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还债的吗什么时候才还清了

我是来讨债的作者：阿佳秋第一章我叫李香菜，生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的家乡在农村。

5岁时有一次我突然昏迷被送到乡卫生院，医生说看不了，让我们去县里。

县里的医生也说他们也看不了，让去省里。省里的医生说是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如果不及时做手术，我活不过10岁。麻烦的是我至少需要做三次手术，

预计手术费总和不低于50万元。50万，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分别吓傻了。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

老人们常说小孩说话准，我查出病之前，他们都经常问我：妈妈生弟弟还是妹妹。

我每次都回答：弟弟。他们都在热情的期朌着妈妈尽快怀孕，为我生个弟弟。我生病之后，

弟弟完全失去了来这个世界的机会。爸爸妈妈带着我从省里回到家里筹钱的第二天，

爸爸让爷爷奶奶和妈妈别担心，他说他出去想想办法，让大家在家等消息。

爸爸从此一去不回。爷爷奶奶和妈妈四处寻找都没有结果。村里人说，

父亲是被我的病吓跑了。但我的家人坚决不相信。相不相信于现实无用，

我昏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一步步印证着省里医生的话。爷爷奶奶商量后，决定不等爸爸了，

先救眼前人。他们卖了老家的房子和房后的果园。农村的房子不管钱，幸好有二十亩果园，

总共卖了十五万块，正好够我第一次手术。我们一家背着衣服被子锅碗瓢盆，

信心百倍的进了城。当他们仨把贴身藏得一股汗味的钱摆到医生面前时，却被告之，先登记，

具体手术时间待定。那时候没有手机，每周一和周四早上我妈妈就要去医院问消息。

我们在省城郊区寻到一个废弃的厂房落脚，比桥墩稍好，有四壁，不要钱。

奶奶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她在爷爷搭的简易炉灶上想法设法地给我做些好吃的，

自己却从不舍得尝一口。妈妈去饭馆打工，晚上打包些客人吃剩下的饭菜回来，

就是他们三个的口粮，不花钱。爷爷找不到活干，就去捡废品。捡废品也是有地界的，

起初爷爷不知道，好几次因为越界被打鼻青脸肿。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第二天照常去。

时间一长，就没人打他了。爷爷被别人再怎么打，总也不会躺下。

我每天被奶奶宝贝一样守着，却一点也不争气。一会儿感冒发烧，一会儿拉肚子，

没有消停的时候。一病起来，郊区一点也不方便去医院。

后来饭馆的人介绍妈妈去医院当护工。我们在医院附近租到一间小小的地下室，

虽然大家都说很便宜，但我们一家觉得很贵。而且没了饭馆打包的不要钱的饭菜，

从此全家的伙食也要钱了。楼上有小厨房可以做饭，却再也不能像郊区捡不要钱的柴禾烧，

得花钱卖锋窝煤。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但再也不用担心我半夜有状况赶不及上医院，

