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求天才画家林疏野八年，任劳任怨给他当五年助理。他终于答应跟我订婚。我欣喜若狂，
以为这么多年的付出，被他看在眼里。可订婚仪式上，林疏野迟迟没有来。在司仪的催促中，
我收到林疏野在画室给一丝不挂的苏婉乔画画视频。苏婉乔半遮半掩胸口，
媚眼如丝：疏野哥哥，谢谢你愿意为我画画，我心情好多了，你还是去找江念姐姐吧，
你要是不去订婚，江念姐姐生气离开你怎么办啊？林疏野声色慵懒：乔乔，不用担心。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女人有病，离开我，她会死。再说，
你可是我亲手养大的小玫瑰，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关掉视频，我麻木走出酒店门口，
下意识拉住一个男人：先生，你能跟我订婚吗？1、订婚仪式结束，
我依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竟跟陌生男人订婚了。不过这个陌生属于单方面，我认识他，
他不认识我。我的订婚对象叫温明礼，国际美术展首席评委，
被誉为手握封神之笔的圈内帝王。美术界的画家都渴望能入他眼，一步登天。
林疏野也曾多次托人引荐，奈何双方层次相差巨大，连面都见不到。
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会答应跟我订婚？我脑袋钝痛，思考缓慢。
温明礼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看着我：我的未婚妻，是否有幸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
我胸口一闷。未婚妻这个称呼，本来以为会从林疏野嘴里说出来。
可他宁可在画室里给苏婉乔画裸体，也不愿意来订婚仪式。所谓与我订婚，
应该又是一个玩笑。类似的玩笑他不是没开过。追求他的第一年，他在生日会上说，江念，
你要是能喝掉包厢里所有的酒，我就答应当你的男朋友。我天生喝酒过敏体质，
却为了林疏野这句话，强撑喝完最后一瓶酒才倒下。半夜被送进医院抢救，等我出院后，
找到林疏野，问他是不是可以兑现承诺。林疏野却一脸震惊：不是吧，江念，
我就是开一句玩笑，你真信了？追求他的第二年，他带我去爬珠峰。我高反严重，
好几次想要放弃，被他鼓励坚持下去。在冲顶当天，我已极度虚弱，领队建议我留守营地。
林疏野紧紧抱住我，大声说，只要我能登顶成功，回来我们就在一起，老天作证。
我激动的答应了。之后我们一行人登顶成功，可我也差点死在上面。心脏骤停，
是领队给我做了心肺复苏才救回我一条命。回去的路上，林疏野搂着同行的女生，
对我说：江念，山上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就是想给你一些动力。
你看，你现在也是攀登过珠峰的人，应该感谢我才对。之后每一年，
他都会开类似的玩笑。而我每次都会为虚假的承诺拼命去做。就像林疏野说的，我有病，
离开他我会死。只有爱他的时候，我才感受自己在活着。可是一颗真心，被爱的人反复磋磨，
从失望到绝望。哪怕林疏野是我的全世界，我也不想要了。既然失去他不能活，
那就不要活了，反正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或许是求生本能，
让我下意识向陌生人伸出手——恰好，是温明礼抓住了我。2、我精神恍惚念出号码。
温明礼输进手机，备注未婚妻，给我打了个电话，却没有打通。我愣了一下道：抱歉，
手机关机了。没关系。温明礼上前抱住我，我吓一跳，想推开他。
却发现他的拥抱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安抚，这才慢慢放松。他怀抱温暖，
雪松香水的味道很好闻，我的头疼缓解不少。他轻轻抚拍我的后背，似乎说了什么。
我却沉浸在这一刻安宁里，没注意听。当我回过神来，温明礼已经不在眼前。订婚宴散场后，
我才将手机开机，看到林疏野发来的数条消息。江念，乔乔心情不好，需要我陪在她身边，
订婚仪式取消了吧。乔乔想吃虾饺，你顺道买一份。怎么还没回来？乔乔都饿了。
江念，你这个助理当的太不合格了，怎么还没回来？扣你工资听到了吗？
