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二十七年的冬风,比往年更烈些。
当大靖女帝将三皇子刘恪送往漠北和亲的圣旨传遍长安时,朱雀大街上的酒肆茶寮里,
人人都在喟叹这位皇子的命薄。“三皇子这一去,怕是连明年的春风都见不到了。
”“克烈部那群草原狼,哪会把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当回事?女帝这是明摆着要借刀杀人啊!
”刘恪坐在前往漠北的马车里,隔着厚厚的棉帘,隐约能听到外面的议论。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一枚不起眼的羊脂玉扣——那是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
掌心的温度却暖不透玉扣的凉。他知道满朝文武的心思,也清楚女帝的算计。
自生母林妃病逝,他在深宫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若不是占着“皇子”的名分,
怕是早被宫里的阴私算计得尸骨无存。如今被送往漠北,于旁人是绝境,于他,
或许是另一条路——至少不用再在长安的宫墙里,做个连影子都怕惊扰旁人的透明人。
送亲队伍行至漠北边境的黑风口时,远远就望见了克烈部的人马。朔风卷着黄沙,
将那群草原人的身影勾勒得粗犷而凌厉。为首的少年汗王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踏雪乌骓”,
马鬃被风吹得张扬,他身披一件用黑狐皮缝制的斗篷,
领口处露出半截青铜打造的狼头护心镜,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至颧骨的浅疤,
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却丝毫不显狰狞,反倒让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更添了几分锐气。
“那就是克烈部的新汗王,铁木真。”随行的礼部侍郎声音发颤,偷偷拉了拉刘恪的衣袖,
“三殿下,等会儿见了汗王,您……您多忍忍。”刘恪没应声,只是抬手掀开车帘。
恰好此时,铁木真似有所觉,勒住马缰朝马车看来。四目相对的瞬间,
刘恪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的审视与不屑——那是草原强者对中原“娇弱皇子”的天然轻视。
他缓缓放下车帘,指尖依旧抵着腰间的玉扣,
心里却已将眼前的局势过了一遍:克烈部虽号称漠北最强,可方才那一眼,
他已看清队伍里不少士兵的弯刀生了锈,战马也多是瘦骨嶙峋,想来这“最强”,
也不过是矮子里拔将军。没等马车停稳,铁木真已翻身下马。他步伐沉稳,
踩在黄沙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走到马车前,不等随从上前,直接伸手将车帘扯了下来,
一把攥住刘恪的手腕,将他从马车上拽了下来。刘恪猝不及防,脚下踉跄了两步,
斗篷的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划出一道浅痕。他稳住身形,用力挣开铁木真的手,
手腕上瞬间留下几道红印。他抬眼看向对方,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汗王既是克烈部的主人,
待客之道便是如此粗鲁?”铁木真挑了挑眉,收回手,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触到刘恪手腕时,那细腻的触感让他有些意外,中原的皇子,
果然如传闻般“细皮嫩肉”。他上下打量着刘恪,目光从他束发的玉簪扫到腰间的玉佩,
最后落在他那双虽无锋芒却异常平静的眼睛上:“你就是大靖送来的三皇子?看这模样,
倒像个养在深闺的贵女,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我们草原的风沙,能不能骑得了马,拉得了弓?
”刘恪没接他的话茬,反而转头看向克烈部的队伍,声音不高不低:“汗王的部众,
倒是精神。只是我瞧着,不少士兵的弯刀都生了锈,
战马也似是许久没喂饱过——莫非克烈部的牧场,养不起能驮人的马,铸不起锋利的刀?