他们觉得一切都很值。令人高兴的是，妈妈做护工比饭馆挣得多。医院周围人流量大，

爷爷捡的废品也比郊区多。第一个月下来，比在郊区多存了几百块钱。

这让他们仨高兴得合不拢嘴。不久之后，我做了第一次手术。医生说，

第一次手术一年后是做第二次手术的最佳时机，如果经济有困难，可以往后延，

但最好不要超过三年。有一天我在出租屋里碰倒了一个凳子，吵醒了正在睡觉的爷爷。

爷爷说：菜呀，你晚一会动就好了，爷爷刚刚梦到捡到一袋子钱呢。听了这话，

奶奶背过身擦了擦眼泪。第二章妈妈做事很勤快，端屎端尿不嫌脏，对病人态度也好，

慢慢的她的活不断，她接了两份活，一个病区或一个病房里同时照顾两个病人，

这样又多了一份收入。爷爷每天早上四、五点就出门，半夜才回来休息。

中途回来存废品时实在太困了偶尔眯一会儿，从不舍得多呆。

一个月下来除了开销我们家能存5000块，在当时是很不错的了。

但要想在一年内存够第二次手术的15万也是不可能的。请护工的病人大多经济条件不差，

他们吃不下的大鱼大肉，多卖了的或者别人送的吃不完的补品经常给妈妈，

这样让我手术后的身体很受益，节约了很大一笔开销。转眼我到了上学的年纪。

他们仨一致认为，再怎么难都要让我先上学。在妈妈照顾的一位病人的帮助下，

我按时上了学。上学前一天晚上我兴奋得睡不觉，盼望着天快点亮。

没想到这是终身难忘的又一段噩梦。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和别的小孩有什么不同。

当我走进学校的时候，我发现这里和农村的学校完全不一样。同学们都穿着漂亮的校服，

背着好看的书包，只有我，穿着妈妈用旧布改的衣服，背着一个破旧的书包，

脚上是奶奶自己做的布鞋。我在同学们好奇的窃窃私语中到老师指定的坐位上坐下，

不到两分钟，我的同桌王燕就把手举得高高的。王艳，什么事？老师，

这个什么菜身上有股味，我不想和她坐在一起！我确实好长时间没洗澡了，

但奶奶经常给我擦身上，我今天还特地换了一身新衣服，怎么可能有味呢。但我不敢说。

什么什么菜，这位新来的同学叫李香菜！哈哈哈同学中爆发出哄堂大笑。香菜？

是吃火锅用的香菜吗？年轻的女老师使劲地在桌上敲着教鞭：住嘴！不准说话！

大家才禁了声。王艳，对待同学要友爱，李香菜同学身上很干净，

只是她的校服还没有领到所以和你们穿得不一样。王艳无奈地坐下，鄙视地瞪了我一眼，

小声说：香菜？还调料呢！下课后，老师刚走出教室，

就听到有同学说：咱们班怎么来了个乡巴佬，真倒霉！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奇葩的名字，香菜？

干嘛不叫小葱或者大蒜？哎！你说说，你这名字为什么这么特别？看你那么瘦，

要不然叫李豆芽吧！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从书包里拿出奶奶给我用布缝成的小兔子，

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我特别珍惜它。没料到王艳一把抓过去，

大声说：“这是什么破玩意儿，敢拿出来显摆。”说完，她把小兔子扔在地上，

用脚踩了几下。我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不敢说话。从那以后，

每天上学都成了我的噩梦。同学们嘲笑我的名字，衣服，书包，说话的口音。

在我身上他们有取之不尽的乐趣。而且，他们开始越来越过分。有一天，她们抢了我的书包，

把书包里的东西倒进垃圾桶，然后五六个人把书包扔来扔去地逗我，我跟着书包边哭边跑。

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倒在地上，他们才把书包扔给我，一哄而散。为了避免这种事再发生，

我每天放学都赶着和老师一起出教室，然后第一个冲向学校门口，奔向奶奶的怀抱。

但我不能天天这样。每次轮到我值日的时候，就是他们收拾我最好的机会。

他们安排我一个人扫厕所，然后把我关在厕所里。起初我很害怕，吓得大哭。后来我不哭了，

厕所也没什么可怕的。我打扫完之后，就在里面等着，总有走得晚的老师或学生会来上厕所，

我就得救了。但是有一次始终没人来，我靠在门边等得腿都麻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身子越来越没劲，只好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默默地哭。直到天黑了，学校里的灯都亮了。

