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缘起-“妾”我是岁将军的嫡幼女岁时,小字满满,自我有记忆起便是世家的焦点,
我出门有一众人想要讨好,我去赴宴,也少不了各种吹捧,我幼时打人,后面有人帮我递砖,
我上树,下面多的是人接,我大概是这都城最受欢迎的姑娘,这一切可能都是因为我的家世。
我的父亲是先皇亲封的大将军,建朝以来第一位正一品大将军,这可都是实打实来的地位,
更不用说我姑祖母是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太皇太后,我们家这在京城说横着走也行。
但有这样的家世,你以为我们就作奸犯科走上为所欲为的权臣之路吗,不不不,
我父亲母亲依旧勤勤恳恳,无人说我岁家不好,提到的全是赞扬,阿哥说,
我们是忠君爱民的岁家人,不是京城霸王,
所以整个岁家也就我娇气厉害了些不知为何今日总能看到父亲和母亲愁眉不展。
我打听过现在的皇帝严格来说是姑祖母的孙子,我们也算沾亲带故,他一向勤政,
父亲也无甚错处可挑,所以不是父亲有事,再说母亲,阿哥调皮,也正在议亲,
且她一向柔和也没有与哪家夫人不快,想来也不是母亲有事,
这下子我便真不知道了……没想到小时候的小道士说的是真的,我命格贵不可言,
一日午后父亲回家后不久,拉着母亲嘀咕半天也不知说了啥,后面便跟来了一位公公,
来宣旨,圣旨上的话我都明白,可放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夸我容貌好,可以理解,
毕竟我岁家基因好,到我这里便是找遍天下都找不出一个比我还美貌的,
曾有人说我若是入宫,便有祸国殃民,绝代妖姬的风范,
因此母亲每每总是把我装扮的极为素静,好遮掩遮掩我过于明艳的相貌夸我知书达礼,
明礼善辩,我也可以理解,我自幼被严师教导,琴棋书画样样皆是上乘,可后面甚合朕心,
堪与朕相配,封六品美人,不日入宫,我便很是不解,我这样的女子去到大世家是要做妻的,
如今却堪堪与他相配,按照我的家世本也就有进宫的人心理准备,但要去给那人做妾,
尽管他还未有妻妾,但我这个妾可是多么的小……真真是羞辱人,那小道士也真是,
算出我命格贵,却也没说我是个命格贵重的妾……鉴于我家还惹不起皇帝,也不愿去惹皇帝,
我只能乖乖的奉旨入宫,可要我甘心,才不会呢……二娇气包“皇儿啊,
你要岁家女入宫,却封她六品美人,是不是太有些过分了,那可是岁将军嫡女”“母后放心,
岁将军是什么人,孩儿清楚,那岁时也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会乖乖进宫的”“母后也不管你前朝之事,只一点,岁家那孩子娇贵,哀家也喜欢,
万不可让人受了委屈”“母后就放心吧”晏清三年七月初七,
我被一顶不很精美的小轿子接入了宫中,住到了离皇帝的承乾殿最近的宫殿,
可这宫殿冷冷清清的,甚是破旧,除了院中几株花草合我心意以外,
简直是姑祖母提到的冷宫一般,果然,皇帝就是要借我来打压我家,算了,这冷宫就冷宫吧,
我也住得……第一晚,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带着茗儿在宫殿乱逛第二晚,依旧睡不着,
好想家中“精美”的屋子,舒服的床榻第三晚,困困困……睡不着……想母亲,想父亲,
想阿哥……一连一周,我都未曾睡个好觉,不过也没人来叨扰我,
母亲还说要我进宫多去太后那里走走,说太后很是喜欢我,可这进宫都这么久了,
也不曾召见我,还有那极“恶”的皇帝,召我入宫,却不见我,
真真是可恶……我刚还跟茗儿抱怨,现在人就已经在太后宫里了,太后果真是好看,
虽然没我好看,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甚美,看着一桌子的玉食珍馐,我承认我馋了……好吧,
进宫以来,我就不曾吃好过,加上睡不好,人已经瘦了一圈了,
