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冰凉的手将我扯入漆黑的阳台。黑暗寂静的空间里，只听到不停传来的吮吸声。
混乱又急促的呼吸响在耳边，“好香！”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时，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1 净身出户囡囡刚满月，王家老宅的客厅里，离婚协议书‘啪’的一声被扔在我面前。
“签了！”婆婆柳玉芬把钢笔砸过来，笔尖在我手背上划出红痕。“姗姗已经回国了，
你这个替身，享受了一年豪门生活，也该知足了！”怀里的囡囡被吓得大哭，小脸皱成一团。
我慌忙拍着她的背，抬头看向王皓明——那个追了我四年、说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
此刻正盯着手机，连眼皮都没抬。“皓明，我们的女儿才刚满月……”“女儿？
”小姑子王曼妮嗤笑一声，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戳上我额头。“一个丫头片子，也配姓王？
要不是看你这张脸有点像姗姗姐，我哥能娶你？”她晃着手机，屏幕上是薛姗姗的照片，
眉眼确实和我有几分像。“姗姗姐才是我哥的真爱，人家可是薛家大小姐。
你不过是个替代品，识相点就麻溜地滚！”王皓明终于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我齿寒：“思雨，
别闹了。姗姗身体不好，我不能让她受委屈，你赶紧走！
”我看着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草莓印，想到这一个月来他总是彻夜不归。连我生产时，
都不见人影。我早该知道的，那些海誓山盟，没有一句是真。“我走。”我抱起囡囡，
指甲掐进掌心，“但囡囡是我的女儿，谁也别想抢！”柳玉芬冷笑：“一个赔钱货，谁稀罕？
要不是想着你万一生个带把儿的，半年前就让你滚了。”“是啊，
如今我们没嫌你脏了我们王家的地，还好心让你坐完了月子，已经对你够好了！
”拎着唯一的行李箱走出王家大门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富丽堂皇的房子。
王家老宅的朱漆大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是耳边吹过的风似乎都带着自由的气息。囡囡在怀里哼唧了一声，小脑袋蹭着我的颈窝。
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眼眶突然就热了。大学四年，那时王皓明追得有多热烈呢？
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都不为过了吧。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大概是他的眼神里没有真心，
笑容完美的像个假人。所有一切都像精心排练过的剧本，热闹，却没有温度。“思雨，
王皓明对你多好啊！”室友戳着我的胳膊，“人帅多金，对你又上心，你还犹豫什么？
”连我妈都说：“皓明这孩子，长得帅家境好，对你还这么上心，别不知足了！
”我咬着唇没说话，心里那点隐约的不安，被周围的艳羡声盖了过去。直到毕业典礼那天，
他突然捧着钻戒站在主席台上，聚光灯全打在我身上。台下的同学尖叫着起哄：“答应他！
答应他！”哥哥嫂子挤到前排，嫂子李梅扯着我胳膊在耳边低声哄劝：“小雨，
答应他你就是王家大少奶奶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我哥挤到我身边：“小雨，
你嫂子还能害你。王家这种人家，你嫁过去，咱们家也能跟着沾光！”周围的声音像潮水，
推着我往前走。我看着王皓明眼里的期待，僵硬地点了头。可刚结婚，
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2 替身真相新婚第一晚，王皓明喝的烂醉如泥，
直接睡在了房间的沙发上。第二天一早，我穿着红色的旗袍，下楼后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婆婆柳玉芬端着茶杯，眼皮都没抬：“我们王家规矩大，当了王家的媳妇，就得守本分。
早上五点起来做早饭，家里的卫生得打扫干净，别让外人笑话我们王家娶了个懒媳妇。
”小姑子王曼妮从楼上下来，瞥了眼我身上的旗袍，嗤笑一声：“哟，穿得跟个唱戏的似的。
哥，我怎么看着，还没姗姗姐穿校服好看呢？”王皓明皱了皱眉，
却只是拉了拉我的胳膊：“妈，曼妮，思雨刚进门，你们别吓着她。”转头又对我说，
“思雨，你懂事点，别惹妈和曼妮生气。”“懂事”，这两个字从此成了他对我的口头禅。
“思雨，你懂事点，我妹就是小孩子心性，你别总和她计较。”“思雨，
妈和曼妮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懂事点，别小心眼。”直到婚后三个月的一天晚上，
