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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霜序是个乖乖女,她做过最疯的事情,就是和未婚夫的兄弟睡了。
艾斯酒店,七十二楼的总统套房门刚被刷开。
门缝内,一只手背青筋虬曲的大手将门口的阮霜序忽地拉了进去。
“霜霜,什么时候取消婚约?”
男人低吻着她的耳垂,表面上询问,双臂却将人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阮霜序双手无力地撑在单向落地窗上,“言川,你再等等......”
裙摆高扬,裴言川一边猛烈地耸动肩膀,一边温柔地诉说爱意。
“我等不了......我想独占你,想和你每时每刻都在一起,难道你忍心让我当一辈子的地下情人吗?”
漂亮的眼眶中含着泪,瞳孔几近失焦。
阮霜序从来没有把裴言川当做地下情人。
她是阮家不受宠的大小姐,三年前被送到名利场上成为联姻工具。
又被处处作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阮惜棠下药陷害。
是裴言川救了她,给了她尊重和爱,她怎么舍得让裴言川当一辈子的地下情人呢?
她已经跟谢江知提出解除婚约了,只要阮父点头,她就能和裴言川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她打算敲定后告诉他,免得空欢喜一场。
“言川,再给我点时间,我也爱你!”她侧头去吻男人,安抚他。
“多久?”
“一个月好不好?”
没等到裴言川的回应,她以为他生气了,刚要转过身,柔 软的腰肢却被重重按住,肩头传来啮齿咬下的刺痛,她咬牙忍受。
“霜霜,你是我的,我已经在你身上打上了专属烙印,你逃不掉了。”
低哑的声音像电流般刺激着她的耳膜,连带着身体也被推向高涨的浪尖。
阮霜序掂起酸软的双脚,抬得更高些,希望能让裴言川舒服些,开心些。
“我不会逃的,我只爱你,只属于你......”
裴言川很忙,能陪她的只有周五晚上,剩下的时间都在忙着跟大哥争夺家产。
两人纠缠了一夜,满室荒糜之意。
天蒙蒙亮,阮霜序费力地抬了抬眼皮,看见裴言川已经穿戴整齐衣物,在整理袖扣。
她强撑着下床,从包里拿出宝蓝色的丝绒盒。
里面是她特意挑选的蓝宝石袖扣,她熟练地给裴言川换上。
“晚上我去找你,别太累了,我会心疼的。”
裴言川笑了笑,伸手指腹轻蹭过她微肿的唇,“霜霜,等你解除婚约,我就去阮家提亲好不好?”
阮霜序手一顿,然后抱紧了他,幸福地点了点头。
裴言川走后,她又睡了一会,再醒来已经是下午,手机里是阮父的几个未接来电。
她没有回复,大概也能猜到,谢江知已经跟阮父提出了解除婚约,所以阮父因此勃然大怒。
她梳妆好,退了房打算去裴氏找裴言川。
大堂内,几位客人谈起昨夜能源行业的股市,其中夹杂着“谢氏”和“裴氏”的字眼,阮霜序没有在意。
阮霜序将车子停在裴氏大楼左侧的树荫下,因为他们的关系不好太显眼。
她本想给裴言川打个电话的,抬眼看见裴言川已经走到公司楼下了。
她拉开车门,想跑过去接他,可中控屏幕上闪了一下,显示“蓝牙已连接”。
电子屏幕上赫然跳出来电显示,“软糖”,阮霜序怔愣了几秒,电话已经被接通。
车载音响中传出裴言川的声音,男人语气是出人意外的欣喜。
“惜棠,你的主意真不错,谢江知昨晚接了那通霜霜的电话,错过了与梅歇尔的重要合作会议,现在谢家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待在国外了!”
“我哥和谢江知签下对赌协议了,谁输了谁就彻底滚出A市能源业!”
“昨晚结果很明显,裴家赢了,裴世明答应会给我24%的公司股份,他做董事长,我做副董,与我共享裴氏。”
对面那道女音甜得发腻,“那阿川,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轻笑一声,“你想当裴董事长夫人还是裴副董夫人,随你挑啊!”
对面的裴言川眉眼含笑,朝着阮霜序挥手,而电话里的声音得意的过份,甚至带着点轻佻,无比割裂。
她没听清阮惜棠说了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裴言川并没有走过来,只是给她发了条消息,说今晚公司要开庆功宴。
他刚刚说的什么电话?谢江知为什么会因为她的电话错过了重要会议?
阮霜序脑子一片混乱,空洞撕 裂的心口隐隐作痛。
她指尖颤抖着翻看着通话记录,虽然记录看上去很干净,但在电话录音里找到了一通十几分钟的越洋电话。
是昨晚十点,那时候她正和裴言川待在一起!
一个不好的预感像巨大的阴霾将她裹挟,她有些喘不上气。
一点开,是谢江知的声音,“喂,霜序,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随后就是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就是昨夜自己和裴言川亲热时的声音。
她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彻底僵住。
裴言川竟然!为了给谢江知使绊子,用她的手机打越洋电话,将那一夜直播给谢江知听!
阮霜序将手机重重砸在座椅上,双手掩面痛哭。
羞耻,震惊,失望......所有负面情绪像千斤重的水泥狠狠砸向她,掩埋她。
她想打电话质问裴言川时,脑海思绪翻涌。
三年前的宴会上,她被下药,躲在宴会的杂物间里瑟瑟发抖,是裴言川用带着雪松香的西装外套裹着她的狼狈,带她回到自己的别墅。
就连第一次,也是因为她被药折磨得控制不住了,打了解毒针也没有用。
她主动搂住了裴言川,求他救救自己。
清风霁月的少年脸色绯红地解开了衬衫纽扣,那夜的月色如水般在皎白的身躯上温柔流淌。
次日,裴言川抱着她,说会对她负责的,可是那时她已经订婚了。
“我已经和谢江知订婚了,昨晚很感谢你,我希望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为谢江知不是别人,是裴言川从小到大的好兄弟。
以为荒唐到此结束,但一周后的深夜,醉酒的裴言川从身后将她抱住。
“其实在宴会上我已经对你一见钟情了,现在是我想要你对我负责,霜霜,你不能不要我......”
阮霜序内心震颤,在母亲离世后,就再也没人叫过她霜霜了。
阮父在母亲葬礼结束就娶了继母,还带回一个只比她小几个月的亲妹妹,阮清棠。
她垂下眼眸,“不!我不希望因为我,影响你和谢江知多年的兄弟情意。”
裴言川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吻掉晶莹的泪珠。
“我愿意当你的地下情人,就算兄弟,我也愿意为你反目,况且你们的婚约在三年后,我会努力在A市能源业站稳脚,到时候终归有办法的。”
一晃三年,在阮霜序终于拿到筹码,跟谢家提解除婚约时,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裴言川磨了三年的一把刀。
这时,谢江知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声音疲惫。
“抱歉了,霜序,爷爷突然病危了,加上公司股价暴跌,我暂时没法跟你解除婚约......”
“谢江知,对不起......”她捂住流泪的眼睛,“如果你还愿意,一个月后的婚礼照旧吧。”
“我愿意的,霜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