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在呼和浩特开了家"京味儿非遗小吃店"。店面不大,四十来平,装修得古色古香。
门口挂着红灯笼,墙上贴着老北京的年画,柜台后面摆着几个青花瓷罐子,
里面装着我自己研制的各种酱料。
菜单上写着"驴打滚""豌豆黄""糖耳朵"这些老北京小吃,但我给它们都加了点新花样。
比如驴打滚,传统的用豆沙馅,我偏要加巧克力、抹茶甚至辣椒。老街坊们说我糟蹋传统,
年轻人却爱得不行。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店里挤满了打卡拍照的小姑娘。"老板,
你这驴打滚里加的什么呀?甜中带辣,太神奇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边吃边问,
眼睛亮晶晶的。我擦了擦手,咧嘴一笑:"独家秘方,加了点内蒙古特产的山花椒。甜是你,
辣也是你,这不就是爱情的味道吗?"女孩们咯咯笑起来。我喜欢看她们笑,
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气氛。生活嘛,不就是图个乐呵?这天下午,店里来了个不一样的客人。
她推门进来时,风铃叮咚响了一声。我抬头,看见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口。
高跟鞋,大红唇,长发像瀑布一样垂到腰间。最绝的是那双眼睛——黑得发亮,
却冷得像冬天的贝加尔湖。"欢迎光临。"我招呼道,"想吃点什么?"她没说话,
只是用那双眼睛扫视着店里。目光经过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学生时,嘴角微微下撇,
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听说这里的驴打滚很有名。"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像大提琴的弦音。"您可算来对地方了。"我笑着递上菜单,
"我们这儿的驴打滚有五种口味,传统豆沙的,巧克力榛子的,抹茶红豆的,
还有...""原味的。"她打断我,"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挑了挑眉。有意思,
这年头还有人不爱创新。"好嘞,原味驴打滚一份。"我朝厨房喊了一声,又转向她,
"要配点什么喝的吗?我们自制的酸梅汤很不错。"她摇摇头,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张湿巾,
仔细擦了擦椅子才坐下。我注意到她的指甲涂成了暗红色,像凝固的血。驴打滚很快端上来。
她用小银叉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我期待地看着她,
通常客人吃到第一口就会露出惊喜的表情。但她只是皱了皱眉。"太甜了。"她说。
我愣了一下:"甜?这可是按传统配方做的,豆沙的甜度...""我说,太甜了。
"她抬起眼直视我,那眼神让我后背一凉,"你放了多少糖?想齁死客人吗?
"店里突然安静下来。其他顾客都看向我们这边,
马尾辫女孩甚至放下了吃到一半的抹茶驴打滚。我深吸一口气,
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这位小姐,口味是主观的。如果您觉得甜,我们可以...""澜洛。
"她说。"什么?""我的名字。澜洛。不叫'这位小姐'。"她用叉子轻轻敲着盘子,
"重做一份。糖减半。"我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笑了:"澜洛小姐,
您知道非遗小吃的精髓在哪吗?就在于它的配方是固定的,是传承。我要是随便改配方,
老祖宗非得从坟里爬出来揍我不可。"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在跟我顶嘴?""哪敢啊。
"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只是陈述事实。要不您尝尝别的?巧克力味的甜度会低一些。
"她放下叉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说了,要原味的。糖减半。"我们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动物园见过的雪豹——美丽,危险,
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你的喉咙。"成。"我最终妥协,"给您特制一份。不过得等二十分钟。
"她微微颔首,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完全无视了周围好奇的目光。我回到厨房,
老李——我的帮厨——凑过来小声问:"那女的谁啊?这么横?""不知道。"我揉着面团,
"可能是哪个美食评论家吧。""不像。"老李摇头,"倒像是哪个富豪家的大小姐。
你看她那包,顶咱半年营业额。"我耸耸肩,专心做我的驴打滚。豆沙馅的糖确实减了一半,
但我偷偷加了一点点陈皮粉提味。这是我从奶奶那儿学来的小技巧,能让甜味更有层次。
二十分钟后,我把新做的驴打滚端到澜洛面前。"请慢用。"我说,"按您的要求,
糖减半了。"她尝了一口,眉头舒展了些:"这才像话。"我正要走开,
