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出车祸死了,接到父亲悲痛欲绝中打来的电话,正在大学课堂听课的叶玫玫,
瞬间奔溃跑出教室。从遥远的M国回来站在母亲冰冷的墓碑前,
叶玫玫觉得整个世界好像突然都抛弃了她。无助与迷茫交织成一张网把她越勒越紧。
父亲在旁眼眶泛红,带着哽咽的声调述说着自己与妻子二十多年的爱情故事,
点点滴滴平常事,却让周围的亲戚朋友都跟着小声啜泣与哀悼着。时间流逝,
亲戚朋友皆一个个离去,父亲试图安慰她一同离开,叶玫玫却想一个人再陪陪母亲,
父亲最终叹息一声同意了先行走了。黄昏时分,红日西落,秋意浓浓,落叶缤纷时节,
母亲墓碑后的银杏树皆是一片金黄色,叶子随风纷纷落下,
在落日余晖照耀下如同铺就一层黄金地毯。
叶玫玫摸着母亲墓碑上的照片述说着自己的思念与悲伤,
她依旧有些难以接受母亲的突然离去,一场意外的车祸就可以夺去世界上最爱她的母亲性命。
银杏林中,一道白影缓缓向她走来,缓慢轻柔而又优雅古典。
白猫踩着银杏叶铺就的金黄地毯,一直走到了她的身旁蹲了下来,
也惊醒了悲痛中独自哭泣的叶玫玫。泪眼朦胧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白猫,
看着它深邃而富有灵魂的双眼,叶玫玫好似在它眼中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她忍不住一把把它抱在自己的怀里,她记得它是那只一直陪伴母亲的白猫,
至母亲去世后就消失了一直找不到,没想到在这里它突然出现了。一声猫叫唤醒了她的意识,
叶玫玫也放开了过紧的手臂,她轻轻把白猫重新放在地上,蹲着身子询问它的意见,
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回去。她觉得白猫消失又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陪伴母亲的,
她不愿强行把它带回家。白猫没有回答转身离去,在她不舍的眼神中转头看了她一眼,
叫了一声就重新消失在银杏林中。时间是心灵创伤最好的良药,一晃七天过去,
在亲人丈夫和朋友的关怀下,叶玫玫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她的丈夫李哲,
原本是公司里的一个部门经理,在她匿名进入公司实习中结识,当时她还处于失恋的悲伤中。
在数次缘分红线牵引下,在对方温柔体贴的呵护中,他们很快的从相识到恋爱,
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两人已经结婚两年有余了,若不是因为母亲要求她去国外大学深造,
他们现在应该也已经有了儿女了。李哲是个体贴温柔,善解人意的丈夫,
即使这一年来她几乎都在国外,可每天他都会打电话来问候述说各自的心情。
心思细腻又懂得浪漫,婚后生活总体看来她过得很是舒心。夜里明月悬空,难得的好天气,
饭吃到一半李哲临时公司有事赶着去应酬了,叶玫玫已经习以为常。她有夜跑的习惯,
再次穿鞋出了门,夜跑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长,缩短,又拉长。跑了有二十多分钟,
额头微微汗渍湿润了秀发,带起一阵轻微的刺痒。腿脚感到有丝酸楚,她没有停下来奔跑中,
她获得心灵的暂时平静和满足感。这条沿着别墅区外围的路径她以前经常跑,
闭着眼也不会错。拐过那个总是堆着几个废弃花盆的角落时,阴影里突然窜出一只白猫。
是那只,陪伴母亲的白猫,消失在银杏林中的那只。浑身没有一丝杂色的白毛,
在昏暗光线下像一团朦胧的、会自己发光的白雾团。它挡住了她的路径,就蹲坐路的中央,
身姿挺拔,脖颈仰起带着一种与流浪动物身份不符的、近乎倨傲的姿态看着它。她停下来,
从运动腰包的小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独立包装的牛肉干。蹲下身,隔着几步远的距离,
她撕开后把肉干放在干净的地面上,轻轻推过去。白猫没动,
只是那对绿宝石般的眼睛看了看地上的食物,又抬起来,落在她脸上。几秒钟后,
它才优雅地踱步上前,低头嗅了嗅,开始进食,动作斯文,没有一般流浪猫的急切。
叶玫玫就这么看着,和这只白猫重新相遇,让她内心欣喜莫名,
与它相处能很好寄托母亲的思念。更何况其实她内心是孤独的,丈夫李哲一直都很忙,
往往应酬到深夜。有时身上带着不同的、甜腻的香水味,
解释起来千篇一律“客户难缠”、“包间里味道杂”。她也懒得深究,
