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恶女沈知微接到赐婚圣旨时,正把礼部侍郎的儿子倒吊在树上。>“顾衍?
那个逛青楼赊账、斗蛐蛐输掉祖宅的纨绔?”她嗤笑一声把圣旨扔进鱼塘。
>新婚夜她踹开房门,却见顾衍抱着算盘两眼放光:“娘子,我们来算算今天收的份子钱?
”>回门宴上她故意掀桌,顾衍突然扑倒她:“夫人当心!这碟花生米有毒!
”>眼看毒花生米被换成了普通零嘴,沈知微眯起眼:“你早知道有人下毒?
”>顾衍笑嘻嘻凑近:“为夫不仅知道,还知道娘子袖子里藏了根准备抽我的藤条。
”>后来金銮殿上,御史痛斥顾衍纵火烧了半条街。>皇帝头痛:“顾爱卿,
这次又是什么由头?”>顾衍理直气壮:“回陛下,我夫人嫌那几家商铺卖假货坑百姓!
”>龙椅旁的沈知微轻咳:“烧都烧了,臣妇愿双倍赔偿重建。
”>满朝文武恍然大悟:原来京城最大的祸害,是组团来的。
---春日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叶,在沈家后园的石径上筛下细碎的光斑。
这本该是个赏花听鸟鸣的雅致时辰,可惜,后园西北角那株老槐树下,
正上演着一出与风雅毫不相干的戏码。礼部侍郎家的独苗苗,王公子,
此刻像个被捆扎待烤的乳猪,被人用一截粗糙的麻绳牢牢倒吊在粗壮的槐树枝丫上。
他一身时兴的杭绸锦袍沾满了尘土和草屑,精心梳拢的发髻散乱下来,发簪歪斜,
随着他徒劳的挣扎在空中晃荡。那张平日里还算清秀的脸庞,此刻因倒置而涨得通红发紫,
额上青筋毕露,汗水混着屈辱的泪水,狼狈地淌过眉毛,滴落进下方的尘土里。
“沈……沈知微!你……你这个泼妇!妖女!”他声嘶力竭地叫骂,声音因倒吊而变了调,
嘶哑又滑稽,“我爹……我爹不会放过你!你等着下大狱吧!”回应他的,
是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带着冰碴子般寒意的嗤笑。沈知微就站在树下。她身量高挑,
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窄袖束腰骑装,鸦青的颜色衬得她肤色愈发欺霜赛雪。
一根同样乌黑的马鞭松松垮垮地卷在她纤细的手腕上,鞭梢垂落,随着她微微侧头的动作,
在脚边的青草上懒洋洋地扫过。阳光恰好落在她半边脸上,勾勒出精致却异常冷冽的轮廓。
那双点漆般的眸子,此刻正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树上“猎物”的挣扎,里面没有半分怒气,
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玩味,仿佛在看一只掉进陷阱、徒劳扑腾的兔子。“王公子,
”她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对方的嚎叫,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大清早翻我家女眷后院的墙头,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一见倾心、情难自禁’?”她顿了顿,
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你这‘情不自禁’,是情不自禁想当个采花贼呢,
还是情不自禁想找顿打?”她手腕轻轻一抖,那根卷着的马鞭倏地绷直,
在空中甩出一个凌厉的脆响。那声音并不刺耳,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树上王公子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惊恐的倒抽气声。“沈小姐!沈姑奶奶!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王公子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告饶,“我就是……就是猪油蒙了心!
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下来吧!求您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爹……我爹就我一个儿子啊!
”“哦?”沈知微眉梢微挑,那份漫不经心的慵懒里透出更深的寒意,
“你也知道王侍郎就你一个儿子?那你翻墙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万一摔断了脖子,
王侍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她往前踱了一小步,靴尖碾过地上的草叶,
发出细微的声响。那姿态,像极了猎豹在审视爪下的猎物,琢磨着从哪里下口才有趣。
手腕再次一抖,鞭梢带着凌厉的风声,
精准无比地擦着王公子那张倒悬着的、涕泪纵横的脸颊掠过,
抽在他头顶上方仅半寸的粗树枝上。“啪!”木屑飞溅。王公子浑身剧颤,
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脖子般的呜咽,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大腿内侧淌下,
瞬间浸湿了昂贵的杭绸裤子,腥臊的气味在春日清新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沈知微厌恶地蹙了蹙秀气的眉,嫌恶地后退了半步,用手背轻轻掩住口鼻,
仿佛被什么腌臜东西污了眼睛和鼻子。
就在这空气凝滞、只剩下树上人筛糠般颤抖和压抑呜咽的当口,园子月亮门那头,
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管家沈忠变了调的公鸭嗓子:“小姐!小姐!圣旨!