她却叫住我:"坐下。""啊?""我说,坐下。"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陪我吃。
"店里又安静了。我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我背上。马尾辫女孩甚至掏出手机,
偷偷拍起了照。"这不太合适吧?"我压低声音,
"我还得招呼其他客人..."澜洛的目光扫过店里,
那些女学生立刻低下头猛吃自己的点心。她满意地转回来看着我:"现在没人需要你招呼了。
坐下。"我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近距离看,她更美了,皮肤像上好的白瓷,
睫毛长得能在上面放铅笔。但那种压迫感也更明显,让我想起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你为什么开这样一家店?"她问,小口吃着驴打滚。"喜欢呗。"我放松下来,
靠在椅背上,"小时候跟奶奶学的手艺,觉得不能让它失传了。再加上我这个人闲不住,
喜欢热闹。""你倒是挺会讨女孩子欢心。"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围的女顾客。
我笑了:"这是职业病。做服务行业的,不得让客人开心吗?""我不开心。"她突然说。
"啊?""看到你和那些小姑娘说笑,我不开心。"她直视我的眼睛,
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她们看你的眼神,让我想挖掉她们的眼珠子。
"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澜洛小姐,
您这玩笑开得...""我没开玩笑。"她放下叉子,伸手整理我的衣领,
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只猫,"你很有趣,京泰。我喜欢有趣的东西。
而我喜欢的东西..."她凑近我耳边,呼出的气拂过我的耳垂:"必须只属于我。
"我浑身僵硬。这女人怎么回事?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小时啊!就在这时,店门又被推开,
风铃清脆地响起来。"老板!我又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苏雯,我大学同学,
现在在附近电视台工作。她每周五下班都会来我这吃点心。澜洛的眼神冷。
我赶紧站起来:"苏雯!老样子是吧?豌豆黄加冰粉?""对!"苏雯蹦蹦跳跳地过来,
看到澜洛时愣了一下,"这位是...?""客人。"我简短地说,快步走向柜台,
"我这就给你准备。"我能感觉到澜洛的目光像两把刀扎在我背上。苏雯浑然不觉,
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她这周的趣事。十分钟后,我把苏雯的点心打包好,
几乎是推着她往门口走:"下周见啊!代我问阿姨好!"苏雯莫名其妙地被送出门,
回头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把门关上了。转身,澜洛已经站在我面前,
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朋友?"她问,声音轻柔得可怕。"大学同学,纯友谊。
"我举起双手,"我对天发誓。"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好吧,我相信你。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的联系方式。明天晚上七点,来我家吃饭。
"我接过名片。烫金的字体写着"澜洛",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没有公司名也没有职位。
"这...不太好吧?"我挠挠头,"我们才刚认识...""你会来的。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像主人拍宠物,"因为你知道拒绝我的后果。"说完,
她转身走向门口,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在推门出去前,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了,明天穿那件深蓝色的衬衫。很适合你。"门关上了。
店里鸦雀无声,所有顾客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老李从厨房探出头:"老板,
你招惹上什么人了?"我看着手里的名片,苦笑一声:"谁知道呢?可能是我的报应吧。
"那天晚上打烊后,我在清理柜台时发现了一张折起来的纸条。打开一看,
是澜洛的字迹:"你的眼睛很好看,像黑夜里的星星。我要把它们收藏起来,
放在我的首饰盒里。这样就没有人能看见了。"我盯着纸条看了很久,不知该笑还是该报警。
2我盯着衣柜看了十分钟,手指在几件衬衫间游移。
最终抽出了那件深蓝色——澜洛指定的颜色。布料上还留着洗衣液的淡香,
我鬼使神差地凑近闻了闻,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赶紧把衬衫甩到床上。
"疯了吧京泰。"我对着镜子系扣子,"那女人明显不正常,你还真乖乖听话?
