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年，三个孩子全非亲生，曹戬的体检报告像道催命符。
他盯着基因比对栏的“0%匹配率”，指节捏得发白。韦薇搂着情夫脖子喘息时，
曹戬正在编织那张复仇的网。第一章曹戬把车倒进自家那个狭窄的老旧车位，
轮胎蹭着路沿石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他拔了钥匙，却没立刻下车。车窗外，
是那栋住了快十年的居民楼，墙皮斑驳得像长了癣，各家各户的防盗网锈迹斑斑，
横七竖八地焊着。五楼那个熟悉的窗口亮着灯，隐隐传来孩子追逐打闹的尖叫声，
还有女人——他妻子韦薇——拔高音量的呵斥。“曹逸轩！别骑你妹妹！韦思睿！
把蜡笔放下！那不是吃的！”曹戬闭了闭眼。逸轩，思睿，还有最小的韦家宝。
三个名字像三根冰冷的针，扎在他脑子里。他抬手，重重抹了把脸，指腹划过下巴，
能感觉到胡茬的粗粝。公文包搁在副驾驶座上，拉链没完全合拢，
露出体检报告一角刺目的白边。那份报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揣在他怀里一路，
烫得他心口发慌。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楼道里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复杂气味，
饭菜味、灰尘味、还有隐约的尿臊味。他一步步踏上台阶，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异常沉重。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内的喧闹声浪猛地扑面而来。
“爸爸！”最先冲过来的是小儿子韦家宝，刚满三岁，像个炮弹一样撞在他腿上，
仰着圆乎乎的小脸，笑得眼睛都没了。紧接着是二女儿韦思睿，四岁半，
举着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纸，“爸爸看！我画的城堡！有尖尖的屋顶！”老大曹逸轩，七岁，
已经有点小大人的模样，站在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变形金刚，喊了声“爸”，
算是打了招呼。韦薇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点不耐烦的油烟色，
语气也冲：“回来就杵门口当门神？赶紧进来，洗手吃饭！家宝，别缠着你爸！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吵闹，琐碎，带着烟火气的真实。曹戬弯腰，一手一个，
把家宝和思睿抱了起来。孩子们软乎乎的身体带着奶香和汗味，贴着他。
他脸上挤出习惯性的笑容，肌肉却僵硬得像冻住了一样。“嗯，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点干涩，目光扫过韦薇的脸。那张脸依旧有着年轻时的轮廓，
只是眼角添了细纹，眼神里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倦怠和……疏离？
以前他以为是生活压力大，现在想来，真他妈是个天大的笑话。“今天公司忙吗？
”韦薇一边把菜端上桌，一边随口问。她没看他，注意力全在滚烫的砂锅上。“还行。
”曹戬放下孩子，把公文包顺手放在客厅那张旧沙发角落。那份体检报告，
就静静地躺在里面。晚饭吃得食不知味。孩子们叽叽喳喳，韦薇絮叨着菜价又涨了，
楼下王阿姨家的狗又半夜乱叫。曹戬嗯嗯啊啊地应着，目光偶尔掠过三个孩子的脸。
逸轩的鼻子像谁？
思睿的嘴巴轮廓……家宝那双眼皮……他以前从未如此仔细地审视过他们的五官，
此刻却像着了魔，试图从这些熟悉的眉眼间，找到一丝一毫属于他自己的痕迹。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那份体检报告的内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在他脑子里反复切割。
起因只是一次公司组织的福利体检，加了一项无创亲子基因筛查，
美其名曰“关爱员工家庭健康”。他当时觉得新鲜，甚至觉得公司挺人性化，顺手就勾选了。
结果，就是这随手一勾，勾破了他十年的安稳人生。报告单上，那几行加粗的黑体字，
配概率：0.00%关联样本：韦家宝子 基因匹配概率：0.00%三个孩子，
三个0%。不是百分之几，不是可能性低，是绝对的零。冰冷的数学公式，
彻底宣判了他这个父亲的身份，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十年婚姻，三个孩子，他曹戬，
从头到尾，就是个被蒙在鼓里，替别人养野种的傻逼冤大头！“曹戬！跟你说话呢！
”韦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不满。曹戬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
碗里的饭一口没动。韦薇皱着眉看他：“魂丢了？问你逸轩下个月那个课外班的钱，该交了！
”“哦…多少钱？”他垂下眼，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暴戾。“一千八。明天我微信转你？
”韦薇语气理所当然。“嗯。”曹戬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他拿起筷子，
