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序章我出生时总盯着左手看,家人说这是算命的命。 三岁大病,
姥姥给我戴上祖传的算盘珠,说能压住不干净的东西。 中考落榜复读那年,姥爷去世了。
葬礼上,我看见他穿着寿衣对我笑:“灯要一直亮着。” 从此我不敢关灯睡觉,
为保护家人,考上大学后再没回过家。 三十岁生日那晚,便利店停电,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 苏晚抓住我的左手:“珠子压不住它们了。
” 我们结婚了,她的存在让我第一次睡在黑暗里。 可她是二婚,异地,
加上双方家庭的压力,我们渐渐疏远。 她父亲去世那天,我在签一份重要合同。
赶到殡仪馆时,她正在给岳父整理遗容。 “我爸最后说,谢谢你让我女儿能睡个好觉。
”她没抬头,“我们离婚吧。” 签字那晚,全城停电。 黑暗中,
我习惯性摸向左手腕的算盘珠—— 却触到一片温热,听见苏晚的声音:“别怕,
灯…还亮着呢。”七月十七号,零点刚过五分钟,沈疏白踏进便利店,
头顶的荧光灯管滋啦一声,应景地灭了一盏。三十岁生日的第一份“贺礼”,
如此准时地抵达了。收银员是个年轻男孩,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冰柜嗡嗡的低鸣成了这方寸之地唯一的背景音。沈疏白径直走向冷柜,
手指搭上冰凉的玻璃门,寒气针一样刺进来。指尖掠过一排排啤酒罐,
最后落在一罐最普通的啤酒上。铝罐上凝结的水珠立刻濡湿了手心,留下一片湿冷的印子。
结账时,那盏半死不活的灯管又剧烈地闪烁起来,光晕在收银台油腻的台面上跳动,
像垂死挣扎的鱼。店员懒洋洋地扫了码,“滴”的一声在空旷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
“十二块五。”他报出价格,尾音拖得老长。沈疏白掏出手机扫码,屏幕的光映在玻璃门上,
晃了一下眼。就在这一晃的刹那,玻璃门幽暗的倒影深处,似乎有个模糊的轮廓,
紧贴在身后,颜色灰败,像一团凝固的旧烟。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绷紧了背脊,
左手手腕内侧那枚深褐色的算盘珠,隔着薄薄的皮肤,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灼热,
像一粒被突然拨动的炭火。2 鬼手搭肩“好了。”店员把装好的塑料袋推过来。
沈疏白拎起袋子,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那盏坏掉的灯管在头顶发出最后一声尖锐的、类似哀鸣的“滋——”,彻底熄灭了。
一小片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就在这片阴影落下的同时,
一只冰冷、僵硬、带着无法形容的粘腻感的手,毫无预兆地搭在了左肩上。
寒气穿透薄薄的夏衣,直刺骨髓。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冻结了。猛地回头,
身后只有便利店惨白的灯光和空荡荡的过道。收银员依旧低头看着手机,
对刚刚掠过眼前的寒意毫无知觉。可肩膀上那股冰冷沉重的压力感,却真实得令人窒息。
手腕上的算盘珠烫得惊人,几乎要烙进皮肉里。几乎是冲出便利店大门的,
闷热的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废气扑面而来,却丝毫驱不散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
那只冰冷的手仿佛还黏在肩膀上,那枚灼热的算盘珠在脉搏处突突地跳。
路灯的光线昏黄浑浊,拉长了脚下摇摆不定的影子。下意识地抬起左手,
目光落在腕间那枚深褐色、油润的算盘珠上。它像一块沉入水底的旧木,
带着岁月沁透的幽暗光泽,表面有一道极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纹,像一道凝固的闪电。
指尖抚过珠子温润的弧面,恍惚间,似乎又听到了姥姥那带着浓重乡音的絮叨,
遥远得如同隔世。“这孩子哟,打从娘胎里出来就邪性,一双小眼珠子,别的都不看,
就盯着自个儿的左手瞧……”据说,沈疏白出生时第一眼不是看母亲,也不是看灯光,
而是直勾勾盯着自己攥紧的左手,仿佛那里攥着什么惊世的秘密。接生的老稳婆啧啧称奇,
说这是“开了天目”的手相,将来不是掐算阴阳,就是看穿命数。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在亲友间荡开一圈涟漪,羡慕有之,
更多的却是隐隐的忌惮。这双眼睛看到的,似乎总比别人多那么一点点。襁褓里,
会对着空无一物的墙角咯咯直笑,或者毫无征兆地放声大哭,
小手指着大人眼中空荡荡的地方。母亲抱着,忧心忡忡;父亲沉默地抽着旱烟,
眉头拧成疙瘩。直到三岁那年。那场毫无征兆的高烧,来势汹汹,像野火燎原。
小小的身体烫得吓人,意识在滚烫的浪潮里浮沉。乡卫生所摇头,县医院也说棘手。
记得那些天旋地转的眩晕,记得药水的苦味,记得窗外飘着鹅毛大雪,
父亲用家里唯一那床厚棉被裹紧,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没膝的积雪,背着往更远的镇上赶。
粗重的喘息喷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白雾。
