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踹开门，床上是我男友“各单位注意，目标‘金色王朝’酒店6808号房，重复，
6808号房。行动将在三十秒后开始，所有人按预定计划执行。”方鸢压低声音，
对着领口的对讲机下达指令。夜色粘稠，酒店走廊的地毯吞噬了所有人的脚步声。
方鸢和她的三名队员呈战术队形贴在6808号房的门边。她打了个手势，
一名队员拿出专业工具，在门锁处捣鼓了几下，然后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行动！
”方鸢一声令下，第一个冲进去。她一脚踹开房门，巨大的响声震得墙壁都在颤抖。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空气中混杂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警察！都别动！
”方鸢的喊声冰冷，手里的枪稳稳指向房间内唯一的大床。
床上两个人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坐起。一个男人，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分明。
他下意识地抓过被子，把身边的女人裹住，挡在自己身后。方鸢的枪口和视线，都凝固了。
那个男人有着一张她熟悉到骨子里的脸。他是程易。是她交往了两年，
三天前还打电话告诉她要去邻市出差一个星期的男友。程易也看见了她。
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眼中的惊愕，和她的一模一样。
方鸢感觉自己的呼吸停了。她握着枪的手很稳，稳到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眼前这一幕在反复回放：她的男友，在扫黄现场的床上，
怀里护着另一个女人。跟在她身后冲进来的队员小李已经举起了执法记录仪，
他大声喊着流程话术：“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现在怀疑这里涉嫌卖淫嫖娼，
请你们配合调查！”程易身后的女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把头埋得更深了。
方鸢的视线越过程易的肩膀，落在那女人的头发上。那头波浪卷发，她有点眼熟。
程易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方鸢从未听过的沙哑：“阿鸢……”他叫了她的名字。这个称呼，
让方鸢的心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她没有回应。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她必须开口。
她必须下达指令。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她咽了一下口水，
用尽全身力气，把目光从程易的脸上移开，命令身后的队员。“把灯打开。查验证件。
”声音是她自己的，却又陌生得可怕。房间的大灯被打开，
刺目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程易身后那个女人的脸。她终于抬起了头，
满脸都是泪水和惊恐。方鸢的瞳孔，再一次收紧。她认识那张脸。
上个月的警局年度表彰大会上，这个女人作为家属代表，上台给获奖警员献花。她叫梁若云。
是市警局局长赵建国的妻子。第二章：他护着的女人，我叫她局长夫人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
小李手里的执法记录仪像是变成了烫手山芋，他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另外两名队员也愣在原地，看看方鸢，又看看床上那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扫黄扫到自己直属领导的男朋友，这已经够离奇了。
扫到自己直属领导的男朋友和局长的老婆在同一张床上，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梁若云的哭声很小，断断续续，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脆弱又无助。她身上裹着被子，
只露出一张保养得当的脸，此刻泪痕交错，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
程易的身体依旧挡在她身前，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他看着方鸢，眼神复杂。有震惊，
有慌乱，还有一丝……哀求？方鸢看不懂，也不想看懂。她的大脑在最初的空白之后，
开始疯狂运转。她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现场发生的一切，她都要负责。她必须做出决断。
“把记录仪关了。”方鸢的声音没有起伏，命令的对象是小李。小李如蒙大赦，
立刻按下了暂停键。“你们两个，出去，守在门口。在我出来之前，不准任何人靠近。
”她又对另外两名队员说。“是，方队！”两人立刻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还体贴地把门带上了。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方鸢，程易，和局长夫人梁若云。
方鸢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她的警靴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但每一步都像踩在程易的心跳上。她没有看程易，目光直直地落在梁若云的脸上。“梁女士，
我想，你需要一个解释。”梁若云被她看得浑身发抖，
哭得更厉害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我是被逼的……”“被谁逼的？”方鸢追问。
