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这天，我烧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女儿突然来一句：“妈，你现在心里特得意吧！
先不说没有退休工资这件事。”“这又不用上班了，以后就能在家吃白食了，
现在还烧这一大桌子菜来和我们炫耀是吧。你这小家子气，上不了一点台面的样子，
和我婆婆真是没得比。”见我没有和以往一样笑呵呵接下话，
她继续开口 ：“退休了就是不一样，现在连玩笑都开不起了。”“妈，你也不要嫌我事多，
上个月婆婆退休她就没有办这种炫耀宴，
反而用第一个的退休工资将小宝接过去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周，这也让我们夫妻俩轻松了不少。
”原来还是嫌弃我没有退休工资这件事，
可她怎么不说那一周我忙完工作还要回家做好小孩饭送过去给小宝吃呢。
给他洗澡哄睡到家都凌晨了。我放下喂小宝的碗站起身，
同时也收回原本要说这桌菜实际是为了庆祝老家房子拆迁有三百万的话。
拿起手机订好了回老家的飞机票。1我的行李很少，几分钟就收完了。这时，
靠在门上的女儿脸上表情不好看起来。“妈，你也真是的，我又有哪句话说的不对？
就这样喜欢斤斤计较，好好吃个饭就这样被你败了兴致。”“你在我这吃住了这么些年，
我有说过你的一句不是吗？反倒是你没事就喜欢生气，这又是在干嘛闹离家出走？
真当自己还是刚结婚的小媳妇整这一出。”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心里不舒服，
当年她生下小宝打电话给我明里暗里说婆婆不管她，又不舍得花钱请人来照顾，
我咬咬牙坐了三天三夜她买的火车票来照顾她们娘俩。没等我开口，
一旁的女婿说话了：“妈，你就算回去了老家也没人，还不如在我这舒舒服服的。
娇娇就是爱唠叨可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生的。”“珍珍你也是的不知道在这闹个什么劲，
晚饭时间都半个小时过去了，你不饿我和小宝还饿呢！”他的话我明白，
看着是在说我女儿实际上就是指桑骂槐。要是以往我会觉得很难堪，
可现在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千斤担子已经被自己卸下来了。
女儿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一脸得意地看着我。想要和之前一样，
在等我低头给她道歉然后说一堆她喜欢听的话。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可现在在我的心里过不去了，将大宝带到上了幼儿园后，
我又干起了他们俩给我介绍的保洁工作。一边照顾他们三一边起早贪黑的工作，
这些我都做得心甘情愿，可人心是肉长的。想到这，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样。
不想和他们多说话，而是拿起包就要走。却被女儿一把拦住，她拉下一张脸，“妈，
你可真没良心，你这份工作还是志强给介绍的，不然就你这么大的年纪哪有人要！
现在干完拍拍屁股就要走了。”“你走了那这些碗筷怎么办？我又不会收拾，
小宝还要上学都没人送！”“我就说了那么几句，你至于吗？
再说了志强都站你这边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都饿死了你赶快把行李放回去，
等吃完洗好碗你记得送小宝去我婆婆那，孩子想奶奶了。”我被她的这些话彻底寒了心。
“难道我没来这个家之前，你们俩就不吃饭的吗？”“至于小宝，
你请个保姆也好让你婆婆来也行，和我都没关系了。”工作这件事我都不想说，
一个大型娱乐场所就我一个人打扫卫生，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无休工资才一千八。
钱都贡献给这个家了甚至我每个月还要倒贴不少。好几次我都想去提涨工资，
后面才发现这个场所的老板是女婿的上司，是他为了人情将我送去上班。
不想上司给他穿小鞋，只能作罢，到了法定退休年龄我才不干了。这些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也知道家和才能万事兴。可她的这一字一句太让我伤心了。女儿皱眉，
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妈，你干嘛总是想着让婆婆来，你是我亲妈啊！
照顾我的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请保姆你倒是说的轻巧，不要花钱的吗？
”“你硬要走那我也没办法，不过请保姆按照市场价每个月五千，这个钱你得给我出了，
不然这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一笔钱我是不会认的。”2我当场被气得说不出来话。
按照她这样说的话，他们夫妻俩除了上下班家里什么事都不会碰一下，
甚至扫把倒了都不会扶一下。家务事、照顾小孩全部都是我干。这和保姆有什么区别？