母亲的哭声和姥姥的祈祷声被呼啸的北风撕扯得断断续续。就在所有人都几乎绝望时,
姥姥翻箱倒柜,从她那口掉漆的樟木箱子最底层,摸出了一个小布包。层层打开,
里面是一枚深褐色的老算盘珠,油润光滑,不知经过了多少代人的摩挲。
她用一根褪色的红绳仔细穿好,颤抖着系在了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腕上,
枯瘦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珠子,浑浊的眼睛望着虚空,口中念念有词,
像是在和冥冥中的什么讨价还价。说来也怪,高烧竟真的在几天后奇迹般地退了。
只是从那以后,像棵被霜打蔫了的苗,变得异常单薄、苍白,风一吹似乎就能倒下。
手腕上那枚算盘珠,却像生了根,再也没摘下来过。姥姥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能压住“不干净”的,护平安。她粗糙的手按着戴着珠子的手腕,语气斩钉截铁:“戴着,
一辈子都别摘!压住!压住了,那些东西就找不上你!
”3 黑暗中的恐惧珠子压住了多少东西,不知道。但它似乎真的让人安静了下来,
那些对着空处哭笑的日子渐渐少了。变得沉默,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兽,只有沉浸在学习里,
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和掌控感。书本成了堡垒,数字和公式是堡垒里最忠诚的守卫。
从小学到初中,名字总在成绩单最顶端的位置。老师们赞许的目光,
同学们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构筑起一种脆弱的、属于“正常人”的安全感。
那枚算盘珠被长长的衣袖盖住,连同它代表的那些幽暗不明的过去,一起被妥帖地隐藏起来。
命运的急转弯,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中考。考场里,头顶那盏老旧的吊扇发出令人烦躁的嗡鸣,
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铅字在眼前模糊、晃动。笔尖悬在最后一道大题的空白处,
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刺骨的冰凉。时间到了,卷子被收走,留下大片刺眼的空白。
成绩出来时,那个远低于预期的分数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父母骤然灰败的脸上。
家里低气压笼罩,父亲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呛人;母亲整日唉声叹气,
眼角总带着未干的泪痕。别无选择,只能复读。
把自己关在那间小小的、光线昏暗的复读出租屋里,像一头困兽。
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计划表,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和劣质木桌散发出的陈腐气味,
还有挥之不去的、属于失败者的压抑。窗外的蝉鸣声嘶力竭,单调得令人发疯。
拼了命地做题、背诵,用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来填满那令人窒息的寂静,
也试图驱散内心深处某种无形的、不断蔓延的惶恐。那枚算盘珠在手腕上变得异常冰凉。
复读的漫长冬天,一个滴水成冰的清晨,家里的电话像催命符般骤然响起。铃声尖锐,
穿透出租屋单薄的墙壁。母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遥远、破碎,
咽切割得不成句子:“……你姥爷……走了……快回来……”长途汽车在结冰的乡道上颠簸,
窗外是铅灰色的、无边无际的荒凉田野。靠着冰冷的车窗玻璃,
每一次颠簸都让胃里翻江倒海。手腕上的算盘珠贴着皮肤,像一块捂不热的冰。
熟悉的村庄裹在惨白的孝布里,空气里弥漫着焚烧纸钱和劣质香烛混合的呛人气息。
哀乐声低沉呜咽,钻进骨头缝里。姥姥坐在灵堂角落的小板凳上,
整个人缩在宽大的黑色棉袄里,像一截被风干的枯木,眼神空洞地望着棺材的方向,
眼泪早已流干了。入殓前的最后一面。被人推搡着,挤到棺材旁。姥爷躺在里面,
穿着簇新却僵硬的藏青色寿衣,脸颊凹陷,嘴唇紧闭,
被化妆师涂抹得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自然的红润。屋子里挤满了人,
哭声、说话声嗡嗡作响。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试图找到一丝往日的慈祥痕迹。
就在这时——姥爷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了!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灰白色的眼白,
直勾勾地“望”向棺材顶棚的方向。紧接着,他那两片涂得鲜红的嘴唇,
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向两边咧开,形成一个极其僵硬、极其诡异的笑容。一股阴冷彻骨的风,
毫无征兆地从棺材底部卷起,带着泥土和腐朽的气息,瞬间穿透了单薄的孝衣,直钻骨髓!