太后看着我好像也是有些心疼,还给我夹菜,这……我虽然娇气了些,可脑子灵光,
我受不起啊于是,我拿出我的杀手锏,哄的太后高兴,看着我是越发喜欢,
这还多亏了我姑祖母,若不是她幼时召我进宫,我也不会见过太后,
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的日子“阿时,宫里住的可还习惯”这这这……我要怎么回答,
我要是实话实说,皇上不得砍了我,竟敢嫌弃皇宫,可我要是说谎,实在是说不出来,
有了“回太后,臣妾不曾离家这么久,只是有些想家了”“想家了,
你进宫还不曾去看过皇太后吧,有时间去陪陪她,她也念叨你呢”“是”吃完了这顿饭,
我又要回到那个无聊的宫殿了,路过御花园,我瞧见那芙蓉开的不错,便停下来欣赏一番,
不料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声音,
情急之下我竟然摔倒了……我岁时不曾与人随便结交也不曾这般撞见别人的秘密啊,
但就在那几人要发现我的时候,我被一双手臂抱起,
躲进了旁边的假山里抱着我的人手放在我腰间,虽然他救了我,
但我也忍不了他这登徒子行径,待安全之后,我平安落地,顾不得脚上的伤,
便踩了那人一脚“登徒子,虽然你帮了我,但不代表你就能对我随意”说完,我连人是谁,
都不知道,便跑走了,来这边的时候没告诉茗儿,她一定着急寻我呢,
可她见到一瘸一拐的我却不像我想的那般,
反而问到“小姐可曾见到皇上”“不曾”我很是委屈,因为我的脚是真的扭到了,
茗儿却不看我,只顾着问那皇上,果然,我到这宫里就不被看重了……我整日里闷闷不乐,
脚受伤之后,不曾露面的皇上也未曾来过,只一个御医日日来为我看伤,
在殿内歇息了大半个月,我终于又能下地走动了,
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见见皇太后姑祖母了三“岁岁”好巧不巧,我去向姑祖母请安,
里面有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男子,二十岁上下,长的倒是英俊潇洒,剑眉星目,
装的斯文淡雅人模人样的,
想来那便是只下旨不露面的皇上了“小满脚上的伤可好了”我还在纳闷姑祖母是如何知道的,
匆匆行了礼,也就问了出来“您是如何知道的”“你这孩子,
你在宫中还能有什么事情瞒得过我,你那身边的女官可是服侍太后的得力人选,你有什么,
我们都能知道”原是这样,我说那女官为何行事稳妥,
原是太后专门为我挑选的“阿满的脚好了,这不就来看姑祖母了吗”“你这鬼丫头,
这进了宫,便要尽心服侍皇上,别整日里冒冒失失的,十四了,虽还未过及笄礼,
但也是后宫妃嫔了,不可再像以前那般”果然来见老人家就少不了被唠叨,
我乖巧的点头应付着,似乎我们聊的太过开心,将殿内的另一个人忘了“咳”“看我,阿满,
可别怨恨谨礼,他前朝事多,这才不去看你的”这个时候,我能说什么,只能装大度,
含糊过去“阿满知道,皇上政务繁忙,不曾埋怨的”我巴不得他不去看我呢,
那圣旨那般贬低我,我还不曾忘记呢“好啊,看着你们两个好,哀家也能放心,自小,
哀家就盼着我的岁岁,能够一直这样单纯,抛却那些世家的繁琐规矩,皇帝,
哀家的岁岁可就交给你了”“皇祖母放心,孙儿会对岁岁好的”岁岁,岁岁,
也是你能叫当然,我不满的瞪着他,鉴于他是皇上,又不能真的如何,不过他喊我岁岁,
怎么有些不一样呢,怎么那么好听呢……还有他们说的什么我有些疑惑,
看样子我入宫这背后还有姑祖母的事儿……我人还没回宫殿呢,赏赐就已经到了,
我刚踏进去,看着这堆叠满满的院子,有些陌生,这就是帝王恩宠吗,这流水的赏赐,
这些东西是贿赂不了我的,不过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喜欢的,
算了就暂且不与他计较吧……四“汗”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赏赐来了,