逢场作戏生意场就是如此,她理解,她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可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集聚多不良情绪伤人伤己。而父亲叶建明呢,也忙着他的生意。
还有他那个新秘书——一个眉眼间莫名让她觉得熟悉,细看又有些不适的年轻女人,
她总感觉有股厌恶的情绪会突然冒出来。白猫吃完了肉干,抬头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转身,
悄无声息地没入更深沉的阴影里。叶玫玫站起身,继续未完的跑步,心情一下放松了许多。
几天后叶氏集团组织了一场商业晚宴,江城有名的商业名人都受到了邀请,
自然做为主人叶玫玫必然要参加。叶玫玫与丈夫李哲穿着晚礼服一起参加,晚宴办的很隆重,
来了诸多商界名流及其家属。她们挽着胳膊走进宴会场。宴会厅内流光溢彩,
水晶灯下衣香鬓影。叶玫玫一袭宝蓝色丝绒长裙,颈间祖母绿宝石项链衬得她气质雍容。
她挽着李哲的手臂,目光温和地扫过人群——直到那个焰红色的身影闯入视线。
父亲的首席秘书孙欣悦正站在香槟塔旁,深V领口的剪裁几乎突破界限,
裙摆高开衩处露出修长的腿。她手中端着酒杯,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向叶玫玫。
叶玫玫心里很是不痛快,父亲居然带着秘书来这种场合,
可做为晚辈在这种重要场合她又没法说什么。父亲叶建国此时正和几人在举杯谈论着,
孙欣悦居然款步向她们走来,钻石耳坠在她颊边晃动出刺目的光。“李先生,叶小姐。
”她的问候礼节周全,可那声“叶小姐”却咬得格外轻飘。李哲的臂弯明显僵硬了,
他扯出职业化的微笑:“孙秘书也来了。”“董事长需要女伴,就带着我出席了。
”孙欣悦的视线黏在李哲脸上,指尖轻轻划过杯沿。“董事长刚刚和几位投资人聊到您,
都说城南那个项目,多亏您力挽狂澜。”这话听着是恭维,却透着不合时宜的亲昵。
叶玫玫微微蹙眉,但教养让她保持微笑:“孙秘书今天很耀眼。”“是吗?
”孙欣悦的红唇弯起,目光终于落在叶玫玫的项链上,“叶小姐这项链真别致。
不过......”她故意顿了顿才继续道,“现在的年轻企业家都偏爱更时尚的设计。
就像李总,他的审美就一直很前卫。”这话里的刺太明显了。
李哲急忙打断:“孙秘书说笑了,玫玫这项链是岳母的嫁妆,意义非凡。”孙欣悦轻笑一声,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个动作让她雪白的脖颈完全舒展,
上面一枚淡淡的红痕在灯下若隐若现,李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说起来真巧,
”孙欣悦突然看向叶玫玫,“上个月我在米兰时装周也看到一条类似的,
当时李总还说我戴起来会很好看呢。”她说完笑着看着叶玫玫,满是挑衅的意味。
空气骤然凝固。叶玫玫的目光缓缓转向丈夫,李哲的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是吗?”叶玫玫的声音依然平静,唇角甚至带着笑意。她向前一步,
宝蓝色裙摆几乎要触到那袭焰红。整个动作很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她比孙欣悦略高,此刻微微垂眸审视的姿态,像女王俯视她的臣民。“阿哲确实很懂时尚。
”叶玫玫伸手,温柔地为丈夫整理了一下领结。目光却始终锁定孙欣悦,“所以他很清楚,
什么样的珠宝配什么样的人。”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颈间的祖母绿:“有些东西,
不是靠露得多或者声音大就能拥有的。比如传承,比如地位。
”孙欣悦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那枚祖母绿在灯光下流转着沉静的光华,
仿佛在无声诉说几代人的积淀。“至于米兰......”叶玫玫忽然轻笑,转头看向李哲,
语气亲昵却带着锐利的锋芒,“亲爱的,你上次打电话不是跟我说在纽约开会吗?
看来是记错行程了?”李哲张口结舌,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领口。
叶玫玫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优雅地转身,宝蓝色裙摆在空气中划出决绝的弧度。
“失陪了,孙秘书。”她声音很轻,却让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秘书的工作确实辛苦,连周末都要加班。不过......”她回头,
最后瞥了孙欣悦一眼:“分寸感还是很重要的,你说呢?