"镜中人嘴角却挂着笑。我不得不承认,被那样危险又美丽的生物盯上,有种诡异的兴奋感。
就像小时候明知会被马蜂蜇,还是忍不住去捅蜂窝。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定位,
附言只有三个字:七点整。我回了个ok手势,发现自己的拇指在发抖。
出租车停在翡翠湾别墅区时,夕阳正把大理石喷泉染成血色。
保安看到我报出"澜洛"的名字,眼神立刻变得微妙,像在看一只主动走进狼窝的羊。
8号别墅的门前种着大片黑玫瑰,花丛中藏着几个微型摄像头,红灯一闪一闪。
我刚抬手想按门铃,雕花铁门就自动滑开了。"欢迎光临我的笼子。
"澜洛的声音从头顶的音响传来,"直走,泳池边见。
"鹅卵石小路两侧的感应灯随着我的脚步次第亮起,像在玩什么诡异的闯关游戏。
泳池水泛着幽蓝的光,水面飘着几十朵白玫瑰。澜洛穿着黑色泳衣靠在池边,
湿发贴在苍白的肩膀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迟到了两分钟。"她仰头饮尽酒液,
喉结滚动时,一滴暗红顺着脖颈滑进锁骨凹陷处。我指了指手表:"现在六点五十九。
""我的时间比北京时间**分钟。"她踩着水走上岸,湿漉漉的脚印在柚木地板上蔓延,
"因为我讨厌等待。"水珠从她小腿滚落。
我强迫自己盯着她身后的棕榈树:"所以...晚饭在哪吃?"澜洛突然笑起来,
伸手拽住我的领带——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打了领带——把我拉向泳池。在坠入水中的刹那,
我瞥见她眼里闪烁的恶作剧得逞的光。冷水淹没头顶时,我听见"咔嚓"一声。浮出水面后,
看见澜洛正对着手机微笑。"完美。"她把屏幕转向我。照片里我仰面跌入水中,
领带飘得像上吊绳,表情介于惊恐和傻笑之间。"设成手机壁纸了。
这样每次有人给你打电话,都会看到你狼狈的样子。"我抹了把脸:"这就是你说的吃饭?
""急什么。"她蹲在池边,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后颈,把我压向水面,"先尝尝开胃菜。
"在几乎鼻尖触水的距离停住。她另一只手舀起一捧泳池水灌进我嘴里。
氯水的苦涩在舌尖炸开,我挣扎着要躲,她的指甲却陷进我颈后的皮肤。"好喝吗?
"她歪着头问,语气天真得像在问冰淇淋口味。
我呛得咳嗽:"你他妈...""嘘——"冰凉的食指抵住我嘴唇,"别说脏话。
现在闭上眼睛。"我瞪着她。"闭眼。三、二..."我闭上眼。听见衣物摩擦声,
接着是温热呼吸拂过脸颊。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甜腻的酒香渡进口中。
我猛地睁眼,澜洛的脸近在咫尺,睫毛扫过我鼻梁。
她退开后舔了舔嘴唇:"这才是真正的开胃酒。"我僵在水中,
心跳声大得恐怕连池底的玫瑰都能听见。她欣赏着我的表情,突然从岸上扔下来一个防水袋。
"换上。湿衣服丢垃圾桶。"说完便转身走向别墅。袋子里是件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蓝衬衫,
连纽扣数量都相同。我爬上岸,躲在棕榈树后换衣服,听见不远处传来小提琴声。
曲调莫名耳熟,想了半天才认出是《爱情买卖》的旋律——用古典乐方式演奏的。
别墅内部像美术馆与珠宝店的杂交产物。水晶吊灯下,四面墙中有三面是展示柜,
摆满各种精致容器:琥珀里封着蝴蝶,银盒嵌着人齿,玻璃罐泡着不明液体。
唯一空着的墙上挂满照片,
全是不同角度的我——在店里做点心、和客人说笑、蹲在巷子口喂流浪猫。
"上周二下午三点拍的。"澜洛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指着喂猫照片,
"你挠那只三花猫下巴时,它比你可爱多了。"我喉咙发紧:"你跟踪我?
