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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紧点!”
男人掐着女人的细腰,来了一次又一次。
但这次不同以往,墨子卿很快便结束了,凝声道:
“就到这吧,我答应了今天陪明月上香。”
话音刚落,墨子卿便抽身离开。
身边温热的气息渐渐发凉,苏疏音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柳明月是墨子卿的表妹,也是他等了十年的人。
而苏疏音,只是墨子卿的药人,连欢爱都只是治疗的方式而已。
苏疏音脸上的窘迫无处可藏,幸好,墨子卿看不见。
苏疏音拢着衣领遮住吻痕,忍着痛给墨子卿擦身穿衣。
“疼吗?”
墨子卿的语气温柔,像要将苏疏音淹没。
苏疏音面色一红,刚想回不疼。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将距离拉近,语气不容置喙。
“你床上功夫了得,去帮我勾引无尘佛子。”
倏然,苏疏音手臂一滞。
墨子卿感受到她的不愿,提醒道:“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
苏疏音呼吸微顿,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怎么会忘。
十年前,十四岁的墨子卿刚刚经历夺嫡失败,羽翼斩尽,被贬出京都城。
那时他双眼覆上锦布,声音冷得像冰:“做药人,可愿?”
苏疏音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却难掩一身气派的少年,写下一个大大的字。
“愿!”
苏疏音的嗓子坏了,人贩子怕她呼救,给她灌下过滚烫的热油。
写字,是她的沟通方式。
从那时起,苏疏音的命就是墨子卿的。
苏疏音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在墨子卿的手心里写下“明白”二字。
墨子卿手心微蜷,继而捏作拳,又松开。
男人语气晦涩难明,“逢场作戏即可,别坏了药性影响治疗。”
整个治疗持续了整整三年,即将在十日后结束。
那时,墨子卿便能看见了。
苏疏音作为药人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墨子卿是在提醒她,别忘了做药人的本分。
可是她向来本分啊。
三年的欢爱,她便喝了三年的避子汤,从不逾矩。
哪怕墨子卿忘记吩咐下人给她,她也会自己熬来喝掉。
药师说她懂事得不像话,竟然连母凭子贵的机会都舍得放过。
苏疏音以为,只要她懂事听话,终有一天会换来墨子卿的垂青。
直到一个月前,柳明月来了。
墨子卿会命人将岭南所有的鱼买回,亲手为柳明月做全鱼宴。
也会在秋雨渐寒的季节,用火盆烘出满园鲜花,只为博柳明月一笑。
更会叫苏疏音去勾引那无尘佛子,只因柳明月夸那佛子清冷端方,如神祗一般。
苏疏音才知道,原来墨子卿爱一个人,是这副宠溺模样。
寒月寺外有九百九十九步台阶,只能步行上去。
柳明月苦了脸,拉着墨子卿撒娇。
墨子卿当即蹲下身,要亲自背柳明月上山。
“墨哥哥,你的眼睛不方便。”柳明月有些犹疑,“我还是自己走吧。”
墨子卿朝苏疏音招手,“你来做我的眼睛。”
苏疏音心中涌上一阵酸涩。
以前她也曾兴致勃勃告诉墨子卿,她可以做他的眼睛,带他看尽岭南的风光。
男人只淡淡道:“五十八号,守好你的本分。”
五十八号,是苏疏音的药人编号,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墨子卿也从未问过她的名字。
苏疏音的眸子暗了暗。
柳明月说男女授受不亲,要苏疏音背她。
“也好。”墨子卿朝着苏疏音的方向,默了默,道:“仔细些,别摔着了。”
苏疏音知道,他说的是别摔着柳明月。
她迅速垂首蹲下身,掩下几乎藏不住的失落。
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整整一个时辰,苏疏音走得浑身发颤。
五年前,她为墨子卿采药,不慎困在悬崖上整整一日,又冷又饿又累,她都不曾觉得苦。
可如今,她看到墨子卿对柳明月的那份温柔,她只觉得酸涩难忍。
到顶后,苏疏音本就酸软的双腿瞬间失力,险些摔倒。
墨子卿一把接住柳明月,紧张地蹙了眉。
“没事吧?”
苏疏音有一瞬的失神,她恍然以为那句话是在问她。
柳明月道:“据说亲手在香火炉中取出的菩提珠最灵,我为墨哥哥求了一串,叫哑奴帮我去取好不好?”
墨子卿柔声道:“好。”
苏疏音醒了神,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从不问苏疏音的意愿,十年来,苏疏音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寒月寺香火鼎盛,香火炉中热浪滚滚,十八颗菩提珠散落各处。
仅是站在旁边,身上的肌肤就几乎要被扑面而来的热浪融化。
墨子卿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苏疏音一咬牙,刚要伸手去取,墨子卿忽然抓住她的手。
“别伤了手。”男人蒙住眼睛的脸上看不清神情,“免得影响今日你的任务。”
刚升起的一丝窃喜瞬间熄灭,苏疏音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她的任务,是勾引那无尘佛子。
原来墨子卿在意的只是这个。
她早该认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