我口渴想去厨房接水。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小姑子在和婆婆说话。“妈，
你真打算让我哥跟那个花思雨好好过啊？”是王曼妮的声音。柳玉芬冷笑一声：“过什么过？
不过是看着她那张脸有几分像姗姗，留着给姗姗添堵罢了。等姗姗从国外回来，
这女人就该滚蛋了。”“我就说嘛！哥怎么会突然娶个什么都不懂的平民丫头。
”王曼妮笑得得意。“不过妈，你说姗姗姐知道了，会不会气疯啊？当初他不顾哥哥哀求，
硬要出国，现在估计气得跳脚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我们都对她很满意，
但是谁让她仗着薛家大小姐的身份说走就走，让你哥伤心了那么久。”王曼妮嗤笑：“妈，
等姗姗姐回来了，就让花思雨滚。”“现在别太过分，她不是怀孕了嘛，生了再说，
万一是个孙子呢。”“孙子？就她？”王曼妮的声音淬了冰，“我看悬，说不定跟她一样，
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对了，哥，珊珊姐说明年就回国，你什么时候和花思雨离婚啊？
”我这才发现，站在客厅拐角的王皓明也在。水杯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原来那些隐约的不安都是真的，他的追求是演的，求婚是算计，
连这场婚姻，都只是他气初恋的工具。我像个跳梁小丑，被他们全家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客厅的声音戛然而止后，我听到王皓明假意呵斥王曼妮：“胡说些什么呢，思雨就是我老婆。
”可第二天，我就被以养胎为名关在了家里，直到囡囡出生。刚满月，
他们一家就迫不及待的将我们母女俩扫地出门，好给薛姗姗挪地方。幸好，
囡囡不是王皓明的亲生女儿，没有沾染王家恶劣的血脉。
3 寂静黑暗的阳台刚和王皓明结婚第二个月，我陪他参加一场商业晚宴。
听说会有一个叫顾遇的大佬到场，人称‘顾二爷’，投资天才。
连王家都是找了关系才拿到一张邀请函。王皓明带我入场后，就开始到处去周旋了。
我攥着裙摆站在宴会厅入口，水晶灯的光晃得人眼晕。看着他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里，
笑声隔着老远传过来，客套又虚假。出发前他交代的话还在耳边：“懂事点，少说话，
多微笑，别给我丢人。”我拿了点吃的准备到人少的地方待着等他，不与人接触，
总不会犯错。我低头咬了口草莓，酸甜的汁水漫开，心里却空落落的。刚结婚，
他的温柔就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王家少夫人”这个头衔带来的束缚。“顾二爷到了吗？
”“听说在休息室，王家这次能不能拿下项目，
就看能不能搭上顾二爷了……”周围的议论声钻进耳朵，我捏着餐盘的手指紧了紧。
王皓明娶我时，我妈说“皓明对你是真心的”。可真心怎么会在新婚夜让我独自度过，
到现在都没有碰过我。想起王家老宅关于王皓明心里藏着薛姗姗的流言，我胃里有点发堵，
拎着裙摆往露台走，想透口气。刚推开玻璃门，手腕突然被一股冰冷的力道攥住，
天旋地转间，后背已经抵在了冰凉的栏杆上。“唔！”嘴巴被捂住，
鼻腔里瞬间灌满清冽的雪松香，混着点烟草味，意外地不讨厌。阳台四周围着深色落地窗帘，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落在颈窝。
和他冰得像玉石的皮肤形成诡异的反差。我吓的想要尖叫，
对方却早有预料般俯身堵住了我的嘴。我听到‘咔哒’一声轻响，是阳台门被锁上的声音。
整个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黑暗中只能听到不停传来的吮吸声和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对方冰的不像活人，我起初是怕的，指甲掐进他胳膊。可他纹丝不动，只是更低地埋下来，
像在汲取什么救命的暖源。“别……”我呜咽着挣扎，可不知怎么，
脑子里突然闪过王皓明昨晚对着手机里薛姗姗的照片发呆的样子。
一股叛逆的火苗窜上来——他能欺骗我，能心里装着别人，我就不能……指尖的力道松了，
我甚至鬼使神差地抬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肌肉瞬间绷紧，动作却放缓了，
带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冰凉的指尖擦过我的腰线，激起一阵战栗，我偏过头，
在他耳边喘着气，分不清是抗拒还是别的什么。他似乎愣了一下，呼吸乱了半拍，
贴过来的冰凉却让我感觉像置身在火炉中。过了不知道多久，我迷迷糊糊感觉腰都快断了，
才听到对方喘息着靠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好香！”4 荒诞这两个字像羽毛搔过心尖，
我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沦在这荒诞的冰凉温暖里。王皓明何曾给过我这样的……真实？