下一步是不是该侍寝了,我现在是终于明白姑祖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了,我还是个孩子啊,
姑祖母……我一边想着什么方法能逃过侍寝,母亲自小告诉我两情相悦方才可以做那些事情,
现下,我……还没等我想出来办法,皇帝的口谕到了,今晚要同我一同用膳,
茗儿仿佛是皇上的侍女,一般高兴极了,我都不曾见她如此高兴过“小姐,
这可次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虽说这宫里现今就小姐一位妃嫔,可未来绝不会只有小姐一人的,
小姐努努力,争取早日诞下皇嗣,按照小姐的家世,那后位岂不唾手可得”“茗儿啊,
你出去”茗儿并不知道我在烦恼这件事,好给我火上浇油,我心烦不已,
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装病行不通,我今日才刚见过皇上,那还能怎么办,
看着塌上茗儿拿出来要我换上的小衣,我笑了笑傍晚,我正在院中躺椅上捂着肚子,
折腾着茗儿,皇上就这时来了,见我脸色苍白,在椅子上喊着疼,他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是慌乱紧张吗“这是怎么了,白日不是好好的吗”“回皇上,美人只是来了月事,
每月都是如此,腹痛不止”“快去请御医来”他握着我的手,冰冰凉凉的,我不去看他,
只是继续捂着肚子,咦,怎么感觉他手比我这腹痛的人还湿,他出汗了吗“岁岁,别怕,
疼的话,就握着我的手”我这还真不是装的,因为我在看到小衣的时候,
突然想起我今早有了征兆,才笑了笑,对不起了皇上,实在是不凑巧“没事,皇上,
臣妾已经习惯了”我还是强撑着跟皇上说话,可为什么他越发心疼了,
一定是我现在的脸色不太好,也是,我都快疼死了还要安慰他……我身子一轻,
就被他抱着走进了殿内,这怀抱怎么有些熟悉呢,有点像那次假山的怀抱,
难不成……“你呀,腹痛还去院中吹冷风,茗儿,
你是如何照顾你家主子的”我实在没想到他会生气,语气严厉的对茗儿说着,我实在是疼,
茗儿,对不起了,小姐我不能救你了“皇上,是奴婢没有照顾好主子”“算了,罚了你,
这小丫头少不得要心疼,你下去吧,朕在这里”我已经疼的昏昏沉沉了,御医来了,
见他们的九五至尊守着我,怕是有些惊讶吧,我能感觉到他把着我脉搏的手还在发抖,
果然这皇上还是很可怕的……“如何了”“回皇上,美人体寒,月事自然腹痛,臣开些药,
便就不会那么痛了”“可有什么法子能根治”“只能慢慢调理”“那你便开药,
时时照顾她的身子”五“危险”没有声音了,貌似是御医走了,我的疼痛也稍稍舒缓,
睁开眼睛就对上皇上那双好看的眼睛,一时有些尴尬“可好些了”“臣妾没事,
倒是臣妾让皇上操心了”“岁岁,你不必喊我皇上的,喊我谨礼”这这这,
属实是臣妾做不到啊,直呼皇上名讳,我定是脑袋不想要了,
可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无事,我允许你喊,就像我喊你岁岁一样”既然皇上都说了,
我也不是矫情的性子“谨礼”“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
我让他们去做”这是才想起来跟着我折腾了许久他还未吃东西,不免有些愧疚,
娇娇弱弱的说道“谨礼吃什么,我吃什么”我向来知道如何讨人开心,便如是回答着,
好像效果还不错,等等,为什么皇上的耳朵有些红了,我伸手想摸,却被他抓住了手,无奈,
只能撇撇嘴,他看着我笑了笑“坏丫头,岁岁还是这般调皮”我这会儿还能与他说笑,
不过马上就要不能了,看着眼前的黑漆漆当然汤药,我皱着眉,一口也不想喝下去,
他看着我,哄着我,也不行,无奈只能退去下人“岁岁,你不肯好好喝药,
就别怪我了”说着他将药含了一口在自己口中,随即我脸前多了一片阴影,
唇上多了一丝柔软,略微苦涩的汤药就进了我口中,我自然不能这么乖,挣扎着,