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没有取消订婚仪式？江念，你跟别人订婚了？赶紧给我解释清楚！
该死的，江念，快回电话！我打给林疏野，那边似乎一直守在电话旁，立刻接通了。
但林疏野一言不发，我知道以他的脾气，肯定是在等我主动解释。换做以前，
哪怕不是我的问题，也会积极向他解释清楚。因为他生气，我会担心。他失望，我会自责。
而这一次，我挂断电话。林疏野，我真的累了，不想再揣度你的心思。过了一会儿，
林疏野打来电话。我接了，林疏野愤怒的声压穿破耳膜：江念，你胆子大了是吗，
敢挂我的电话！给你一分钟时间，把订婚的事给我解释清楚，
不然你永远都别想跟我在一起！我无奈笑了。林疏野知道我最怕什么，
所以轻易便拿捏我的软肋。但这次让他失望了，我已经不想跟他在一起。
我轻描淡写：你没来订婚仪式，而我缺一位准新郎，刚好有人愿意，就这么简单。
林疏野被我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了，言语讽刺：江念，没想到你是这么随便的女人。
我懒得辩解：嗯，你说得对。林疏野被呛了一下。你……江念，
你是不是故意气我才这么做的？可是这次我是真想跟你订婚，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我不置可否：是吗？林疏野好像很无奈：乔乔是我一手养大的妹妹，
她抑郁症发作需要我，我能怎么办啊？我感到可笑。脱的一丝不挂站在你面前，让你画画。
有这么治抑郁症的吗？林疏野还在继续说：江念，这次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下回我补偿你一个更大的订婚仪式好不好？我愣了愣，但很快恢复平淡。
这是林疏野第一次哄我吧？要是以前，我肯定很高兴。但现在，我心里只有无尽的疲惫。
林疏野：江念，回来别忘带虾饺。他旁边有一道娇滴滴声音道：我还要蓝莓圣代。
林疏野语气温柔：知道了，小馋猫。转头对我说话，却是一副半命令的口吻：江念，
再带一份蓝莓圣代。说完也没等我答复，便挂断电话。我摇了摇头。原来，
哄我也是为了你的乔乔啊。好在，我对你已经没有期待，林疏野。
3、苏婉乔小学的时候父母车祸去世，从此被林家收养。但林疏野的父母忙于事业，
苏婉乔基本是被林疏野养大的。以前林疏野也让我给苏婉乔送过东西，
但那是他以领导的身份命令我。既然已经打算放弃他，助理的工作当然也要辞掉。
我来到公司，在工位上打印了一封辞职信。刚把辞职信装包里，林疏野的电话打来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江念，这都半个小时，你怎么还没把虾饺和圣代带回来？
我淡淡道：林疏野，我没有义务给苏婉乔跑腿。林疏野不耐烦道：江念，
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你还要怎么样？别忘了，你是我的助理，要是我没办法吩咐你做事，
你就辞职吧。我答应：好，我辞职。如你所愿，林疏野。
林疏野愣了一下：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我不信你能辞职，江念，你说过，离开我，
你会死的。我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是温明礼从自己手上摘下来，亲手戴在我的手上。
一切都变了，林疏野。本来我是要死的，可有人救了我。
苏婉乔甜得发腻的声音传出来：疏野哥哥，别打电话了，我胸上的痣你都画偏了。
林疏野笑声远远传来：让我仔细看看，好像真的画得有点偏。
苏婉乔羞涩道：你要不要再摸一下，感受更清楚……我听不下去他们之间的对话，
挂断电话，直接去找老板。老板听我说要辞职，欣慰笑道：江念，你终于想通了，
当年你可是16岁就被美院破格录取的天才少女。毕业那年，
你的那幅《曙光》可是拿到青年艺术家顶级奖项，这么多年，
我可是一直期盼你能重执画笔……不过，这几年你为疏野争取不少在国际美术展的机会，
他肯定舍不得你走，辞职的事你跟他说了吗？我点头：已经说了，但他没相信，
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吧。老板叹气道：没有你费尽心思帮他，哪有他现在的成就，
可能就是得来的太容易，才不懂得珍惜，要我说，他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我笑了笑。