宫里来圣旨了!到前厅了!您快……快……” 沈忠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一眼瞧见树上倒吊着、还在滴滴答答的王公子,后半截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差点砸到脚面。沈知微眼底那丝看戏的兴味迅速褪去,
染上一抹真正的讶异。圣旨?给她?这倒是破天荒头一遭。她手腕一翻,
马鞭如同有生命般倏地收回,重新温顺地卷回腕上。“知道了。”她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再无半分方才的戏谑或寒意,仿佛树上那个还在滴水的玩意儿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她甚至懒得再看王公子一眼,转身便走,脚步沉稳,裙裾带风。前厅里,
气氛肃穆得近乎凝滞。香案早已设好,袅袅青烟从鎏金狻猊香炉中升起。
前来传旨的内侍总管张公公,一张白胖圆润的脸绷得紧紧的,手里捧着那道明黄卷轴,
像捧着个烫手山芋。沈家老爷沈严和夫人王氏垂手侍立在下首,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
眼神里全是惊惶和绝望,仿佛预见到了什么灭顶之灾。厅内伺候的下人们更是噤若寒蝉,
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沈知微就是在这片死寂中踏入前厅的。她步履从容,神色平静,
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的家宴。一身利落的骑装尚未换下,腕间的马鞭犹在,
身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后院青草与……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臊混合的气息。
张公公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端起皇家威仪,
尖细的嗓音在过分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沈氏女知微,
接旨——”沈严和王氏腿一软,几乎要跪不住。沈知微却只是平静地撩起骑装下摆,
动作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脊背挺得笔直。“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兹闻镇国公沈严之女沈知微,性行……呃……”张公公念到这里,卡壳了,
似乎圣旨上原本用来形容大家闺秀的套话,对着眼前这位腕缠马鞭、浑身透着煞气的姑娘,
实在难以启齿。他略过那些虚词,飞快地念下去,“……淑慎恭和,品貌端方,
特赐婚于忠勇侯府世子顾衍,择吉日完婚。钦此!”“淑慎恭和?品貌端方?
”沈知微跪在那里,听完圣旨,没有立刻谢恩,反而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八个字,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抬起头,唇角那抹惯有的、带着冷峭讥诮的弧度再次浮现,
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张公公。张公公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捧着圣旨的手微微发抖。
沈知微缓缓站起身,动作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她没理会父母惊恐的眼神,
也没在意满厅仆役快要窒息的氛围。她只是盯着张公公,一字一顿,
清晰无比地问道:“顾衍?忠勇侯府那个顾衍?就是那个在万花楼一掷千金只为博花魁一笑,
结果转头就赊账赊得老鸨堵门哭诉;在斗蛐蛐场上输红了眼,
连西郊祖传的温泉庄子都押出去,最后被自家老爷子提着家法追打了三条街的……顾衍?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寂静的空气里。张公公脸上的肥肉哆嗦着,
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他想点头,脖子却僵住了;想反驳,舌头却打了结。
这沈家小姐的每一句质问,都是京城里人尽皆知、板上钉钉的事实,连遮掩的余地都没有。
沈知微看着张公公那副鹌鹑样,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她嗤笑出声,那笑声不高,
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荒诞感。仿佛眼前这金灿灿的圣旨,连同圣旨上那个荒唐的名字,
都成了一个巨大而拙劣的笑话。在父母骤然放大的瞳孔和倒抽冷气声中,
在张公公惊恐欲绝的注视下,沈知微上前一步,劈手夺过那道象征着无上皇权的明黄卷轴。
入手沉重,丝帛柔滑。她掂量了一下,如同掂量一块顽石。然后,手臂随意地一挥。
那道承载着天子意志、决定了她未来命运的圣旨,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刺眼的弧线。
“噗通!”一声沉闷的落水声,打破了前厅死一般的寂静。圣旨不偏不倚,
正正砸进了厅角那口养着几尾锦鲤的硕大青花瓷鱼缸里。明黄的卷轴迅速被水浸透,
