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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大咖“爱吃蜜汁火方的洛古”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捡个破青花罐子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其它小洛古林秀娘是文里的关键人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我在地里刨出个破陶当晚儿子就能听懂动物说话>翠花鸡告状他偷老黄牛抱怨他揪>连田鼠都来投诉:“管管你家铁老戳我房顶!”>我揪着儿子耳朵去道他却突然指着县令的轿子:>“娘!那顶轿子在骂县令是秃子!”>县令的假发应声而全城动物连夜排队告>看着门口挤满告状的驴马牛我捏紧拳头:>“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问问御膳房的皇帝昨晚尿炕没?”---头顶的太阳像个...
>我在地里刨出个破陶罐,当晚儿子就能听懂动物说话了。>翠花鸡告状他偷蛋,
老黄牛抱怨他揪毛。>连田鼠都来投诉:“管管你家铁蛋,老戳我房顶!
”>我揪着儿子耳朵去道歉,他却突然指着县令的轿子:>“娘!那顶轿子在骂县令是秃子!
”>县令的假发应声而落,全城动物连夜排队告状。>看着门口挤满告状的驴马牛羊,
我捏紧拳头:>“崽,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问问御膳房的猪,
皇帝昨晚尿炕没?”---头顶的太阳像个烧得发白的烙铁,狠狠摁在黄泥巴地上,
空气都被烤得扭曲起来,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子呛人的土腥味。
林秀娘抹了把额头上滚下来的汗珠子,那汗混着脸上的灰土,瞬间糊成一道泥沟。
她抡起手里那把豁了口的旧锄头,咬着牙,又狠狠刨下去。“哐当!
”锄头尖磕到个硬邦邦的东西,震得她虎口发麻。“啥玩意儿?”林秀娘嘀咕着,
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腕子,心里头窝着火。这地是她刚租下的,薄得很,石头倒不少,
刨半天也刨不出个像样的坑。她没好气地用锄头扒拉了几下浮土,
一个灰扑扑、沾满泥巴疙瘩的物件露了出来。看那圆不溜秋的轮廓,像是个……破陶罐子?
“晦气!”林秀娘啐了一口,累得够呛,火气也格外大。她飞起一脚,
想把那碍眼的破玩意儿踢到田埂边的水沟里去。脚尖碰到罐子冰凉粗糙的表面,
动作却顿住了。鬼使神差地,她弯腰把它捡了起来。罐子不大,也就比吃饭的海碗粗一圈,
沉甸甸的,沾满了陈年的泥垢,黑黢黢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罐口缺了个小豁口,
边沿磨损得厉害。她皱着眉,手指用力蹭掉一块干结的硬泥,
隐约露出底下一点极其黯淡、几乎快磨没了的暗红色花纹。也就那么一丁点,
瞅着实在不像啥值钱玩意儿。“破罐子破摔……”林秀娘自嘲地嘟囔了一句,
累得实在不想再跟这破地较劲。她掂量着这破罐子,扔了吧,有点可惜,拿回去当个鸡食盆?
好像也凑合。她随手把它丢进脚边装着几把野菜的破筐里,扛起豁口锄头,
拖着灌了铅似的腿,一步三晃地往村尾她那两间歪歪斜斜的土坯房走。
推开吱呀作响、随时要散架的破木门,一股子闷热带着鸡屎味的空气扑面而来。“铁蛋!
死哪去了?”林秀娘把锄头和筐往墙角一扔,扯着嗓子喊。屋里静悄悄的,
只有窗根底下鸡笼里那只芦花母鸡“咕咕”了两声,带着点不满的调调。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兔崽子,准又溜出去野了。她解下腰间那条看不出原色的汗巾子,胡乱擦着脸,
一边往灶房走,一边琢磨着晚上那点子糙米野菜粥够不够填饱两张嘴。刚走到灶房门口,
就听见屋后头传来一阵压抑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间或夹杂着几声母鸡格外愤怒的“咯咯哒”。林秀娘眉头一拧,蹑手蹑脚绕到屋后。
只见她家那个刚满八岁、瘦得像根豆芽菜的儿子铁蛋,正撅着个沾满草屑和泥巴的屁股,
半个身子都快拱进鸡窝那低矮的柴禾门里了。鸡窝里那只叫“翠花”的芦花老母鸡炸着毛,
翅膀拍得尘土飞扬,正冲着铁蛋的脑袋猛啄。“小兔崽子!又惦记我的蛋!
