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分身是只鸟麻雀林晚完本热门小说_完本小说免费妈妈的分身是只鸟(麻雀林晚)

1窗外的麻雀林晚的指甲掐进掌心时，才发现防鸟网的铁丝在指腹留下了细密的红痕。

第三根灰蓝色羽毛躺在网眼的褶皱里，羽根的血迹已经半干。她蹲下身拆最后一段固定绳，

铁丝摩擦的刺耳声响里，隐约能听见母亲在屋里哼唱着不成调的童谣。“它们爪子尖得很，

会啄坏窗台上的仙人掌。”林意的声音隔着纱窗飘出来，带着老年人特有的颤音意。

林晚回头时，正看见母亲佝偻着背趴在窗沿，枯瘦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

“你小姨小时候就爱抓麻雀，还被你外公追着打…”林晚回过头没有说话。对于母亲的说辞，

林晚是完全不信的。林意多年前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症，

经常指着窗外的麻雀说是自己的亲人。林晚因此既无奈又悲愤，只好在窗外装起防鸟网。

林晚把拆下来的防鸟网卷成一团，金属网面反射的阳光晃得她眼睛发酸。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拆网了，前两次母亲趁她不在家，用晾衣绳把破洞的网重新捆在窗框上。

网眼里还缠着干枯的玉米须——那是母亲坚信能吸引“亲人”的诱饵。

护工王阿姨上周失踪前发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存在手机里：“老太太半夜在院子里撒小米，

说要给‘家里人’备干粮。”药瓶的塑料盖拧开时发出轻响，两粒白色药片躺在林晚的掌心。

林晚转身走向摇椅上的母亲，午后的阳光穿过纱帘，在母亲银白的发丝间跳跃。

“温好的水在茶几上。”林晚的声音有些发紧，她总觉得母亲今天的眼神不太一样。

她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身躺上了床。近来的突发情况搅得她身心俱疲，

不一会她便沉沉地睡着了。林意突然抓住她手腕的瞬间，

林晚听见自己心跳撞在喉咙口的声音。她被母亲惊醒了。老人的手指冰凉，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进她小臂的皮肉里。林晚连忙下床，“怎么了，妈？

”“第…第三块砖。”林意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笃定。

二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午后猛地撞进林晚的脑海。幼儿园外墙爬满了青绿色的爬山虎，

她蹲在墙根哭到嗓子发哑。林意找到她时，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咚”的闷响让林晚浑身一颤。她踉跄着扑到窗前，玻璃上还残留着麻雀撞过时的浅淡印痕，

一只灰扑扑的小生灵正沿着窗棂缓缓滑落，翅膀无力地翕动着。

窗外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越来越多的麻雀从远处的树梢、屋顶、电线间涌来，

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它们安静得诡异，成千上万只麻雀聚集在刚刚重新装上的防鸟网外，

小小的脑袋一致向内转动，黑豆般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林晚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只，

只觉得那些密集的目光像细针一样扎在背上，让她浑身发冷。

防鸟网在雀群的挤压下微微变形，铁丝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它们来接我了。

”母亲的笑声从背后传来，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雀跃。

林晚回头看见母亲扶着摇椅扶手慢慢站起，枯瘦的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格外单薄，

“你看最前面那只，头顶有白斑的。她小时候掉进水塘，救上来时头顶就秃了一小块。

”林晚的目光越过母亲，落在窗外那只确实顶着白斑的麻雀身上。它站在网眼最密集的地方，

正用尖喙一下下啄着铁丝，细小的羽毛随着动作簌簌飘落。更多的麻雀开始效仿，

此起彼伏的啄击声像细密的雨点落在玻璃上，震得窗棂微微发颤。

茶几上的水杯突然摇晃起来，水面泛起细碎的涟漪。林晚看见母亲张开双臂，

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一步步走向那群躁动的雀影。防鸟网突然发出剧烈的崩裂声，

第一只麻雀冲破网眼的瞬间，林意的笑声和无数翅膀振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在午后的阳光里弥漫开来。林晚猛然睁开眼，强光照得她又眯了眯眼。午后，一片寂静。

