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头疼。跟被人拿锤子夯了一样。我睁开眼，天花板上吊着个水晶灯，亮得晃眼。
旁边有哭声。是苏梨。她缩在沙发上，抱个枕头，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跟着抖。我坐起来，
脑子里的东西“格当嘚——”一下，全归位了。我穿书了。
穿进一本我昨晚骂了一整晚的po文里。我成了女主苏梨的炮灰闺蜜，下场是被人贩子卖了，
最后死在哪个山沟沟里。而苏梨，现在正在为那个狗屁男主顾夜辰伤心。书里写，
顾夜辰把她当个玩意儿，玩腻了就扔。苏梨为他哭，为他闹，最后还被他送给了别人当人情。
我走过去，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咚”地一声放在茶几上。“别哭了。”我说。苏梨抬起头，
眼睛又红又肿，跟烂桃子似的。“林思，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说：“他怎么能不这么对你？他就是这么个人。”苏梨愣住了，看着我，
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没理她，转身回房间，找出我的手机。开机，解锁，屏幕亮了。
我点开相册，里面全是苏梨和顾夜辰的照片。有吃饭的，有看电影的，
还有……一些不能看的。我一张张看过去，手指划拉，速度很快。然后我点开苏梨的微信，
找到和顾夜辰的聊天记录。很长。我拉到最上面，开始截图。一张，两张，
三张……手指头按着屏幕，没停过。截到一半，我看见一条。顾夜辰发来的：“晚上来我家，
穿我上次给你买的那件。”下面是苏梨回的：“好。”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半天。
然后我把手机锁屏，扔在床上。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脸是陌生的，
但眼神是我的。我说：“操。”声音不大。但这次，我听清了。2我煮了两碗面。
卧了两个鸡蛋，放了点葱花。我把其中一碗推到苏梨面前。“吃。”我说。苏梨不动，
就看着我。“林思，你是不是……”“是不是什么？”我拿起筷子，呼噜呼噜吃面。
“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我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我没疯。
疯了的是你。”我指着她的鼻子。“为一个把你当玩物的男人哭，你才疯了。
”苏梨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掉进面碗里，看不见。“可我爱他。”她说。我笑了。“爱？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他爱你什么？爱你听话，爱你乖，
爱你随叫随到？”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苏梨，你听着。这世上，
男人有的是。命，就一条。”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楚。“你再为了他去寻死觅活，
我先把你打一顿。”苏梨浑身一颤，抬头看我。我的眼神肯定不怎么好看。她没再哭，
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面。我看着她，没说话。吃完面，我把碗收了。苏梨坐在沙发上，
呆呆的。我洗完碗，擦干手，走过去。“手机给我。”我说。她下意识地捂住口袋。
我皱起眉头。“给我。”她慢吞吞地把手机掏出来。我没接，只是看着她。“密码。
”她报了一串数字。我输了，解开，直接点开短信。我找到一条，是上周的。
顾夜辰发的：“明天晚上有个局，你陪我。”下面还有一条，是苏梨问他是什么局。
顾夜辰没回。我把手机还给她。“苏梨，明天那个局，你去吗？”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最后看着我，一脸迷茫。我说：“你别去了。”“为什么？”“因为，”我拉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我替你去。”3第二天晚上，我穿了条红裙子。是苏梨的，吊带，很短。
镜子里的我，有点陌生。皮肤白，衬得那红色更扎眼。苏梨坐在床上，看着我。“林思，
别去。他不是好惹的。”我转过身，冲她笑。“他惹我，才是他倒霉。”我拿了包，往外走。
“锁好门，谁叫都别开。”我说完，就出去了。楼下有车等着，是顾夜辰的司机。看见我，
司机愣了一下，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林小姐，请。”我坐进去。车里很安静，
只有空调的声音。司机是个老实人，一句话都没说。车子七拐八拐，停在一个会所门口。
灯红酒绿的，人影晃动。司机把我带到一间包厢门口，就站住了。我推开门。里面烟雾缭绕，
一屋子男人。顾夜辰坐在主位上，腿上坐了个女人，正喂他吃葡萄。他看见我，笑了。那笑，
说不出的腻歪。“来了？”他拍拍大腿，“过来，坐这儿。”他腿上的女人不高兴了，
扭了扭身子。顾夜辰脸一沉，直接把她推下去。“滚。”那女人不敢吭声，赶紧爬起来，
跑了。我站着没动。整个包厢的人都在看我。那些眼神，跟刀子似的，在我身上刮来刮去。