”一声尖利又气急败坏的叫骂,毫无预兆地、清晰地钻进林秀娘的耳朵里。林秀娘浑身一僵,
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声音……那声音分明是冲着铁蛋去的!可这破屋后头,除了她和铁蛋,
就只剩那只炸毛的母鸡!她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那只叫翠花的芦花鸡,脖子上的毛还根根竖着,豆大的黑眼珠死死瞪着铁蛋,那眼神,
活脱脱就是在骂人!“娘!娘!”铁蛋被啄得抱头鼠窜,一扭头看见林秀娘,像见了救星,
连滚带爬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小脸吓得煞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鸡……鸡说话了!翠花骂我!她骂我小兔崽子!还骂我偷她的蛋!
”林秀娘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嗖”地窜上天灵盖,头皮一阵发麻。
她低头看着儿子那张惊恐万状的脸,
又看看那只还在窝门口焦躁踱步、喉咙里发出威胁性“咕咕”声的老母鸡。
刚才那声清晰的叫骂,绝对不是幻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板起脸,
揪住铁蛋那沾着草屑的耳朵,用力拧了半圈:“胡说八道什么!鸡怎么会说话?
我看你是皮痒了,又去掏鸡窝!今晚的粥没你的份儿!”“哎哟!疼疼疼!娘!
”铁蛋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挣扎着辩解,“真的!我没骗你!
翠花刚才真骂我了!骂得可难听了!她还说……还说前天那个最大的蛋就是我偷走的!
”林秀娘心里又是一突。前天?前天她确实在鸡窝里摸到一个特别大的蛋,
当时还以为是翠花超常发挥了……难道?她狐疑的目光再次扫向那只芦花鸡。
翠花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猛地一甩头,脖子上的翎毛抖了抖,
喉咙里发出一串急促的“咯咯哒——咯哒!”,那调子,怎么听都像是在告状诉苦。
林秀娘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地跳。她强作镇定,一把拽起还在喊冤的铁蛋,
拖着他就往屋里走:“闭嘴!再瞎咧咧,晚饭真没了!给我滚去把脸洗干净!”这一夜,
林秀娘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烙饼。窗外月光惨白,照得土墙一片灰蒙蒙。
铁蛋在旁边的破草席上睡得四仰八叉,打着小呼噜。白天那诡异的鸡骂声,铁蛋惊恐的脸,
那个从地里刨出来的、被她随手放在灶台角落的破陶罐……几样东西在她脑子里搅成一锅粥。
她猛地坐起身,摸黑下炕,蹑手蹑脚地走到灶台边。借着窗缝透进来的一点微光,
她拿起那个沉甸甸、冰凉粗糙的破陶罐。罐子上的泥巴已经被她白天顺手刷掉了一些,
露出更多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极其古老、扭曲的符号,在昏暗的光线下,
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邪门儿……”林秀娘低声咕哝,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罐壁上凹凸不平的纹路,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来。
她赶紧把罐子丢回灶台角落,用一块破抹布盖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秀娘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牛吼给吵醒了。
那声音不是寻常的“哞——”,而是充满了暴躁和不满,震得她家那破窗户纸都簌簌发抖。
“哞——!!烦死了!每天天不亮就拉老子去干活!老子昨晚做了一宿的美梦还没做完呢!
那个小崽子!揪老子的毛!疼死老子了!有完没完!哞——!!!”林秀娘一个激灵坐起来,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连鞋都顾不上穿好,趿拉着就冲出屋门。
只见隔壁老王头正费力地拽着他家那头壮实的黄牛“大壮”的缰绳,往犁地的方向拖。
大壮四蹄蹬地,梗着脖子,铜铃大的牛眼里满是怒火,鼻孔喷着粗气,死活不肯挪步,
那震天的怒吼还在持续。“老王叔!咋回事?”林秀娘心惊胆战地问。老王头累得满头大汗,
气喘吁吁:“谁知道这倔牛犯啥邪!早上还好好的,套上犁就死活不动弹了!
叫唤得跟要拆房子似的!”就在这时,铁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从屋里走出来,
身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褂子皱巴巴的。他刚在门槛上站稳,那头狂躁的黄牛大壮猛地扭过头,
布满血丝的巨大牛眼精准地锁定了他!“哞——!小崽子!就是你!昨天揪老子背上的毛!