""只是保护性监视。"她牵起我的手走向餐厅,掌心凉得像蛇,"毕竟你这么招蜂引蝶。
"餐桌上只摆着两副纯金餐具和一个小蒸笼。澜洛掀开盖子,里面是六个迷你驴打滚,
摆成心形。"我做的。"她骄傲地扬起下巴,"按你减糖的配方,加了点特殊材料。
"我警惕地看着点心:"什么特殊材料?""放心,不是毒药。"她捏起一个塞进我嘴里,
"是能让你只想着我的东西。"豆沙馅在舌尖化开,甜度确实刚好,但混着某种草药苦味。
我下意识要吐,她却捂住我的嘴。"咽下去。"她命令道,"除非你想让我用别的方式喂你。
"我吞咽时,她忽然凑近嗅了嗅我的衣领:"你用了我的香水?""什么?没有啊。
""撒谎。"她揪住我衬衫闻个不停,"前调是雪松,中调铃兰,尾调麝香。
这是我定制的香水,全球只有一瓶。"我突然想起更衣室里的熏香,
恍然大悟:"是你往新衬衫上喷了香水!"澜洛怔了怔,突然大笑起来,
笑得整个人趴在我肩上:"天啊,我居然吃自己的醋..."笑着笑着,她一口咬住我耳垂,
"不过你穿我的味道,我很喜欢。"晚餐是法餐与蒙古菜的诡异融合:鹅肝酱配血肠,
松露奶油拌炒米,红酒炖的羊尾油在烛光下颤巍巍发亮。每道菜都配一杯不同颜色的酒,
澜洛坚持要和我喝交杯酒,七杯下来,视线里的她变成了三个。"你醉了。"她托腮看着我,
用叉子戳弄我泛红的脸颊。我摇头,
发现这个动作让天花板开始旋转:"没...问题...""真好。"她绕到我身后,
双臂环住我脖子,下巴搁在我发顶,"醉了的京泰最诚实。
现在告诉我——"她的唇贴上我耳廓,"你手机相册里为什么存着苏雯的照片?
"我浑身一激灵。上周同学聚会后,我确实存了张大合照。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回答错误。"她猛地拽住我头发向后拉,
迫使我仰头看她倒悬的脸,"要不要看看我的地下室?那里有很多...帮助说真话的工具。
"烛光在她眼里跳动,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玩笑。挣扎着站起来时,碰翻了酒杯,
红酒在白色桌布上漫开,像一滩血。"我得走了。"我摸索着找手机,
"明天还要开店..."澜洛没阻拦,
只是递来我的手机——屏幕壁纸果然换成了泳池落水照。她歪着头看我踉跄走向大门,
突然说:"你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我低头查看的瞬间,
她冲过来扯下那颗纽扣塞进胸衣:"留作纪念。"然后轻轻推了我一把,
"下次换你送我礼物。"夜风吹醒了几分醉意。走到小区门口时,
保安亭的大爷探头问:"活着出来啦?"我苦笑:"暂时。"手机震动。
澜洛发来一张照片:我的蓝衬衫纽扣被放进一个水晶小盒,
周围还摆着用过的叉子、我喝过的酒杯,以及泳池边捡到的我的头发。配文是:藏品+4
紧接着又一条:PS:驴打滚里只是普通迷迭香。但你现在是不是满脑子都是我?
我站在路灯下,按住狂跳的太阳穴。最可怕的是——她说对了。
3澜洛的名片在我钱包里躺了三天。烫金的字体每天都会在晨光中刺一下我的眼睛,
像她本人一样存在感强烈。我刻意没联系她,
甚至把手机壁纸换回了默认——那张泳池落水照让我每次解锁都像被她掐住后颈。"老板,
红豆糕还有吗?"周五下午,苏雯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撞进店里。她今天扎了高马尾,
发梢沾着雨后的水汽。我下意识瞥向门口:"现成的卖完了,现做要等二十分钟。""等呗,
反正我今晚没采访。"她熟门熟路地坐到料理台前,托腮看我淘洗红豆,
"你最近怎么老走神?上次那个香奈儿小姐姐没再来?"木勺在陶缸里撞出闷响。
我舀起一捧红豆,水珠从指缝漏成红线:"她叫澜洛。""哇,名字跟小说女主似的。
"苏雯突然压低声音,"对了,你知道翡翠湾8号别墅是谁家吗?