“我不能说……我说了，他会杀了我的……”梁若云语无伦次，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
“他是谁？”“我……”“够了！”程易突然出声打断了对话。他扭头，
第一次用一种严厉的口吻对梁若云说：“别说了。”然后，他重新看向方鸢，
声音里满是疲惫：“阿鸢，这件事很复杂。你不能管，也管不了。算我求你，
就当今晚什么都没看见。”“我没看见？”方鸢重复着他的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我看见我出差的男朋友，和我们局长的老婆，光着身子在酒店床上。你让我当没看见？
”“我不是……”程易试图解释。“你不是什么？”方鸢的音量陡然拔高，“不是在出差？
还是，她不是局长夫人？”程易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的一切解释，在眼前这个场景下，
都显得苍白无力。方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
现在不是纠缠个人感情的时候。眼前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的扫黄行动。
这背后一定有事。但她不能在自己的队员面前，审问自己的男朋友和局长夫人。她掏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而又带着睡意的声音。“赵局，我是方鸢。”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声音立刻变得清醒：“小方？这么晚有什么事？”方鸢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人，
一字一句地说道：“赵局，我们在‘金色王朝’6808房，执行扫黄任务。现场，
我们找到了梁女士。”她故意顿了一下，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息。
“你……在说什么？”赵建国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我说，我们找到了局长夫人。
”方鸢平静地重复，“她现在很安全。但是，现场的情况有点复杂，我需要您亲自过来一趟。
”第三章：“方鸢，这事你烂在肚子里”赵建国来得比方鸢想象中快得多。不到二十分钟，
酒店走廊尽头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方鸢让守在门口的队员拦一下，自己先走了出去。
赵建国只穿了一件薄外套，里面是睡衣，脚上甚至是酒店的拖鞋。他身边跟着他的秘书，
两人脸色都很难看。“人呢？”赵建国看见方鸢，声音压得极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在房间里，很安全。”方鸢回答。赵建国不再多问，一把推开她，冲进了房间。
方鸢没有跟进去。她靠在墙上，听着房间里传来赵建国压抑的咆哮，和梁若云的哭泣声。
程易的声音一次都没有响起。过了大概十分钟，门开了。赵建国的秘书走了出来，
对方鸢说：“方队，赵局让您进去一下。”方鸢点了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
走了进去。房间里已经变了样。梁若云穿上了一件外套，坐在沙发上，还在小声抽泣。
赵建国站在她旁边，脸色铁青。程易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窗边，背对着所有人。
他的背影挺直，但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立。“小方，”赵建国开口了，声音嘶哑，
“今晚的事，是个误会。”方鸢看着他，没有说话。“若云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好，
被人骗了，才会跑到这里来。”赵建国艰难地解释着，但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至于他……”赵建国的目光转向程易，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杀意。
“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不成器，在外面胡混。我让若云来劝劝他，
没想到……闹成了这样。”方鸢静静地听着。她知道，赵建国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
但他必须给出一个“解释”。“所以，赵局的意思是，这起案子，就这么算了？”方鸢问。
“不是算了。”赵建国纠正道，“是根本就没有案子。只是一场家庭内部的误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死死地盯着方鸢。这已经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方鸢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她没有选择。“我明白。”她低声回答。“很好。
”赵建国松了口气。他走到方鸢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方，你是个好同志，有前途。
有些事，看见了，听见了，就要把它烂在肚子里。这对你，对大家，都好。”这句话，
是安抚，也是警告。“把你的队员都带回去。今晚的行动报告，就写……情报有误，
扑了个空。”赵建国最后交代。“是。”方鸢转身准备离开。“等等。”赵建国又叫住了她。
他看了一眼程易，对方鸢说：“这个人，我带走处理。你，以后不要再跟他有任何联系。
”方鸢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她走出房间，
带着队员迅速撤离了酒店。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死寂。小李他们几次想开口，
但看到方鸢那张冰冷的侧脸，又都把话咽了回去。方鸢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赵建国的谎言，