沉甸甸地下坠,惊得几尾红白相间的鱼儿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窜,搅动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张公公发出一声短促的、仿佛被扼住喉咙的尖叫,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小太监死死扶住。沈严和王氏面无人色,抖如风中残烛。
沈知微却看都没看那鱼缸一眼,也没理会昏厥的张公公。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仿佛只是丢掉了一件碍眼的垃圾。那双清冷的眸子扫过一片狼藉的前厅,
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父母身上,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备嫁吧。
”---忠勇侯府世子大婚,迎娶京城“声名赫赫”的沈家小姐,
这桩婚事本身就像一勺滚油泼进了京城八卦这口大锅里,炸得沸反盈天,余味经久不散。
大婚当日的盛况更是被添油加醋地传遍了街头巷尾。据说,
新娘子沈知微是被八个膀大腰圆的喜娘“簇拥”着,几乎是脚不沾地“架”上花轿的,
那顶十六抬的描金大红喜轿,一路行来,轿帘紧闭,里面却隐隐传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仿佛轿杆随时会不堪重负而断裂。而新郎官顾衍,这位传说中风流倜傥的世子爷,
拜堂时脚步虚浮,眼神飘忽,全程由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一左一右半搀半架着,
才勉强没在祖宗牌位前当场表演一出“醉卧华堂”。那浓烈的酒气,
隔着半个喜堂都能熏人一个跟头。夜幕低垂,忠勇侯府偌大的府邸内,
喧嚣的宴饮声浪终于被厚重的门扉和庭院深深阻隔,渐渐平息下去,
只留下一种酒酣耳热后的疲惫余韵。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脂粉香和残羹冷炙混合的复杂气味。
顾衍的新房,坐落在侯府西侧一个颇为雅致的小院“栖梧轩”里。院内张灯结彩,
大红的灯笼和喜字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朦胧而暧昧的光影。然而,
新房门外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寂静。本该侍立在此的丫鬟婆子们,
此刻都屏息凝神地缩在廊柱的阴影里,眼神躲闪,大气不敢出,如同惊弓之鸟。她们的目光,
都死死锁在那扇紧闭的、雕刻着繁复并蒂莲图案的朱漆房门上。门内,龙凤喜烛高燃,
烛泪无声堆积,将满室映照得一片暖融喜庆的红色。
沈知微端坐在铺着百子千孙被的拔步床边。她早已自行扯掉了沉重的凤冠,
任由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身上繁复层叠的嫁衣也被她不耐烦地扒掉了最外面几层,
只余下一身相对轻便的茜素红中衣。那张在烛光下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
此刻却如同覆了一层寒霜,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戾气。她坐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听着外面喧闹渐歇,听着更漏滴答,
听着自己心底那股被强压下的、名为“屈辱”的火焰越烧越旺。
那个醉醺醺的、连路都走不稳的纨绔!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娶她沈知微,还敢让她枯等?!
耐心终于耗尽。沈知微猛地站起身,动作带起的风拂动了床幔。她几步走到门边,
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新嫁娘该有的半分矜持和羞涩,抬起穿着大红绣鞋的脚,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在厚重的门板上!“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撕裂了新房的宁静,也狠狠砸在门外所有偷听者的心尖上。
那扇结实的朱漆木门,竟被她这含怒一脚踹得门栓断裂,两扇门板猛地向内弹开,
重重撞在两侧墙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震得门楣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门外廊下缩着的丫鬟婆子们齐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脸色惨白如纸。沈知微站在洞开的门口,一身红衣似火,长发无风自动,眼神凌厉如刀锋,
扫过门外那些惊惶的下人。下人们被她目光一扫,顿时如同被滚水烫到,呼啦啦跪倒一片,
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当场消失。她没理会这些蝼蚁,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进新房内。
预想中烂醉如泥、瘫倒在地的纨绔子弟并未出现。
只见顾衍好端端地坐在外间的紫檀木圆桌旁。
桌上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尚未拆开的红封贺礼,金银锞子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他身上的大红喜袍倒是皱巴巴的,领口微敞,露出一点锁骨,脸上还带着些微醺的红晕,
但那双眼睛——那双桃花眼,此刻却亮得惊人,清亮得没有半分醉意!