顾夜辰又拍拍大腿。“怎么，还要我请你？”我走过去，没坐他腿上，
就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了。离他有点距离。他好像有点不高兴。“苏梨今天学乖了？
”他端起酒杯，递到我嘴边。“喝了。”酒液晃动，是红酒。我没接。“顾总，”我看着他，
“我今天来，不是替苏梨喝酒的。”他把酒杯拿回来，自己喝了一口。“哦？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我身体往前凑了凑，靠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俩能听见。
“我是来……送你一份大礼的。”4顾夜辰笑了。他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上下打量我。
“大礼？”他玩味地重复了一遍，“你？能送我什么大礼？
”他旁边的一个男人跟着起哄：“夜辰，这小妞够辣啊，比苏梨那个闷葫芦有意思多了。
”另一个男人吹了声口哨。我没理他们，眼睛只看着顾夜辰。
“一份能让你进去住几年的大礼。”我说。顾夜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慢慢地坐直身体。
包厢里的音乐声好像一下子小了。“林思，”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点点头，很认真。“我劝你想清楚。”他靠过来，
身上的酒气和烟草味扑过来。“苏梨在我手里。你敢乱来，我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全是威胁。就像书里写的那样，霸道，自负，
把所有人都当成他的东西。我笑了。“顾夜辰，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点开录音。然后我按了播放。里面传来苏梨的哭声。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要……”声音断断续续的，很惨。顾夜辰的脸色，
“唰”地一下白了。“你录了音？”他死死地盯着我，像要吃人。“不止录音。
”我收回手机，站起身。“我还截了图，报了案。”我环视了一圈包厢里的其他人。
他们一个个都傻眼了。“顾总，警察应该快到了。我建议你……自首。”我说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抓住她！”5没人敢动。
那些刚才还嬉皮笑脸的男人，现在都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顾夜辰的吼声，
在包厢里回荡。我拉开门，走了出去。刚关上门，就听见里面“哗啦”一声巨响。
好像是桌子翻了。我没回头，径直往外走。穿过长长的走廊，下了楼。会所门口，
停着两辆警车，红蓝的灯在转。两个警察站在车边抽烟。看见我，其中一个把烟扔了，
走过来。“是林思女士报的案吗？”“是我。”我说。“情况了解过了。”他指了指楼上，
“我们的人已经上去了。”我点点头。“麻烦你们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警察说，
“你跟我们一起回局里做个笔录吧。”“好。”我跟着他们，上了一辆警车。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苏梨哭的脸，
一会儿是顾夜辰发怒的样子。还有书里，我自己的结局。被卖到山沟里，每天挨打，
最后病死了，连个草席子都没有。我睁开眼，看着车窗外。路边的树一棵一棵往后退。很快，
就都看不见了。到了局里，一个女警带我去做笔录。她很和气，给我倒了杯热水。“别紧张，
把你知道的，慢慢说。”我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是温的，暖暖的，一直暖到胃里。
我开始说。从苏梨和顾夜辰认识开始，说到顾夜辰的控制欲，说到他强迫苏梨，
说到我手里的证据。我说得很慢，很清楚。女警一直在记录，偶尔抬头看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点……同情？我不知道。等我说完，天都快亮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女警合上本子，“你先回去休息。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我站起来，腿有点麻。
“谢谢你。”“应该的。”我走出警察局，太阳刚出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眯了眯眼，觉得有点不真实。一切都结束了？好像太快了。6我回到家，打开门。
苏梨坐在沙发上，一夜没睡，眼睛熬得通红。听见开门声，她“噌”地一下站起来。“林思！
你回来了！”她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上下打量我。“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摇摇头。“没事。”我甩开她的手，走到冰箱前，拿了瓶冰水，一口气喝下去半瓶。
“顾夜辰被抓了。”我说。苏梨愣住了。“抓……抓了？”“嗯。”我把瓶子放回冰箱，
“强奸未遂，加上一些别的事，够他喝一壶的了。”苏梨的脸，一瞬间没了血色。