揪得可疼了!当老子没看见?!今天还想坐老子拉的车?门儿都没有!老子罢工了!哞——!
!!”大壮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连老王头都惊得手一松,缰绳差点脱手。
铁蛋吓得“嗷”一嗓子,小脸刷白,像只受惊的兔子,哧溜一下躲到了林秀娘身后,
死死揪住她的衣角,带着哭腔:“娘!娘!大壮也骂我!它骂我揪它毛!还说今天不拉车了!
”老王头一脸茫然加无奈:“这孩子,吓糊涂了吧?牛咋会骂人?
”林秀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手脚冰凉。她僵硬地转过身,
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儿子,再看看那头还在喷着粗气、用蹄子愤怒刨着地面的黄牛。
大壮那充满控诉和愤怒的眼神,明明白白地钉在铁蛋身上。完了!
林秀娘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那破罐子……真他娘的邪门到家了!她儿子铁蛋,
怕是真的……能听懂畜生说话了!这日子还怎么过?!早饭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林秀娘机械地搅着锅里那点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糙米粥,眼神发直。铁蛋抱着个豁了口的破碗,
缩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时不时偷偷瞟一眼他娘阴沉得快滴水的脸,大气都不敢喘。屋外,
老王头还在徒劳地跟罢工的黄牛大壮较劲,那一声声暴躁的牛吼和老头无奈的呵斥声,
像锤子一样敲在林秀娘紧绷的神经上。突然,墙角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窸窸窣窣的动静,
像是爪子飞快地刨着什么。林秀娘警惕地看过去。
只见一只灰不溜秋、尾巴尖有点秃的大田鼠,正蹲在灶台和墙壁的缝隙口,
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警惕地左右张望。它似乎确认了安全,
两只前爪激动地比划着,尖细急促的吱吱声连珠炮似的响起:“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吱——!管事的!管事的在不在?我要投诉!投诉!你们家那个小崽子!对,
就是那个穿破褂子的小子!简直无法无天了!吱吱吱!”田鼠激动得胡子乱颤,
前爪指向躲在角落的铁蛋:“他昨天!昨天拿根破树枝,老戳我辛辛苦苦挖的洞!
戳塌了我刚修好的房顶!吓得我老婆差点早产!吱吱吱!还有前天!前天他堵我洞口!
害我差点被老黄家那只瘸腿猫逮住!吱吱吱!管管他!必须管管他!吱——!
”田鼠越说越激动,小爪子拍打着地面,吱吱声又尖又利,充满了控诉和悲愤。
铁蛋手里的破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剩下的一点粥全洒了。他小脸煞白,
惊恐地看着那只激动得跳脚的田鼠,
嘴唇哆嗦着:“娘……它……它也说……说我戳它房顶……堵它洞口……”声音抖得不成调。
林秀娘手里的粥勺“当啷”一声掉进锅里。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目光先是落在地上那只激动告状的秃尾巴田鼠身上,田鼠被她看得一缩脖子,吱了一声,
迅速消失在墙缝里。然后,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一寸寸地钉在了铁蛋身上。
灶台角落里,那个盖着破抹布的陶罐,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林秀娘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长,仿佛要把满屋子的荒唐和邪门都吸进肺里。
她猛地抄起灶台边立着的、那根用来拨灶膛火的烧火棍,棍子一头还沾着黑灰。
“林——铁——蛋!”三个字从她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股子山雨欲来的寒气。
铁蛋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往门外跑。“给老娘站住!”林秀娘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精准无比地揪住了铁蛋命运的后衣领子,像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提溜回来。
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拧上他那早已红通通的耳朵,用力一拧!“嗷——!娘!疼!疼啊!
”铁蛋杀猪般地嚎叫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疼?你还知道疼?!
”林秀娘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烧火棍虚点着墙缝和屋外牛吼的方向,“掏鸡窝!揪牛毛!
戳田鼠洞!堵田鼠门!林铁蛋,你可真能耐啊!以前是娘没发现,
还是这帮……这帮‘街坊邻居’太给你面子了?嗯?!”她越说越气,
手里的劲儿又加了几分:“走!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娘一家一家道歉去!先去鸡窝!
给翠花道歉!再去牛棚!给大壮鞠躬!最后,给我把这墙根底下所有的耗子洞都找出来,
挨个磕头认错!少一个,老娘打断你的腿!