林疏野那个人也会后悔？真的想象不出来。他那般傲慢，即便相信我离开了他，
也不会在意的。4、林疏野是我直系领导，辞职这件事，老板肯定要通知他。他不信我，
总不能连老板的话都不信吧？可他再也没打过一个电话，显然我是猜对了，
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离开。第二天上午，我去了林疏野那里，打算取回我留在他那的所有东西。
为了配合林疏野工作，我一周有五天是住在他家。我以为会看到苏婉乔，
却只见到林疏野一个人。他看到我，勾起唇角，眼神得意：你不是辞职了吗，
还回来干什么？我淡淡道：来取我的东西。林疏野啧了一声：江念，
我真有点佩服你了，演戏演到我都快信了，你是怎么说服老板配合你的？
我不可思议看着林疏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个男人竟然还不相信我真的要离开他了吗？
林疏野眼神戏谑：还是说，你又在搞什么追求人的小把戏？不得不说，
这次比起之前你捧着玫瑰，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有意思多了。我懒得再解释，一把推开他，
走进画室。但刚进去，看到眼前的情形，我几乎快要崩溃了。画室里所有的画，
全部被人从中间割开一刀。林疏野刚好走进来，我转身抓住他的袖口，
双手控制不住得颤抖：林疏野，苏婉乔是不是进过我的画室？林疏野看到画室里的情形，
神情愕然，但很快恢复玩世不恭的笑容。好像是吧，我没注意。他见我颤抖厉害，
忍不住道：江念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忍不住提起嗓音：如果苏婉乔把你的画全毁了，你也觉得不是大事吗？
林疏野不以为然：那能一样吗？我的画价值连城，乔乔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女孩。
我愣住了，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你什么意思？5、林疏野捡起地上的一幅画。
画里有一只翅膀破碎的乌鸦，站在深海悬崖边，色调阴暗。江念，你的画跟你的人一样。
无聊、压抑、阴暗。真正的艺术是给人带来快乐和希望，而不是把它当成垃圾桶。
乔乔有抑郁症，看见你的画心里不舒服，毁掉也是正常的。林疏野神色鄙夷，
仿佛我的心血之作连垃圾都不如。他伸手要抱住我：以后别画画了，专心做我的助理，
好不好？我拍开他的手。又甩给他一巴掌。林疏野被打懵了，震惊地看着我。江念，
你敢打我？你疯了吧！我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喘不上气，手开始发抖。
林疏野的声音变得失真起来：我看你不是有抑郁症，是有精神病吧！乔乔也有抑郁症，
为什么从来不像你这样？就应该把你送进精神病关起来！喂，你说话啊！
怎么不说话？江念，你别装了！我的腿发软站不住，只能蹲下来抱住自己，
指甲死死掐进胳膊里。林疏野看到我这副样子，终于意识到不对。江念，你没事吧？我，
我去给你拿药……他脸上闪过担忧，转身离开。可他刚走出画室，手机响起。乔乔？
苏婉乔抽泣的声音隐约传出：疏野哥哥，我梦到爸爸妈妈了，他们说好想我啊，你说，
爸爸妈妈是不是让我过去陪他们啊？林疏野立马慌了：乔乔，你别想不开，
我马上过去找你！我孱弱的声音从门缝传出：林疏野，药……林疏野脚步一顿，
但苏婉乔爆发出更加剧烈的哭声后，他没有再迟疑，头也不回离开了。画室明明温度不低，
我却冷得颤抖不停。无数负面念头涌现脑中，瘫坐在地上，呆呆看着地上的美术刀。
一股自我毁灭的力量，驱动我拿起刀，冰凉的刀尖对准动脉。上一次我这么做，还是八年前。
我的抑郁症来自原生家庭。小时候每天要目睹父亲酗酒，对妈妈家暴。妈妈受不了，
带着我跳楼。可我摔在妈妈的身上，妈妈的身体保护了我。妈妈死了，我侥幸活了下来，
但留下严重心理创伤。高中时期，我跟苏婉乔是同学。她嫉妒心极强，
只因为老师对我比较照顾，联合全班同学孤立我。诬陷我偷她的东西，
连老师渐渐对我都失去信任。那一天，我的抑郁症爆发，在没有人的画室里割开自己的动脉。
可在我意识模糊时，有人抱起我，大声喊：同学，你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我醒来后，听人说，林疏野来到画室是来找苏婉乔。但苏婉乔去买东西，跟林疏野错过。
