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腐烂的羊皮纸消毒水混合着腐肉的气味灌入鼻腔时，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手腕上传来金属的冰凉触感，一个锈迹斑斑的腕带紧扣在骨节突出的位置，
上面刻着"07-306"的字样。我试图坐起来，
却发现自己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背上。"你是新来的？
"对面床铺传来沙哑的声音。一个染着黄发的年轻人正用指甲抠挖床头铁架上的锈斑，
他的腕带上写着"05-302 陈旭"。 我低头看自己胸前的铭牌："秦陌"。
"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陈旭咧开嘴，
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欢迎来到圣玛丽精神病院，
或者按老人们的说法——'规则地狱'”。刺耳的广播突然响起："现在是上午七点整，
请所有病人到走廊领取早餐。"铁门上的小窗被推开，六个铝制餐盘被粗暴地塞进来。
陈旭像饿狼般扑向门口，却在碰到门把手时突然僵住。
我这才注意到门锁下方贴着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暗红色墨水写着七条规则。"别碰食物。
"陈旭的喉结滚动着："昨天304的马奶奶没按时吃药，晚上她的尖叫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当我凑近观察羊皮纸时，发现边缘有细微的分层。用指甲小心挑开，
夹层里露出用铅笔写的数字：6■8。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
透过门缝能看到一截猩红的裙摆正在靠近。陈旭突然把我拽到墙角："是红衣的！
"我们屏住呼吸。脚步声在门外停住，某种粘稠的液体正从门缝下渗入，
在地板上蜿蜒成数字"4"，然后是完整的"404"。隔壁303房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接着是液体喷溅的声音。"常建勇完了。"陈旭的指甲陷入掌心，
"他昨天把药片藏在舌根下没咽。"直到红裙消失，我们才敢移动。我撕下羊皮纸夹层，
发现被污渍遮盖的数字是"618"。"镜面数字。"我摸到门锁的密码盘，
"6和9在镜子里会互换，1和8保持不变..."锁芯发出咔哒声的瞬间，
整条走廊的荧光灯突然频闪，所有病房门上的观察窗同时映出惨白的人脸。
忽然陈旭指着我的后背："你病号服后面..."我扭头看到衣角沾着暗红手印，
大小像是个孩子。而305房的女孩正透过门缝对我们做噤声手势，
她腕带上的"01"编号泛着诡异的荧光。"午夜前擦掉。"她用口型说道，
指了指我身后正在剥落的墙皮。那些我以为的霉斑，此刻正渗出新鲜的血珠，
在墙面组成新的规则：不要相信腕带数字小于03的人我低头看自己"07"的编号，
突然听见天花板传来指甲刮擦的声音。陈旭脸色惨白地举起羊皮纸——我们刚刚触犯的，
正是第七条规则里那两条致命的错误规则之一。"别碰食物。
"第二章 血色618"“规则第三条和第五条是错的！
"305房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她瘦削的手指抓住我的手腕，
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我是杨思维，01代表我在这里活得最久。"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
映照出她凹陷的眼窝。
透过忽明忽暗的灯光刚好能够看到她腕带上的数字"01"边缘有焦黑的痕迹，
像是被火烧过。"红衣护士不会伤害遵守规则的人，"她压低声音，
"而夜晚才是唯一安全的活动时间。"陈旭猛地后退："你疯了？
晚上走廊里有什么东西在爬行！"杨思维并没有做出回答，而是掀开自己的病号服下摆。
她的腰侧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种黑色粘稠液体。 “看见了吗？
这就是违反真正规则的下场。"杨思维非常虚弱的说道。
而我则注意到她的床头放着一本破旧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书页间夹着几张泛黄的照片。
其中一张显示这个病房曾经有八张床位，而现在只有六张。"密码618能打开所有病房门，
"她突然说，"但307房的孩子需要特殊方式。"就在此时天花板上的刮擦声越来越近，
像有什么东西在管道里蠕动。杨思维突然把什么东西塞进我手里——一把生锈的钥匙，
上面刻着"304"。"马奶奶知道真相，但她正在遗忘。
"她的瞳孔在昏暗灯光下异常放大，"找到她的相册，
里面有我们所有人的..."还未等杨思维说完广播突然炸响："检测到违规行为！
立即执行净化程序！而杨思维则像受惊的兔子般窜回305房。
只见走廊尽头则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白大褂下摆拖在地上，脸上戴着防毒面具般的呼吸器。