夹起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味同嚼蜡。胃里像塞了一块冰，又冷又硬，沉甸甸地坠着。
愤怒不是火，而是冰，是极地深海里万年不化的寒冰，冻得他四肢百骸都麻木了。
他需要确认。不是这份报告，他要亲眼看着证据砸在韦薇那张虚伪的脸上！孩子们吃完饭，
被韦薇赶去客厅看电视。曹戬起身收拾碗筷，动作机械。他端着几个油腻的盘子走进厨房，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客厅里传来动画片吵闹的声音，还有孩子们的笑闹。韦薇也走了进来，
打开冰箱拿水果。就在她弯腰的瞬间，曹戬的目光，像最精准的探针，
死死钉在了她的后脖颈上。那里，在发际线下方，衣领边缘，有一小块皮肤的颜色明显不同。
不是蚊子包，不是过敏。那是一个新鲜的、带着点暧昧紫红色的印记——一个吻痕。
位置很刁钻，被头发半遮半掩，如果不是他此刻像猎犬一样搜寻着每一丝背叛的痕迹，
根本不可能发现。曹戬手里的盘子差点滑脱。他死死攥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指甲几乎要嵌进廉价的瓷釉里。厨房的灯光惨白地打在韦薇身上，她毫无所觉地洗着苹果，
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那点刺眼的印记，像一枚烧红的耻辱烙印，
狠狠烫在曹戬的视网膜上。冰，碎了。底下是汹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
第二章盘子最终还是没摔，曹戬把它轻轻放进了水槽，溅起一点混着油污的水花。
韦薇似乎被水声惊动，回头瞥了他一眼：“洗个碗都弄得到处是水。
”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曹戬没吭声，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冲刷着他的手背，
却浇不灭心口那团越烧越旺的毒火。他需要冷静，需要绝对的冷静。愤怒只会让人愚蠢，
而愚蠢，报不了仇。他花了整整一夜。在确认孩子们都睡熟后，他像幽灵一样起身，
坐在客厅那台老旧的电脑前。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不再是那个被蒙蔽的丈夫，而是变成了一台精密的复仇机器。韦薇的手机？
密码是小儿子的生日，轻易解开。微信、QQ、短信、通话记录……他像个最耐心的猎人，
翻检着猎物留下的每一丝痕迹。大部分是日常琐碎，工作群，妈妈群，
抱怨他的信息……然后，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出现了。通话时间大多在深夜，
在他加班或出差的时候。短信记录删得很干净，
但微信……他点开了那个被隐藏在“文件传输助手”下面的加密聊天小程序。里面的内容，
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露骨的文字，不堪入目的照片虽然关键部位打了码，
赤裸裸的调情和下流的邀约。时间跨度长达五年！最早的信息，
甚至在小儿子韦家宝出生之前！也就是说，在他以为初为人父，
欣喜若狂地抱着那个小小的婴儿时，他的妻子，就已经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怀上了别人的种！
“老公，想你了……那个窝囊废今晚又加班，老地方？”这是韦薇发的。“宝贝儿，
洗干净等我。一想到你在那废物身下装样子。”对方的回复，像淬毒的针。“曹戬？呵，
他算什么东西？提款机罢了。要不是看他老实好拿捏，早踹了他！孩子？当然都是你的种，
他那种窝囊废也配有后代？家宝最像你，特别是那对眼睛……”韦薇的字字句句，
带着刻骨的鄙夷和恶毒。曹戬死死盯着屏幕，呼吸粗重，眼球因为充血而布满红丝。窝囊废？
提款机？好拿捏？他想起自己为了这个家，在公司忍气吞声，加班加点，省吃俭用，
舍不得买件像样的衣服，工资卡大半都交给了韦薇……原来在她眼里，
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截屏，录屏，把所有的证据，打包加密，
上传到了几个隐秘的云端。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
胸腔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毁灭一切的冰冷杀意。他需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聊天记录里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模糊的称呼“昂哥”。曹戬调出那个频繁联系的号码，
利用一个特殊的开源软件他平时做生物信息分析接触过一些灰色地带的工具，
反向追踪号码注册信息。施昂。两个字跳了出来。曹戬的指尖在鼠标上停顿了一下。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皱着眉，在记忆里快速搜索。很快，他想起来了。
本市一家规模不小的医疗器械公司的少东家，施氏集团。他所在的中维生物科技，
和施氏有过几次业务接触，他作为项目组的普通成员，在某个酒会上远远见过那个施昂一次。
