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的曼谷郊区公路,像一条被遗忘的黑色缎带,蜿蜒在沉沉的夜色里。
车窗外,路灯昏黄的光晕被车速拉扯成模糊的流光,路两旁参差的树影张牙舞爪,仿佛蛰伏的巨兽。
驾驶座上的阿东,眼神虽有些疲惫,但握着方向盘的手还算稳当,只是车速明显比来时快了不少。
“开慢点吧,阿东,太晚了,安全第一。”阿珍的声音带着困倦的沙哑,不安地瞥了一眼仪表盘。
“没事,这条路我熟。”阿东的声音有些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脚下油门并未放松。
车头大灯刺破黑暗,却似乎无法驱散前方越来越浓的、粘稠的夜色。
空气变得异常闷热潮湿,车窗紧闭着,空调的冷风也吹不散那股莫名的心悸。
阿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窥视着他们,她下意识地紧了紧外套。
突然!
一道刺眼的白光毫无征兆地从右侧路边的树丛中射出。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穿着宽大白衣的身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纸片,直直地飘到了路中央。
她的动作僵硬而诡异,仿佛不是走出来的,而是被某种力量“放置”在那里。
“啊——!”阿珍的尖叫瞬间撕裂了车内的沉闷。
“砰!!!”
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紧随而至!
车身剧烈地震颤,挡风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蛛网状的裂痕瞬间蔓延开,中央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凹坑。
车子失控地向前冲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阿东死死抓住方向盘,猛踩刹车,车子在滑行了一段令人窒息的距离后,终于歪斜着停在了路边。
死一般的寂静降临。
只有引擎盖下传来不祥的“嘶嘶”声,以及阿珍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啜泣。
“撞……撞到人了!阿东!我们撞到人了!”
阿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解开安全带,手忙脚乱地就要去开车门。
“别动。”阿东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他的脸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嘴唇紧抿着,眼睛里没有撞人后的惊恐,反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
“你干什么?我们得下去看看,她可能还活着。”阿珍挣扎着,试图甩开他的手。
“看什么看?这么晚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她突然冲出来……”阿东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后视镜,仿佛那里有比被撞者更可怕的东西。
“不能停!快走!阿珍,听我的,快走。”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命令口吻,同时手已经重新挂挡,猛踩油门。
车子像受惊的野兽般再次蹿了出去。
阿珍被巨大的惯性甩回椅背,惊魂未定地望向车窗外。
后视镜里,借着车尾灯微弱的光,她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倒在路中央,一动不动,像一具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就在她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瞬间。
镜子里,那张惨白、沾着污迹的脸,突然抬了起来。
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却精准地、怨毒地穿透了镜面,直勾勾地“看”向车内的阿珍。
那张脸的嘴角,似乎还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啊——!镜子里,她......”阿珍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短促的呜咽,她猛地闭上眼,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闭嘴!你看错了,是树影!”
阿东几乎是咆哮着,油门踩得更深,车子疯狂地逃离现场,将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那个白色的身影远远抛在身后。
但他的手指,同样在方向盘上微微颤抖。
终于回到公寓。
冰冷的防盗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却隔绝不了车内带来的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
阿珍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水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抬起头,看向镜中自己苍白憔悴的脸,水滴顺着脸颊滑落。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镜子里,在她身后的淋浴间磨砂玻璃门后,似乎……有一团浓密如海藻般的黑色阴影垂落下来。
像极了……女人的长发!
珍猛地转身——淋浴间空荡荡,只有水汽在玻璃上凝结的水珠。
她松了口气,暗骂自己吓傻了。
然而,当她再次看向洗手池的水龙头时,心脏瞬间被冻结。
清澈的水流,不知何时变成了粘稠、暗红的液体,正汩汩地涌出,带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味,迅速染红了白色的陶瓷水池!
“血,是血!”