于是在画室自杀的我，被林疏野救下。因为修路，救护车过不来，林疏野背着我跑了八公里，
到医院的时候，人直接累倒过去。之后每天放学后，他都会来医院给我讲有趣的事情，
给我带零食水果。我便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他的。他是我黑暗世界里的光。有很多次，
我以为自己要扛不过去的时候，想到他，我便有了活下来的勇气。可是，那个曾经救我的人，
这一次，也不会再救我。我唯一的光，也没了。美术刀扎进皮肤的那一刻，电话铃响起。
我停下动作，恍惚间接通电话。我是温明礼。来电人开口。念念，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思绪发木，没有开口。温明礼：昨天忙得太晚，想给你打电话，怕吵醒你。
他也不在意我没有回应，自顾自的说：其实我们以前见过，但你大概不记得了。
那年我是美院抽选的监考官，而你是来参加美院考试的学生，我看到你坐在角落里，
在草稿纸上画了一只流泪的乌鸦。你画的乌鸦看起来很难过，可不知道为什么，
八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那只乌鸦的样子。我陷入自我厌弃的情绪里。
可能是没人比我画的东西无聊、阴暗。像下水道里的烂泥，垃圾桶里的腐食。
它们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一样……
温明礼温和的安抚：你的画虽然大部分都是暗色调，但画的暗处都有细微的色彩变化，
像暴雨前的天空，明明很压抑，但又觉得下一秒就会有阳光破云而出。
如果有人说你的画压抑，那大概是他不懂你。至少在我眼里，它们每一幅都很美好。
我看到你对生命的尊重和渴望。你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很有意义。
我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温明礼听到我的哭声，好像不是很意外：没关系的，
念念，哭出来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6、温明礼说陪着我，便一整天都没有挂断电话。
哪怕这一天里，我其实没跟他说几句话。他说，不想说话也没关系，听到彼此的呼吸，
也是一种陪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在林疏野身上很久都没有体会到了。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活得很疲倦。画室里的画全打包好，却在清点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幅画。
《腐生》，《曙光》的续作。这幅画对我意义非凡，找不到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我又把画室角角落落翻了个遍，依然没有发现它的踪迹。温明礼察觉我的呼吸急促，
担忧问道：念念，怎么了？我有些慌张：有一幅画我找不到了，
我明明记得我放在架子上的。温明礼比我冷静：念念，不要急，想想有没有其他可能，
会不会有人拿走你的画？我顿住脚步，想起一个人来。但刚要说话，
忽然听到林疏野回来的动静。有空再联系。我对温明礼说。
温明礼立刻明白我的意思道：好，再见，念念。低沉的嗓音叫着我的小名，
令我不禁脸微红。林疏野走进来，便看到我这副样子，狐疑道：江念，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的脸色立刻恢复平淡。朋友家的宝宝。我喜欢小孩，林疏野是知道的。他神色缓和，
抱怨道：江念，你对别人家小孩的态度都比对我好。我不知道林疏野是怎么想的，
他为了苏婉乔不顾我的痛苦离开。现在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疏野拉开衣领：江念你看，我把你的名字首字母，纹在锁骨上了。
我看到锁骨上面有JN两个字母，一只瑰丽的蝴蝶覆盖在上面。这只蝴蝶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