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我是罪臣之女。七年前花灯节,他跪在雪地里求娶我:“沈知微,
此生非卿不娶。”七年后刑场上,他用剑尖抬起我下巴:“想救你弟弟?
做本王最低贱的婢女。”我跪着为他奉茶,他当众撕碎休书:“你也配求名分?
”直到那夜我替他挡下毒粥,他猩红着眼抱我嘶吼:“谁准你死的!”后来敌军围城,
他断指为契跪在我父亲灵前:“沈公,当年构陷您的证据,萧彻用命换来了。”---冷。
那是一种刺进骨头缝里的冷,像是无数根冰针扎进骨髓深处,带着秋雨特有的阴湿毒辣,
几乎要将人最后一点热气都吸食殆尽。沈知微跪在刑场泥泞冰冷的石板上,
膝盖早已失去知觉,只剩下麻木的钝痛。雨水顺着她散乱贴在脸颊的湿发不断淌下,
流进脖颈,滑入衣襟,冻得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她紧紧咬着下唇,
齿间尝到了铁锈般的腥味,
目光死死锁在前方那座临时搭建、被雨水冲刷得颜色深沉的木台上。那里,
跪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她的弟弟,沈砚。才十二岁的少年,脖颈被沉重的木枷压得深深弯下,
粗麻囚衣湿透,紧贴在瘦削的脊背上,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翅膀、濒死的雏鸟。
他小小的身体在秋寒中抑制不住地瑟缩着,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像利刃剜在沈知微的心头。
“阿砚……”破碎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溢出,瞬间被哗哗的雨声吞没。她徒劳地向前膝行,
粗糙的石板磨破了薄薄的衣裙和膝盖的皮肉,拖出两道暗红的水痕,
又迅速被浑浊的雨水冲刷稀释。双手沾满了泥泞,她朝着监斩官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
将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大人!求您开恩!沈砚年幼无知,他什么都不知道!
求您明察!求您开恩啊!”嘶哑的哭喊在雨幕中显得微弱而绝望,一遍又一遍。
额头的皮肤磕破了,混着泥水的血丝蜿蜒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染红了身下冰冷的石板。
周围的看客指指点点,冷漠或唏嘘的目光如同针扎,她却浑然不觉,
整个世界只剩下刑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时间一点点流逝,雨势不见小,
反而更添了几分肃杀的威压。监斩官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看灰沉沉的天幕,终于缓缓抬起手,
那枚象征死亡的朱红令签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时辰到——”沈知微的心瞬间沉入无底冰窟,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她猛地仰起头,
雨水灌进口鼻,呛得她剧烈咳嗽,眼前阵阵发黑。
完了……她的阿砚……就在那枚令签即将脱手掷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刑场入口处陡然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仿佛闷雷滚过地面,
瞬间压过了嘈杂的雨声和人声。人群像被利刃劈开的海水,哗然向两侧退避,
露出中间一条通道。一柄巨大的玄色油纸伞,如同移动的穹顶,不疾不徐地移入刑场中心。
伞面边缘垂下的墨色流苏在风雨中纹丝不动,伞下,是数名身着玄甲、腰佩长刀的剽悍侍卫,
面容冷硬如铁铸。他们簇拥着最中央的那个身影。那人身形极高,着一身玄色金线蟒袍,
袍摆用银线密密绣着翻涌的云海纹路,即使在这样晦暗的雨天,
也透出一种沉甸甸的、不容逼视的华贵与威严。他一步步踏过泥泞的水洼,步履沉稳,
靴底溅起的泥点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他径直走到沈知微身前一步之遥,停下。巨大的伞沿微微上抬,终于露出了伞下的真容。
沈知微猝然抬头,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泥污和血迹,视线一片模糊。
她用力眨掉眼睫上的水珠,视线艰难地聚焦。刹那间,仿佛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
劈散了所有的寒冷和绝望,只余下彻骨的冰寒和难以置信的空白。那张脸……剑眉斜飞入鬓,
鼻梁挺拔如刀削,薄唇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七年的时光,褪去了少年郎的青涩和温润,
只留下刀锋般的锐利和深不见底的沉郁。那双曾经盛满星辉、只映着她一人倒影的眼眸,
此刻幽深如寒潭古井,里面翻滚着她读不懂、也不敢去读的复杂情绪——是恨?是怒?
