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妈,您确定您干女儿会收留我?"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武汉火车站出口,
汗水顺着额头滑下,黏在睫毛上。电话那头传来我妈爽朗的笑声:"放心,
琼可那孩子从小就有责任心,现在在市中心医院当医生,条件好着呢。我跟她说好了,
你先住她那儿,找到工作再说。""可她是个女的啊,我这大老爷们儿...""怕什么,
她比你大五岁呢,把你当弟弟看。"我妈顿了顿,"对了,她性格有点特别,你多让着点。
"特别?能有多特别?我挂掉电话,打开微信,看着我妈发来的地址和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白大褂,黑发盘起,戴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眼神却让我莫名打了个寒颤。"琼可姐,我是吴瑞,我妈让我来投奔您。"我发了条语音,
声音故意压低八度,显得成熟可靠。三秒钟后,手机震动。"我在医院值班,
钥匙在门口地毯下,自己进去。冰箱里有吃的,别乱翻我东西。"声音清冷,
像手术刀划过皮肤。我打了个车,按地址找到一栋高档公寓。推开门,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花香扑面而来。客厅整洁得近乎变态,
每样东西都像被尺子量过位置。"这女人有强迫症吧..."我嘀咕着,把行李箱随便一踢,
瘫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琼可穿着白大褂,
身边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医生,两人看起来很亲密。我撇撇嘴,拿起相框仔细端详。突然,
相框背面掉出一张小照片——是那个男医生的单人照,脸上被红笔画满了叉,
眼睛部分被戳了个洞。"卧槽..."我手一抖,相框掉在地上。晚上八点,
门锁转动的声音把我从手机游戏中惊醒。我赶紧坐直身体,装作乖巧的样子。琼可走进来,
白大褂已经换成修身连衣裙,黑发散开,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间眯了起来。
"你就是吴瑞?"她走近,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我站起来,
185的身高让她不得不微微仰头看我。"琼可姐好,打扰了。"她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左右转动着打量我的脸。"长得确实不错,怪不得你妈总炫耀。"她的手指冰凉,
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让我想起猫科动物收起爪子的肉垫。"饿了吗?"她松开手,
转身走向厨房。"有点..."我跟过去,看着她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动作利落地开始料理。
"会做饭吗?"她头也不回地问。"呃...泡面算吗?"她轻笑一声,
"男孩子连饭都不会做,以后怎么找女朋友?""这不是有琼可姐嘛。"我油嘴滑舌地接道。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切菜。"油嘴滑舌。"语气却不像责备。二十分钟后,
三菜一汤上桌。我狼吞虎咽地吃着,夸赞道:"琼可姐手艺太好了!谁娶了你真是福气!
""是吗?"她慢条斯理地夹着菜,"上一个这么说的男人,现在看到我的电话还会发抖。
"我筷子停在半空。"开玩笑的吧?哈哈..."她抬起头,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却让我背后发凉。"当然是玩笑。快吃吧。"饭后,她带我看了客房。"浴室在那边,
毛巾牙刷都准备了新的。我的卧室在走廊尽头,"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没有邀请不要进去。""明白!"我做了个封嘴的手势。她似乎满意了,转身要走,
又回头说:"对了,明天我休息,带你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你这些..."她扫了眼我的T恤牛仔裤,"配不上这张脸。"第二天,
琼可带我逛遍了武汉最高档的商场。她挑衣服的眼光毒辣,每件让我试穿的都像是量身定制。
"这件脱了。"她指着试衣间帘子命令道。我扭捏地探出头:"琼可姐,
这衬衫太透了...""我看看效果。"她不由分说地拉开帘子,
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我的身体。"转身。"我像个时装模特一样被她摆弄,
她却始终保持着专业的表情,仿佛在检查一具标本。"就这些。
"最后她把一叠衣服递给店员,刷卡的动作行云流水。我看了眼金额,差点咬到舌头。
"这太贵了!等我找到工作...""闭嘴。"她打断我,"就当投资了。这么好看的脸,
不配好衣服多浪费。"回家的路上,她突然问:"有女朋友吗?""没...大学谈过几个,
都分了。""为什么?""她们说我太花心。"我挠挠头,"其实我就是爱交朋友,
男女都一样。"琼可轻笑一声:"中央空调?""什么?""对谁都暖的中央空调。
"她意味深长地说,"在我这里,你最好做个分体式空调——只对我一个人送暖风。
"我心头一跳,这对话走向有点奇怪。"琼可姐,你这话说的...我们不是姐弟吗?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阳光下,她的瞳孔像两颗黑曜石,深不见底。"吴瑞,
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收留你吗?""因为我妈...""不,"她伸手整理我的衣领,
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因为从看到你照片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你关在我的笼子里。
"我喉咙发紧。"这...这是个比喻对吧?"她微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当然。
回家吧,小狗狗。"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金色笼子里,
琼可穿着白大褂,用手术刀削着苹果,对我说:"别怕,我会永远照顾你。"惊醒时,
凌晨三点。我蹑手蹑脚地去厨房喝水,却发现琼可的卧室门缝透出灯光。鬼使神差地,
我凑近听了听。"...不需要了,我现在有新的玩具了...对,很乖,
很漂亮..."她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甜腻,"...不会的,
这次我会看紧一点..."我浑身发冷,水也不喝了,赶紧溜回房间。第二天一早,
琼可已经做好了早餐,看起来神清气爽。"睡得怎么样?"她递给我一杯咖啡。
"还...还行。"我避开她的目光。她突然凑近,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做噩梦了?"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我僵住了:"你怎么知道?""你眼下有黑眼圈,
呼吸紊乱,而且..."她的手指点上我的胸口,"心跳加速。怕我?""没...没有。
"我干笑。她退开,若无其事地吃起早餐。"今天我要去医院,你自己在家找工作投简历。
记住,"她抬眼,"别乱跑。"她一走,我立刻打开电脑搜索"如何判断一个人是病娇",
浏览半小时后得出结论:我可能进了狼窝。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想逃。琼可危险又迷人,
像一朵带刺的玫瑰,明知会扎手还是想靠近。下午,我接到大学女同学小雨的电话,
说她也来武汉了,约我吃饭。我刚答应,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琼可站在门口,
手里提着超市购物袋,脸上笑容温柔。"在跟谁打电话?
