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到傍晚一棵树的影子

从早晨到傍晚一棵树的影子

作者: 洋葱穿过齐云山2

其它小说连载

小编推荐小说《从早晨到傍晚一棵树的影子》,主角志强小满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鲁西南平原的尽黄河旧道甩下一道像一根松弛的麻勒出一片淤淤土上生出一个村子:柳村不几十一条季节河绕村而河滩上立着一棵三百年的老槐树心空树洞能塞进一个成可它年年抽像不肯死的瞎了眼的柳三爷常年坐在树用耳朵“看”世他说:“老槐树是咱村的账本谁欠一笔笔记”没人真可谁家红白事仍来树下点三炷虽然不也求个心安!故就从树下开...

2025-10-10 11:51:53

鲁西南平原的尽头,黄河旧道甩下一道弯,像一根松弛的麻绳,勒出一片淤土。

淤土上生出一个村子:柳湾。村不大,几十户,一条季节河绕村而过,

河滩上立着一棵三百年的老槐树。树心空了,树洞能塞进一个成人,可它年年抽芽,

像不肯死的人。瞎了眼的柳三爷常年坐在树下,用耳朵“看”世界。

他说:“老槐树是咱村的账本子,谁欠谁,一笔笔记着。”没人真信,

可谁家红白事仍来树下点三炷香。虽然不信,也求个心安!故事,就从树下开始。

一九八三年芒种前,柳湾的麦子一夜黄梢。李小满踩着露水下地,裤脚被麦芒扎得刺挠。

她十八,细腰削肩,两根黑辫像刚浸过油的麻绳,亮得晃眼。她掐一根麦穗,放掌心搓,

吹去麸皮,麦粒滚圆。她含在嘴里嚼,甜中带腥,是风把河滩的泥腥味卷了上来。“小满!

”地那头有人喊。是张志强。他站在田埂上,蓝布衫被风鼓起,像一面褪色的旗。

小满的心“咚”地一声,像麦粒落在磨盘上。她走过去,把手里剩下的麦粒递给他。“甜不?

”张志强含了,嚼两下,笑:“甜。”两人并肩站着,麦浪在他们脚下起伏。远处,李老四,

小满爹,直起腰,看见这一幕,脸比麦茬地还沉。张志强是柳湾唯一的高中生。他爹张敬亭,

五七年被打成“右派”,贬回村务农。张敬亭瘦高,背微驼,像一根被雪压弯的竹子。

他极少说话,只在雨天蹲在门槛上磨一把锈剪刀。刺啦!刺啦!声音像锯村民的耳朵。

张志强的娘死得早,家里只剩父子俩。他回来代课,月工资二十一元,

还不够买一条“永久”牌自行车内胎。可他有墨水,会拉手风琴。夜里,

村小学的破窗透出煤油灯光,他教孩子们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歌声飘到河滩,

老槐树的叶子也跟着颤。小满常找借口去小学。她给志强送煮鸡蛋,

蛋壳上用铅笔画了歪扭的小红心。志强把蛋壳剥了,蛋白上印着红心的印子,他低头一口吞,

不敢看她的眼睛。五月十三,月黑头。小满在井台等他。井台是柳湾最老的建筑,

青砖缝里钻出车前草。志强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考完师范我就娶你。

”小满把纸条贴在胸口,心跳像打水的辘轳,扑通!扑通!志强一把搂住小满,

对着她的唇亲了下去。这是两人第一次亲嘴。小满的牙齿碰破了他的下唇,

腥甜味在口腔里炸开。她回家时已后半夜。李老四坐在堂屋,斧头横在膝上,

刀刃在煤油灯下泛蓝。“再敢去找张家小子,我剁他一条腿。”小满没吭声,

她把那张纸条折成火柴盒大,塞进贴身的背心口袋。六月十八,凌晨,一场干雷暴。

李老四扛着锄头下地,看见麦垛后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影,起伏,耸动。他抡起锄头冲过去,