我们台里在做富豪特辑..."陶缸差点脱手。红豆洒在台面上,像一滩凝固的血。
"你查这个干什么?"我声音比想象中尖锐。
苏雯被吓到似的瞪圆眼睛:"就...澜盛集团独生女住那儿啊。
上周有人在别墅区拍到她和男人接吻,主编让我..."她突然噤声,盯着我领口,"等等,
你这颗纽扣..."我猛地捂住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那里缝着颗临时替代的普通纽扣。
但已经晚了,苏雯的指尖已经触到那颗扣子,她指甲盖上还沾着采访用的金色记号笔颜料。
"深蓝色哑光贝母扣,内侧刻着RL...这是澜盛旗下珠宝线的私人定制标记。
"她职业病发作似的分析完,突然倒吸一口气,"那天泳池边的男人是你?!
"玻璃门的风铃突然疯了似的响起来。澜洛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黑色西装裙像把出鞘的刀。
她目光扫过苏雯搭在我领口的手,红唇弯成月牙:"京泰,我的红豆糕呢?
"冰锥般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怎么会知道苏雯在问红豆糕?怎么会刚好这个点出现?
我看向她新换的爱马仕包——包口露出一截长焦镜头。"您、您就是澜小姐吧?
"苏雯突然站起来,记者本能战胜了恐惧,"我是都市频道的苏雯,
想请您...""嘘——"澜洛的食指抵在自己唇上,转头看我时睫毛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我付了定金预约今日取货,老板却在这里陪聊?
"我这才看见料理台下的小黑板写着今日特供:澜小姐定制红豆糕已付订金。
可我明明今早才挂出这块黑板!"马上好。"我机械地转身蒸糕,
听见身后澜洛的高跟鞋绕着苏雯打转。"苏小姐对富豪特辑感兴趣?
"澜洛的声音像蜂蜜裹着砒霜,"不如直接采访我。比如..."她突然扯开我后领,
"为什么这个牙印三天都没消?"蒸笼腾起的白雾里,我看见苏雯的脸瞬间惨白。
澜洛趁机往她包里塞了张黑卡:"里面有我助理整理的资料,密码是京泰生日。""你疯了?
"我抓住澜洛手腕,却被她反手扣住脉搏。她指尖冰凉,像那天泳池的水。"只是资源共享。
"她凑近我耳畔,呼吸带着苦杏仁味,"或者你更希望我分享地下室照片?
"苏雯慌乱告辞时打翻了提包。东西散落一地,澜洛蹲下去捡——动作优雅得像在挑珠宝。
她拾起苏雯的采访本,慢条斯理撕下某页塞进自己口袋。"7月12日,京泰喂猫照。
"她对我晃了晃战利品,"我的收藏品+5。"我再也忍不住:"你到底要怎样?
"澜洛突然拽住我衣领迫使我低头。她瞳孔在阴影里扩散成黑洞,
脖颈浮出淡青血管:"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苏雯只是同学。"蒸笼发出尖锐汽鸣。
红豆的甜香里,她突然松开手,变脸似的换上甜美笑容:"糕点好了呢。"我僵硬地装盒,
发现蒸糕形状不知何时被她捏成了心形。澜洛用金叉戳起一块喂到我嘴边:"尝尝?
我加了新配方。"红豆在舌尖化开,混着铁锈味。我吐出来,掌心赫然一抹猩红。"别怕,
只是可食用血粉。"她舔掉我唇角的残渣,"像不像那天你咬破我舌头的感觉?
"门外突然传来刺耳刹车声。三个黑衣壮汉冲进来,为首的亮出证件:"澜小姐,
董事长请您立即回公司处理股权交接。"澜洛的笑容瞬间冻结。
她抓起红豆糕盒子砸在来人脸上,瓷片飞溅中,我听见她冷笑:"告诉老头子,
再派人跟踪我,我就把京泰锁进翡翠湾地下室。"黑衣人退走后,她突然软倒在我怀里。
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最新一个还泛着青紫。"别问。"她捂住我的眼睛,
"抱我五分钟就好。"我僵着胳膊不敢动。她的心跳透过衬衫传来,又快又轻,
像被困的蜂鸟。"知道为什么是红豆糕吗?"她突然问,
"王维的诗里说...""红豆生南国。"我下意识接完,立刻后悔自己的配合。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