”望着叶玫玫挽着李哲从容离去的背影,孙欣悦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她精心设计的挑衅,
在那个女人绝对的底气面前,碎得不堪一击。而李哲仓皇追随妻子的脚步,
连回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宴会开始没多久,
丈夫李哲说肚子有点不舒服就急匆匆的走了。叶玫玫在宴会中独自一人与遇见的熟人打招呼,
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感觉丈夫和孙欣悦之间好像有些过于亲密,不像平常那种商业中的合作关系。
心绪波动中她依旧与过来的宾客笑脸相迎,一直到遇到程普——程家的大少爷,
她大学时的男朋友,离校后就突然消失不见的混蛋。即使已经过去许多年,她也已结婚,
物是人非,可看见到他站在桌边,嘴角擎着那标志性的笑意,拿着酒杯向她举杯时。
她的笑脸终于装不下去了,很有种控制不住的要过去扇他几巴掌冲动。
她用力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身就走,连父亲在身后叫唤他的声音,她也充耳不闻。
走出了宴会厅从侧门到了酒店的庭院,秋夜的庭院带着一丝冷意,
很快驱散了从室内带来的燥热。她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
稍稍平复了她翻涌的心绪。月光清淡,洒在石板小径上,如同铺了一层薄霜。就在这时,
一团白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旁边的冬青丛里窜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它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叶玫玫一眼,
那眼神竟有些奇异的……引导意味?是那只母亲的白猫奇异的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叶玫玫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白猫步伐轻盈,不紧不慢,总在她快要失去耐心时,
又适时地出现在前方,引着她穿过庭院,走向灯火略显昏暗的停车场。越靠近停车场,
一种莫名的心悸感就越发强烈。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
发出细微的叩响。白猫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敏捷地跳上一旁的花坛,舔了舔爪子,不再前进。
它的绿眼睛,似乎望向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那是李哲的车。叶玫玫的心猛地一沉,
她屏住呼吸,借着旁边车辆的掩护,缓缓靠近。车窗并未完全关严,留着一道缝隙。
车内没有开灯,但借着停车场远处路灯投来的昏黄光晕,
她能清晰地看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交叠的人影。李哲侧着身,一手捧着孙欣悦的脸,
正忘情地亲吻着。他的眼镜被随手丢在仪表盘上,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迷醉和急切。
孙欣悦闭着眼,脸上带着征服般的得意,一只手缠绕在他的颈后,另一只手,
正暧昧地在他衬衫领口下的胸膛处抚摸揉按。
她那焰红色的裙摆在逼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眼,像一摊泼洒开的、滚烫的鲜血。
叶玫玫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车内传来的、令人作呕的细微喘息与唇齿交缠的声音。
刚才在宴会厅里,孙欣悦所有的挑衅,李哲所有不自然的掩饰,
此刻都有了最丑陋、最不堪的答案。那枚祖母绿项链紧紧贴着她的皮肤,冰凉刺骨,
仿佛在嘲笑她试图维持的体面和尊严。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月光勾勒出她苍白的侧脸,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一点点褪去,
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意。车内的两个人,依旧沉浸在偷情的狂热中,
对车外那双冰冷注视的眼睛,毫无察觉。那只白猫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
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这残酷的真相,在寂静的夜色里无声炸裂。那令人作呕的画面,
像烙印一样灼烧着叶玫玫的视网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没有当场失态,
又是如何穿过那些依旧谈笑风生的人群,逃离了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车子疾驰在夜色中,
窗外的霓虹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带。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李哲与孙欣悦在车内纠缠的画面反复播放,伴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背叛感。
她需要一个地方,需要一种方式,来冷却这几乎要将她焚毁的怒火和痛苦。
车子最终停在了远离市区的一片僻静海滩。夜里的海是墨黑色的,
汹涌的潮声像是巨兽的低吼,拍打着礁石,也拍打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她甩掉高跟鞋,
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沙滩上,任由细腻的沙砾和偶尔的小石子硌痛脚底。
咸腥的海风猛烈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裙摆,却吹不散心头的窒闷。她没有停顿,甚至没有思考,
径直朝着那翻涌的黑色大海冲了过去。冰冷的海水瞬间浸透了丝绒长裙,
沉重的布料紧紧包裹住她的身体,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激灵,
却奇异地压下了些许心头的灼痛。她继续向深处走去,任由海浪拍打在她的胸口、脖颈。
就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将自己完全沉入这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时,手臂被人从后面猛地抓住,
力道之大,几乎将她拽倒。“叶玫玫!你疯了?!
” 一个带着怒气和不稳气息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猛地回头,
看到的是程普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头发微乱,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此刻正紧紧攥着她的胳膊,眼神里是未散尽的惊怒。“放手!