年轻，张扬，一身名牌，身边围着谄媚的人，看人的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佻。
当时曹戬只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和自己这种埋头实验室的小研究员八竿子打不着。
原来，打不着？呵，人家早就把他的家、他的床、他的人生，都打穿了！曹戬点开搜索引擎，
输入“施昂 施氏集团”。照片跳出来，正是那个在酒会上见过的男人，
搂着一个网红脸的女人在游艇上笑得肆意。新闻标题是《施氏少东再换新欢，
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看着照片上那张英俊但透着浮夸的脸，
曹戬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扭曲的弧度。好，很好。富二代？公子哥？毁掉这样的猎物，
才更有快感，不是吗？他关掉电脑，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酝酿着毁灭风暴的黑暗。第三章接下来的日子，
曹戬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演员。
他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按时上下班、对韦薇的抱怨照单全收的“窝囊废”丈夫。
只是他看韦薇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审视，
像在评估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物品。他观察她的作息，她打电话时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出门前精心打扮的时间点。他甚至开始“主动”加班，给韦薇创造更多幽会的机会。
与此同时，他利用自己在中维生物科技基因实验室中级研究员的身份和权限，
开始了一场精密的准备。实验室的冷库深处，存放着各种用于研究的病毒载体样本。
其中一种编号为KX-7的腺病毒载体，原本是用于肺部靶向基因治疗的实验品，
具有高度传染性通过飞沫传播，能有效感染呼吸道上皮细胞。它的特点是潜伏期长，
初期症状轻微类似普通感冒，但一旦被特定设计的基因“开关”激活，
就会在宿主细胞内疯狂复制，最终导致宿主细胞裂解死亡。而那个“开关”，
曹戬在实验室电脑的深层文件夹里，
私下研究过的一个未完成项目——一种需要特定外源性小分子化合物激活的诱导型表达系统。
他要改造它。目标不是杀死，而是……控制，以及带来漫长而精准的痛苦。深夜的实验室，
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曹戬穿着无菌服，戴着护目镜和双层手套，
在生物安全柜幽白的灯光下操作。移液枪精准地吸取着微升级别的试剂，
将编码着特定“礼物”的基因片段，插入KX-7载体的基因组中。他的动作稳定而迅速，
眼神专注得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他设计了两套方案：第一套，针对韦薇和孩子们。
他不需要他们立刻死。死，太便宜他们了。他要他们活着，活在他为他们精心打造的炼狱里。
里插入了一段能持续刺激肺部神经末梢、引发慢性顽固性咳嗽和进行性呼吸困难的基因片段，
同时加入了那个诱导型开关。触发开关的化合物，是一种市面上常见的抗过敏药成分，
无色无味，极易获取。只要不触发，病毒就温和无害，顶多让人偶尔喉咙发痒。
但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让他们的肺变成破风箱，让每一次呼吸都变成酷刑。而且，
这种病毒传染性强，一个家庭内部，无人能幸免。第二套，单独为施昂准备。更隐蔽，
更致命。他选择了一种改造过的、能特异性整合进宿主细胞DNA的逆转录病毒载体，
里面搭载的是……经过他精心修饰的、能诱导细胞无限增殖癌变的基因！
并且同样加入了诱导开关。这种病毒不会轻易传播，需要直接注射或通过粘膜密切接触感染。
触发开关的，则是另一种特定的激素类似物。
看着培养皿中增殖的、承载着他无边恨意的改造病毒，曹戬的嘴角，
终于露出了这半个月来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冰冷，残忍。几天后，一个寻常的傍晚。
曹戬“加班”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给你。”他把纸袋递给正在敷面膜的韦薇，
脸上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疲惫和讨好，“路过商场，看到新出的限量版精华面霜套装，
同事都说好用，就给你买了。”韦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撕下面膜接过袋子。
看到里面那套价值不菲的知名品牌护肤品时，她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虽然嘴上还在抱怨：“又乱花钱！这牌子死贵！不过……”她拿起那瓶包装奢华的精华面霜，
拧开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算你还有点良心。”曹戬看着她的动作，
眼神平静无波。“试试吧，听说效果立竿见影。”韦薇没多想，