梁若云的眼泪，还有程易那复杂到极点的眼神。他不是什么老朋友的儿子，
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他也不是在胡混。方鸢比谁都清楚，程易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大学助教，
但他的身手、他的警觉，都绝非常人。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和局长夫人在一起？
赵建国那句“烂在肚子里”，到底掩盖着什么秘密？突然，
两道刺眼的车灯从后视镜里晃了过来。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
从后面死死地跟住了他们的警车。方鸢心里一紧。“小李，加速，甩掉它！”“方队，
他们跟得太紧了！”话音未落，那辆黑色轿车猛地加速，从侧面撞了上来。
第四章：他留下的唯一线索：一枚袖扣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剧烈的撞击，让警车瞬间失控。
方鸢的头狠狠撞在车窗上，眼前一黑。但强烈的危机感让她立刻清醒过来。“稳住！
所有人抓稳了！”她大吼。小李死死地握着方向盘，
但车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冲向路边的绿化带。那辆黑色轿车一击得手，没有丝毫停留，
直接加速消失在夜色中。一切发生得太快，从被撞到停下，不过十几秒。“方队，你没事吧？
”小李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没事。检查人员情况！”方鸢揉着发痛的额角，迅速下达指令。
车上四人，除了几处擦伤和惊吓，都没有大碍。方鸢推开车门，
看着车身侧面那道巨大的凹痕，心里一阵后怕。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这是蓄意的袭击。
是警告。警告她，不要再查下去。市局很快派人来处理了现场，拖走了警车。
方鸢和队员们被送到医院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被命令回家休息，等待后续通知。
所谓的后续通知，就是一纸“无限期休假”的命令。理由是：行动指挥失误，
造成车辆严重受损，需停职反省。方鸢拿着那张通知单，在市局大楼门口站了很久。她知道，
这是赵建国的手笔。他用这种方式，把她彻底排除在了局外。她回到和程易合租的公寓。
这个不到六十平米的地方，充满了他们两年来的生活痕迹。门口的鞋柜上，
还放着程易的运动鞋。阳台上，晾着他昨天刚换下的衬衫。可现在，这个屋子的男主人，
却消失了。方鸢给他打电话，关机。发信息，石沉大海。他就这么从她的世界里，
被硬生生地抹掉了。赵建国带走了他，会怎么“处理”他？方鸢不敢想。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她站起来，开始收拾房间。她像一个机器，
把所有程易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收进箱子里。他的衣服，他的书，他爱用的那个马克杯，
甚至是他没用完的牙膏。她想把这个人的痕迹，从这个家里清除干净。就在她收拾衣柜时，
手指在一个西装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坚硬的小东西。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枚袖扣。
很特别的袖扣。黑曜石的底座上，用白金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鹰的眼睛，
是一颗极小的碎钻。这不是程易的风格。他是个生活简单的人，从不戴这些东西。
而且这枚袖扣的做工和材质，价格不菲。她从没见他戴过。这袖扣是哪里来的？
方鸢把袖扣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硌着她的掌心，却让她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
程易的失踪，那场车祸，赵建国的警告，局长夫人的眼泪，还有这枚不属于程易的袖扣。
所有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但她知道，这枚袖扣，是程易留下的。可能是无意，
也可能……是故意。这是他留给她唯一的线索。方鸢看着那只展翅的雄鹰。
她不认识这个标志。她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对着袖扣拍了一张照片，点击了图片搜索。
屏幕上跳出了无数结果。奢侈品品牌，私人订制，拍卖行信息……方鸢耐心地一条一条翻找。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私人安保公司的网站上，她看到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雄鹰标志。
那家公司的名字，叫做“利剑安保”。公司介绍很简单，
主要业务是为高端客户提供顶级的安全保护和风险评估。方鸢点开公司高管介绍页面。
在董事会成员名单的末尾，她看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名字。——梁若云。局长夫人，
竟然是这家顶级安保公司的董事之一。第五章：局长夫人的求救电话这个发现，
让方鸢心头巨震。一个养尊处优的局长夫人，怎么会是一家顶级安保公司的董事？
这太不合常理了。“利剑安保”，程易的袖扣，梁若云。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程易接近梁若云，难道和这家公司有关？
方鸢试图在网上搜索更多关于“利剑安保”和梁若云的信息，但收获甚微。
这家公司非常低调，除了官网上的基本信息，几乎没有任何公开报道。而梁若云的公开身份，
始终只是“赵建国局长的妻子”。线索似乎又断了。接下来的两天，方鸢把自己关在公寓里。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6808房里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更多的破绽。她休假的消息，