奶奶找到学校，和老师一起才找到我，把我放出来。老师和奶奶问我怎么回事，

我怕奶奶担心，只是说自己上厕所没听到谁在外面关了门。奶奶心疼得比我哭得厉害。

奶奶每天中午给我送饭，我们躲在没人的地方吃。有一天不知怎么被王艳看见了。

我吃完饭回到教室,就看见好几个同学围着王艳在说什么。我走到座位刚刚坐下去，

王艳一脚把我踹到地上，恶狠狠地说：一对叫花子，滚！我默默地爬起来，准备坐回座位。

另一个同学冲过来一脚把我重新踹回地上，恶狠狠地说：说，那个老叫花子是谁？

我不解地看向她。刚刚和你吃饭的那个，是哪里来的叫花子？

我们学校来了你这个乡巴佬就算了，现在又来个叫花子，真讨厌！她不是叫花子，

她是我奶奶！奶奶？还真是一对叫花子。你这个小叫花子招来一个老叫花子！

还躲起来吃要来的饭，脏死了！我奶奶不是叫花子！你奶奶就是叫花子，是乞丐！

是臭要饭的！老要饭的！我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上去扯住对方的头发，

就把她往地上按。王艳和另外几个同学立刻上来按住我打，没两下，我就晕了过去。

几个老师把我送到医院，我在医院住了好几天。虽然我什么也没有说，

但老师还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学校联合家长对那几位同学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此后一段时间，

她们表面上收敛了许多。但慢慢地又控制不住了。

一次她们把吃剩下的饭菜端到我面前让我吃，我不肯吃，王艳就说你吃吧，

吃了以后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了。我以为是真的，就吃了。结果她们哈哈大笑。过了几天，