”这话一出,周围的克烈部士兵瞬间炸了锅,几个性子烈的已经按捺不住要上前,
却被铁木真抬手拦住。他眯起眼睛,重新打量刘恪:“你倒是敢说。中原的皇子,
也懂草原的兵器和战马?”“不懂草原的,却懂‘生存’二字。”刘恪迎上他的目光,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汗王若只想让我做个‘玩物’,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但我想,汗王要的,应该不只是一个中原皇子,而是能让克烈部真正站稳脚跟的法子。
”铁木真的眼神沉了沉。他确实被这话戳中了心事。自他十五岁接过父亲的汗位,
克烈部就一直夹在东部的塔塔尔部和西部的乃蛮部之间。塔塔尔部有大靖暗中资助的铁器,
乃蛮部则掌控着漠北最好的牧场,克烈部看似人多,实则腹背受敌,
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得尸骨无存。眼前这个中原皇子,倒是比他想象中有意思。“上车。
”铁木真没再追问,转身翻上马背,“到了营地,再说你的‘法子’。若是敢骗我,
我会让你知道,草原的狼,是怎么吃肉的。”刘恪没再说话,重新坐回马车。车帘晃动间,
他看到铁木真骑在马背上的背影,挺拔而孤绝,像极了漠北草原上独自对抗风沙的胡杨树。
他忽然觉得,这个年仅二十的汗王,或许和自己一样,都在绝境里寻找一条生路。
抵达克烈部的主营地时,已是黄昏。营地建在一处背风的山谷里,
数以千计的毡房像一朵朵黑色的蘑菇,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草原上。
欢迎仪式就设在最大的那顶金顶毡房里,毡房中央燃着熊熊篝火,
烤肉的香气混合着马奶酒的醇厚,弥漫在空气里。铁木真坐在主位上,
左手边是他的弟弟合撒儿,右手边则留给了刘恪。酒过三巡,马奶酒的后劲渐渐上来,
铁木真的脸颊泛起红晕,他拿起酒囊,走到刘恪面前,将酒囊递过去:“喝了它。
在我们草原,只有喝了同囊酒,才算自己人。”刘恪接过酒囊,仰头喝了一大口。
马奶酒的辛辣瞬间呛得他咳嗽起来,喉咙里像着了火。
合撒儿在一旁哈哈大笑:“中原的皇子,连喝酒都这么斯文!”刘恪放下酒囊,
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没理会合撒儿的调侃,反而看向铁木真:“汗王,我有话想说。”“哦?
”铁木真挑眉,坐回自己的位置,“说吧。若是你的‘法子’不好听,今晚这篝火,
或许就该烤皇子肉了。”毡房里的笑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刘恪身上。
他却丝毫不慌,缓缓开口:“汗王眼下最头疼的,是塔塔尔部的铁器和乃蛮部的牧场,对吗?
”铁木真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示意他继续。“塔塔尔部的铁器,来自大靖的暗中资助。
”刘恪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毡房的每一个角落,“但大靖女帝多疑,她资助塔塔尔部,
不过是想让漠北部落互相牵制,并非真心扶持。只要我们能让她相信,塔塔尔部有反心,
她自然会断了资助。”“说得容易!”合撒儿忍不住开口,“塔塔尔部的首领脱里,
和大靖的礼部尚书是姻亲,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姻亲?”刘恪笑了笑,“在皇权面前,
姻亲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他看向铁木真,“汗王只需派一支小队,
假装塔塔尔部的人,去劫掠大靖边境的几个村镇,再留下些塔塔尔部的信物。
女帝本就对漠北部落心存戒备,此事一出,她定会怀疑脱里有异心,资助自然会减少。
”铁木真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这个法子听起来冒险,却偏偏可行。
大靖边境的守军本就薄弱,塔塔尔部又常有劫掠之举,就算女帝事后察觉,
也只会以为是脱里贪心不足,绝不会想到是克烈部在背后捣鬼。“那乃蛮部呢?
”铁木真追问,“乃蛮部的太阳汗,兵力比我们强,牧场比我们好,怎么对付?