她后退两步，跌坐在沙发上。“不……不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走过去，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梨，你清醒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罪犯。
”“可是……”她喃喃自语，“他对我……”“他对你什么？”我打断她，“他对你好，
是把你当金丝雀养着。他想让你死，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我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为了我？”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把他送进监狱，就是为了我？”“不然呢？”“你毁了他！也毁了我！
”她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刺得我耳朵疼。我看着她失控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累。
“苏梨，我没毁你。我是在救你。”“我不需要你救！”她抱着头，哭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他……”我站起身，没再说话。有些道理，是说不通的。
就像书里写的，被pua的人，你把绳子解开，她都不知道跑。我回了房间，把门关上。
我需要睡一觉。太累了。躺在床上，我却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苏梨的哭声和尖叫声。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还是能听见。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操。这破穿书，
比上班还累。7接下来的几天，苏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饭，不说话，也不出门。
我做好了饭，放在她门口，敲敲门，然后走开。等我再去看，饭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
都凉了。我没办法。我只能把饭倒掉，再给她做新的。她瘦得很快，眼窝都陷下去了。
我看着心疼，但也没辙。这天晚上，我正在客厅看电视，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了。
“喂？”“是林思小姐吗？”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很沉稳。“我是，你是？
”“我是顾夜辰的律师，姓张。”我心里“咯噔”一下。“张律师，有事吗？
”“我想和林小姐见一面，谈谈顾先生的事情。”“没什么好谈的。”我说，
“让他等着坐牢吧。”“林小姐别这么快下结论。”张律师的声音还是那么平稳，
“我手上有一些东西，我想林小姐会感兴趣的。”“什么东西？”“关于苏梨小姐的。
”我沉默了。“林小姐，明天上午十点，城西咖啡厅，我等你。”张律师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站在客厅中央，半天没动。关于苏梨的？什么东西？我皱起眉头。
顾夜辰这个王八蛋，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玩什么花样？第二天，我还是去了。我倒要看看，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到咖啡厅的时候，张律师已经到了。他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看起来文质彬彬。“林小姐，请坐。”他站起来，替我拉开椅子。我坐下。“张律师，
长话短说，我时间有限。”“好的。”张律师推了推眼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
放到我面前。“林小姐，请看。”屏幕上，是一段视频。视频里，苏梨躺在床上，眼睛闭着，
好像睡着了。一个男的，正在脱她的衣服。那男的，不是顾夜辰。8我的血一下子冲到头顶。
我一把抓住平板电脑，手指都捏得发白。“这是什么？”我问，声音都在抖。张律师很平静。
“林小姐，别激动。这只是个开始。”他划了一下屏幕，切换到另一段视频。还是苏梨，
还是那个男的。画面更不堪。我胸口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够了！”我把平板电脑推开，
像碰了什么脏东西。张律师把平板收回去。“林小姐，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他看着我，
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这些视频，是顾先生无意中拍到的。他说，他也是受害者。
”我气笑了。“受害者？他拍下这些视频，不告诉苏梨，反而留着当把柄，这也是受害者？
”“他只是太爱苏梨小姐了，一时糊涂。”张律师说，“现在，他愿意把这些视频的底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