却被他死死扣住腰身,紧紧抱着,只能讲药吞下去良久,药都完了,他还不肯放开,
抱着我啃着,我……轻轻推了推他,没有推动,只能被迫迎合着,直到我快喘不上气,
才被放开,我立马钻进了被子里,蒙着头,真是羞死人,他怎么能……“呵呵呵,岁岁,
害羞了”坏死了这个人,果然啊,越好看的男人越危险……六“痛”“好了,岁岁,
快出来吃点东西”“我不……”这男人怎么这样,我不想吃他就拖着我起来,
一口一口喂给我,我很难相信眼前这人是九五至尊……“谨礼,
你是对你身边的女子都这般……”“不是,岁岁,只因为是你,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快吃完,歇息去”这下我感觉更为难了,刚才他轻薄我,现下还要留宿,
这……我磨磨蹭蹭真到了该歇息的时间,自己默默往榻里面缩了缩,留了大半的床位给他,
可真当我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别说他手还放在我小腹上,
轻轻的按摩着“别怕,岁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当时都都害怕极了,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们就保持着这种姿势,许是他按的太过舒服,没有那么疼了,
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早已是天光大亮,
他已经上朝去了等待我的是一碗热腾腾黑乎乎的药,我苦着脸,又想起昨晚的情形,
只能一鼓作气将药喝完“小姐,皇上待小姐是真好,皇上说谁都不要打搅小姐歇息,
还说他下朝会再来看小姐,对了,院中还有皇上的赏赐”“赏赐,
什么赏赐”“皇上爱惜小姐,又赏了许多东西”接过这些赏赐,
经过昨天我想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也挺好,宠着我……一连好久他都宿在我宫中,
我去太后和姑祖母那里总会收到她们特别的疼爱,可是我们是真没有那啥,
就是盖着被子睡觉而已,
虽然每次他都湿漉漉冰冰的还想要抱我……母亲说阿哥的婚事定下了,我入宫也四个多月了,
或许也可以回去了,可我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他允许我出宫,按捺不住的我,
带了我拿手的糕点,准备去看他,可是为什么公公拦着我“公公,还请行个方便,
我想见皇上”“娘娘,实在不巧,皇上里面有贵客”我好说歹说这公公就是不许我进去,
而他应当也是听到了吧,也没要我进去,我明白,我该理解的,
他可能政务繁忙此刻正在商议,可我从下午等到了黄昏,腿都麻了,他还未出来,
中途里面送了几次水,我便想着直接进去,
大不了……不想了可我不顾阻拦进去看到的是一幕让我恶心至极的画面,他还是骗了我,
那女子衣衫凌乱,发钗掉落一地,紧紧靠着他,他衣服也不是那般整洁,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我,是有些嫌弃……手里的糕点盒子早已掉落,
里面的糕点想来也碎成了渣,我呆愣愣的转身,漫无目的的在这举目无亲的宫墙内行走,
为什么会难过呢,他是皇上本就不可能只对我一人好的,
之前不是都明白的吗……“你怎么可以恃宠生娇啊,岁时,
你要清醒一点的……”我沿着长长的宫道走着,不知到了哪里,天上已繁星点点,
诺大的皇宫竟没有真心待我之人……难过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怕黑,
天一黑我会辨不清方向,我走的又偏远,这边不知何处连灯都不曾有,
黑暗中我抱着自己慢慢摸索,却始终寻不到路……罢了,希望茗儿机灵能找到我吧,
我生平第一次那般落魄,蹲坐在大石头旁边,看着天上的星星,
思念哀伤等等都涌上我的心头,眼睛酸酸的,泪水止不住要流出来,