”“乃蛮部虽强,却内部不和。”刘恪说,“太阳汗的弟弟不亦鲁黑,一直对汗位虎视眈眈,
只是缺一个机会。我们可以暗中联络不亦鲁黑,许他好处——比如,
若他能帮我们牵制太阳汗,克烈部便支持他成为乃蛮部的新汗。等乃蛮部内乱,
汗王再趁机出兵,定能一举拿下乃蛮部的牧场。”毡房里彻底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刘恪,
这个从长安来的皇子,不仅知道漠北部落的底细,连大靖的朝堂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
合撒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铁木真用眼神制止了。铁木真站起身,走到刘恪面前,
忽然笑了——那是刘恪第一次看到他笑,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和审视,
反而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爽朗。他拍了拍刘恪的肩膀,力道比在边境时轻了许多:“刘恪,
你倒是个藏得住的。之前在黑风口,怎么不早说?”“汗王那时,信我吗?”刘恪反问。
铁木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不信。那时只觉得你是个只会装腔作势的中原皇子。
现在看来,倒是我看走了眼。”他重新坐回主位,举起酒杯,对所有人说,“从今天起,
刘恪就是我克烈部的‘谋主’!他说的话,就像我说的话一样!谁敢不听,军法处置!
”毡房里的士兵们立刻欢呼起来,纷纷举起酒囊,向刘恪致意。刘恪看着眼前的景象,
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在长安的宫里,他从未被如此重视过;而在这漠北草原,
在这个素未谋面的汗王面前,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夜深了,
篝火渐渐熄灭。刘恪回到铁木真为他安排的毡房,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他起身开门,看到铁木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狐皮大衣。“草原的晚上冷,
给你送件衣服。”铁木真将大衣递给他,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道红印上,顿了顿,
“白天……下手重了,别介意。”刘恪接过大衣,指尖触到狐皮的柔软,心里微微一动。
他抬头看向铁木真,月光下,少年汗王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
那道浅疤也似是被镀上了一层银辉。“汗王既然信我,我自然不会介意。”他说,
“只是希望汗王记住今日的话——他日克烈部统一草原,我要的,不是什么封赏,
而是能让我堂堂正正地回一次长安。”铁木真挑眉:“回长安?不怕女帝杀你?”“怕。
但我更想让她看看,她弃如敝履的儿子,不是个只会任人摆布的废物。
”刘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而且,汗王若真能统一草原,大靖还敢轻易动我吗?
”铁木真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答应你!等我统一了草原,就亲自送你回长安,
让那个女帝看看,我克烈部的谋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毡房。
刘恪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件狐皮大衣。
毡房外的风还在吹,但他却觉得,这漠北的冬夜,似乎也没那么冷了。接下来的日子,
刘恪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他先是指导克烈部的工匠改进炼铁技术,
用从中原带来的秘方,打造出了一批锋利的弯刀和坚固的铠甲。士兵们穿上新铠甲,
握着新弯刀,士气瞬间高涨了不少。“谋主,您这法子真神了!
