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灰雨

黎明灰雨

作者: 尼姑出逃

其它小说连载

主角是李梅陈小雨的其它小说《黎明灰雨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其它小作者“尼姑出逃”所主要讲述的是:五更铁皮屋顶开始哭陈小雨在雨滴敲打石棉瓦的节奏里醒那种声音像是无数颗小石子从高空撒先是三两点试接着就连成密不透风的幕她睁着眼睛躺了会借窗外路灯渗进来的微数着屋顶漏雨处悬挂的塑料这是第六个雨塑料布边缘泛着黄疸病般的颜下铺的广西妹翻了个铁架床发出垂死者的呻十六人间的宿舍浸泡在馊米饭与足癣药膏混杂的气味某个角落传来持续不断的磨牙像有只老鼠在啃噬...

2025-10-17 08:16:12

五更天,铁皮屋顶开始哭泣。陈小雨在雨滴敲打石棉瓦的节奏里醒来,

那种声音像是无数颗小石子从高空撒落,先是三两点试探,接着就连成密不透风的幕布。

她睁着眼睛躺了会儿,借窗外路灯渗进来的微光,数着屋顶漏雨处悬挂的塑料袋。

这是第六个雨季,塑料布边缘泛着黄疸病般的颜色。下铺的广西妹翻了个身,

铁架床发出垂死者的呻吟。十六人间的宿舍浸泡在馊米饭与足癣药膏混杂的气味里,

某个角落传来持续不断的磨牙声,像有只老鼠在啃噬时光。她坐起身,

从枕头底下摸出灰色笔记本。封面被汗水浸得发软,扉页上贴着家乡河滩捡的鹅卵石片。

钢笔划过纸面时,她想起父亲在灶间劈柴的姿势——右手高高扬起,带着决绝的弧度。

“十月廿七,雨。梦见老槐树生了白发,河水倒流。食堂白菜又见菜青虫,肥得像小指头。

”写完最后半个句号,上铺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有人滚下来了,

伴随着玻璃瓶碎裂的清脆。没有人起身,只有几声含糊的咒骂漂浮在黑暗里,

像沼气池冒出的气泡。陈小雨赤脚踩过积水的水泥地,摸到那个蜷缩的人形。

是装配线的李梅,额头温热黏稠。陈小雨摸黑用枕巾压住伤口,血很快浸透毛巾,

尝起来像生锈的铁钉。“让我死...”李梅的声音被酒精泡得浮肿,

“拉闸...该拉闸了...”陈小雨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防盗网把黎明切割成生锈的条状。三年间这是第四起了,上次是吞纽扣电池的女孩子,

再上次是跳冷却塔的湖南男孩。她想起入职培训时安全主任说的话:“流水线不能停,

停一秒损失三块六。”救护车鸣笛响起时,早班哨声正好撕裂雨幕。

陈小雨把染血的枕巾塞进裤兜,加入走向车间的人流。她的工位在传送带中段,

负责给电路板安装电容。那些米粒大小的元件堆在料盒里,像某种昆虫的卵。

“手指要像蜻蜓点水。”组长经常这样喊。

可她觉得更像在给死人整理遗容——每个电容最后都会嵌进手机主板,

流向她永远去不到的城市。午休时她在消防通道遇见新来的巡检员。男孩戴着细框眼镜,

制服领口露出半截银链子,靠在墙边读《悲惨世界》。雨水顺着生锈的管道滴落,

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湖泊。“你的手在流血。”他突然说。陈小雨低头,

才发现右手虎口裂了道口子。大概是凌晨扶李梅时被玻璃划的,现在才感到刺痛。

男孩递来创可贴,印着卡通兔子图案。她犹豫片刻,接过时注意到他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小指留着细细的白边。“谢谢。”“应该的。”他合上书,“你们每天经手八千块板子吧?

”“九千六。”她纠正,“旺季是一万二。”通道尽头传来哄笑,

几个男工正在围观两只蟑螂交配。有人用打火机去烧,爆出细微的噼啪声。巡检员皱起眉头,

她却想起故乡的夏夜,父亲用草茎串起一串萤火虫。晚班时机器出了故障。传送带突然倒退,

半成品哗啦啦倾泻而下。陈小雨弯腰去捡,听见脊椎发出枯枝断裂的声响。

黄色安全帽在头顶晃动,组长正对着对讲机吼叫。她望着满地晶元,

想起童年打碎的那只搪瓷碗——也是这般狼藉,只是少了母亲扬起的巴掌。

故障排除后要加班补偿产量。凌晨两点,她趴在餐桌上啃冷掉的馒头,

发现巡检员坐在对面吃泡面。两人隔着一层氤氲的水汽,像站在河的两岸。“李梅怎么样了?

”她问。“脾破裂,还在抢救。”“她总说存够钱就开奶茶店。”“你们都说要开奶茶店。

”他搅动着面汤,“这条街有二十三家奶茶店了。”陈小雨忽然笑起来。

她想起李梅藏在工具箱里的菜单,用彩色水笔画满气泡和星星。某种酸涩的东西涌上鼻腔,

她急忙吞下最后一口馒头。回到宿舍时,雨已经停了。晾衣绳上挂着的工装还在滴水,

在月光下像一排悬吊的蝙蝠。她摸出笔记本,钢笔却写不出字。甩动时,

一滴墨珠溅在昨日写的日期上,慢慢晕染成乌鸦的形状。“十月廿八,晴。

创可贴有消毒水的味道。”写完这行,她从床板裂缝抠出半管胶水,

把卡通创可贴仔细粘在纸页上。胶水很快凝固,兔子图案在台灯下泛着塑料光泽,

像博物馆里被树脂封存的远古昆虫。流水线白夜车间的空气是凝固的酸奶,稠得能扯出丝来。

陈小雨盯着传送带,那些墨绿色的电路板以每四秒一块的速度经过她的工位,

板子上预留的焊点像密密麻麻的虫卵。她右手拈起电容,左手持电烙铁,

在元件与焊盘接触的瞬间按下——一股松香味的白烟升起,

这已经是今天第一千二百四十七次重复。新来的巡检员出现在流水线尽头。

他走路时尽量不碰到任何东西,仿佛车间里弥漫着看不见的蛛网。经过陈小雨的工位时,

他脚步稍有迟疑。“你的创可贴该换了。”他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机台上。陈小雨没抬头,

