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妻儿过上好日子,我策划了一场完美的意外.用亲生儿子的命,
换来了一笔巨额保险金。我们住进了豪宅,妻子也很快又怀上了新的宝宝,
我以为那段贫穷又绝望的日子彻底成了过去。直到几年后,我抱着新的儿子站在阳台上。
他转过头,天真地开口:“爸爸,这次要抱紧我哦。”1“爸爸,你看,有飞机诶!
”我抱着儿子站在新家宽阔的阳台上,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温柔地洒在我们身上。
我用胡茬轻轻蹭着儿子软嫩的脸颊,他痒得咯咯直笑,像一串清脆的风铃。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宽敞明亮的房子,不必再为下个月的房租和奶粉钱彻夜难眠。
妻子林薇在客厅里插花,她身上那件淡紫色的羊绒衫,是我上周眼睛都不眨就买下的。幸福,
原来是一种可以被物质稳定锚定的感觉,坚实,温暖,让人上瘾。“是啊,安安,
那是大飞机。”我笑着,将他举得更高了些,让他能看得更清楚。安安,我的小儿子,
今年三岁,长得粉雕玉琢,一双眼睛像极了林薇,清澈见底。
他兴奋地在空中扑腾着肉嘟嘟的小手,仿佛想抓住那架越来越小的银色飞机。
我看着他天真烂漫的笑脸,心脏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填满。这一切,都值得。“爸爸,
”安安玩累了,转过小小的身子,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用软糯的童音说了一句话。
“这次要抱紧我哦。”一瞬间,仿佛有人用冰锥刺穿了我的耳膜,直抵大脑。
世界所有的声音——江面的风声、楼下的车流声、妻子在客厅哼的歌声——全部消失了。
我只听见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听见心脏骤停后又疯狂擂鼓的巨响。我僵在原地,
怀里儿子的体温仿佛变成了灼人的烙铁。阳光不再温暖,而是变得惨白、刺眼,
像手术室的无影灯,要将我灵魂深处最肮脏的秘密剖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的脸,
一定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个阳台。
不是眼前这个铺着防腐木、种着名贵花草的观景阳台,而是那个狭窄、破旧,
水泥地上满是裂缝和青苔的鬼地方。我又看到了另一个儿子。不是怀里的安安,
而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小杰。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我曾经以为只是文人无病呻吟的酸话,
直到我和林薇为了三十块钱的电费,在那个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吵得面红耳赤,我才明白,
那不是酸,是血。小杰的出生,像一根稻草,眼看就要压垮我们这头疲惫的骆驼。
他体弱多病,三天两头跑医院。我是一家小设计院的结构工程师,薪水微薄,
整日对着图纸画着一栋栋我永远买不起的豪宅。林薇为了照顾孩子辞了职,
她原本是一名优秀的儿童心理师,最后却只能对着打折的蔬菜唉声叹气。绝望像浓稠的黑雾,
扼住了我的喉咙。直到那天晚上,电视里播放着一则社会新闻:一个男人意外坠崖,
家人获得了数百万的保险赔偿。那个数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被黑暗笼罩的脑子。
我鬼使神差地想起,半年前,一个做保险的朋友硬塞给我一份高额意外险,受益人是我。
我还记得当时我还嘲笑他,我一个画图的,能有什么意外。一个疯狂的念头,
像毒藤一样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滋生,缠绕住我的理智。那个下午,和今天一样,
阳光很好。我抱着小杰,站在那个旧房子的阳台上。栏杆很低,锈迹斑斑。“宝宝你看,
有飞机哦。”我对他说。他真的抬起头,咿咿呀呀地伸出小手,去够那道划过天空的白线。
我的手,试着松开了。世界在那一刻安静得可怕。我甚至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哭喊,
只有楼下隐约传来的一声闷响,和某个大妈短促的尖叫。保险赔了我们一大笔钱。
警方定性为监护人疏忽导致的意外。林薇哭得昏死过去,
我也表演了一个悲痛欲绝的父亲该有的一切。没人怀疑我,包括我自己。我告诉自己,
为了幸福,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我是在为这个家,为林薇,为我们未来的孩子,
扫清贫穷这个最大的障碍。我们用那笔沾着血的钱,换了现在这栋江景大平层。
林薇也重新怀了孕,生下了安安。我们有了新的宝宝,新的生活。我以为,
我已经把那个下午,连同那个叫小杰的孩子,一起埋葬了。直到今天,直到现在。“爸爸,
这次要抱紧我哦。”安安天真的话语,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捅进我记忆的坟墓,转动,然后,
打开了那扇我永世不想再打开的门。我低头看着他,那双和林薇一模一样的眼睛里,
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可为什么,他会说出这句话?巧合?一个三岁孩子无意识的呢喃?