”林秀娘一手死死揪着铁蛋那快被拧成麻花的耳朵,一手提着那根威慑力十足的烧火棍,
像押解犯人一样,顶着老王头惊愕的目光,一路把哭哭啼啼的儿子拖到了他家牛棚前。
大壮正百无聊赖地嚼着干草,牛眼斜睨着这一对奇特的母子组合。
林秀娘狠狠一推铁蛋:“去!给大壮叔叔鞠躬!说你知道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揪它老人家的尊贵牛毛了!”铁蛋抽抽噎噎,小身板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
对着比他高出几个头、喷着粗气的庞然大物,
……叔、叔叔……对……对不起……我……我再也不敢揪您毛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哞!哼!这还差不多!小子,算你识相!下次再揪,老子一蹄子送你上天!
”大壮鼻孔里喷出两股粗气,甩了甩尾巴,眼神似乎缓和了一点。
老王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秀娘啊,这……你跟牛较什么真啊?
孩子吓唬吓唬得了……”林秀娘充耳不闻,揪着铁蛋的耳朵,把他一路拖到自家鸡窝前。
翠花正高傲地踱着步,看到铁蛋,立刻警惕地竖起脖子上的毛,
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咕”声。“鞠躬!道歉!
保证以后再也不偷拿翠花大婶辛辛苦苦下的蛋!”林秀娘的声音斩钉截铁。
铁蛋看着翠花那尖利的喙,吓得腿肚子直转筋,
婶……我错了……我……我以后不偷蛋了……我帮你看着不让别的鸡偷……”他胡乱保证着。
“咯咯哒!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记住你说的话!再敢伸手,啄不死你!
”翠花满意地拍了拍翅膀,踱回窝里去了。最后是墙根。林秀娘拿着烧火棍,
把铁蛋赶到墙角,指着那些黑黢黢的耗子洞:“喊!大声点!说你知道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戳房顶堵门了!让洞里的大哥大姐都听见!”铁蛋看着那些深不见底的洞口,
仿佛看到无数双愤怒的小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哭喊:“鼠大哥!
鼠大姐!我错啦——!我再也不敢啦——!你们安心住!我再戳你们洞我就是小狗——!
”一连串凄厉的童音在破败的院墙下回荡。隔壁院子里正在喂鸡的张寡妇探出头,
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秀娘啊,铁蛋这是……撞邪了?
”林秀娘面无表情地一把拎起还在干嚎的儿子:“没撞邪,就是欠收拾!
”她心里苦得像吞了黄连,这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热闹”了。就在林秀娘身心俱疲,
琢磨着要不要干脆把那个邪门的破罐子找个深水潭子沉了的时候,
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天的铜锣声,
紧接着是衙役们拖着长腔的吆喝:“县尊大人巡查乡里——!闲杂人等回避——!
”整个林家村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骚动起来。鸡飞狗跳,人声嘈杂。
村民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诚惶诚恐地涌向村口那条唯一的土路。
老村长更是急得胡子直翘,拄着拐棍一路小跑,生怕怠慢了这位青天大老爷。
林秀娘心里正烦着,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奈何村长派人挨家挨户地传话,
要求全村老小必须到场迎候。她只得草草收拾了一下,
顺手把那个看着就碍眼的破陶罐塞进灶膛最深处,用柴灰盖住,然后扯着还在抽噎的铁蛋,
跟着人流挤到了村口。土路两边已经黑压压地站满了人。村民们个个屏息凝神,伸长了脖子,
脸上带着敬畏又好奇的神色。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顶簇新的四人抬蓝呢官轿,
在几个挎着腰刀、穿着皂隶服的衙役护卫下,晃晃悠悠地朝这边来了。
轿子旁边还跟着个穿着体面长衫、留着山羊胡的师爷,正是县衙里的钱师爷。官轿越来越近,
那崭新的蓝呢轿围子在阳光下泛着光,四个轿夫穿着统一的号坎,脚步沉稳。轿帘紧闭,
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威严。人群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村长抖抖索索地就要带头跪下去。就在这时,
一直蔫头耷脑、被林秀娘死死攥着手腕的铁蛋,猛地抬起了头!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小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住那顶越来越近的官轿,
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只剩下纯粹的、巨大的惊恐!“娘!娘!!”铁蛋猛地尖叫起来,
声音又尖又利,像根针一样刺破了死寂的空气。他拼命摇晃着林秀娘的手臂,
小手指着那顶威严的官轿,因为极度的恐惧而语无伦次:“轿子!轿子在骂人!骂得好凶!