哪怕是偷来的，哪怕是短暂的，也像一场迟来的报复，带着隐秘的快感。不知过了多久，
他突然闷哼一声，重重倒在我身上。我被压得踉跄，才猛地清醒——他好像晕过去了。
我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从对方的压制中挣脱出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先收拾好自己，
不能从阳台往大厅走了，必须先离开这里。我手忙脚乱地摸到散落在地上的披肩，
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我抖着手裹紧自己，拉开厚重的窗帘一角。外面乌云遮月，
只能看到他蜷缩在地上的轮廓，身形挺拔，应该是个很高的男人。手机还在执着地响，
我咬咬牙，从另一侧的小门溜了出去。卫生间的镜子里，我头发散乱，嘴唇红肿得不像话。
涂口红时，指尖还在抖，可心里那点愧疚，却被一种奇异的解脱感盖了过去。
所有的痕迹与不适都掩盖在了雪白的晚礼服之下。外面的宴会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手机上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不知道王皓明干什么去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敢给他打电话，
停车场的风很冷，我裹紧披肩决定和司机在车上等他。上车前，
我听见停车场角落里传来奇怪的声响，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一直在晃动。我心里有点发毛时，
动静突然停了。紧接着车门打开，王皓明跌跌撞撞摔了下来，膝盖正好将车门抵上了。
他明显喝多了，不知道在哪里弄得，衣服皱巴巴的。我赶紧和司机过去扶他，
黑色的面包车里似乎没有人了，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将他弄上车后，
我才发现他脖子上的唇印，松散的皮带挂在沾满湿印的裤子上。
我脑子里的怀疑终于被证实了，条件反射的想要下车去那辆黑车上看看。手刚伸出去，
就看见自己手腕上的一圈红痕，是阳台上那双冰冷触感的手握出来的。我脸色有些发白，
他无意识的凑到我身边呢喃了一句：“原来在车上，是这样，下次，试试其他地方。
”我浑身一僵，猛地推开他。他脖子上的红痕像针，我却感觉不到太多疼痛。
我抚了抚手腕上的指印，心里仅剩的那点愧疚，突然就烟消云散了。我冷笑一声，
扶着他坐好：“等你酒醒了再说吧。”他似乎没听清，头一歪就睡死过去，嘴角还挂着笑，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第二天早餐时，王皓明揉着太阳穴抱怨：“昨天白去了，
顾二爷根本没露面，倒是喝了一肚子酒。”我搅着粥碗，
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后来在哪儿找到我的？”“停车场啊，”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站在车边等我，还扶我上了车，你忘了？”5 娘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抬眼，
正好对上他笃定又烦躁的目光，“不过，昨天我也算补偿你了，以后还是要懂事点。
”原来他连跟谁在面包车里鬼混都记不清，还把那人当成了我。那天之后，
他就变得忙起来了，几天后更是直接住在了公司。
据说拍下南城新区那一大片地的人就是顾遇。
他准备在南城郊区先建一个大型主题乐园和货运机场。其他区域还在规划当中，
王家想要拿下其中一部分项目。我发现自己怀孕，是在大姨妈推迟一周以后。
看着试纸上的两条红线，我又测了好几次，还是一样的。我很肯定，是宴会阳台那次。
因为王皓明根本没有碰过我。想到他那天喝醉酒，不知道将谁当成了我。几天后趁他回家时，
我淡定地告诉他：“我怀孕了。”他正对着电脑看南城新区的规划图，
闻言只是抬了下眼皮：“怀孕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别到处乱跑。”“你不高兴吗？
”我盯着他的侧脸。他顿了顿，敷衍的回了一句：“高兴，当然高兴。
”可眼神里的茫然和显而易见的烦躁，骗不了我。我摸着小腹，突然觉得这孩子来得正好。
至少，他是我自己的，跟王家无关，跟王皓明那虚假的爱更无关。从王家出来，
我只能抱着囡囡回爸妈家。开门的是我妈，看到我有一瞬间的惊喜，但是看到我怀里的囡囡，
脸瞬间垮下来：“快一年没回来，今天怎么回来了？皓明知道吗？”“妈，我离婚了。
”“离婚？！”她一把将我拽进门，门“砰”地撞上。“你疯了？王家那种人家，
你离了婚带个丫头片子，以后怎么活？”哥嫂闻声出来，嫂子李梅抱着她儿子小宝，
刚想说什么，被我哥拉住了。“先住下吧，我把家里那张折叠床给你搬出来。
”我原来的房间已经改成书房了，我哥将床放进去，勉强够我和囡囡睡。在家住了两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