浑身汗毛倒竖,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手腕上的算盘珠猛地一烫,
像被烧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灯……” 一个极其微弱、极其飘忽的声音,像一缕游丝,
直接钻进了耳朵里,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要一直……亮着……”“啊——!”一声失控的尖叫猛地从喉咙里撕裂而出,
在嘈杂的灵堂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母亲赶紧扑过来,一把捂住的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娃!娃!别怕!姥爷走了,
是睡过去了!别怕啊!”她的手掌心全是冷汗,捂得几乎窒息。浑身筛糠似的抖,
牙齿咯咯作响,目光死死盯在姥爷脸上——那双眼又紧紧闭上了,嘴角诡异的笑容也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精神崩溃下的幻觉。只有手腕上残留的灼痛感,和那缕冰冷入骨的气息,
真实地提醒着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声“灯要亮着”的呓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深深烙印在脑海里。葬礼结束,回到城市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门关上的刹那,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仿佛有形的怪物,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姥爷那张灰白僵硬、咧开无声笑容的脸,那双只有眼白的、向上翻着的眼睛,
瞬间在黑暗中清晰地浮现,近在咫尺!“啪嗒!”几乎是扑过去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惨白的光线瞬间驱散了浓稠的黑暗,却驱不散心底那彻骨的寒意。蜷缩在床角,
背死死抵着冰凉的墙壁,眼睛瞪得极大,
所及的每一个角落——衣柜的缝隙、门后的阴影、天花板的角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腕间那枚冰冷的算盘珠。那一夜,灯彻夜未熄。
惨白的光线像一层薄薄的、脆弱的壳,勉强将人包裹其中,
隔绝着窗外无边无际、蠢蠢欲动的黑暗。从那天起,这盏灯就成了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太阳。
没有光,黑暗就不再是黑暗,而是无数双潜伏的、冰冷的眼睛,是姥爷那无声咧开的嘴,
是随时会从阴影里伸出的僵硬的手。高考放榜,名字出现在省城那所著名大学的录取名单上。
火车站人头攒动,喧闹嘈杂。母亲紧紧攥着手,一遍遍整理其实很平整的衣领,眼圈通红,
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到了学校,好好吃饭,冷了添衣,别不舍得花钱……”父亲站在一旁,
沉默地抽着烟,脚边堆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烟雾缭绕中,他眼角的皱纹深得像刀刻。“爸,
妈,”喉咙发紧,声音有些沙哑,“你们……照顾好自己。”目光掠过母亲鬓角新添的白霜,
掠过父亲被生活压得微驼的背脊。手腕上的算盘珠贴着皮肤,一片冰凉。
最终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个深埋心底的决定:不能回去。姥爷葬礼上那惊魂一幕,
还有身上这甩不脱的“东西”,像无形的诅咒。离他们越近,
这诅咒就越可能沾染到他们身上。大学四年,寒暑假期,
总能找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勤工俭学、导师项目、路途遥远……电话线那头,
母亲的声音从最初的殷切期盼,渐渐染上了掩饰不住的失落和小心翼翼。每一次挂断电话,
出租屋里那盏永不熄灭的灯,都显得格外刺眼而孤独。毕业后,像一粒尘埃,
飘进了这座巨大、冷漠的都市森林,在一家数据公司找到一份分析师的工作。
格子间像蜂巢的格子,日光灯管发出恒定不变的嗡嗡声。把自己埋进无穷无尽的数据流里,
用逻辑和图表构建秩序,试图淹没心底那份如影随形的不安。
只有回到那个租来的、位于城市边缘高层的狭小公寓,当钥匙转动锁孔发出“咔哒”轻响,
当玄关那盏感应灯应声亮起,洒下暖黄的光晕,才能感到一丝微弱的、属于“安全”的喘息。
4 苏晚的救赎三十岁生日那晚,便利店的遭遇像一根冰冷的针,
刺破了这层用工作和孤独勉强维持的平静表象。那只搭上左肩的冰冷鬼手,
手腕算盘珠几乎灼伤皮肤的滚烫,还有冲出店门时背后如芒刺骨的目光……这些绝非幻觉。
它们清晰地昭示着一个事实:姥姥给的珠子,那道守护的屏障,正在失效。有什么东西,
终于按捺不住,要越过那条界限了。这个认知让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
即使头顶的灯亮得刺眼,也无法驱散从骨缝里渗出的寒意。那晚之后,
手腕上的珠子变得异常沉重,那细微的裂纹摸上去,似乎也更明显了些。
日子在一种压抑的、等待审判般的静默中滑过。直到一个多月后,
那个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的下午。办公室里空调开得很足,冷气飕飕地往骨头里钻。