""一个大学同学..."我下意识挂断电话。她放下袋子,慢慢走近。"女同学?
""就是普通朋友...""是吗?"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突然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密码?""琼可姐,这不太好吧...""密码。"她重复,声音冷得像冰。我叹了口气,
说出密码。她翻看着我的聊天记录,表情越来越阴沉。"解释一下,这个'小雨妹妹'是谁?
"她指着屏幕。"就是同学啊,人家有男朋友的!"琼可冷笑一声,突然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双手捧住我的脸。"吴瑞,你记住,从你踏进这个门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了。
"她的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力道大得发疼,"我不喜欢分享玩具。"我心跳如雷,
却不是因为恐惧。"琼可姐...你这样有点吓人..."她突然笑了,松开手,
又变回那个温柔的医生。"吓到你了?抱歉,职业病,太爱操心了。"她整理了下头发,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这变脸速度让我目瞪口呆。"随...随便。
""那就糖醋排骨吧,你妈妈说你爱吃。"她走向厨房,仿佛刚才的威胁从未发生。晚饭时,
琼可不断给我夹菜,讲医院里的趣事,笑声清脆。我渐渐放松下来,
甚至开始怀疑早上的事是不是我的幻觉。直到睡前,她站在我房门口,轻声说:"对了,
我帮你约了几个面试,明天开始。都是朋友的公司,打过招呼了。""谢谢琼可姐!
"我真心实意地感激。"不用谢。"她微笑,"这样你就没时间见什么'小雨妹妹'了,
对吧?"门轻轻关上,我坐在床边,既兴奋又恐惧。这个女人像毒药,明知危险却让人上瘾。
深夜,我的手机亮起,是琼可发来的消息:"睡不着,想着你就在隔壁,感觉好奇妙。晚安,
我的小狗狗。"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良久,最终回复:"晚安,琼可姐。
"发出去的瞬间,我仿佛听到隔壁传来一声轻笑。2琼可给我的手机装了定位软件。
我是在第三天发现的。当时我正在厕所隔间里刷招聘网站,
屏幕顶端突然弹出一条通知:您已离开安全区域,请立即返回。
地图上闪烁的红点精确标注着我与公寓的距离——47.8米。"琼可姐,解释一下?
"我举着手机冲进厨房,她正在用手术刀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螺旋,薄得能透光。
刀尖停在半空。"医院实习生都有定位胸牌。"她将苹果切成兔子形状,插上牙签,
"你比实习生重要多了。"这个比喻让我后颈发凉。
但当她用沾着果汁的手指抹过我的嘴唇时,我竟然可耻地心跳加速。
琼可的眼睛在镜片后弯成月牙,像观察显微镜下的细胞般注视我的反应。"张嘴。
"她命令道。苹果的甜味在舌尖炸开,我鬼使神差地舔了她的指尖。琼可的瞳孔骤然收缩,
手术刀当啷掉进水池。那天晚上我做了个荒诞的梦,梦见自己变成琼可解剖台上的标本,
她戴着橡胶手套抚摸我的内脏,轻声说:"这里跳得好快。
"惊醒时发现手机有十二条未读消息,最后一条是凌晨三点发的:睡不着,
想听你的呼吸声。我犹豫着拨通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她的轻笑:"做噩梦了?