”叶玫玫挣扎着,声音嘶哑,“不用你管!”“我看你就是想找死!”程普低吼,
非但没放手,反而把她往岸上拖。他原本在酒店外靠着车抽烟,看着她的车失控般冲出去,
于是跟了上来。而后又看着她失魂落魄地冲向大海,那一瞬间的心悸让他几乎窒息。
两人的拉扯在及腰深的海水中进行,浪花不断撞击着他们。
叶玫玫所有的委屈、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终于决堤,她不再挣扎,反而转过身,
在冰冷的海水里,猛地踮脚吻住了程普的唇。程普彻底僵住,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唇上传来的是冰凉柔软的触感,带着海水的咸涩,还有她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
这不是温情,而是一种绝望的宣泄,一种想要通过毁灭什么来证明自己还活着的疯狂。
这个吻像是一个开关。程普仅存的理智在叶玫玫生涩却带着毁灭意味的主动下土崩瓦解。
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动作带着近乎掠夺的强势,
手臂紧紧箍住她湿透的、冰冷的身躯,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浪潮声掩盖了急促的呼吸和衣料摩擦的声音。不知是谁先移动,
两人踉跄着倒在了远离潮线、尚且干燥的沙滩上。昂贵的礼服和西装胡乱地散落一旁,
与沙砾混在一起。黑暗中,没有柔情蜜意,只有如同野兽般的撕咬和占有。叶玫玫闭着眼,
指甲深深陷入程普背部的皮肤,泪水混合着海水滑落,消失在沙子里。她需要这种感觉,
需要这种尖锐的、真实的疼痛来覆盖心底那片被背叛撕裂的空洞。当一切平息,
只剩下海浪不知疲倦的喧嚣,冰冷的空气触及皮肤,带来战栗。叶玫玫猛地推开程普,
胡乱抓起地上湿冷粘腻的衣物裹住自己,挣扎着站起来。
羞愧、懊悔、以及更深的空虚感席卷而来。她只想立刻逃离这里,逃离刚才那个失控的自己。
“够了……”她声音沙哑,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她转身想走,
手腕却被程普一把扣住。他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随意披着衬衫,胸膛还在起伏,
眼神却在月色下锐利得惊人。“什么都没发生?”程普的声音低沉,带着事后的沙哑,
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叶玫玫,你把我吃干抹净,这就想摔脸走人?
”叶玫玫头疼欲裂,身心俱疲,只想找个地方独自舔舐伤口:“那你想怎么样?程普,
是你先抛弃的我。”程普没有被她的话劝退,而是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嘴角勾起一抹混不吝的弧度,眼神却异常认真:“负责。”这两个字被他用这种语气说出来,
荒谬得让叶玫玫一时语塞。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不容错辩的坚持,
以及那深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夜风拂过,带着凉意。叶玫玫疲惫地闭了闭眼,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知道程普的性子,混世魔王的名头不是白叫的,他认准的事,
绝不会轻易罢休。“……好,”她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字,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奈,
“我,我负责,行了吧。”得到这个保证,程普眼底深处那丝紧张才悄然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得逞般的、懒洋洋的笑意,他这才松开了手。叶玫玫裹紧残破的衣物,
头也不回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自己的车,背影狼狈却挺直。程普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抬手抹去唇边可能沾染的口红痕迹,眼神复杂难明。海,
依旧在黑暗中不知疲倦地咆哮着。那夜从海边回来后,
叶玫玫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海盐气息和一种冰冷的决绝。冲了热水澡身体重新暖和起来后,
她径直回到卧室,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枕头和被褥搬到了客房。李哲听到动静跟过来,
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宿醉般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他看着她利落的动作,
张了张嘴,最终只干涩地说:“玫玫,宴会上的事……孙秘书她只是口无遮拦,
你别往心里去。”他以为她还在为孙欣悦那句关于“米兰”的挑衅和那声“叶小姐”生气。
叶玫玫铺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背对着他,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我累了,想自己静静。”她没有质问,
没有哭闹,这种彻底的冷漠反而让李哲心里更加没底。他想再解释几句,
却发现自己任何关于孙欣悦的言辞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能越描越黑。
他最终悻悻地闭上了嘴,看着叶玫玫关上了客房的门,也仿佛在他们之间关上了沟通的可能。
接下来几天,家里气氛降到了冰点。叶玫玫照常生活,处理自己的工作,
甚至和李哲在餐桌上也能进行必要的交谈,但那种无形的隔阂和冰冷,让李哲如坐针毡。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叶玫玫换上运动服再次出门夜跑,试图用身体的疲惫驱散心头的阴霾。
跑过别墅区附近一个安静的社区公园时,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还是那只白猫,碧绿的眼睛在暮色中幽幽地看着她。
叶玫玫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停下脚步,看着那白猫,
它似乎也在等她。见她停下,白猫转身,不紧不慢地沿着人行道小跑起来,不时回头,
确保她跟着。这一次,白猫引着她来到了一家以亲子主题著称的西餐厅窗外。
透过明亮的落地窗,里面温馨欢乐的场景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了叶玫玫的眼中。
李哲和孙欣悦坐在一起,他们中间,坐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戴着可爱的生日帽,正拍着手,看着孙欣悦点燃蛋糕上的蜡烛。
李哲脸上带着叶玫玫许久未见的、轻松甚至堪称慈爱的笑容,他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然后自然地将一块切好的水果喂到孙欣悦嘴边。孙欣悦笑着接受,
眼神里充满了得意和一种……属于一家三口的亲密无间。那个孩子的眉眼,仔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