队里的人都知道了。小李给她打过几次电话，旁敲侧击地问她情况，言语间充满了担忧。
方鸢都只是含糊地应付过去。她知道，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局长，谁沾上谁倒霉。
她不能连累自己的队员。第三天下午，就在方鸢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只能听到轻微的、压抑的呼吸声。“谁？”方鸢皱起眉。“……是我。
”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传来。方鸢立刻听出了这个声音。是梁若云。“方警官……求求你，
救救我……”梁若云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你在哪？”方鸢立刻坐直了身体。
“我不知道……我被他们关起来了……赵建国，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梁若云的声音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你冷静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在酒店，程易他是想救我出去的！我们被发现了，
赵建国……他要把我们都杀了……”这个信息，印证了方鸢的猜想。那晚的事，
果然不是简单的桃色事件。“程易呢？程易现在怎么样了？”方鸢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梁若云的哭声更大了，“方警官，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都被赵建国骗了！他才是幕后黑手，‘利剑安保’就是他的洗钱工具！
他发现程易在查他，所以才设了那个局！”“洗钱？”方鸢抓住了关键词。“对！
他利用我的名义注册公司，背地里干着非法的勾当……我发现之后想跑，
就被他抓住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紧接着，
是梁若云的一声惨叫。“喂？梁若云？！”方鸢对着手机大喊。电话被挂断了。
方鸢立刻回拨过去，但听筒里只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她立刻追踪那个号码的来源。结果显示，那是一个一次性的网络虚拟号码，根本无法定位。
方鸢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梁若云的这通电话，信息量巨大。赵建国利用“利剑安保”洗钱，
程易在暗中调查他，所以才接近梁若云。而赵建国发现了程易的身份，便设下了酒店那个局，
一是为了解决程易，二是为了控制住梁若云。现在，梁若云被囚禁，程易生死不明。而自己，
也被停职，成了一个毫无权力的普通人。怎么办？报警吗？跟谁报？
整个市局都在赵建国的掌控之下，去报警，等于自投罗网。方鸢的目光落在了书架上。
那里摆放着一张她和父亲的合影。她的父亲，方振国，曾经也是一名刑警。十年前，
在一起追捕行动中，因公殉职。当年的官方结论是，意外失足坠崖。方鸢从小就以父亲为荣。
她当警察，也是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父亲……方鸢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梁若云在电话里说，程易在查赵建国。他为什么要查赵建国？一个大学助教，
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调查一个市局的局长？除非……这件事，和他自己，
或者和他身边的人，有莫大的关系。方鸢猛地站起来，冲到那个存放父亲遗物的箱子前。
她记得，父亲殉职后，警局送回来的遗物里，除了几件衣物和一张合影，
还有他生前最喜欢的一本书。她要再检查一遍。第六章：“你男友，
在查你爸的死”方鸢打开了那个落了灰的储物箱。箱子里，父亲的旧警服叠得整整齐齐。
她拿起那件衣服，贴在脸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和阳光混合的味道。那是父亲的味道。
她的视线落在箱底那本发黄的《刑法学原理》上。这本书，父亲生前翻了无数遍，
书页的边角都卷了起来。方鸢小时候，总见父亲在灯下读它，一边读，一边在上面做笔记。
她拿起书，一页一页地翻看。书里，密密麻麻都是父亲苍劲有力的字迹。一些法条下面，
划着红线，旁边还有他的心得批注。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方鸢有些失望。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她不甘心，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这一次，她看得更仔细，
连书的封面和封底都没放过。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指在书的封底内页，
摸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凸起。那里的硬纸板，似乎比别处要厚一点点。方鸢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找来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沿着封底的边缘划开。一个被胶带紧紧缠绕的小东西，
从夹层里掉了出来。是一个U盘。黑色的，最普通的款式，没有任何标志。
方鸢的手有些发抖。她父亲，一个十年前就去世的老刑警，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
藏一个U盘在他的书里？这个U盘里，到底有什么？她立刻把U盘插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
电脑显示，U盘需要密码才能打开。方鸢皱起了眉。密码会是什么？父亲的生日？警号？