”一个年轻的士兵举着新弯刀,兴奋地对刘恪说,“这刀比之前的快多了,砍起木头来,
一下就能劈成两半!”刘恪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光有武器还不够,还得有战术。
他根据草原的地形,制定了一套“迂回战术”——利用克烈部骑兵速度快的优势,
避开敌人的正面进攻,从侧面和后方突袭,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与此同时,
铁木真按照刘恪的建议,派了一支小队去劫掠大靖边境。果然如刘恪所料,女帝得知后,
立刻下令减少了对塔塔尔部的铁器资助。脱里得知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找不到证据,
只能眼睁睁看着部里的铁器越来越少。解决了塔塔尔部的铁器问题,
刘恪又开始着手联络乃蛮部的不亦鲁黑。他亲自写了一封信,派心腹送到不亦鲁黑手中,
信中承诺,若不亦鲁黑能帮克烈部牵制太阳汗,克烈部不仅会给他提供武器和粮食,
还会在他争夺汗位时出兵相助。不亦鲁黑本就对太阳汗不满,收到信后,
立刻答应了刘恪的提议。不久后,乃蛮部果然发生了内乱,不亦鲁黑率领自己的部众,
和太阳汗展开了激战。铁木真见时机成熟,立刻率领克烈部的大军,突袭乃蛮部的牧场。
太阳汗腹背受敌,根本无力抵抗,很快就被铁木真打败。乃蛮部的牧场被克烈部占领,
牛羊和战马也成了克烈部的战利品。拿下乃蛮部后,克烈部的实力大增。
铁木真按照之前的承诺,封刘恪为“右贤王”,让他掌管乃蛮部的牧场和工匠。
刘恪也没辜负铁木真的信任,他将乃蛮部的牧场打理得井井有条,
还教会了牧民们种植中原的农作物,让克烈部的粮食产量大大增加。一年后,
铁木真率领克烈部的大军,向塔塔尔部发起了总攻。此时的塔塔尔部,
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铁器短缺,粮食不足,士兵们士气低落。面对克烈部的进攻,
根本不堪一击。决战那天,刘恪亲自跟着铁木真出征。他坐在马背上,
看着克烈部的骑兵像潮水般冲向塔塔尔部的阵营,心里感慨万千。他想起一年前,
自己还是个在长安宫里苟延残喘的皇子;而现在,他成了克烈部的右贤王,跟着铁木真一起,
征战漠北草原。战斗进行得很顺利,塔塔尔部很快就败下阵来。脱里被铁木真俘虏,
押到了刘恪面前。脱里看着刘恪,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你一个中原皇子,
为什么要帮克烈部对付我?”刘恪看着他,语气平静:“我不是帮克烈部,我是在帮我自己。
你和女帝一样,都觉得我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但我告诉你,
棋子也有棋子的活法——要么任人摆布,要么,就自己走出一条路。
刘恪望着长安的方向露出一丝微笑,悠悠开口道。“老妈,我们玄武门见。”刘恪话音刚落,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亲兵掀帘而入,神色慌张:“右贤王!
铁木真大汗请您立刻去中军帐,长安方向传来急报——女帝亲率三万禁军,已过雁门关,
说是要‘接皇子回京’!”刘恪猛地起身,指尖攥紧了腰间的弯刀。他知道,
女帝从不是会坐视他壮大的人,这场来自中原的围剿,比漠北的任何一场厮杀都凶险。
中军帐内,铁木真正盯着沙盘皱眉。见刘恪进来,
他指着沙盘上雁门关至克烈部的路线:“中原的军队来得很快,沿途的部落已经归顺。你说,
女帝想干什么?”“她想杀我。”刘恪语气笃定,俯身指着沙盘上的一处峡谷,
“这是‘黑风口’,是禁军北上的必经之路。此处两侧是悬崖,只有中间一条窄道,
最适合设伏。”铁木真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拦住他们?”“不仅要拦,
还要让女帝知道,漠北不是她能随意撒野的地方。”刘恪指尖划过沙盘上的克烈部牧场,
“大汗可派两千骑兵,伪装成乃蛮部残余势力,在黑风口外骚扰禁军,引诱他们进入峡谷。
我带五千精锐,埋伏在两侧悬崖上,等禁军主力进入,立刻用滚石和火箭封死谷口。
再让不亦鲁黑带三千人,绕到禁军后方,切断他们的粮草补给。”铁木真拍案:“好!
就按你说的办!”三日后,黑风口外尘土飞扬。女帝的禁军身着亮甲,
队列整齐地行进在草原上。先锋官看着前方崎岖的峡谷,皱眉对女帝道:“陛下,
此处地势险要,恐有埋伏。”女帝坐在马车里,声音冷冽:“一个叛逃的皇子,
加一群草原蛮夷,能有什么能耐?传令下去,加速通过峡谷,务必在三日内找到刘恪,
将他带回长安问罪!”禁军浩浩荡荡地进入黑风口。刚走到峡谷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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