我想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保姆拿钱干活，我出钱干活。最后就是我再也没有理她一下，
坐上出租车就去了机场。女儿电话打个不停，我实在受不了就将手机关机了。
我实在不忍心去想，小时候可爱乖巧的女儿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
这次回老家也不算是临时起意，很早之前我就收到了老家房子说是要拆迁的事，
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拍板定案了，就等着我回去签字拿钱了。
本来打算的是等小宝这周周末了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直接买四张飞机票让他们也跟着我一起回去，到时候收款账号就填女儿的。
省的她总是抱怨房子小，刚好这笔钱可以给他们一家人换个大点的房子。现在看来，
一切都是老天爷注定好的。让我这老太婆迷途知返。到机场弄好一切候机了，
我才能够平复下心情看手机。家族群里面传来了99＋的消息，都是女儿发的。“妈，
你心也真够狠的，就这样丢下这么多烂摊子拍拍屁股走人了，
家里乱成这样乍一看我还以为是遭贼偷东西贼跑路了。
”接着的是一张房子里乱七八糟的图片，看着是像遭贼了的样子。
“当初我看你一个人在老家孤苦伶仃才将你接到我这来享福，现在福你是享了，
坏人都是我来做。妈，你要是真对我这个女儿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就直说，都是亲母女，
难不成我还会和您计较？
”……之前直憋着的眼泪在看见她发的这些颠倒黑白的东西时瞬间流了下来。
我出来的时候家里还是干干净净，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她这摆明了当着我家这边亲人的面说我是贼。我被气的一双手直抖，想要写字都写不了。
当初她不顾我的反对硬要嫁到离家几千里远的地方来，之后更是赌气不联系我，
就连她爸去世了都狠心到不肯回来送终。直到她生完孩子打来了第一个电话，
电话里她一直不说话就是哭，而我在这边心疼到不行。
我劝了很久才慢吞吞开口说出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医院生孩子，孩子奶奶不肯孩子爸去看她，
说是女人生孩子的地方不吉利会影响男人的福气。
明明是为了照顾她们俩才背井离乡来这里的，现在到成了来享清福的。我平复了很久的心情，
才看信息。最新的是群里面的亲戚们发的：小妹：“姐，你就听妹妹一句劝，
享清福的年纪到了就好好享清福，不要整这些幺蛾子，要是最后寒了你家女儿的心，
得不偿失！到时候想哭都没地方让你去哭。”外甥女：“小姨这话说的我就不赞同了，
大姨好歹也是长辈，珍宝姐你一个小辈给你妈道个歉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的。”没几秒，女儿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哪次她闹别扭不是我先道歉！讨好的礼物也是一大堆根本没什么用。唉，
小姨要是我妈能和你这样顾着自家孩子就好了，真这样的话我还不得将她捧到天上去，
至于在这群里面低三下气求爷爷告奶奶的。”“说多了都是心酸，
说起来我妈虽然就我这一个女儿，按道理我应该是她心尖尖上的珍宝，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做再多也没什么用，今天有点感性说多了。
”她特意将女儿这个词特意加了个引号，不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她点我重男轻女。
群里面开始纷纷安慰起她来。让她放宽心，天底下哪有不疼孩子的妈。
说我也可能就是出去散散心，等明天孩子上学了就会回去的。见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女儿更来劲了：“妈，你明早回来了就先去我婆婆家接小宝送去上学，
先给她说点好话今天你耍脾气走了之后，小宝哭着就要去奶奶家，我和志强又没空去，
只能让婆婆从打到一半的麻将场上下来。”“虽然我婆婆脾气好，
但麻将打到一半被人打断了再好的人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好在没有输不然无端又要损失一笔钱。”“实在不行，
等找个日子你弄上一桌好菜请我婆婆来吃饭，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
”看完这些我彻底忍不住了，“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家务活更是比耕地的牛都干得多，就算都这样了还要上班。
”“这么大的清福我已经享过了！不会再回去了！”事已至此，也不想多说什么。
这些一发出去，我心里舒服了不少。不像前面女儿发出信息时一般那样热闹。