挖了一大块散发着高级香气的乳白色膏体，仔细地涂抹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
还特意在眼周多按摩了几下。她享受着护肤品带来的滋润感，完全没注意到，
在她涂抹的时候，几缕极其微小的、肉眼不可见的改造KX-7病毒气溶胶，
正从曹戬微微松开的指缝间，无声无息地弥漫在浴室温暖的空气中。她呼吸着。
曹戬也“恰好”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对着旁边正在玩积木的韦家宝和韦思睿说：“爸爸好像有点感冒了，你们离远点，别传染了。
”孩子们咯咯笑着，反而凑得更近。曹戬“无奈”地笑着，伸手揉了揉家宝的头发，
又捏了捏思睿的小脸蛋。他粗糙的指尖上，沾着更多无形的“礼物”。做完这一切，
曹戬看着镜子里韦薇那张涂满昂贵面霜、带着虚假满足的脸，
看着两个懵懂无知、正把致命病毒吸入肺腑的孩子，眼神深处，是深渊般的平静。刀锋，
已经淬毒。网，正在无声地收紧。第四章时机成熟得比曹戬预想的还要快。
韦薇似乎被那套昂贵的护肤品取悦了，又或许是施昂那边催得紧，
她对曹戬的态度罕见地软化了两天。但这虚假的温情，
在曹戬“不经意”地又一次“加班”通知后，立刻荡然无存。周五晚上，
曹戬给韦薇发了条微信：“项目紧急，今晚通宵，不回了。”微信那头几乎是秒回，
只有一个冰冷的字：“哦。”曹戬放下手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开着车，却不是去公司，
而是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距离自家小区两条街外的一个老旧小区。他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
熄了火，整个人隐没在驾驶座的阴影里。手里拿着一个高倍数的夜视望远镜，
镜头对准了自家那栋楼的单元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区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
喧嚣归于沉寂。晚风带着凉意，吹进半开的车窗。凌晨一点刚过。单元门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韦薇。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
穿着一条曹戬从未见过的紧身连衣裙，外面罩着件风衣，脸上妆容精致，
在昏暗的路灯下也看得出刻意修饰的痕迹。她脚步匆匆，带着一种做贼心虚的急切，
边走边左右张望。曹戬的呼吸平稳，只有握着望远镜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像一尊冰冷的石像，透过镜头，追踪着那个走向毁灭的身影。韦薇没有去小区门口打车，
而是快步穿过两条小街，拐进了一个门禁形同虚设的老旧小区。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栋楼下，
直接上了三楼。很快，三楼一个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灯光亮起。曹戬推开车门，
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老楼的隔音很差。刚走到二楼，
他就听到了声音。压抑的、急促的喘息，床垫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女人刻意拔高的、带着媚意的呻吟，还有男人粗重的低吼和不堪入耳的调笑。
那个废物……啊……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想死我了……那窝囊废满足不了你吧？
…”“孩子……都是你的……家宝……最像你……”污言秽语，像肮脏的泥水，
从门缝里不断涌出，冲击着曹戬的耳膜。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他早已被碾碎的尊严上。
他站在门外，走廊感应灯昏黄的光线落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脸沉浸在浓重的黑暗里，
看不清表情。他没有愤怒地踹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站着，
听着里面那场活色生香的背叛。他甚至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里面传出的每一个不堪的词汇，每一次放荡的呻吟，都被清晰地记录下来。过了很久，
大概一个多小时，里面的动静才渐渐平息，只剩下模糊的说话声和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曹戬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退了下去，回到自己的车里。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手机里那段长长的录音，像一个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神经。他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更无法辩驳的羞辱。几天后，一个周末的下午。曹戬带着三个孩子去儿童乐园玩，