还是……彻骨的冷漠?萧彻。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萧彻。沈知微浑身僵冷,
血液似乎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七年前花灯节雪地里那个执着少年跪地起誓的身影,与眼前这个蟒袍玉带、高高在上的男人,
在湿冷的雨幕中剧烈地重叠、撕扯,最终定格成眼前这张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脸孔。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来做什么?萧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块路边的泥泞石头,没有丝毫波澜。随即,他移开视线,
落在了刑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刀下留人。”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不高,
却清晰地盖过了漫天风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冻结了整个刑场的喧嚣。
连那即将掷下令签的监斩官,手臂也僵在了半空,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一片惶恐的惨白。
“王……王爷?”监斩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滚带爬地从监斩席上下来,
扑倒在萧彻脚边的泥水里,“微臣参见王爷!王爷千岁!”萧彻没有理会脚边匍匐的人,
目光依旧锁在沈砚身上。少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茫然地抬起头,
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当他看清伞下之人的面容时,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震,
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惊恐和……浓烈的恨意。萧彻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压了一下,
那细微的动作里似乎蕴藏着某种极其冷酷的意味。他缓缓抬手。
“锵啷——”一声清越的龙吟!他身侧一名侍卫腰间的长剑瞬间出鞘,寒光如电。
剑柄被恭敬地递到萧彻手中。沈知微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要做什么?
!不!阿砚!她想扑过去,想尖叫,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牢牢捆缚,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彻握住了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剑。他没有走向刑台,反而手腕一转,
冰冷的、还带着雨水的剑尖,稳稳地抵在了沈知微的下颌。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下颌蔓延至全身。剑尖的冰冷触感如此真实,带着死亡的威胁,
轻易地刺破了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沈知微被迫仰起头,雨水冲刷着她惨白如纸的脸颊,
长睫湿漉漉地粘在一起,狼狈不堪。她被迫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一丝旧情,
只有深沉的、令人窒息的寒潭,清晰地映出她此刻蝼蚁般的倒影。萧彻微微俯身,
蟒袍冰冷的纹路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他低沉的声音裹挟着雨水的湿冷气息,一字一句,
清晰地砸进她的耳膜,也砸碎了她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关于过去的微光:“沈知微,
”他唤她的名字,如同在念一个陌生又厌恶的符号,“想救你弟弟?
”剑尖在她脆弱的肌肤上微微施加压力,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沈知微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死死地盯着他,
眼中是濒死般的绝望和祈求。萧彻的薄唇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只有刻骨的讥诮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行啊。做本王最低贱的婢女。”他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清晰地穿透雨幕:“本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生死由命,
不得有违。”“应,还是不应?”“应”字落下的瞬间,抵在她下颌的剑尖猛地一收。
那股冰冷的压迫感骤然消失,沈知微的身体失去支撑般晃了晃,差点栽倒在泥水里。
她急促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裹着雨水呛入肺腑,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额头上磕破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丝,混着泥水滑落,狼狈不堪。
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看刑台上的阿砚一眼。那孩子眼中刚才爆发的恨意,如同烧红的烙铁,
烫得她灵魂都在蜷缩。她怕再多看一眼,自己那点仅存的、用来支撑屈辱活下去的意志,
就会彻底崩溃。巨大的玄伞重新遮蔽了头顶的雨。萧彻已转过身,
玄色的蟒袍下摆在泥水中拂过,留下冰冷的痕迹。他没有再看她,
仿佛刚才那个决定他人命运的命令,不过是随口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带走。
”他对着侍卫丢下两个冰冷的字眼,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两名玄甲侍卫立刻上前,动作谈不上粗暴,却也没有丝毫怜惜。
冰冷的铁甲手臂一左一右架住了沈知微湿透、颤抖的双臂。她的膝盖早已麻木,
