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靠在墙角没走。
倒不是被助理的“请求”绑架，纯粹是觉得陆时砚这反应有点新奇。
她活了二十多年，见过因为她的身份阿谀奉承的，见过因为她的手段恐惧颤抖的，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光听她说话就像被按了“安神键”休息室里很安静，偶尔传来助理压低声音打电话的动静，大概是在跟医生确认行程。
苏清鸢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指尖划过一条财经新闻——某跨国集团突然宣布易主，新老板身份成谜。
她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
哦，昨天刚签的字。
正想切回娱乐版看看陆时砚的八卦，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
陆时砚走了出来，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明了许多，褪去了刚才那层茫然的雾气，重新变回那个清冷疏离的影帝。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苏清鸢身上，像是早知道她会在这儿。
“刚才……多谢。”
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磁性，只是尾音还带着点没散尽的沙哑。
苏清鸢收起手机，站起身：“陆老师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
“你的声音。”
陆时砚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对我很有用。”
这话要是换个场合、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多半要被当成油腻搭讪。
但从陆时砚嘴里说出来，偏偏带着种平铺首叙的真诚，像是在陈述一个科学事实。
苏清鸢挑了挑眉：“那陆老师要不要考虑录段我的语音当助眠白噪音？”
她是随口开的玩笑，没想到陆时砚竟认真思考了两秒，然后点头：“可以吗？”
苏清鸢：“……” 这人好像不太懂拒绝。
旁边的助理小王己经惊得快要原地石化。
谁不知道陆时砚有多么忌讳跟陌生人有牵扯？
别说是录语音了，平时递个东西都得消过毒，今天居然主动跟一个十八线小演员提这种要求？
“陆哥！
医生来了！”
小王赶紧打岔，指着不远处快步走来的白大褂。
陆时砚的注意力被转移，却在转身前又看了苏清鸢一眼，像是在确认她没跑。
那眼神算不上灼热，却带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苏清鸢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医生给陆时砚做了简单检查，说是低血糖加上睡眠不足引发的眩晕，没什么大事，叮嘱他好好休息。
陆时砚全程很配合，只是目光时不时飘向站在不远处的苏清鸢，看得小王心惊胆战，生怕影帝下一秒就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检查结束后，导演搓着手凑过来，满脸堆笑：“陆老师，您看这……要不今天先收工？
您好好歇歇？”
陆时砚淡淡摇头：“不用，继续拍吧。”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片场，最后落在苏清鸢身上，“她的戏份排在什么时候？”
导演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苏清鸢，一脸茫然：“苏清鸢？
她……她今天就一场炮灰领盒饭的戏，刚才没拍好，要不……先拍她的。”
陆时砚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看着。”
导演：“？？？”
小王：“？？？”
全场工作人员：“？？？”
苏清鸢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这个炮灰女配的戏，有什么值得影帝亲自盯着看的？
但没人敢质疑陆时砚的决定。
导演麻溜地让人重新布光，副导演刚才还对苏清鸢冷嘲热讽，这会儿脸都快笑僵了，凑过来嘘寒问暖：“清鸢啊，刚才是我说话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好好准备，争取一条过！”
苏清鸢懒得跟他计较，走到布景前站定。
她的戏份很简单：被女主揭穿真面目，崩溃大哭，然后被赶出家门。
导演喊“开始”的瞬间，苏清鸢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导演刚想皱眉，就见苏清鸢忽然抬眼。
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瞬间蓄满了水汽，不是那种挤出来的假哭，而是从眼底漫上来的、带着绝望和不甘的红，连带着鼻尖都微微泛红。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哽咽，眼泪就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夸张的肢体动作，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委屈和绝望，看得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连陆时砚都微怔了一下。
他靠在监视器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目光落在苏清鸢颤抖的肩膀上，眸色深了深。
刚才还觉得她演僵尸，下一秒就封神了？
“卡！
完美！”
导演激动地站起来，“清鸢可以啊！
这条过了！”
苏清鸢听到指令，脸上的情绪瞬间褪去，眼泪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眼眶都没红多久，又变回那个懒洋洋的样子，转身就往自己的小凳子走去。
前后反差之大，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陆时砚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演得不错。”
他递过来一张纸巾，指尖干净修长。
苏清鸢看了眼那包明显是刚拆封的进口纸巾，没接：“谢谢，我自己有。”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普通的抽纸，擦了擦脸。
陆时砚也不尴尬，收回手，把纸巾递给旁边一脸懵的小王，状似随意地问：“接下来没你的戏了？”
“嗯。”
“住哪儿？
我让司机送你。”
苏清鸢脚步一顿，回头看他：“陆老师，我们好像没熟到这个地步。”
陆时砚看着她，眼神坦然：“刚才麻烦你了，算补偿。”
“不必了，我打车很方便。”
苏清鸢摆摆手，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越来越热闹的片场。
她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陆时砚的声音：“苏清鸢。”
她回头。
男人站在光影里，身形挺拔，眉眼清晰。
他看着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的人都听见：“明天的戏，早点来。
我让小王给你留了早餐。”
苏清鸢：“……”全场寂静。
顶流影帝给十八线小透明留早餐？
这是什么年度大戏？
小王捂着脸，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惊天大瓜了。
苏清鸢看着陆时砚那双仿佛带着某种笃定的眼睛，忽然觉得，她这个“躺平”计划，好像要被某人强行加戏了。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首到苏清鸢的身影消失在片场门口，陆时砚才收回目光，对小王说：“去查一下她的资料。”
小王愣了愣：“陆哥，您不是从不关心这些……现在关心了。”
陆时砚打断他，语气平静，“越详细越好。”
尤其是，她为什么能让他睡着。
这个问题，像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心里。
而另一边，坐进出租车的苏清鸢，收到了黑客手下的消息：鸢姐，查到了！
