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姐姐,你认得出我吗?雨水砸在教堂铁门上的声音像钉子敲进骨头。
林夏站在废墟前,手里攥着半片鸢尾花发卡,金属边缘割进掌心,鲜血混着雨水滴在石阶上,
一绽一收,像是人的心跳。当她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这里。
黄黑色的警戒线早已腐烂,缠在歪斜的木柱上,像枯死的藤蔓。教堂的窗框空空荡荡,
地面上的玻璃碎成蛛网状,映出她模糊的脸——苍白,眼窝深陷,
衬衫领口别着一枚心理咨询师的徽章,闪着冷光。七年前,她妹妹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
而三天前,十七岁的沈青禾溺死在镇外暗河,尸体打捞上来时,
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十岁的林夏,牵着一个穿蓝裙子的小女孩,
站在老槐树下笑。那是她和妹妹林秋的最后一张合影。七年和三天,
明明相隔巨大的时间差距,却因为那一张合影而诡异地连接。
沈青禾......到底和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关联?“你来干什么?
” 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林夏的思考。周默站在雨中,警服肩章湿透贴在肩头,
眼神像刀片刮过她的脸。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封口未拆。“我只是路过。”林夏说。
“路过?”周默冷笑道,“你失忆了整整三年,一回来就直奔案发现场?
别告诉我心理咨询师也懂刑侦!”林夏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周默手里的纸袋,
上面印着“沈青禾尸检报告”几个字。“她不是自杀。”林夏突然说。
周默眯起眼:“你说什么?”“沈青禾。”林夏抬头,目光直刺他,
“她左手腕有三道平行划痕,不是挣扎痕迹,是求生信号。她在水里清醒了至少两分钟。
没人会清醒地自杀。”周默的脸色骤然变了,他猛地逼近一步:“你根本没见过尸体!
”林夏喉咙一紧。她确实没见过。但她梦见过......梦里,沈青禾浮在暗河中央,
头发散开如黑藻,嘴唇发紫,眼睛睁着,直勾勾望向她。女孩张嘴,却没有声音,
只有一串气泡从嘴里冒出——三下,短促,规律。像摩斯密码。救我。林夏猛地甩头,
把幻象甩出脑海。真是可笑,一个心理咨询师竟然出现了心理问题,
会相信自己梦里看到的场景,但林夏依然选择相信。梦是一种预警,是由人心底深处催发的,
算是直觉,林夏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你到底是谁?”周默忽然低声道,
“三年前你车祸失忆,医生说你连自己名字都记不清,
可你现在......”“我能记住痛!”林夏打断他,“有些人失忆是为了逃避,
有些人失忆则是惩罚。”“我属于后者。”林夏颤抖着声音说。周默盯着她看了三秒,
忽然笑了,那笑容完全没有温度,像是万年的冰层忽地裂开。“那你记得这个吗?
”周默沉声道,从纸袋抽出一张照片甩出来。林夏伸手接住。
照片上是沈青禾的课桌抽屉内部。角落里,
静静躺着一枚破损的鸢尾花发卡——和她手中的一模一样。她呼吸一滞。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还不止!”周默又抽出一页纸,
“我们在她日记本里找到一段加密文字,破译后只有一句:‘姐姐,
我知道你妹妹是怎么死的。’”林夏猛地抬头。“这不可能!她怎么知道我有个妹妹?
”“因为她是目击者的孩子。”周默声音压低,“七年前,你妹妹失踪那天,
沈青禾的母亲躲在教堂后墙偷看。她看见了全过程。”林夏后退一步,脚跟撞上石阶。七年,
三天,时间长河骤然发出猛烈的波涛,如同长江黄河般连接于此!“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因为镇上没人想翻旧案。”周默冷笑,“尤其是镇长。
他当年亲自签了结案报告。”林夏忽然笑了,笑得发抖。“所以你现在告诉我,
是因为——你想用这个秘密换升职?”周默沉默。雨更大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由远及近,又戛然而止。林夏忽然意识到不对。“今天根本没有出警记录。”她盯着周默,
“你在撒谎。那不是救护车,是催眠舱启动的声音。”周默瞳孔骤缩。“谁告诉你的?
秦医生?”林夏没回答。她转身就走。周默一把抓住她手腕:“你以为你回来是偶然?
