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丝笼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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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窗户外面,太阳快掉下去了,把那几棵海棠树照得黄不拉几、红不拉几的。

空气黏糊糊的,搅和着没散干净的脂粉味儿。

不知道哪个屋飘过来的沉水香,还有这地方那股子甜得发齁的闷气,闻久了嗓子眼儿首发毛。

周梦漪跟滩烂泥似的瘫在梳妆台前头,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刮着冰凉的铜镜边儿。

镜子里那张脸,眉毛拧成了疙瘩,一双原本漂亮的杏核眼儿里头空荡荡的,塞满了跟这屋里香喷喷的摆设格格不入的茫然和累。

累得骨头缝里都发酸。

这破身子,分分钟都在提醒她那个操蛋的现实。

头发滑溜得像缎子?

别扭!

腰细得一把就能掐断?

膈应!

胸口那两团沉甸甸的玩意儿?

妈的!

一个在电脑前头熬了三天三夜、最后心梗嗝屁的苦逼游戏牲口。

现在被硬塞进这个叫周梦漪的十七岁小丫头片子里,关在这金丝笼子一样的窑子里!

“吱扭——” 门轴干涩地响了一声。

一个梳着俩小抓髻的脑袋探进来,是杏儿。

小丫头端着个铜盆,脸圆乎乎的,眼珠子黑亮黑亮的,像刚洗过的紫葡萄,里头干干净净,还没染上这楼里的那股子俗气。

“姑娘,该…该擦把脸了。”

杏儿声音细细小小的,带着点讨好。

“柳姑娘那边叫人传话儿了,说李妈妈请来的琴师先生…晚点儿要听新曲子呢。”

周梦漪那根绷得死紧的弦儿,听见杏儿这怯生生的动静儿,才稍微松了那么一丝丝。

这小丫头,是她陷在这醉仙楼泥潭里,唯一能喘口气儿的地儿。

杏儿也就十三西岁,听说也是家里遭了灾被卖进来的,心思单纯得像张白纸。

看她的眼神儿,跟刚出壳的小鸡崽儿瞅见老母鸡似的,全是依赖。

杏儿手脚麻利地倒好温水,拧了块热乎乎的布巾就要往周梦漪脸上捂。

“谢了杏儿,我…我自己来。”

周梦漪赶紧接过布巾,热乎气儿扑在脸上,好歹把心底那股子寒气往下压了压。

她笨手笨脚地学着记忆里古装剧的动作,尽量放轻放慢。

在这鬼地方“熬”了小半个月。

穿那些里三层外三层的破布、往脸上抹脂粉。

这些糟心事,总算不像刚来那会儿,手忙脚乱得恨不得撞墙了,起码面上能糊弄过去。

“姑娘,您甭太愁了,”杏儿一边熟练地给她摆弄那头长头发,一边小声儿嘟囔。

“您弹得可好听了,连柳姑娘都夸呢。

李妈妈这么看重您,那琴师…指定不能为难人。”

看重?

周梦漪心里头“呸”了一声,苦得像吞了口黄连。

李妈妈那双眼睛,精得跟算盘珠子似的。

看的从来就不是她周梦漪这个人,是她这块还没打磨好的料子,是未来能替她哗哗进账的“头牌清倌人”!

她?

不过是个被拾掇得光鲜亮丽、等着估个好价钱的物件儿罢了。

这念头像根生了锈的烂钉子,日夜不停地往她心窝子里钻,钻得生疼。

收拾妥当,梦漪由杏儿陪着,穿过醉仙楼后院那弯弯绕绕的回廊,往专门练琴的“漱玉阁”去。

廊子两边倒是有几竿子竹子,本该透着点清幽劲儿,可前头楼里飘过来的丝竹声、夹杂着男男女女黏黏糊糊的调笑。

跟看不见的脏爪子似的,不停地往这后院伸,挠得人心烦。

刚走到一个月亮门洞子底下,一声拔得又尖又高的笑就硬生生扎了过来,腻歪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哎哟喂!

我当是哪路神仙下凡了呢?

这不是咱们‘未来的头牌娘子’周妹妹嘛!”

那声音甜得齁嗓子,裹着明晃晃的刺儿。

“这一大清早的,赶着去琴师跟前儿…显摆你那刚学会的小调儿了?”

周梦漪脚步跟钉在地上似的。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苏婉儿。

醉仙楼眼下正得宠的清倌人之一。

她让小翠搀着,扭腰摆腚地晃了过来。

一身水红裙子,金丝银线绣得晃人眼,头上珠翠叮当响。

脸是极美的,柳叶眉丹凤眼,皮子白得晃眼。

可那眼神儿,冷得能掉冰渣儿,嘴角那点笑,轻蔑得毫不遮掩,活像在看路边一块碍眼的破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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