他手里正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大算盘,修长白皙的手指正飞快地在算珠上拨动,
噼里啪啦的脆响在死寂的新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听到门口巨响,他拨算盘的动作顿住,
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沈知微眼中的杀气和冰寒尚未褪去。
顾衍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冷冽目光,
也仿佛没看见那扇被暴力踹开的、可怜的门板。
他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极其灿烂、极其热情的笑容,那笑容甚至带着点孩童般的纯真和兴奋,
与这新婚之夜、与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放下算盘,
甚至还殷勤地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圆凳,声音清朗,
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仿佛分享天大秘密般的雀跃:“娘子!你可算来了!快坐快坐!
来来来,正好正好!为夫刚算到一半,咱俩一起盘盘账!” 他指着桌上那堆红封和金银,
两眼放光,活像发现了金山银矿,“你猜猜,光今天收的份子钱,
刨去酒席开销、乐人赏钱、下人打点……嘿!净赚这个数!” 他伸出几根手指,
得意地晃了晃,那神情,活脱脱一个市侩精明又占了天大便宜的商人,
哪里还有半分传闻中挥金如土的纨绔影子?沈知微满腔的怒火和准备好的兴师问罪,
被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热情和市侩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她蓄满力道的一拳,
仿佛打在了轻飘飘、滑溜溜的棉花上,不仅无处着力,
那棉花还带着一股世俗得令人发指的铜臭味,呛得她一时竟忘了词。她站在门口,红衣猎猎,
杀气未消,眼神却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凝滞和茫然。
看着那个坐在金银堆里、眼睛亮得像星星、热情招呼她一起“盘账”的新婚丈夫,
沈知微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动摇。
这纨绔……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三朝回门,
照例是新人拜见女方尊长、联络情谊的日子。忠勇侯府虽不甚看重这桩婚事,
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回礼备得倒是丰厚体面。马车行至沈府门前那条熟悉的巷子,
沈知微撩开车帘一角,目光扫过门外停着的几辆眼熟的华盖马车,
嘴角便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果然,她那几位惯会看人下菜碟的叔伯婶娘,
连同几个平日里最爱嚼舌根、捧高踩低的旁支姐妹,一个不落,全来了。
想必是等着看她的笑话,看她这位“声名赫藉”的世子妃,
如何在同样“声名赫藉”的世子爷面前吃瘪受气。她放下帘子,转头看向身旁的顾衍。
这厮今日倒是一反常态,穿了身颇为庄重的宝蓝色锦袍,玉冠束发,腰系玉带,
端的是人模狗样,一派世家公子的清贵风范。
只是那微微上挑的嘴角和眼底深处藏也藏不住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光芒,彻底出卖了他。
“夫君,”沈知微的声音刻意放得又软又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
她自己听着都起鸡皮疙瘩,“今日回门,妾身那些叔伯姐妹都在,
他们……最是‘关心’我们了。待会儿席上,若有什么‘照顾不周’之处,
夫君可要多担待些呀。” 她特意在“关心”和“照顾不周”上加了重音。
顾衍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腰间玉佩的流苏,闻言,桃花眼倏地一亮,侧过头,
给了她一个心领神会、简直称得上“知己”的眼神,同样压低了声音,
语气是压抑不住的雀跃:“夫人放心!为夫省得!定叫他们……宾至如归,终身难忘!
” 那“宾至如归”四个字,被他念得意味深长,带着一股磨刀霍霍的兴奋劲儿。
沈知微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行,看来这纨绔的脑子没被门夹,只是里面的构造,
可能和她预想的……有点不一样。沈府正厅,早已是“高朋”满座。
沈家老爷沈严和夫人王氏坐在主位,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努力维持着场面。
下首依次坐着沈知微的大伯沈肃、三叔沈和及其夫人,还有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堂姐妹。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虚假的热络,暗流涌动。众人一见新人相携而入,目光瞬间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