我承认我不是那般娇气的人,可……一整晚都不曾有人来找到我,我就靠着那石头,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日天蒙蒙亮,我失魂落魄的走回到正确的宫道,摸回了寝殿,
茗儿见到的便是邋里邋遢的我……据茗儿说,我那天早上脸白的发惨,
直直一头跌进了她的怀里,她寻了我一晚,本以为我在皇上那处,
却不想我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等待了一晚……一入宫墙深似海,岁家女的恩宠也没能长久,
我终究还是没能赶上阿哥的喜酒,直直在宫内躺了大半个月,这段日子,
太后来我这里来的勤,每每来了,总是欲言又止,我懂,
却也不想问……七“安”我自那日回来之后便关了宫门,除却太后和皇太后亲自来,
宫门未曾开过,是以病拖到了今日还未大好……不过那人也未曾寻我,想来寻得新欢,
我一个旧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进宫快半年了,我都快忘了我幼时的教养,
还真在这四方天地之内做了一个无拘无束的“美人”……我开始在殿内寻些稀奇玩意儿,
作画,写诗,读书,修剪花草,倒也自在……那个我的清闲日子还是不能长久的,
良好的家世告诉我要容忍,
却也不曾教我如何面对眼前来者不善位分还比我高的“越妃”我自小不曾受过的屈辱,
在这一刻,全都受了,我恭敬的行礼,以求没有错处给眼前人挑,只因她是皇帝新宠,
更是越将军的妹妹,虽品级没有父亲高,
可也是新秀中的佼佼者……“越妃娘娘安”“我当妹妹身体已经好了,不曾想却还是这般,
你们这帮人是如何照顾美人的”“回娘娘,不是她们,是妾自己,自己不愿喝药,
不过身子已好了”“好了,那便好,我也就不担心了,那妹妹且等我,
等我逛逛你的小花园可好”这摆明了就是来报复我那天的“鲁莽”,逛小花园,
其实不就是想让我跪着吗,若我未进宫,谁也不敢如此惩戒我,好吧,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不能给父亲和阿哥惹麻烦……虽是冬日,日头却也正旺,我在院子里跪着,
穿着虽厚实,可跪了太久了,茗儿几次想要扶起我,都被我给拒了,泰然处之,
不争不抢才能在这讨厌的宫中活下去,出宫是不可能了,只要我好好的,
……一盏茶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我额头早已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膝盖一开始还有痛觉,现在早已麻木,想来是淤青了吧,
只是不要碍着我以后走路……“瞧瞧,我还真是喜欢妹妹的这小花园,一时间多看了几眼,
把妹妹忘了,竟让妹妹在此等了我这么些时候,静儿也不提醒我,对不住,对不住,
实在是委屈妹妹了,腿不碍事吧,这可怜的”我心里牙都已经咬碎了,可只能咽下去,
面上不显,微微一笑,慢慢跟着茗儿起身,膝盖的感觉像是一瞬间恢复的,痛极了,
我险些站都站不稳……“谢娘娘关心,娘娘若喜欢,可以移植些到自己园中”“我就不了,
这花还是开在妹妹这里的好,我想看了便来看看,你我也走动走动”“是”送走了这人,
我好歹能舒服的躺一下了,茗儿帮我处理膝盖,我瞧了一眼,惨不忍睹,全是淤青,
茗儿怕我疼,下手不重,我也不是娇娇儿,只管让她下手,疼,
屈辱可以受着……但是皇帝的忌惮不能要……命最重要……我还是那个无所事事的“美人”,
眼看要到一年新岁,今年家中多了阿嫂,也能热闹不少,只是少了我,宫中今年有宫宴,
我能在宫宴上见见家人,只我这腿还未好全,也只能尽力遮掩……我本就是不起眼的美人,
可奈何皇帝宫中只有两位妃嫔,很不巧,我也不想的,我成了一场宴席的焦点,一是,
因着我的家世,却屈居美人,半年不升,有人为我谋不平;二是,那越妃与皇帝同座,
我却坐在偏远位置,