我的理智拼命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但我的灵魂,已经在恐惧的深渊里,急速下坠。
2我几乎是逃一般地抱着安安从阳台冲回客厅,动作大得撞翻了玄关的鞋架。
林薇被吓了一跳,停下手中插花的动作,关切地走过来:“怎么了,陈凯?看你脸色好差。
”“没……没什么。”我把安安放到地上,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阳台风大,
有点着凉。”这是一个蹩脚到可笑的借口,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我不敢看林薇的眼睛,
我怕她从我惊惶的瞳孔里,看出那个已经腐烂的秘密。“是吗?”林薇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又摸了摸安安的,“没发烧啊。你就是最近太累了,公司那个新项目压力很大吧?
”她总是这么体贴,这么善解人意。正是她的这份温柔,在过去那些年里,像一层保护壳,
将我包裹起来,让我得以心安理得地扮演一个幸存者,
一个为了家庭忍痛前行的好丈夫、好父亲。可现在,这份温柔却像无数根细小的针,
扎进我的皮肤。她越是正常,就越是反衬出我的癫狂。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吧。
我……我去喝口水。”我冲进厨房,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狠狠泼在脸上。镜子里,
映出一张陌生而扭曲的脸,惨白,惊恐,眼球上布满血丝。这就是我,一个杀人凶手,
一个用亲生儿子的命换来荣华富贵的魔鬼。我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我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解药,金钱是最好的麻醉剂。可安安的一句话,就把我打回了原形。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躺在柔软昂贵的大床上,身边的林薇呼吸均匀,早已沉入梦乡。
可我只要一闭上眼,耳边就是那句“这次要抱紧我哦”。那声音,时而是安安的软糯童音,
时而又变成小杰咿呀的哭喊,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死死缠住。
我悄悄起身,赤着脚,像个幽灵一样走到安安的儿童房。月光透过百叶窗,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睡得很香,小嘴微微嘟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
我蹲在他床边,死死地盯着他。他和小杰长得真像。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梁。
我以前总觉得,这是兄弟之间的血脉相连,是上天对我失去一个儿子的补偿。可现在,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心里——这不是补偿,这是讨债。是小杰回来了。他回来了。
他借着弟弟的身体,回到了我身边,他要提醒我,他要折磨我,他要让我永世不得安宁。
这个荒诞绝伦的念头,让我浑身发冷。第二天,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安安。他的一举一动,
一言一笑,在我眼里都充满了别样的意味。他在玩积木,搭得很高,摇摇欲坠。
他会突然停下来,抬头看着积木顶端,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
然后他会小心翼翼地把最高的那块拿下来,让积木变得稳固。
他看到动画片里有角色从高处坠落,会立刻捂住眼睛,缩到沙发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些在以前看来,只是孩子正常的反应。可现在,在我这颗被罪孽填满的心里,
它们全都是证据。他在害怕,他在害怕高处,他在害怕坠落!一个周末,
林薇在书房整理她的专业书籍。她现在已经重返职场,在一家顶级的儿童心理咨询中心工作。
我假装不经意地走进去,看到她手边放着一本关于“儿童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书。
我的心猛地一跳。“在看什么?”我故作轻松地问。“哦,一个案例。
”林薇头也不抬地回答,“一个很有趣的案例,关于‘跨代创伤’的。
就是一个孩子的某些非理性的恐惧,可能源自于他父母甚至祖辈经历过的创伤事件,
仿佛记忆可以遗传一样。”“跨代创伤?”我重复着这个词,感觉舌头都僵了。“是啊,
心理学上还在研究的领域,很有意思。”她说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然后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平静,“说起来,安安最近好像有点恐高,你知道吗?
上次去游乐场,他连那个小小的城堡滑梯都不敢上。”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她在试探我!她一定也发现了什么!
她用她那些该死的专业术语来包装她的怀疑,像一个冷静的猎人,在慢慢收紧绞索!