群里面安安静静的。我没有一丝犹豫退出了群聊。在飞机上睡了这么些年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3下了飞机我还是没有看手机。我知道以女儿的性格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片刻的清净也可以让我身心愉悦。回去的路上，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风景，我的心口一涩。
已经快要八年没有回来了，原来我还以为等老去的时候也会在异乡。
一到家我隔壁的好姐妹荷花马上迎了上来。“可算等到了，快来我给你去去晦气！
”她手里拿着一大把柚子叶朝我扇了不知道多少下。扇着扇着开始哽咽起来，
“这次回来了就别去了吧，那个小没良心的就这样欺负你，你这些年……”她没忍心说下去，
而我则是心里一阵刺痛。那年我高高兴兴去，迎接我的却是恶语相向。
不过好在已经醒悟过来了，我咧着嘴拍了拍她的手：“不去了不去了，
等明儿个拆迁款到了我请你旅游去。”“都到这个年纪了，很多事我早就看开了。
”和荷花聊了很久才回家，好在她在收到我要回来的消息时就将房子给打扫干净了。
让我不至于那么狼狈。一觉睡了足足有十个小时，八点一到我就去了村委会，
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就留了几个做善后工作的干部。“桂花嫂子，你终于回来了！
现在就等着你签字他们工程就可以开始了。 ”“这是签字的地方，
这是写收款账号的地方……”在他的一项一项指导下，我填完了最后一步。
要不了几个小时钱就能到账了。以前光想着将钱给女儿补贴她的小家了，
而现在才发现这些钱可以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九点一过，女儿的电话就打个不停，
大有我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势。这个时间点，
应该是知道了我没有送小宝上课了他的老师打电话来了。影响到我收拾东西了，
我不耐烦地点下了接通键。“妈，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了让你去接大宝吗？
老师电话都打我这里来了，明年就小升初了这要是因为这次没上课考的不好，
你一个当人外婆的好意思？”“昨晚上的碗筷也没洗！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干嘛！
闹脾气也要有个度。”“我和志强两个人天天上班已经够辛苦了，
你总不想老让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我们俩个年轻人吧，哎，我也不想提婆婆的，
等下说了你又不高兴，可她就真的没有让我们操心过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什么事都就着我们俩。”不，我已经不会不高兴了。
要是我这些举动能让她心情烦闷那我应该是高兴的。至于她一口一个婆婆好，
正常嘛毕竟这些年照顾他们一家人，受气的都是我。吃力不讨好的也是我，
而她婆婆只需要节假日享受她应得的福利和礼物。
游…而我则是九十九会褪色的银手镯、他们的一句车子坐不下了…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傻，
这八年的钱给自己买个大金链子不香吗？这样一想，我也不想和她废话那么多了。
“说完了吗？我还要收拾东西没什么事就挂了。”突然女儿声音的加大，
变得尖锐起来：“你收东西干嘛？是不是准备卖房子？不行！这房子是爸爸留给我的！
你休想拿走！”“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老家有相好的了！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急着回去连小宝都不管了，
卖房子拿着钱给野男人养孩子对不对……”我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生下来的女儿，
说话不过脑子。直接将电话给挂了。继而失落地望着挂在墙上孤苦伶仃的老头子遗照。
当初老头子过世的时候，我苦苦哀求她回来看看，
甚至低三下气的将电话打到女婿、亲家母亲家公那。求他们劝劝女儿回来，
亲家母怎么说的：你这当妈的也是拎不清的，人都嫁过来了，
你还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这下更厉害了，电话居然还打我这来了，
难道我这是什么收垃圾的地方吗？这些话至今我都不忍心去想第二遍，
而她婆婆见我一次都要讥笑一次。女儿女婿也跟着哈哈大笑，
甚至还没有上幼儿园的小宝也指着我：外婆是垃圾…羞羞羞…死皮赖脸……午饭过后，
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在车子要启动的时候，
一个人疯了一般拦在车头前：4“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老房子拆迁也不和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