陆时砚的失眠症是三年前一场意外后开始的，试过无数方法都没用，连国际名医都束手无策！
苏清鸢看着屏幕，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
意外？
她忽然想起刚才陆时砚手腕上隐约露出的一道浅疤。
有点意思。
她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把我明天的闹钟调早一小时。
体验生活，好像确实变得有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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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苏清鸢身上，像是早知道她会在这儿。
“刚才……多谢。”
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磁性，只是尾音还带着点没散尽的沙哑。
苏清鸢收起手机，站起身：“陆老师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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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砚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对我很有用。”
这话要是换个场合、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多半要被当成油腻搭讪。
但从陆时砚嘴里说出来，偏偏带着种平铺首叙的真诚，像是在陈述一个科学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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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随口开的玩笑，没想到陆时砚竟认真思考了两秒，然后点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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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陆时砚有多么忌讳跟陌生人有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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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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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算不上灼热，却带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苏清鸢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医生给陆时砚做了简单检查，说是低血糖加上睡眠不足引发的眩晕，没什么大事，叮嘱他好好休息。
陆时砚全程很配合，只是目光时不时飘向站在不远处的苏清鸢，看得小王心惊胆战，生怕影帝下一秒就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检查结束后，导演搓着手凑过来，满脸堆笑：“陆老师，您看这……要不今天先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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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视线扫过片场，最后落在苏清鸢身上，“她的戏份排在什么时候？”
导演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苏清鸢，一脸茫然：“苏清鸢？
她……她今天就一场炮灰领盒饭的戏，刚才没拍好，要不……先拍她的。”
陆时砚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看着。”
导演：“？？？”
小王：“？？？”
全场工作人员：“？？？”
苏清鸢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这个炮灰女配的戏，有什么值得影帝亲自盯着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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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麻溜地让人重新布光，副导演刚才还对苏清鸢冷嘲热讽，这会儿脸都快笑僵了，凑过来嘘寒问暖：“清鸢啊，刚才是我说话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好好准备，争取一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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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砚看着她，眼神坦然：“刚才麻烦你了，算补偿。”
“不必了，我打车很方便。”
苏清鸢摆摆手，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越来越热闹的片场。
她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陆时砚的声音：“苏清鸢。”
她回头。
男人站在光影里，身形挺拔，眉眼清晰。
他看着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的人都听见：“明天的戏，早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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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鸢：“……”全场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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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年度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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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鸢看着陆时砚那双仿佛带着某种笃定的眼睛，忽然觉得，她这个“躺平”计划，好像要被某人强行加戏了。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首到苏清鸢的身影消失在片场门口，陆时砚才收回目光，对小王说：“去查一下她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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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她为什么能让他睡着。
这个问题，像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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