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夏,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院长母亲说“夏夏你是有家的孩子”。
可是我不知道哪个才是我的家。直到我长大也没有体验家的温暖,可能就是我命中注定结局。
麦穗在南风里微微颔首,尚未完全饱满的籽粒藏着欲说还休的心思。我坐在秋千上,
摇晃着双腿,听着属于夏季的蝉鸣,灼浪的风拍打着树叶,发出沙沙响声。
孤儿院全部人都在院里玩耍,嬉戏打闹,好不欢乐。这时突兀的铃声响起,是院长的电话。
安院长拿起手机接通,听着对面的讲述,脸色骤冷下来,转身就往外走去。
我见院长母亲出门,跳下秋千,屁颠颠跑过去,拉住院长“妈你去哪?能不能带我一起呀!
”安院长见我跟上来,拉起我的手笑了笑没说话。我见妈拉起我手,
就知道是同意我跟着一起,乐滋滋地跳着走。清晨的阳光揉碎湖面银波,唤醒沉睡的植物。
我们一路沿着河边走,走到拱桥下,见一群人闹哄哄挤成一团,声音像炸开的爆米花。
有人见我们来到,大喊一声“安院长来了!”所有人转头并往两边散开,
腾出的空间有一人蜷缩在地。“妈,那人怎么了?为什么躺在地上?”我拉着妈的手,
快速跑上去查看。站定就见是个男孩,不知什么情况蜷缩着,像我吃多冰棒肚子疼一样,
紧紧捂着肚子。安院长在大家簇拥下来到男孩身后,将其抱在怀里。
周围的人见安院长抱起男孩,七嘴八舌讲述男孩情况。无非就是不听话的小孩,独自跑出来,
大人多着急,这么不听话之类。我听着都烦,咱妈就从没说过我。这时一警察回来,
见安院长抱起男孩,跟安院长点了下头便走开了。我见人群吵吵嚷嚷,男孩脸色不好,
便向妈提议去医院。“妈,我觉得这男孩该去医院。你看他捂着肚子,是不是肚子疼啊?
”我指着男孩肚子,望向安院长。安院长也注意到了这里,起身拨开人群说了句,
“我先带着小孩去医院,大伙散了吧”。说完就抱着男孩远去,我则穿过人群跟上。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问妈“他们为什么说小哥是不听话的孩子?”安院长缓慢下脚步,
用平时教导的语气说“很多大人都喜欢听话的孩子,因为这样会让他们有满足感。
在他们小时候可能也是不听话的,只是他们的父母让他们听话,他们不得不听,
这就形成了循环。其实小孩本来就是活蹦乱跳的,如果压制了他们的天性,只会适得其反。
夏夏你觉得小孩子该不该听话呢?”嗯?我听得真起劲,没想到妈问我这个问题。
我认真思索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想起了大人经常说的‘听话的孩子有糖吃’。“妈,
我觉得小孩应该得听话,因为听话孩子有糖吃,糖可好吃了。”六岁的我不知安院长的话语,
只知道糖很甜很好吃。安院长笑了笑,抬头见要到医院,只对我说“夏夏,你自己先回去,
路上注意安全。我带小朋友去医院看看,回来给你买糖。”听见糖我高兴应了声,
转个方向就朝孤儿院跑去。当初安院长选址选在医院附近,就是怕孩子生病,好及时送医。
我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孤儿院,回到院内就跑向我心爱的秋千,一晃一晃就荡掉了前面的疑问。
1 初遇杨研白临近傍晚,我坐在院门口阶梯上,等待着安院长回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石阶上,给一切都镀上温暖的金。我小脚一搭一搭踏着石阶,
远远见着两人影,一高一矮,我兴奋跑去。“妈,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中午帮你留的饭都凉了。”我高兴之余,不忘打量身旁小男孩。男孩穿着得体,有点瘦,
头发卷卷的,小脸尖尖,下颌清瘦却不凌厉,像精心打磨的瓷器。两颊没有多少肉,
但笑起来有两梨涡,深深刻进我心。“你好,我是安夏,院长妈妈的孩子。
”我朝男孩自我介绍,男孩只微微点头,撇过头不看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怯懦与迷茫。
安院长见着尴尬气氛,缓缓下气氛,讲述他的身份。“他叫杨研白,跟父母走丢,