我强压着心头的狂跳,笑了笑:“小孩子嘛,都这样。可能就是胆子小一点。”“也许吧。
”林薇没有再追问,低头继续看她的书。但我知道,事情不对劲了。这个家,
这个用谎言和金钱堆砌起来的幸福堡垒,已经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而那道裂痕,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册,里面是我们一家三口,不,
四口人的照片。翻到最后,有一张小杰的百日照。照片上的他,咧着没牙的嘴,
笑得天真无邪。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熟睡中安安的侧脸。我把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
一模一样。不,不仅仅是像。那眉梢的弧度,那嘴角的梨涡,
那耳垂的形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瘫坐在地上,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
屏幕上,两个孩子的笑脸并置在一起,像一个沉默而残酷的嘲讽。
3自从那次关于跨代创伤的谈话后,我变得更加神经质。我像一个蹩脚的侦探,
在这个家里四处搜寻着证据,试图证明那个最不可能的猜想。安安哼唱的童谣,
成了我耳中的催命符。那天下午,我正在书房赶一份结构图。最近我心烦意乱,
工作频频出错,好几次差点在关键的承重计算上犯下大错。这让我更加惊恐,
我是一个建筑师,我的工作是建造安全的堡垒,可我却亲手将自己的家变成了最危险的断崖。
一阵断断续续的哼唱声从客厅传来。那旋律很陌生,又很熟悉。我凝神细听,
那不成调的曲子,像一把小钩子,在我记忆的深潭里搅动。我想起来了。
那是小杰还在襁褓时,我为了哄他睡觉,自己随口编的一段旋律。没有歌词,不成曲调,
只有我自己和……和小杰听过。林薇都不知道。因为那段日子我们总在吵架,她心情烦躁,
很少有耐心哄孩子。我丢下笔,冲出书房。安安正坐在地毯上,摆弄着一辆红色的小汽车。
那段旋律,就是从他嘴里哼出来的。他哼得很专注,很自然,仿佛已经唱过千百遍。“安安,
”我蹲下来,声音颤抖得厉害,“这首歌……是谁教你的?”安安抬起头,
茫然地看着我:“歌?”“就是你刚才唱的。”“没有唱呀。”他眨着清澈的大眼睛,
一脸无辜。他忘了?还是他在撒谎?一个三岁的孩子,会这样不动声色地撒谎吗?
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小汽车上。那是一辆红色的救护车模型,顶灯还在一闪一闪。
我突然想起,小杰坠楼后,我冲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辆闪着红灯的救护车,
带走了他早已冰冷的身体。巧合。一切都是巧合。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可巧合太多,
就成了必然。安安开始做噩梦。他会在半夜里惊醒,放声大哭,
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风……好大的风……飞……”林薇会立刻冲过去抱住他,轻声安抚。
她会用她专业的知识解释:“没事的,宝贝,只是做梦了。小孩子大脑发育快,
梦境会比较混乱。”我却只能僵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风。是的,
我记得那天阳台上的风很大,吹得人站不稳。飞。我骗他说有飞机。
他以为自己会像飞机一样飞起来。林薇越是冷静、专业,我就越是恐慌。
我开始怀疑她的一切。她对安安的安抚,在我看来,充满了暗示和引导。她看我的眼神,
平静无波,但那平静之下,是否隐藏着审视和鄙夷?我们之间的争吵开始频繁。导火索,
总是安安。“我觉得安安需要做个心理评估。”一天晚饭时,林薇突然放下筷子,
严肃地对我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为什么?他好好的,做什么评估?
”“他不好。”林薇的语气不容置喙,“他有明显的恐高症,还有夜惊。
这些都不是一个三岁孩子该有的正常反应。我的同事,是这方面的权威,可以帮他看看。
”“我不同意!”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别把你工作上那些东西带回家里!他是我儿子,
我说他没问题就没问题!你是不是觉得他有病?”“陈凯,你冷静一点!”林薇皱起眉,
“我只是为了孩子好。你最近为什么这么敏感?一提到安安的问题,
你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我没有!”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我不能让她带安安去见什么心理医生。那些人,都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他们会从安安无意识的言谈举止、涂鸦绘画里,拼凑出那个被我深埋的真相。
我绝不能冒这个险。那场争吵不欢而散。我们陷入了冷战。曾经温馨的家,
如今安静得像一座坟墓,空气中弥漫着猜忌和怀疑的霉味。我开始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白天在公司,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那些复杂的结构力学公式,
在我眼里变成了一个个扭曲的鬼脸。好几次,项目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
隐晦地提醒我注意工作状态。我快要疯了。我被困在一个自己制造的牢笼里,
四面八方都是小杰的影子,都是安安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我从这无边地狱里解脱出来的答案。
4我决定自己寻找答案。理智告诉我,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但此刻,
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超自然的事件,也不愿去想另一种更可怕的可能——林薇,我的妻子,
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我开始像着了魔一样,
在网上搜索关于“轮回转世”、“记忆继承”、“灵魂附体”的案例。
我浏览着各种神神叨叨的论坛,看着那些真假难辨的故事,
试图从中找到与我处境相似的影子。我甚至花钱找了一个所谓的“大师”在线算命,
对方说我“前世孽债,今生偿还,有小鬼缠身”,需要做法事化解。
我当然知道那是骗人的鬼话,但那一刻,我竟有一丝冲动,想要相信他。真正的转折,
来自安安的画。林薇给安安报了一个早教涂鸦班,说是可以培养孩子的想象力和情绪表达。
安安很喜欢画画,每天都会带回来一两张他的“大作”。起初,我并没有在意。那些画,
在任何人看来,都只是三岁孩子随意的涂抹。杂乱的线条,不成形的色块,毫无逻辑。
林薇会把它们一张张贴在冰箱上,笑着说:“你看,我们安安真有艺术天赋。
”我只是敷衍地笑笑,心里却在滴血。直到那天,我无意中把几张画放在一起。
那是一张、两张、三张……我把安安一周以来所有的画,全都从冰箱上取下来,
铺满了整个餐桌。一张画上,有一个歪歪扭扭的长方形,像一座高楼。长方形的顶端,
有一个不成形的小黑点。另一张画上,是一团蓝色的色块,代表天空。天空中,
有一道长长的白线,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黑点。第三张画,画面杂乱,但中心位置,
有一个用红色蜡笔画出的、类似人形的物体,正在头朝下地……坠落。我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心脏越跳越快,手脚冰凉。单个看,它们什么都不是。可当这些画被放在一起,