好大声!”林秀娘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到了头顶,眼前发黑。
她下意识地死死捂住铁蛋的嘴,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小祖宗!闭嘴!
你疯魔了?!”晚了!铁蛋那石破天惊的尖叫,在这落针可闻的村口,简直如同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听见了!正准备下跪的老村长僵住了。簇拥在轿子周围的衙役们动作一顿,
脸上露出错愕和愤怒。钱师爷更是猛地皱起眉头,山羊胡子气得一翘一翘,
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过来,
精准地锁定了声音的来源——林秀娘和她怀里那个还在挣扎的小崽子!“放肆!
”钱师爷一声厉喝,声音又尖又利,“何人喧哗?竟敢口出狂言,惊扰县尊大人轿驾?!
给我拿下!”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拨开人群,凶神恶煞地朝着林秀娘母子扑来!
林秀娘吓得魂飞魄散,一把将铁蛋死死护在身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全完了!这小兔崽子要害死全家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恐惧淹没的铁蛋,
在娘亲的怀里爆发出了更加尖锐、更加清晰的哭喊,他用尽全身力气,
指着那顶近在咫尺的蓝呢官轿,喊出了那句注定要炸翻全场的话:“我没瞎说!娘!是真的!
那轿子顶上在骂!骂县太爷……骂县太爷是……是个不长毛的秃子!它说它顶上都看见了!
光溜溜的!可亮了——!!!”“秃子”两个字,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了死寂的空气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扑过来的衙役僵在了半路,
脸上的凶悍变成了极度的错愕和难以置信。钱师爷那张原本只是恼怒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山羊胡子剧烈地颤抖着,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围观的村民们更是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法,一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空气里只剩下铁蛋那带着哭腔的尾音在回荡。一片死寂之中,
只听得那顶蓝呢官轿里,猛地传出一声倒吸冷气的“嘶——!”声,
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剧烈的喘息,仿佛有人被掐住了脖子。下一秒,
令人窒息的一幕发生了!那顶簇新威严、象征着县令大人无上权威的轿子顶部,
那严丝合缝的轿顶盖板,突然发出“咔吧”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脆响!
只见一块巴掌大小、显然是后嵌上去的、与周围颜色略有差异的方形木板,
毫无预兆地、直挺挺地向上弹跳了一下!然后,在数百双眼睛惊骇欲绝的注视下,
那块方形木板,就这么……松动了!它先是向上凸起,紧接着,像是失去了最后的支撑,
在轿子轻微的颠簸中,猛地向旁边一歪!
一个圆溜溜、光可鉴人、在正午阳光下反射着刺目光芒的东西,
赫然从那个方形缺口里暴露了出来!那……那分明是一个……锃光瓦亮的……脑瓜顶!
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射在那片寸草不生的头皮上,反射出刺眼、滑稽又带着致命尴尬的光芒。
那光秃秃的一片,在蓝呢轿顶的衬托下,显得那么突兀,那么……秃!
“噗嗤——”不知是哪个村民实在没憋住,一声短促的、压抑到极点的嗤笑,
像一颗投入滚油的水珠,瞬间引爆了全场!“噗——哈哈哈!”“哎哟我的娘诶!
光……光的!”“真……真秃啊!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光溜!”压抑了太久的死寂被彻底打破。
人群像炸开了锅,哄笑声、惊呼声、倒吸气声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起,席卷了整个村口!
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有人拼命捂嘴还是忍不住肩膀耸动,更多的人则是目瞪口呆,
指着那轿顶的“奇观”,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肃静!肃静!!
”钱师爷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急得跳脚,指挥着同样傻眼了的衙役,
“快!快盖上!快给大人盖上啊!”两个衙役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扑上去,
想把那块该死的、暴露了天机的木板按回去。可越是慌乱,那木板越是捣乱,
在轿夫惊慌的颠簸和衙役笨拙的动作下,它“啪嗒”一声,彻底掉了下来,不偏不倚,
正好砸在一个衙役的脑门上!这下好了!那个圆溜溜、光可鉴人的脑瓜顶,再无任何遮挡,
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啊——!!!
”轿子里终于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羞愤到极点的惨嚎!“回……回衙门!快回衙门——!!!
”钱师爷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惊恐。衙役们彻底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