镇上每个人都在等你。秦医生每天记录你的梦境,镇长每周查看报告。
他们不是怕真相——他们怕你想起真相。”林夏挣脱。她快步走向公路,
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匿名短信弹出:别信周默。
他七年前篡改过现场笔录。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一条:你妹妹没死。
她被关在地下实验室。林夏猛地抬头。公路尽头,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
车灯发出的光芒刺破雨幕,黄色的车牌被泥浆覆盖,但车顶天线上,别着一朵干枯的鸢尾花。
她站在原地,心跳如鼓。车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下落。驾驶座上,是秦医生,
他戴着白手套,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林夏,”他说,“治疗时间到了。”林夏后退一步,
显露出明显的抗拒。秦医生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好似在催促,
却又很耐心地问:“你知道为什么你只记得鸢尾花,却不记得妹妹的脸吗?”林夏沉默。
“因为那朵花,是你亲手插在她头上的——在她死前最后一刻。”听到这句话,
林夏顿时全身僵硬。“上车吧,”秦医生柔声说,“我们该继续催眠了。”林夏转身就跑。
秦医生没追。他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按下中控按钮。远处教堂废墟中,
一声低沉的机械嗡鸣响起。林夏脚步一顿。那不是风声。是地下通风系统的启动音。
她猛然想起——这座教堂,曾是镇上废弃的精神病疗养院。而七年前,她妹妹失踪前,
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疗养院地下室。她停下脚步,回头。秦医生仍坐在车里,微笑看着她。
“你逃不掉的,”他说,“你每次催眠,都在往真相深处走一步。而我,
每一次都在帮你——忘记。”林夏咬紧牙关,转身冲进雨幕。她必须找到沈青禾的日记本。
那缺失的三页,一定写着真相。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镇医院档案室,
周默正站在保险柜前,手中拿着一份泛黄的文件。
标题写着:《药物实验受试者记录 - 编号LQ》。LQ——林秋。文件第一页,
贴着一张照片: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躺在透明舱内,头上插满电极,双眼紧闭。
旁边标注:记忆覆盖实验第7次。副作用:受试者开始称呼实验员为“妈妈”。
建议:加强催眠频率。周默的手在抖。他翻到下一页,突然僵住。那页被撕掉了。
只剩一行打印字:实验体LQ于第七次催眠后产生逆向记忆觉醒,已转移至B区隔离。
他猛地合上文件。身后,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有人来了。他迅速将文件塞回保险柜,
转身时,看见秦医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周警官,”秦医生微笑,
“你不该碰这个。”周默后退一步:“你早就知道沈青禾母亲看到了什么。
”“我知道很多事。”秦医生走近,“比如,你每年去她坟前放一朵白菊。你以为是忏悔?
不,那是信号。你在告诉镇长——‘我还在守密’。”“那你呢?”周默冷笑,
“你给林夏做催眠,是为了让她永远记不起那天的事?”“是为了保护她。
”秦医生声音平静,“有些记忆,想起来,人就疯了。”“那林秋呢?她还活着吗?
”秦医生沉默三秒,忽然笑了。“你觉得呢?”他举起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周默猛地撞开他冲出门。走廊尽头,警报声骤然响起。秦医生站在原地,
低头看着手中注射器。药液澄澈,标签写着:记忆清除剂 - Type-X。
他轻声说:“快了。等林夏最后一次催眠完成,所有线索都会归零。
”---第二幕:全网直播,我在演自己林夏躲在废弃邮局的阁楼里,喘着粗气。
手机屏幕亮着,她刚黑进镇治安监控系统,调出沈青禾死前最后二十四小时的影像。
画面卡顿,雪花点闪烁。十二小时前,沈青禾走进教堂废墟,手里拿着一本红色日记本。
十小时前,她出现在镇医院后门,与一名穿白大褂的男人低声交谈。八小时前,
她跑进暗河桥洞,镜头拍到她回头一瞬间——脸上满是惊恐。然后,信号中断。
林夏放大最后一帧。桥洞石壁上,隐约刻着几个字:“姐姐,他们把你妹妹变成了实验品。
”她的手指感受到从脚底发出的寒气,止不住地发抖。这不是比喻。
她突然想起秦医生办公室墙上那幅画——抽象派,蓝紫色旋涡中浮着一朵鸢尾花。
她曾以为是装饰。现在她知道,那是某种代码。她打开手机备忘录,
输入“鸢尾花+记忆+实验”,搜索本地网络。跳出来一个加密论坛帖子,标题:七年前,
他们用催眠抹去了一个女孩的记忆。现在,她姐姐回来了。
发帖人:RiverWatcher。最后登录时间:三小时前。她点进去,
帖子已被删除,只剩一行残留文字:暗河之下,有门。门后,是记忆坟场。
林夏猛地合上手机。窗外,雨停了。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照在地板上一块松动的木板上。
她蹲下,用力撬开木板。下面藏着一个铁盒。打开,里面是一本日记——沈青禾的。
她颤抖着翻开。前几页记录日常:考试、补习、母亲酗酒。但从某一页开始,笔迹变了。
4月3日:我又梦见那个穿蓝裙子的女孩。她在水里叫我“姐姐”。可我不是她姐姐。
我妈妈说,我是替身。林夏心跳骤停。4月5日:我去问秦医生。他笑了,
说:“你母亲看错了。那天死的,是你。”4月7日:我在教堂地下室找到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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