不知道吃了什么肚子痛,害怕蹲在桥下。”一边说一边带着我们回孤儿院。我听他有家,
心里有根琴弦被拨动,我想亲近他,想知道什么是家,可不知该如何跟他相处。我一路沉默,
安院长知道为什么,但没有说。第二天我厚着脸皮找到杨研白,
摸出包里昨天院长给我的糖果递给他。“杨研白,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呆呆的杨研白转头见我手里糖果,眼泪汪汪。不知情况的我吓一跳,
我寻思我没有很严厉的语气啊?不知为何就哭了。“你咋了,为什么哭啊?我这糖很好吃的。
”说完就递给杨研白,见他迟迟不动。直接抢回来撕开糖纸,喂进他嘴里。杨研白想避开,
但我速度太快,没有一点反应时间,糖就进了嘴里。“谢谢!”糖果在杨研白嘴里化开,
甜滋滋的化进心里。他一边吃着糖一边诉说他这几天的经历。“我跟父母回老家生活,
一路颠簸让我不适。父母去买东西时,我也跟着下车。远远望去,
小城市的热闹不比大城市少,还有很多大城市没有的热闹。我下车就几远处有不少小摊,
摊上有不少稀奇玩意,我瞬间就迷住了。东看看西看看的,都不知道走了多远。
回头就不见爸妈身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肚子一阵的疼,捂着肚子到桥底下,
一屁股就坐下了。我再醒来就见自己在医院,旁边是安院长,手上打着吊瓶,
打完就到了这里。”我没怎么听,我就想问他昨天为什么不理我。“你昨天为什么不理我啊?
看起来还不高兴。”杨研白讲得正欢,听我打断他,并问起昨天为什么没有理我,
有抹红晕爬上了脸蛋。“我昨天人生地不熟的,安院长带我回来有点害怕,就没有理你。
”杨研白的话带了股别扭。“我以为我长得不好看,你才不理我呢。”我解开了心结,
开玩笑说。杨研白很想反驳,但不敢说是自己害羞了,才没理我。两天的时光像被施了魔法,
轻快得让人抓不住。我们经过院长母亲同意,出门玩耍。刚出门就见黑猫警长在石阶上打盹,
阳光透过爬满墙的丝瓜藤,在它身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我拽了下杨研白,
脚步一下子放轻,就怕惊扰到猫,慢慢蹲在猫旁边。我伸出手,指尖悬在半空顿了顿,
才敢轻轻落在猫背上。原以为猫会逃跑,没想到反在我手心蹭,
到回来直接翻出它圆滚滚的肚皮。“它不怕人哎!”我转头对杨研白说道。
杨研白也顺势蹲下,一下一下挠着塔下巴。“可能知道我们没有坏心眼。”他低声说,
指尖偶尔碰到猫耳尖,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就抖一下耳朵,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手腕。
小猫舒服得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我们正撸的高兴,远处一声猫叫打破了氛围。
开心打滚的小猫听到声音,果断翻身,向声音的方向跑去。我俩抬头一看,
黄色的大猫蹲在垃圾箱旁,喵呜得叫唤,小喵跑过去,回应几声,便跟着猫走了。
我看着小猫远去,心想泽‘它有妈妈陪伴,真好,不是孤单的小猫’。“它有妈妈哎,
我还打算喊妈收养它呢。”杨研白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可不知如何说起。
第二天傍晚,我们蹲在便利店门口,分最后一根冰棒。杨研白舔着巧克力脆皮,
忽然说:“我好久没这么……”话音被远处的汽车鸣笛打断。
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便利店门口,车门打开的瞬间,
我看见杨研白攥着冰棒纸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下来的人里,
穿西装的男人眉头拧成疙瘩,目光扫过来时像带着钩子,精准地落在杨研白身上,
女人则眼眶通红。“杨研白!”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为什么要到处乱跑?
”杨研白猛地站起来,冰棒掉在地上,巧克力酱溅在白鞋上。他没看那两人,反而转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