我像个哑巴,
从不主动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干活,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会给这个新家添麻烦。
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也带着一种无形的压抑,提醒着我,这里的一切都来之不易。有一天,
赵玉兰大妈看着哥哥们脏兮兮的球鞋直皱眉。我趁她不注意,偷偷把那几双鞋抱到水池边。
手指在冰冷的水里泡得发皱,麻木,我用刷子一点点地刷,用肥皂用力地搓,
一直刷到夕阳西下,直到那几双原本灰扑扑的球鞋变得雪白如新。晚饭时,
赵玉兰大妈发现鞋子干净了,哈哈大笑起来:“二妹今天帮你们把鞋刷得像新的一样,
暂时就先不给你们买新球鞋了!”林佳文和林佳武一听,立刻哀嚎起来,抱怨着新鞋泡汤了。
赵玉兰大妈从兜里掏出厂里刚发的工资,抽出两张一元的纸币递给林佳文,
又给了林佳武两张。我正准备默默退开,却感觉到林善德大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大妈似乎也察觉到了,她又从钱里抽出一张一元的,塞到我手里。那张一元钱的纸币,
粗糙地硌着我的掌心,我从未见过这么巨额的“零花钱”。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疑惑、惊喜、还有一丝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夜里,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迷迷糊糊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将我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客厅的窗户大开着,
一股凉风灌了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拧动着大门门把手。是小偷!
我的心猛地揪紧,顾不上害怕,一把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小偷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
那包的形状,和我白天看到赵玉兰大妈藏工资的包一模一样。“抓小偷!
”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喊声,身体却比声音更快,猛地扑过去,死死拽住小偷手中的包。
小偷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手里的匕首寒光一闪,猛地朝我手臂划过来。
一阵剧痛袭来,我感到手臂上火辣辣的,温热的液体顺着伤口流了下来。我依然不肯撒手,
死死地拽着,仿佛那不是一个包,而是我的命。窗外风声呼啸,仿佛在为这场搏斗呐喊。
林善德大伯被我的喊声惊醒,冲了出来。小偷见状不妙,猛地一甩手,挣脱了我的束缚,
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赵玉兰大妈也从房间里冲出来,看到我手臂上蜿蜒的血迹,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顾不上被吓得发抖的身体,一把将我拉到灯光下,
怒火冲天地吼道:“你脑壳烧坏了?他手上有刀,你还跟他对着干?!”她嘴上骂着,
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颤抖。林佳文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药箱,大妈一把接过,
颤抖着手给我包扎伤口。药水刺激着伤口,灼痛感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可我却觉得,
她粗糙而温暖的手掌,比任何止痛药都有效。我将怀里紧紧抱着的包递给她,
讨好地笑了笑:“大妈,你快看看,工资是不是都在?”那晚,
赵玉兰大妈没有让我回沙发睡,而是让我跟她一起睡在卧室里。
我第一次躺在软软的席梦思上,身体被那种从未有过的柔软包裹着,仿佛陷进了云朵里。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豌豆公主,睡在层层叠叠的软垫上,醒来时却意识到,
自己这个公主,不过是个冒牌货。清晨,我还有些恍惚,林佳文哥已经起床了。
他端着一盘煎蛋,走到我面前,将他那份煎蛋推到我面前:“吃吧。”林佳武哥则站在门口,
皱着眉,带着一丝不情愿地开口:“跟我睡一个屋,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最终,他们还是让出了房间。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床,
一个小小的角落。煎蛋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哥哥们略带别扭的声音,以及那张柔软的床,
让我的内心对这个家的归属感日益加深。暑假的时候,李翠花妈带着沈丽丽姐来“探望”我。
说是探望,其实我知道,她们是来打探林家经济状况的。
沈丽丽姐盯着我身上那条赵玉兰大妈给我买的新裙子,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命令我把裙子脱下来给她试试。我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抵触,第一次没有顺从她。
李翠花妈见状,偷偷拉着我的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是妈没用,让你受苦了。
”她盯着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二妹,你大伯和大妈的厂里,
前段时间是不是发工资了?”我心里猛地一咯噔,母亲那双熟悉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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