""你怎么——""监控摄像头夜视模式会亮红灯。"她语气稀松平常,
"你翻来覆去的样子真可爱。"我猛地抬头,在空调出风口发现一个微型摄像头,
红灯像凝固的血滴。本该愤怒的我,却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
然后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打碎的声音。我们的关系像绷紧的手术缝合线,
随时会割破皮肤。转机出现在第七天。我收到某广告公司的面试通知,地点在光谷。
琼可值夜班,我留了张字条就出门。地铁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五次,
我都没理会。面试很顺利,HR是个扎马尾的年轻女孩,结束时还主动加了我微信。
走出大楼时夕阳正好,我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新起点"。三分钟后,
琼可的语音通话请求弹出来。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却听到她异常平静的声音:"转身。
"她站在十米外的梧桐树下,白大褂下摆沾着血迹,手里攥着我留在公寓的字条。
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病人大出血,我提前下班了。"她走近时,
我闻到她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正好看到你的朋友圈。
"马尾女孩从大楼里追出来喊我:"吴先生!你的简历落下了!"她小跑过来,
在看到琼可的瞬间僵在原地。琼可正在用酒精棉片擦拭手指,动作轻柔得像在准备一场手术。
"谢谢。"我接过简历,女孩却盯着琼可白大褂上的血渍后退半步。琼可突然笑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她:"小礼物,感谢你照顾我家小朋友。
"钢笔笔帽刻着"中心医院外科琼可"。女孩道谢离开后,
琼可凑到我耳边:"她碰到你的手了,回家要消毒。"回程的出租车里,
琼可一直握着我的手腕,拇指按在脉搏上。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们好几次,
终于忍不住问:"医生,这位先生病得很重吗?""晚期。"琼可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
"不过我会治好他。"当晚她真的用酒精给我全身消毒,棉球擦过后颈时,
她突然咬住我的肩胛骨。疼痛与快感像两道电流在脊椎交汇,
我听见她含糊不清地说:"你是我的处方药。"半夜醒来发现被反锁在客房,
门缝下塞着一张化验单:血清素水平异常,建议密切观察。我踹门大喊她的名字,
十分钟后她端着马克杯出现,睡衣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上的玫瑰纹身。"镇静茶。
"她吹开热气,"或者你想打一针?"我夺过杯子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灼烧喉咙。
琼可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这个动作让她突然显得脆弱:"吴瑞,我小时候养过一只金丝雀。
""它死了?""不,它飞走了。"她盯着空杯子,"所以我给现在的鸟笼装了密码锁。
"茶里的安定成分让我昏沉,最后的记忆是她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眼皮:"睡吧,
明天带你去医院。
"次日我穿着琼可准备的衬衫——领口内绣着她的名字缩写——跟她走进中心医院。
护士们投来暧昧的目光,急诊科主任拍着她肩膀说:"琼医生终于带家属来啦?
"琼可微笑着把我按在值班室的椅子上,用束缚带固定我的手腕:"新来的实习生,
先学习怎么安静待着。"我在充满她气息的房间里坐了三小时,看她处理完三个缝合手术。
每当有年轻护士进来送材料,琼可就会突然开始整理我的衣领,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喉结。
中午她解开束缚带,在我耳边说:"表现很好,奖励你参观我的领地。
"她带我走过长长的走廊,两侧病房里的患者都下意识缩了缩。
最后停在一间标着"器械室"的房间前,琼可刷卡开门——里面是间小型办公室,
墙上贴满我的照片,从大学时期到现在,有些角度明显是偷拍。"欢迎来到监控中心。
"她反锁上门,摘下眼镜,"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逃跑的事。"我后背抵着照片墙,
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针管的银光。当她的膝盖压上沙发时,我鬼使神差地问:"那只金丝雀,
后来找到了吗?"琼可的动作顿住了。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出细碎的阴影,
我突然发现她的睫毛在颤抖。"找到了。"她解开我衬衫第三颗纽扣,
"但它已经死在雨里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琼可哭。没有声音,
只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我胸口,像融化的雪。我抬手碰她的眼角,她立刻咬住我的手指,
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吴瑞,"她喘着气说,"你要是敢飞走,我就折断你的翅膀。
"本该恐惧的我,却在这句话里奇异地平静下来。我扯开她的发髻,让黑发像瀑布般垂落,
然后吻了她带着消毒水味的嘴唇。琼可的瞳孔放大了一瞬,随即更凶狠地咬回来。
我们像两把手术刀互相切割,直到护士敲门说:"琼医生,3床病人呕血了!"整理衣服时,
我发现她在我口袋里塞了张纸条:今晚八点,回家吃饭。
背面用红笔画了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回公寓的地铁上,
我盯着对面玻璃窗里的倒影:领口大开的衬衫,锁骨上的咬痕,还有嘴角结痂的伤口。
本该狼狈的形象,却因为琼可留下的印记莫名和谐。手机震动,
是她发来的消息:冰箱里有你爱喝的啤酒,但只能喝一罐我回复:遵命,
医生3广告公司的入职体检单需要家属签字。"这是什么封建残余?
"我盯着表格末尾的"配偶/监护人确认"栏,钢笔在指间转了三圈。
人事部的小姐姐笑得暧昧:"公司传统,新人都要有担保人。"我把表格拍给琼可,
附言:琼可姐,江湖救急。三分钟后收到回复:下班带你来医院签。句号斩钉截铁,
像手术刀划下的切口。办公室玻璃门映出我的倒影——琼可挑选的藏蓝西装,
领带结打得一丝不苟,锁骨上的咬痕被粉底液遮盖得若隐若现。马尾女孩周雯抱着文件经过,
突然伸手调整我的领带:"吴总监,歪了。"她指尖碰到喉结的瞬间,我手机疯狂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