身体软得像一摊泥,几乎是被硬生生从冰冷的泥水里拖拽起来。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不知何时扭伤了。她被半架半拖着,踉跄地跟在那个高大冷漠的背影之后。
玄伞隔绝了大部分的雨水,却隔绝不了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
鄙夷、好奇、怜悯、幸灾乐祸……那些视线如同实质的芒刺,
密密麻麻地扎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底。她低着头,
散乱的湿发黏在脸颊和脖颈,试图将自己缩进尘埃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灼烧着残存的自尊。她能感觉到侍卫铁甲上透出的寒意,
能闻到雨水混合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
还有一种……属于那个男人身上传来的、极淡却极具侵略性的沉水香。这香气,
曾经是她少女时代最熟悉、最眷恋的气息。多少个花灯节、上元夜,她依偎在他身边,
嗅着这令人心安的味道,以为那就是一生的安稳。如今,
这熟悉的香气却只让她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恶心和恐惧,如同附骨之蛆,
提醒着她身份的天渊之别和即将到来的、深不见底的羞辱。
摄政王府的朱漆大门在雨幕中缓缓洞开,又在她身后沉重地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窥探,也彻底将她锁进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没有审问,
没有安置,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她被直接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院中青石板铺地,
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墙角生着厚厚的青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
廊下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仆妇,穿着统一的灰色粗布衣裳,
眼神像打量一件刚被抬进来的、沾满泥污的破烂家具。“给她收拾干净。
”领头的侍卫冷硬地丢下一句,便松开了手。沈知微失去了支撑,脚踝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
踉跄着扶住了冰冷的廊柱才勉强站稳。冰冷的雨水顺着她散乱的发丝、破烂的衣裙不断滴落,
在脚下积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渍。她浑身湿透,单薄的布料紧贴着身体,
在深秋的寒意中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已经泛出青紫色。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仆妇走上前,
眼神挑剔地上下扫视着她,那目光如同刀子刮过她的皮肤。她没说话,
只是朝旁边两个粗壮的仆妇努了努嘴。那两人立刻上前,
一左一右毫不客气地抓住沈知微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放开我!
我自己……”沈知微挣扎着,声音嘶哑虚弱。“哼,罪奴一个,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其中一个仆妇嗤笑一声,动作更加粗鲁,
几乎是拖拽着她往旁边一间透着水汽的小屋子里走。那是下人的浴房。没有热水,
只有一大桶冰冷的井水放在中央。仆妇们二话不说,
直接剥下她身上那件沾满泥污血渍的破烂衣裙,如同剥去一件无用的外壳。
冰冷的空气骤然包裹住赤裸的肌肤,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啊!
”当冰冷的井水被粗糙的木瓢狠狠泼在身上时,沈知微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那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瞬间穿透皮肤,刺进骨头缝里。她牙齿咯咯打颤,
身体蜷缩成一团,徒劳地想要躲避。仆妇们却不管不顾,
用粗糙的澡豆和丝瓜瓤用力地在她身上搓洗着,仿佛要搓掉她一层皮,
洗去她身上所有属于“沈家大小姐”的痕迹。动作粗暴,没有丝毫怜惜,
像是在清洗一件沾了污秽的器物。屈辱的泪水混着冰冷的水流下,沈知微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她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尖锐的疼痛逼迫自己不要哭出声。父亲临刑前挺直的脊梁,
母亲绝望投缳前最后望向她的眼神……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为了阿砚,
为了沈家最后一点血脉……忍下去!必须忍下去!洗刷完毕,
她被丢过来一套粗糙的灰褐色麻布衣裙,又冷又硬,摩擦着刚被搓红的皮肤,带来阵阵刺痛。
湿漉漉的长发被胡乱地用一根木簪挽起,几缕碎发还湿漉漉地贴在颈侧。没有鞋,
只有一双磨得发硬的粗布鞋套在冰冷的脚上,脚踝的疼痛愈发清晰。
她被带到了王府正厅外的回廊下候着。雨还在下,檐角的水滴连成线,敲打在冰冷的石阶上,
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厅内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之声,还有男男女女模糊的谈笑声,
与廊下她所处的冰冷死寂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不知过了多久,
厅内的喧闹似乎达到了一个高潮。一个身着华丽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是王府的大管家,王德福。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廊下如同石雕般站着的沈知微,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王爷传你奉茶。”五个字,像五块冰砸在沈知微心上。
她僵硬地动了动早已冻得麻木的手指,接过旁边小丫鬟递来的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只天青色的薄胎瓷盖碗,碗身细腻温润,一看便知是名贵的贡品。茶水滚烫,