她们又让我喝洗抹布的脏水。说：喝吧，这次你喝了就真的再也不为难你了。

她们把我的手按在桌子上说：不喝的话就用凳子砸断你的手。我很害怕，喝了。喝了之后，

她们逼我写“保证书”。其中一个女生恶狠狠地说：“你写，

保证不把我们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不然我们就打死你！”我哭着写了。

我不能让爷爷奶奶和妈妈知道，她们仨已经够苦够累了，每天都要算今天又挣了多少，

还差多少就可以为我申请第二次手术了。我每天回家都表现得很开心。因为身体原因，

体育课上高强度的项目我都不用参加。有一天体育课老师安排跑步，

王艳她们几个看我不用跑步呆在树荫下，下了课就把我堵在厕所。把衣服脱了，

你不是有病吗，我们给你看看病。我不肯，她们就动手要把我按在便池里。我只好脱了衣服。

我胸口手术留下的蜈蚣一样的伤疤把她们吓住了，她们尖叫着跑了出去。但是几天后，

我听见她们在商量要让我喝尿。我不能再这样任她们欺侮了。8岁的我想，我不上学了，

不要再见到她们，学校不要我了，我就和爷爷去捡废品。

第三章这一天放学后轮到我们组值日打扫卫生，她们按惯例让我去打扫厕所。

她们把我堵在厕所，让我跪下。然后王艳去端她们早已准备好的尿。

我装得很听话的样子让她们放松了警惕，然后猛地从怀里掏出我早已准备好的辣椒水，

塑料瓶盖上我早已用钉子打了眼。我对准方向使劲捏住塑料瓶身，

里面的辣椒水就洒向她们的脸。一时间，几个人鬼哭狼嚎。端着尿水的王艳摔倒在地上，

尿水洒了她自己一身。我开心地扬长而去。第二天去学校，碰到老师，老师没说要开除我。

进到教室，看到王艳她们几个红肿着眼睛瞪我，我反瞪回去。

王艳说：你居然敢用辣椒水泼我们，走着瞧！我拉开衣服，

让她们看看里面一个装了红色液体的瓶子：好的，走着瞧！辣椒水只是教训，

这里面是医院里死人的血，洒在谁身上一滴，只要小小一滴，死人就会永远跟着这个人！

在那个人睡着的时候，就会伸出他冰冷的舌头，舔那个人的脖颈。

那个人的脖颈每被舔一次就会变细一点，直到最后，太细了，咔嚓一下，断掉！

她们几个瞬间脸色惨白。我继续说：谁想试试，就来吧。我还有很多东西，等你们来试。

我看见同桌的王艳浑身发抖，心里乐开了花。当我不小心把笔掉到了地上，

她立马弯腰给我捡起来，然后不心翼翼地放到我面前。放学后我一带哼着小调往校门口跑，

一边从怀里取后奶奶给我做的西瓜汁开心地。但今天我却在固定的地方没有看到奶奶。

奶奶来接我从不会迟到，不知今天怎么了。我坐在地上等了一会儿，看到王艳她们开始出来，

便决定自己回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走了一年，我早熟悉了。

远远地看到我们住的那间地下室外屋围满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挤进去。

看到我们的东西被扔了一地，房东大婶和几个经常看见的大婶在骂爷爷奶奶。

今天你们说什么都必须搬走，这么些破烂堆在这儿，严重影响整洁，

又有发生火灾的安全隐患！说了不止一次了，就是不听！爷爷奶奶只是一个劲地请求，

但对方丝毫不松口。就这样，我们再一次无家可归。妈妈在医院，不知道这一切。

爷爷奶奶商量说等安顿好了再通知她。我趴在路边的花台上一边做作业，

一边等爷爷和奶奶商量去处。我肚子饿了，他们给我卖了碗面，加了香喷喷的红烧肉。

他们自己却卖了两个馒头，在面馆里要碗热面汤吃下。还笑着给我说：我们年纪大了，

吃肉不消化。天渐渐黑了，爷爷想起附近公园有有凉亭很不错，

他们俩决定今晚先带我去凉亭兑付一晚。凉亭是不错，就是没有四壁有点冷。

尽管他们用被子在凉亭椅子上给我弄了很暖和的小床，我还是感冒了，天亮就开始发烧。

爷爷赶紧背着我上医院，奶奶留下来保卫我们的家当不被公园的工作人员清理。

医生告诉爷爷和妈妈，我如果不尽快做第二次手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第二次手术费和第一次差不多。这两年他们仨省吃俭用存了有十三万多，

还差两万块不知怎么办。妈妈让爷爷在病房里守住我，她说去想想办法。

没想到妈妈的办法却是去卖血。她长期在医院照顾病人睡眠严重不足，身体已大不如前。

这次只抽了400毫升血就晕了过去。爷爷知道后避开我在医院厕所里嚎啕大哭。

妈妈的事在她当护工的病区传开，被她照顾的两个老婆婆商量后，各拿出2000元，

并在病区发动募捐。很快她们就募捐到了三万块钱。她们把钱交到妈妈手里时，

妈妈给她们跪下磕了头。我要进手术室时的前一天偷听到两个护士姐姐说话才知道这些，

当时还有些不信，因为爷爷和妈妈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得很轻松，我知道他们仨一直都很勤快，

使劲地在赚钱存钱，却没想过钱够不够的问题。

我对爷爷和妈妈说：这一次做了手术我就不做了，实在要做也等我长大了自己挣钱再做。

我不想你们这么辛苦！爷爷说：我们哪辛苦了？一点也不辛苦！我们各有各的任务，

你的任务是好起来，健健康康的好好学习将来做个有文化的好人！看看妈妈浮肿的脸颊，

我答应爷爷好好完成我的任务。第四章我的第二次手术历时十个小时。当手术室的灯熄灭，

护士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我们现在护送病人去ICU，你们回去休息吧。

每天下午四点你们可以来ICU外探望，能不能进去要听ICU医生安排。

在ICU住几天现在还不确定。爷爷和妈妈喜极而泣。爷爷闭眼仰天大喊：谢天谢地！

接着仰天倒地，嘴都没来得及闭上，就再没有醒来！奶奶赶来医院，亲自为爷爷换了身衣服，

然后就直接将爷爷送去火化。奶奶说：不要花没必要的钱。我还在ICU病房的时候，

奶奶和妈妈把爷爷的骨灰撒到了城外的江里。妈妈坚决不同意奶奶再住在公园，

在医院和我的学校之间，租了小小的一间房，我们又有了一个新家。医生说，第二次手术后，

两年内我必须做第三次手术，否则将前功尽弃。第三次手术比前两次简单，

就是要在我的心脏上安一个叫起博器的东西。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起博器分进口和国产的两种。进口的效果好，稳定系数高，使用期限长，

但是价格也比国产的高很多。奶奶和妈妈不假思索，异口同声：用进口的！

进口的费用在二十万以上，加上其它相关费用，你们大概需要准备二十五万。

医生的话让奶奶瘫坐在地上，妈妈也呆住了。医生见状说：不着急，你们慢慢商量。

第二次手术后我恢复得很好，很快就回了学校。这期间，学校恢复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