正在处理一组异常复杂的客户数据模型,屏幕上的线条和数字纠缠在一起,看得人头晕眼花。
手机在桌面上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本地号码。犹豫了一下,
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喂?”“沈疏白?”听筒里传来的女声很平静,甚至有些清冷,
像冰凉的溪水流过鹅卵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抚平了心底莫名的烦躁。“我姓苏,
苏晚。关于你最近遇到的一些……不太寻常的状况。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她的声音有种莫名的说服力。一个小时后,坐在了公司楼下那间僻静的咖啡厅角落。
下午的光线被厚重的窗帘过滤得有些昏暗。门上的铃铛轻响,
一个穿着米白色亚麻衬衫和深色长裤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形高挑,步履从容,
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露出清晰的下颌线条。
她的目光在略显昏暗的室内扫过,像精准的探照灯,径直落在身上。她走过来,
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动作干脆利落。“苏晚。”她自我介绍,
声音依旧是那种带着凉意的平静。近距离看,她的五官清晰而干净,眼神明亮,
却沉淀着一种远超年龄的沉静和洞察,仿佛能轻易看穿所有伪装。
她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下意识遮掩在桌下的左手腕上。“情况比预想的麻烦些。
”她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那珠子,年头太久,裂了。里面的‘东西’压不住了,
一直在往外泄。”她的目光锐利地落在脸上,“最近,是不是感觉‘它们’靠得越来越近?
尤其是……光线暗下来的时候?”心猛地一沉。她的话像一把钥匙,
精准地捅开了心底那扇紧闭的、装满恐惧的门。便利店的鬼手,
家里越来越频繁出现的莫名寒意和窥视感……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你身上带的,不止一个。”苏晚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
“你姥爷……他只是其中一个执念最深的,在提醒你。你小时候那场大病,缠上你的东西,
这些年一直没真正离开过。珠子一弱,它们自然就活跃了。”她伸出手,
指尖出乎意料地带着一丝暖意,轻轻点了一下左手腕内侧那枚深褐色的算盘珠。
就在她指尖触碰的瞬间,那珠子猛地一烫,随即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她的指尖传递过来,
迅速蔓延开,奇异地驱散了腕间长久以来的阴冷沉重感。下意识地缩回手,
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别怕,”她收回手,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暂时加固一下,
撑不了多久。根源不解决,灯开再亮也没用。”她顿了顿,看着的眼睛,“想彻底解决,
需要时间,也需要你配合。你……愿意试试吗?”她的话语平淡,却像黑暗中投下的一束光。
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猎奇,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近乎职业化的平静和一种沉甸甸的可靠。长久以来独自背负的沉重和恐惧,
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可能的出口。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再次点了点头。“好。
”苏晚微微颔首,“从今晚开始。”5 灯还亮着苏晚的出现,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
打破了一成不变、提心吊胆的生活节奏。她所谓的“解决”,
并非想象中道士做法的符咒与桃木剑,而是一种极其安静、近乎日常的仪式感。每天黄昏,
她会准时出现在那间被灯光照得惨白的公寓门口。手里有时拎着一个保温壶,
里面是气味古怪、颜色深浓的草药汤;有时是一小包用黄纸仔细包好的、晒干的植物根茎,
散发着泥土和陈旧木头混合的气息。她话不多,进来后只是示意坐下,
然后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素色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古旧的黄铜香炉。
她点燃一种特制的线香,那香燃烧得很慢,烟是极淡的青色,袅袅升起,
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却弥漫开一种难以形容的、清冽又略带苦涩的草木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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