一个完整而恐怖的叙事链条,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高楼。飞机。坠落的人。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几乎要窒息。我冲进安安的房间,他正在地毯上画画。
我抢过他手中的画笔和画纸。纸上,是一个用黑色蜡重重涂抹的圆圈,圆圈旁边,
是一个小小的,哭泣的简笔画人脸。“安安!”我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你画的这是什么?告诉我!这是什么!”安安被我吓坏了,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爸爸……我怕……”“你在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失控地吼道。“陈凯!你在干什么!”林薇听到哭声,从书房冲了出来,一把将我推开,
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安安紧紧搂在怀里。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
有愤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彻骨的陌生。“你疯了吗?”她厉声质问我。
我看着她怀里哭泣的安安,又看看满桌的画,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能说什么?说你们的儿子,我们的安安,被他死去的哥哥附身了?说他正在用画笔,
一笔一笔地,向我重现当年谋杀的场景?我说不出口。在林薇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这个儿童心理学专家面前,我这些疯狂的想法,只会让她觉得我精神失常。
“我……我只是……”我试图解释,却发现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你只是在伤害他!
”林薇打断我,声音里带着哭腔,“陈凯,你到底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看看安安,他只是个孩子!你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你冲他大吼大叫!
你是在逼疯他,还是在逼疯你自己?”她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是啊,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在怀疑一个三岁的孩子,我在恐惧他天真的言行,
我在逼问他随手的涂鸦。也许,疯了的人,一直都只是我。那个晚上,
林薇抱着安安睡在了客房。偌大的主卧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坐在黑暗里,
看着桌上那些画,感觉自己正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个更加大胆,
也更加危险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形。我需要一个终极的求证。我需要回到那个地方,
那个一切罪恶开始的地方。我要带着安安,回到那栋旧楼,那个阳台。如果他真的有记忆,
那么他对那个地方,一定会有反应。5周末,我找了个借口,
说要去见一个许久未联系的老同事,他家正好住在我们以前住的那个老城区。
林薇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哪个同事?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就是以前设计院的,
早就辞职了,你没见过。”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好久没见了,约我喝杯茶。
我顺便带安安出去转转,总闷在家里也不好。”林薇沉默地看了我几秒钟,那几秒钟,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响得像战鼓,生怕她提出要一起去。最终,
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早点回来。”我如蒙大赦,匆匆给安安穿好衣服,
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家。车子驶向那个我发誓永不踏足的区域。窗外的景象越来越熟悉,
也越来越破败。崭新的高楼大厦被低矮灰暗的旧式居民楼取代,
宽阔的马路变成了狭窄拥挤的小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油烟混合的味道,
那是属于贫穷的味道,我曾经那么熟悉,又那么痛恨。安安起初还很兴奋,坐在儿童座椅上,
好奇地看着窗外。但随着车子越来越接近目的地,他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他不再说话,
只是把头埋在我车座的靠背上,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把车停在旧楼下。这里还和两年前一模一样,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
一楼的铁门锈迹斑斑,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我解开安全带,回头对安安说:“安安,
我们到了,下车吧。”安安却死死地抓着座椅,一个劲儿地摇头,脸上满是抗拒和恐惧。
“不……不下去……爸爸,我们回家……”“就下去一会儿,爸爸带你去个地方。
”我强行把他从座椅上抱下来。他一沾地,就开始剧烈地挣扎,放声大哭,
声音凄厉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不要!我不要在这里!回家!我要回家!
”周围路过的居民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的额头渗出冷汗,只能死死抱住他,不让他挣脱。
“安安,乖,别怕。”我的声音在发抖,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我自己。我抱着他,
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那栋楼的入口。越是靠近,安安的反应就越是激烈。他用手拼命推我,
用脚蹬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抬起头,看向六楼那个熟悉的窗户,那个阳台。
就在那一刻,安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他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小小的身体僵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瞳孔骤然收缩。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
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叫声里,充满了最原始、最纯粹的恐惧。够了。一切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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