只有电风扇的“嗡嗡”声在上空响起。林晚起身寻找母亲的身影，

发现她正一动不动地坐在电视前，调着无声的频道。林晚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她走到林意身边，拿起遥控器调大了电视声音。林晚不敢细想梦里的场景，

只当是自己压力太大导致的。她叹了口气，走到窗户边。茶几上的水杯依旧静静地伫立着。

只是林晚没注意到的是，杯边竟淌着一滩冒着热气的水。一股血腥味突然窜入她的鼻间。

林晚拉开窗帘，一道道血痕张牙舞爪地攀在玻璃上，麻雀尸体在窗外堆成了山。

2羽毛密码林晚的指尖触到枕头下硬纸板的棱角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母亲的枕套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她原本是来收拾散落的药片，

却在荞麦枕和床板的缝隙间摸到了陌生的厚度。抽出来的瞬间，牛皮纸病历本掉落在地，

一张泛黄的画纸轻飘飘地飘到脚边。那是张手绘的幼儿园平面图，铅笔线条已经模糊发灰，

却能清晰看出操场、滑梯和围墙的轮廓。林晚弯腰捡起时，

指腹蹭过右下角深色的印记——那圈暗红的血渍精准地圈住了围墙边标注的“第三块砖”。

她突然想起母亲抓住她手腕时说的话，老人冰凉的指节仿佛还压在自己的皮肤上，

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病历本的塑料封面已经开裂，林晚翻开时，纸页发出干涩的脆响。

除了主治医生的诊断记录，夹在其中的处方笺背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日期，

最近的一个正是王阿姨失踪那天。最末页贴着张褪色的工牌复印件，

蓝底照片上的母亲穿着白大褂，年轻的脸上带着拘谨的笑意，

编号“11-7-3”的黑体字被红笔圈了又圈。窗外的麻雀还在撞玻璃，

“咚咚”的声响像老式座钟的摆锤，敲得人心头发紧。林晚攥着那张平面图冲出院子，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踝。她蹲在幼儿园旧址的围墙下，手指抚过凹凸不平的砖面。

二十年前的记忆再次翻涌，母亲扒开砖块时扬起的尘土，水果糖在舌尖化开的甜意，

还有墙根处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第三块砖果然松动了。林晚用尽全力抠动砖缝，

水泥碎屑簌簌落下，指甲缝里很快积满了灰。当砖块终于被抽出来时，

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砖底的凹陷处静静躺着半枚羽毛——蓝灰色的羽管已经发黑，

断裂处整齐得像是被人用剪刀剪断。林晚捏着羽毛根部轻轻提起，

羽管中空的地方隐约闪过金属光泽。借着手机闪光灯的光亮，

林晚看见细小的胶卷正卡在羽管深处。指尖的颤抖让胶卷几次滑落，

她突然想起母亲网兜里的玉米须，想起王阿姨说的“半夜撒小米”，

那些被她当作精神恍惚的举动，此刻都变成了细密的针，扎得她后颈发麻。

去照相馆借显影设备时，林晚的手心一直沁着冷汗。暗房里的红灯亮起时，

她看着相纸在药水里慢慢浮现影像，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最先清晰的是白大褂的轮廓，

年轻的母亲正站在实验台前，手里的针管对准笼中的麻雀，

玻璃培养皿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照片边缘的日历撕到了1999年6月17日，

那个日期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睛发痛。她猛地想起那则模糊的新闻。小时候听邻居议论，

青山病院在二十多年前的夏天失过火，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官方通报说是线路老化引发的意外。可照片里的母亲分明穿着病院的白大褂，

实验台的标签上“鸟类行为研究”的字样清晰可见。笼中麻雀的脚环编号，

竟和母亲后来在窗台画的符号一模一样。“咚咚咚”的撞击声突然密集起来。

林晚冲出暗房时，正看见防鸟网在暮色中轻轻颤动，

那些黏在网眼上的羽毛不知何时变了模样——灰的、白的、褐的羽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

正诡异地排列成数字形状。晚风穿过网眼，羽毛微微晃动，露出清晰的组合：11-7-3。

林意工牌上的编号瞬间跳进脑海。林晚跌跌撞撞地跑回母亲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