陈旭见状立刻拽着我冲进306房在"主任"转过拐角前锁上了门。"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陈旭喘着粗气指向窗外。月光下，一个穿红裙的护士正推着餐车平静地穿过庭院，
而对面的304房窗口，马奶奶在玻璃上画着一个倒立的数字"9"。
第三章 哭泣的307午夜的钟声敲响第十二下时，我撬开了304房的锁。
马奶奶的床头柜上摆着一排药瓶，里面装的却是各种颜色的纽扣。她蜷缩在摇椅里，
怀里抱着本相册，哼着走调的摇篮曲。"他们用数字替换名字，"她浑浊的眼睛盯着相册，
"01是看守，02到07是祭品..."相册里的照片显示这里曾经是某个实验基地。
在一张集体照中，我震惊地发现了自己的脸，胸前名牌写着"研究员秦陌"。
我瞬间感到疑惑嘴里嘟囔道：“什么情况，这里面为什么会有我？”“307的孩子是关键，
"马奶奶突然抓住我的手，让我从疑惑中缓过神来，"他能看见'它们'的真实形态。
"一声尖锐的哭喊从走廊尽头传来。我和陈旭冲向307房，发现门锁是一个拼图机关，
需要将九个方格拼成完整图案。透过观察窗，
看见李尧明——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正被从通风口垂下的黑色触须缠绕。
"图案是倒置的十字架！"陈旭大喊。随后我们疯狂转动拼图块，直到最后一块归位时，
触须像被烫到般缩了回去。李尧明扑进我怀里，他的腕带"06"正在渗血。"秦哥哥，
"他抽泣着指向天花板，"那些线在编织新的规则..."我们抬头看去，
通风口的铁丝网上缠满了头发般的红线，
正缓慢组成文字：所有偶数编号者必须在黎明前消失陈旭的编号是05，而我是07。
李尧明突然惊恐地指着我的脖子："你后面...有数字在变！"镜子里，
我腕带上的"07"正在扭曲，第二个数字在7和4之间闪烁。
忽然杨思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们在修改规则，你的时间不多了。
"马雨林也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他的长发像活物般蠕动。"第三个黎明时，
"他的声音男女莫辨，"主任会来收取祭品。" 而李尧明突然挣脱我，
从枕头下掏出一把生锈的剪刀，狠狠刺向马雨林的眼睛。
第四章 处决01号马雨林的惨叫引来了红衣护士。但这次，
三个穿红裙的身影径直掠过我们，扑向正在地上打滚的马雨林。她们的面部没有五官，
只有不断变换的数字。"快走！"杨思维拽着我们冲进治疗室。房间里摆满生锈的器械，
中央的手术台上束缚着一个人形物体——是常建勇，他的胸腔被打开，
里面塞满了发霉的餐盘。"他们用违反规则的人喂养'它'。
"杨思维打开一个标着"镇静剂"的柜子，里面全是腕带。她找出标着"03"的那条，
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马雨林早就死了，"她的声音冰冷，"现在的他是'它们'伪装的。
"陈旭突然举起一个电击器："所以你是故意引我们杀他？"杨思维笑了，
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我是01号，这里的看守。但我想逃离，就像你们一样。
"她掀开病号服，腹部有一道缝合痕迹，线头组成一个二维码图案。"扫描这个，
能看到真相。"随后我用捡到的手机扫描，
屏幕上闪现一段视频：我和杨思维穿着白大褂站在监控室，墙上屏幕显示着各个病房的画面。
而视频里的我说："第七次维度重叠实验开始。""我们都是研究员，"杨思维扣回衣扣，
"这个空间是实验失败的产物，
困住了我们所有人的意识片段……"走廊传来重物拖行的声音。
陈旭突然用电击器击中杨思维的后颈："我受够谜语人了！"她倒地时，腕带裂开，
露出里面的芯片。李尧明惊恐地后退："她在和主任通话！"我们冲出治疗室，
却发现走廊变成了迷宫。每个转角都出现相同的304房门，马奶奶的哭声从每扇门后传来。
陈旭喘着粗气指向地面："血滴...跟着血滴走！"血线引我们来到太平间。
冷柜门大开着，里面不是尸体，而是一个向下的楼梯。
上刻着：只有集齐全部腕带者方可离开第五章 第七个黎明我们在地下室找到了控制室。
墙上的监控屏幕显示，杨思维已经醒来，正在逐个病房收集腕带。她身后跟着三个红衣护士，
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她才是主任，"常建勇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立刻回头看去只见他的胸腔依然敞开着，但里面现在装满了电子元件。
"01号是系统管理员权限。"李尧明突然尖叫起来，他的腕带正在发烫。监控画面里，
马雨林——或者说伪装成他的那个东西——正在307房翻找什么。"他想要这个。
"男孩从鞋底抽出一张磁卡，上面印着"紧急终止协议"。
陈旭检查了控制台："需要七个人的生物识别。还差马奶奶和..."一声爆炸从楼上传来。
我们冲回一楼时，整个东翼已经陷入火海。杨思维站在火焰中，手里攥着六条腕带。
她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下面的机械结构。"第七次迭代还是失败了，
"她的声音变成电子合成音，"准备第八次重置。"马奶奶突然从浓烟中冲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