还是自己的生日？她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组合，但系统都提示密码错误。试错次数过多，
U盘被自动锁死了。屏幕上跳出一个提示框：解锁需二级密钥，请输入。二级密钥？
这是什么东西？方鸢意识到，这个U盘的加密等级非常高，不是普通的技术手段能破解的。
她需要帮助。她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警校时的同学，外号叫“幽灵”。
那家伙是个电脑天才，毕业后没有进警队，自己开了一家网络安全公司。
方鸢找出“幽灵”的电话，拨了过去。“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幽灵，是我，方鸢。”“哟，方大队长，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需要技术支持啊？”“我遇到点麻烦，需要你帮忙。不是公事，
是私事。”方鸢压低声音，“我有一个加密U-盘，需要破解。但我不知道密码，
而且它现在被锁死了。”电话那头的“幽灵”沉默了。过了几秒，
他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阿鸢，你最好别碰那个东西。有些门，一旦打开了，
就关不上了。”方鸢心里一惊：“你什么意思？你知道这个U盘？”“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种双重加密的模式。这不是民间技术，这是军用，
或者说……是专门用来存放顶级机密的警用加密技术。能让你用私事名义来找我的，
说明这东西来路不干净。听我一句劝，把它扔了，或者交上去，就当没见过。”“我不能。
”方鸢回答得很坚决，“它可能和我父亲的死有关。”“你爸？”“幽灵”愣住了，
“方叔叔不是意外……？”“我以前也这么认为。”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好吧。
”“幽灵”叹了口气，“把U盘的照片发给我，我先看看加密协议。但是阿鸢，
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开始破解，对方很可能会立刻收到警报。你必须做好准备。
”“我明白。”挂了电话，方鸢把U盘的照片发了过去。不到五分钟，
“幽灵”的电话就回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震惊。“阿鸢，你……你最好现在就跑。
”“怎么了？”“这他妈是‘蜂巢’系统！是警队内部最高级别的加密协议！
我刚刚只是试探性地扫了一下端口，我们公司的防火墙就收到了七次攻击警告！
对方的IP地址……就在你们市局大楼！”“幽灵”的话还没说完，
方鸢的手机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一条内部通报，通过警务APP，
推送到了她的手机上。通报的标题是：A级通缉令。下面，是她的照片，她的名字，
她的警号。罪名是：涉嫌窃取警队高级机密，并暴力袭警叛逃。第七章：我爸的遗物，
藏着一个U盘方鸢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通缉令，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窃取高级机密，
暴力袭警叛逃。好大的罪名。他们甚至懒得再用“停职反省”这种温和的手段，
直接把她打成了头号通缉犯。“幽灵”在电话那头还在大喊：“阿鸢，听见没有！快走！
他们已经把你定位了！从你连接WIFI的那一刻起！”方鸢猛地反应过来。
她抓起桌上的U盘，拔腿就往外冲。她没有拿手机，没有拿钱包，甚至连外套都没穿。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所有和她身份绑定的电子设备，都会成为追踪她的信号源。
她冲出公寓楼，钻进后巷，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城市的钢铁丛林里狂奔。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整个城市，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张天罗地网。所有的摄像头，
所有的警务人员，都会是抓捕她的眼睛和手。她跑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肺部像火烧一样疼，
才躲进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里。她靠在一堆冰冷的水泥管上，大口地喘着气。恐惧，
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她成了一个逃犯。被自己曾经最信任、最引以为傲的系统追捕。
为什么？就因为她找到了父亲留下的U盘？就因为她试图破解它？这个小小的U盘里，
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赵建国他们动用如此大的能量，来对付她一个普通的女刑警？
还有程易。他现在在哪里？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缉了？他接近梁若云，调查赵建国，
是不是也和这个U盘有关？无数个问题，在方鸢的脑子里盘旋，让她头痛欲裂。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方鸢蜷缩在水泥管里，又冷又饿。她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他们在全城搜捕她。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的脸。“阿鸢，
记住，做警察，对得起头顶的警徽，对得起心里的那杆秤。”这是父亲从小教她的话。
可现在，这身警服，却成了她最大的罪证。她把手伸进口袋，紧紧地握住那个U盘。
这是父亲留给她唯一的线索，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她不能就这么被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