却踩到空酒瓶,“噗通”摔倒。人影惊散,迅速消失不见。李老四只抓住一只布鞋,

女儿小满的。当天夜里,李老四提着斧头敲开张家柴门。张敬亭站在门槛里,

手里是一杆削尖的竹梭。两人对峙,雨把他们的轮廓浇得锋利。“管好你儿子。

”“管好你闺女。”第二天天不亮,张敬亭把志强塞进运煤的卡车。“去县城复习,

再考不上师范,别回来。”小满追到公路,只看见卡车屁股的红灯,像一对烧红的炭,

越来越暗。她跪在水洼里,手里攥着那张被雨水泡烂的纸条。字迹晕开,像一条黑蜈蚣。

小满停经第三个月,被娘发现。她娘是贵州“外来户”,说话带“侬”字,

村里叫她“蛮子”。蛮子娘偷着熬药,益母草、马鞭草、麝香渣,灌进女儿嘴里。半夜,

小满在猪圈旁打滚,身下血流成河。猪在圈里嚎,像给婴儿哭丧。李老四蹲在门口,

抽了一夜旱烟,天亮时,烟锅烧裂了。他扔下一句话:“明年开春,嫁瘸子。

”赵大山是鲁中人,在枣庄煤矿砸断左腿,赔了两千四百块。他拿着钱回柳湾,

想买地、娶媳妇、生儿子。媒婆把他说给小满。相亲那天,小满穿一件碎花褂,

脸白得像糊窗纸。赵大山拄拐,上下打量:“能生孩子不?”李老四闷头喝一口茶:“能生。

”“那我出三百彩礼,再给你打一口柏木棺材。”李老四把茶杯蹾在桌上:“成交。

”腊月二十八,小满出嫁。三轮车贴着红喜字,在雪地里“突突”冒黑烟。

小满娘塞给她一包东西,是半斤红糖、一包香灰、一张用鸡血写的符。“疼的时侯冲水喝。

”小满没哭,她把那包东西扔在雪地里。迎亲队伍绕村半圈,故意从老槐树下过。

柳三爷伸手摸空气:“闺女,你哭一声,树给你记着。”小满没哭,她抬头看天,

雪落在睫毛上,化成水,顺着眼角滑下。柳三爷叹了口气:“记下了。”赵大山家的瓦房,

屋顶用铁丝勒着,怕大风掀顶。屋里除了一张条案、一口缸,就是棺材,他给自己预备的,

柏木,刷了三道漆。夜里,他腿疼,疼得拿拐杖敲墙,敲得山响。小满缩在床角,

像只被车灯照住的野兔。赵大山第一次打她,是因为粥稀。他抡起拐杖,

铁尖在她额头犁出一道口,血顺鼻梁滑进嘴角,咸。第二次打她,

是因为她在村口跟收破烂的说了一句话。第三次,他把她按在棺材板上,要“验货”!

他怀疑她流掉的孩子没干净。小满抓住棺材沿,指甲抠进柏木缝,抠出十道乌黑的血印。

第二天,她偷偷把月经抹在瓦罐里,攒够一小碗,泼在赵大山最爱的石榴树下。

那年石榴结得又红又大,裂口像笑。赵大山吃得满嘴血红,腹泻三天,差点脱水死。

小满在灶间冷笑,笑完又打寒颤。一九八八年,腊月三十。赵大山喝醉,把煤油灯打翻,

火苗“轰”地窜上床帷。小满正在灶间煮饺子,她冲进去,拖出瘸子,

自己却被火舌舔了后背。火被雪压灭,赵大山保住命,小满左肩留下巴掌大的疤,

像一枚褪色的枫叶。正月初一,赵大山跪在雪地里,给小满磕了三个头。“我欠你一条命,

往后不打你。”小满没说话,她抬头看老槐树,枝头挂着去年的老豆荚,

在风里“哗啦啦”响,像一挂小鞭炮。她忽然想起志强!他该毕业了吧?她不知道,

张志强已在县城结婚,对象是县妇联主任的侄女。婚礼那天,志强喝了很多酒,

夜里把新娘叫成“小满”。新娘给了他一耳光,他跪在地上哭,像狗。一九八九年深秋,

小满生下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男娃哭声洪亮,赵大山说:“像我。”女娃瘦小,闭着眼,

像不想来这世界。赵大山嫌丫头晦气,要扔尿桶里溺死。小满第一次爆发,

她抄起剪刀:“你敢动,我捅你喉咙。”赵大山被她的眼神吓住。那一夜,

小满给女娃起名“安安”,男娃“矿生”她希望孩子别再下井。赵大山骂她“晦气”,

却再不敢动手。孩子满月那天,她抱着他们去老槐树下。柳三爷伸手摸孩子脸,

枯枝般的手指在安安鼻尖停住:“这丫头,带福。”小满苦笑:“福?别带灾就谢天谢地。

”她把两个孩子的小脚丫按在树干上,树皮的裂纹印在他们脚心,像盖戳。“记住,

你们是从这儿长出来的。”一九九二年,张志强离婚。他爹张敬亭病逝,

临终前留一句话:“回柳湾,把小满找回来。”志强带着五岁的女儿张小雅,

坐长途车颠簸一百二十里,在村口下车。正是麦收,他看见一个女人弯腰割麦,

蓝布衫湿透贴在背上,左肩一块疤像枫叶。他喊:“小满。”女人缓缓直腰,

阳光在她睫毛上碎成金粉。十秒沉默,像十年。小满先开口:“回来了?”“回来了。

”“回来干啥?”“……看看。”小满点点头,继续割麦,镰刀划过麦秆,“嚓!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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