隔着托盘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
端着托盘的手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瓷碗在托盘里发出细微的、令人心惊的碰撞声。
一步一步,迈过那道高高的门槛。
厅内的暖意夹杂着浓郁的酒气、脂粉香和食物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
正厅开阔,铺着厚厚的地毯,四角燃着暖炉,驱散了深秋的寒意。主位之上,
萧彻斜倚在宽大的紫檀木嵌螺钿扶手椅中。他换下了蟒袍,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常服,
衣襟和袖口用银线绣着繁复的暗纹,更衬得他面容冷峻,气势迫人。
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端着一只小巧的玉杯,
正漫不经心地听着下首一位官员模样的男人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厅内两侧坐满了人,皆是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男男女女,显然是朝中显贵或家眷。
沈知微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聚焦在她身上。
惊讶、好奇、审视、鄙夷……还有毫不掩饰的、看戏般的兴味。
她穿着最低贱婢女的粗布衣裳,赤着脚那双粗布鞋在厚软的地毯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湿发狼狈地挽着,额角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红肿破皮的痕迹在明亮的灯火下清晰可见。
她端着托盘,像一个闯入华美盛宴的污点。沈知微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在她身上扫射,如同无数根芒刺。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些视线,
忽略厅内骤然安静下来的诡异氛围,
忽略那暖炉烘烤下愈发明显的、自己身上粗布衣裳散发出的劣质皂角味。
她死死盯着脚下厚软的地毯,一步一步,朝着主位走去。每一步都重逾千斤。地毯柔软,
却如同踩在烧红的烙铁上。她能感觉到萧彻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那目光冰冷,带着审视,
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终于,走到了主位前。距离萧彻的紫檀木座椅,只有三步之遥。
她停下脚步,双膝一软,顺从地、无声地跪了下去。冰冷的膝盖接触到柔软的地毯,
那触感怪异而屈辱。她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滚烫的茶杯透过薄薄的托盘灼烤着她的掌心。“王爷……请用茶。”她的声音低哑干涩,
几乎被厅内的寂静吞没。厅内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昔日名动京华的沈家嫡女,
如今卑微如尘泥般跪在摄政王脚下奉茶。萧彻似乎没有立刻接过的意思。他微微垂下眼睑,
目光落在她高举的托盘上,落在那只天青色的薄胎茶杯上,又缓缓移开,
扫过她沾着泥点、冻得通红的赤脚,扫过她额角那刺目的伤口,最后,
停留在她低垂的、露出脆弱颈项的头顶。那目光,像冰冷的蛇信,缓慢地舔舐着她的狼狈。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无比漫长。沈知微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感受到滚烫茶杯边缘传来的灼痛。冷汗,混着额角伤口渗出的细微血丝,
沿着她的鬓角缓缓滑落。就在她手臂酸麻得快要支撑不住时,萧彻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极其优雅地伸出了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养尊处优的玉色,没有去碰那茶杯,
而是越过托盘,轻轻地、用指尖捻起了托盘一角放着的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那张纸的出现如此突兀。沈知微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被放在托盘上的。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萧彻慢条斯理地将那张纸展开。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那是一纸休书。上面墨迹淋漓,
赫然写着“休弃沈氏知微”的字样!落款处,是他萧彻的名字和一个鲜红的指印!七年前,
沈家突遭大难前夜,她曾收到过一封措辞冰冷绝情的退婚书,上面也是这样的字迹,
这样的指印!那封信,是她七年流离失所、从云端跌入泥潭的起点!
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深的刺!他竟……竟在此时此地,再次拿出休书?!
巨大的羞辱和一种被彻底玩弄的愤怒瞬间冲垮了沈知微的理智。她猛地抬起头,
眼中燃烧着屈辱的火焰,嘴唇颤抖着想要质问。然而,她的话还未出口。
“嗤啦——”一声刺耳的裂帛之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大厅!萧彻的双手,
如同撕裂一张废纸般,轻易地将那纸休书从中间撕开!动作干脆利落,
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和绝对的掌控。纸张破裂的声音尖锐刺耳。碎片如同被惊飞的白色蝴蝶,
陈实贾仁义年轻人缺的不是忠告而是钱完结版在线阅读_年轻人缺的不是忠告而是钱全集免费在线阅读
渣男白月光黎黎顾宴热门免费小说_免费小说免费阅读渣男白月光黎黎顾宴
《山心劫》冰冷灵精完结版阅读_冰冷灵精完结版在线阅读
谢铁柱许秋兰重生到八零年全章节在线阅读_重生到八零年全集免费在线阅读
他记得我的名字(李思思林海)无弹窗小说免费阅读_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他记得我的名字李思思林海
撕掉录取书后林耀祖冰冷全文阅读免费全集_免费小说撕掉录取书后(林耀祖冰冷)
我在魔尊的黑店当卧底墨玄巨大热门小说阅读_完本完结小说我在魔尊的黑店当卧底墨玄巨大
检察官日记日记冰冷最新好看小说推荐_完本小说免费检察官日记(日记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