出门前“随口”对正在化妆的韦薇说：“晚上别做饭了，我订了‘雅轩’的位置，六点半，
庆祝逸轩这次奥数拿了奖。你收拾一下，穿漂亮点。
”“雅轩”是本地一家颇有名气的私房菜馆，环境雅致，价格不菲。韦薇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曹戬会突然这么“大方”，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真的？行，我知道了。
”曹戬带着孩子们在乐园疯玩了一下午。五点半，
他准时把孩子们送到同小区关系还算不错的张阿姨家，请她帮忙照看两小时。
张阿姨爽快地答应了。六点十五分，曹戬出现在“雅轩”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二楼。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视野正好能俯瞰“雅轩”古色古香的大门。他点了一杯冰美式，
慢慢地喝着，眼神锐利如鹰隼。六点二十五分，
一辆亮蓝色的保时捷911嚣张地停在“雅轩”门口。驾驶座车门打开，施昂一身休闲西装，
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走了下来。他绕到副驾驶，殷勤地打开车门。
韦薇从车里钻了出来。她果然“穿得漂亮点”——一条性感的露肩连衣裙，精致的妆容，
头发显然是刚做过造型，脸上带着娇羞和兴奋的红晕。她亲昵地挽住施昂的胳膊，
两人有说有笑，姿态亲密地走进了“雅轩”大门。施昂的手，
甚至在她腰臀间暧昧地捏了一把。曹戬面无表情地看着，拿起手机，对着楼下那对璧人，
从各个角度，连拍了几十张清晰无比的照片。每一张，都记录着他们的笑容，他们的亲密，
他们的肆无忌惮。他放下手机，端起冰凉的咖啡杯，一口饮尽。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
却带来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快意。崩裂的假面之下，是时候让他们看看，
真正的深渊是什么模样了。第五章照片和录音，像两颗重磅炸弹，被曹戬精心地埋设着。
他没有立刻引爆，他在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等韦薇自以为最安全、最放松、最得意忘形的时刻。机会很快就来了。一个普通的周四晚上。
韦薇似乎心情极好，哼着歌在厨房切水果。曹逸轩和韦思睿在客厅争抢电视遥控器，
韦家宝坐在地板上摆弄玩具。曹戬坐在餐桌旁，面前摊着一份晦涩难懂的生物期刊，
似乎看得很投入。韦薇的手机就随意地放在餐桌上，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新微信消息的预览。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但曹戬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和露骨的昵称，
以及开头的几个字：“宝贝儿，周末老地方……”就在这时，韦薇端着切好的果盘走了过来。
她拿起手机，看到信息，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霞，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敲打回复。曹戬合上了手中的期刊，发出一声轻响。韦薇被声音惊动，
抬起头，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完全收起，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干嘛？”曹戬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看向她，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盖过了电视里动画片的吵闹和孩子争执的声音：“周末又要去加班？
”韦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烦：“嗯，
公司临时有事，烦死了。你问那么多干嘛？”“哦。”曹戬应了一声，身体往后靠进椅背，
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点着手背，眼神却锐利如刀，牢牢钉在韦薇脸上。“哪个公司？
施氏集团？”“哐当！”韦薇手里的水果叉掉在了玻璃果盘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像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死死地盯着曹戬。“你…你胡说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尖利，
试图用愤怒掩饰恐慌。客厅里的两个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停止了打闹，
呆呆地看向餐桌这边。连懵懂的韦家宝也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瘪着嘴要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