阿珍的尖叫声在狭小的浴室里回荡,她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
闻声赶来的阿东推开浴室门,看到的只是阿珍瘫坐在地上,对着洗手池瑟瑟发抖。
水龙头里流出的,分明是清澈的自来水。水池洁白如新,只有阿珍刚才洗脸留下的水渍。
“你发什么疯?哪来的血?”
阿东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和疲惫,眉头紧锁,眼神冰冷地扫过洗手池,又落在阿珍身上,没有丝毫的关切,只有被打扰的烦躁。
“做噩梦了吧?赶紧洗洗睡觉,别自己吓自己!”
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扶她,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就走回了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留下阿珍一个人,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感受着那份被彻底忽视和否定的恐惧,以及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冰冷的湿气。
阿东并没有睡。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黑暗中只有烟头一明一灭。
撞车时的触感,后视镜里的惊鸿一瞥,还有阿珍那失控的尖叫……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
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或者说,证明……证明那只是一场意外,一个噩梦。
他走进了自己的工作室——一间改造成暗房的小书房。
熟悉的化学药水气味稍微给了他一点虚假的安定感。
他拿出今晚在婚礼上拍的最后几卷胶卷,开始冲洗。
在安全灯诡异的红光下,显影液里,一张张照片的影像缓缓浮现:新人的笑脸,宾客的举杯,热闹的场面。
然而,当其中几张集体照逐渐清晰时,东的动作僵住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背心。
不对劲!
在好几张不同角度、不同背景的集体照里,在画面的同一个角落,边缘或者人群后方相对空旷的地方,都出现了一团模糊的、边缘扭曲的白色光斑。
那光斑的形状……
阿东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凑近去看,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那轮廓,虽然朦胧,但分明像是一个穿着宽大白衣、身形瘦削的人影。
像极了……像极了那个被他们撞倒的女子。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强忍着巨大的恐惧,继续处理最后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他为新娘和新郎拍的特写,背景虚化,焦点清晰。
这张照片里,那团诡异的白色光斑没有出现在角落,而是……几乎就在新人的肩膀后方,占据了画面不小的位置。
阿东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显影盘。
光斑的细节在药水中一点点变得“清晰”。
不再是模糊的一团,而是……勾勒出了更具体的轮廓:
披散的长发,肩膀的线条……
甚至,在光斑的中心区域,那本该是模糊光影的地方,一个清晰的、带着浓重怨毒和冰冷质感的眼睛轮廓,如同烙印般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只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正直勾勾地、死死地“盯”着镜头外的阿东。
“呃……”一声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从阿东喉咙里挤出。
他猛地后退,撞翻了旁边的架子,药水瓶乒乒乓乓摔了一地。
他像见了鬼一样,惊恐万分地盯着那张漂浮在显影液中的照片,那只眼睛仿佛活了过来,带着无尽的寒意,要将他吞噬。
“阿东?怎么了?你没事吧?”阿珍担忧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显然是被刚才的响声惊动了。
阿东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本能地,他抓起旁边一块黑色的遮光布,慌乱地将整个显影盘盖住,遮住了那张恐怖的照片。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沙哑:
“没……没事!不小心碰倒了东西。技术故障……对,是药水比例不对,显影出了问题,照片全废了。该死的……”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背对着门,不敢让阿珍看到他此刻惨无人色的脸。
听着阿珍半信半疑地回了卧室,脚步声远去,阿东才像虚脱一样,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
黑暗中,他剧烈地喘息着。
过了许久,他才颤抖着伸出手,一点点掀开那块遮光布。
显影液中的照片已经彻底显影完成,那只眼睛的轮廓更加清晰、更加冰冷。
在安全灯诡异的红光笼罩下,阿东如同被蛊惑般,带着一种混合着极致恐惧和病态探究的复杂情绪,伸出一根冰冷僵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轻地……触摸上了照片上那只眼睛的位置。
指尖传来的,只有相纸的湿冷和药水的滑腻。
但他却感觉,仿佛有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怨恨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瞬间刺入了他的骨髓深处。
他猛地缩回手,仿佛被烫伤,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暗房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和那只照片上的眼睛,在红光中无声地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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