手指依然保持着固定的节奏。直到他走远,她才瞥了眼右手——卡通兔子边缘已经卷起,

污渍渗进纱布里。晚班休息铃响时,她在水房又遇见他。他正往咖啡里加方糖,

糖块落进液体的声音很清脆。“李梅醒了。”他突然说,“但不能再干重活了。

”水龙头滴落的水珠在池底炸开。陈小雨拧紧阀门,发现锈迹已经蚀穿了镀铬层。

“她表哥在老家开修车行,”她说,“也许能去当收银。”巡检员笑了,

笑容很快溶解在蒸汽里。“你们总是有退路。”“不是退路,”她纠正,“是别的路。

”他拿出那本《悲惨人生》,书页间夹着工厂饭票。“你看,一百多年前的人也是这样。

芳汀卖掉头发,珂赛特拖着水桶,现在你们卖掉睡眠。”陈小雨第一次认真看他的眼睛。

镜片后的瞳孔很黑,像两个深不见底的焊点。第二次休息时,她看见他在仓库后门喂流浪猫。

三只花猫围着他的裤脚转悠,他从口袋里掏出小鱼干,细心掰成小块。“它们活不过冬天。

”她说。“我知道。”他挠着猫下巴,“但至少现在还有人喂。

”猫的呼噜声让她想起家乡的灶膛。母亲往灶里添柴时,火苗也会发出类似的声响。

凌晨三点,困意像潮水涌来。陈小雨往太阳穴抹风油精,刺激性的气味让她打了个寒颤。

传送带突然加速,组长在广播里喊:“订单提前,今天做到五千块!

”她感到右手腕一阵刺痛。低头看,旧伤裂开了细小的口子,血珠渗进兔子的耳朵。

巡检员不知何时站在旁边,递来新的创可贴。这次是纯白色,没有任何图案。“兔子用完了。

”他解释。她接过时,注意到他指尖有电烙铁的烫痕。“你也会动手修板子?

”“半夜帮着返工了一批。”他甩甩手,“焊点像鸟屎。”这个粗俗的比喻让她笑了。

笑声在车间里显得很陌生,像异物卡在齿轮间。天亮前最后两小时,

她开始数电路板上的元件。这是她自己发明的游戏——把每块板子想象成星座,电容是主星,

电阻是伴星,那些细如发丝的线路就是银河。

有时她会给这些星座取名:“李梅座”“广西妹座”,甚至有一个“兔子座”。

当她数到第四百个“星座”时,巡检员又出现了。他手里拿着测温枪,对准她的电烙铁。

“380度,正好。”“你叫什么?”她突然问。他愣了下,

在测温枪的屏幕上写下“赵清明”,然后很快擦掉。“清明时节雨纷纷。”她说。

“出生那天在下雨。”他收起工具,“我该去B区了。”他离开时,

陈小雨注意到他后颈有块胎记,形状像倒置的北斗七星。早班交接时,

她在更衣室听见女工议论。赵清明是大学生,来实习的,父亲是厂里的课长。

她捏了捏裤兜里的白色创可贴,塑料包装发出细碎的声响。回到宿舍,

她在笔记本上写:“十月廿九,阴。焊锡的味道能穿透梦境。他喂的猫有琥珀色的眼睛。

”写完这行,她把旧创可贴撕下,新的覆盖上去。白色在灰色纸页上很刺眼,

像雪落在煤堆上。窗外,货运卡车正在卸货。工人们喊着号子,把成箱的元件搬进仓库。

那些箱子里装着数百万个电容,足够组成一片星辰大海。她忽然想起赵清明说的话。不对,

芳汀卖掉的是牙齿,不是头发。这个发现让她感到某种莫名的胜利。

排水沟在月光下泛着油彩般的光泽。陈小雨踮脚跳过一滩积水,塑料拖鞋底沾着菜叶的碎屑。

巷子窄得像一道刀疤,两侧违建房的晾衣竿几乎要在头顶相接,悬挂的衣物在夜风里飘荡,

像列队欢迎的幽灵。她住在七巷十三号楼顶,房东用彩钢板搭出八个隔间,

她的那间正对水塔。铁皮门锁锈死了,得用膝盖顶住门板,往左拧三圈再猛地一拽。

开门时惊动了暗处的蟑螂,它们窸窣着逃向裂缝,像流动的污迹。八平米。一张铁架床,

掉漆的折叠桌,塑料布蒙着的窗户。墙上贴着过期的电影海报,

女主角的笑容被潮气泡得浮肿。她拧开吊扇,扇叶转动时发出直升机般的轰鸣。

今晚不用去加班。她从床底拖出红色塑料盆,倒进热水瓶里最后的热水。毛巾擦过身体时,

她看见肋骨间的凹陷像水槽的坡度。隔壁传来夫妻的争吵,女人在哭喊“寄钱”“奶粉”,

男人把什么东西砸在墙上。“……去年才给家里起了楼……”女人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陈小雨往盆里又添了点凉水。水温正好,像母亲的眼泪。她想起三个月前收到的照片。

弟弟站在新建的三层小楼前,穿着她寄回去的耐克鞋。母亲在信里说,楼梯扶手镶了大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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