有些人不想放过奚落我奚落岁家的机会……八“辱”我规规矩矩的最早来,
来时只有些大臣极其家眷,按照规矩坐在了为我安排的位置,旁边便是父亲母亲和阿哥阿嫂,
瞧着阿嫂,我笑了笑,阿嫂温柔,像极了母亲,阿哥真真是有福,我趁着无人瞧我,
跟阿哥嬉闹了一番,补上了那未曾说出的新婚大喜……“阿满,你……”一个眼神,
我便知道阿哥想问什么,我笑着冲他摇了摇头,人越来越多,不知哪家的女子,到我跟前,
趾高气昂的说话“你也不过如此,家世好如何,也还是给人做妾,
还是不起眼的妾……”我没有计较她的冒失,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反而父亲母亲应该是有些难受的吧,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给人做了娇贵的“妾”“岁时,
不,美人,你这腿可还好些了,前些日子听闻你冲撞了越妃,
挨了罚”这人是我一向不喜欢的,越妃的妹妹,
她这嘴还是那般惹人厌烦……“原是娘娘的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我这腿不劳操心了,好着呢”我不想父亲母亲担忧,只能尽力忍耐着,这一刻,
当着家人的面,我有骨气“我说你也真是窝囊,你原来可不曾瞧得上我,没想到,
我姐姐入宫之后,竟还有与你的这般际遇”“越姑娘慎言,后宫贵人怎么随意谈论,
不知越妃娘娘可知姑娘在此编排于她”好在阿嫂帮我解了围,
此时我低着头不敢去看父亲母亲自责的神情,虽然我不曾看到,
但阿哥都黑了脸心疼极了的模样,父亲母亲也不会好到哪里“阿满,
你的腿伤……”“不碍事的,真的不碍事,都好了,原也是我不懂规矩,任性了一回,
长些记性也好”“哥哥带你出宫,咱们不做这什么劳什子美人了,哥哥带你去看江南风光,
塞外辽阔……”“好了,阿哥,我是真的没事,再说了我不曾受委屈的……”好在混了过去,
皇上携新爱越妃款款而至,我随着众人一起躬身行礼,趴在地上,看着那明黄的鞋子走过,
许久不曾再见,这还是我病了之后第一次见他……姑祖母今日担心我,也出来凑了个热闹,
我还真是不孝,姑祖母每每劝我主动去瞧瞧皇上,我都不为所动,我逃避着……“今日岁旦,
诸位爱卿不必拘束,当成寻常宴席,尽兴即可”“吾皇万岁”觥筹交错,舞乐升平,
不知是谁提议要我献艺,一大堆人等着看我笑话,我可是才女岁时,没准备便不能即兴了吗,
可皇上却直接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岁家女乃是朕的美人,
岂有与寻常舞姬一般供众人赏看的道理”我却不想应承他的情,施施然起身,行礼“皇上,
臣妾虽不曾准备,但今日正旦去岁,有要求,臣妾便该应下”不等他说什么,
我朝茗儿眨了眨眼,茗儿颇为懂我,替我寻来了笔墨以及空白屏风,
阿哥配合我为我弹起了琴,我翩翩起舞,衣诀纷飞,随着乐曲,
起舞作画……一副贺春图最终跃然纸上,皇上大喜,我讨得了头个封赏,
姑祖母也夸着我“宁美人真真是有才,这副画贺春来,题词海清河晏,
四海升平题的也好”“臣妾献丑了”我还是我,招摇的迎着众人的眼光走回去,腿隐隐作痛,
好在没有辱了面子……九“巫”一场宴席结束的也快,回到宫里,
茗儿看着我的膝盖少不得又要唠叨一番,我也习惯了,一切由着她,梳洗之后,
又上了一次药,我跟茗儿拿出孔明灯准备守岁,孔明灯要写愿望,思来想去,
写了“愿来日自在高飞,清流顺心且安乐”几字“小姐……”“茗儿,我会带着你,
我们一起回家的”“嗯,茗儿刚开始觉得皇上真心喜欢小姐,如今看明白了,
宫深似海便是这般”孔明灯高飞,守岁也守了,我们一起期待新的一年吧,
只不过不曾想新的一年,我弄丢了最亲近的人……因着我害冷,借着养病,我整日缩在宫内,
抄写佛经,一沓一沓的经文被送到姑祖母那里,姑祖母坐不住了,几乎是日日召我,
上元节我刚放下手中的元宵碗准备开溜就被拦了下来“岁岁啊,
这气可消了”我惊诧的回头看着姑祖母,我以为她当是了解我的,知晓我所做为了什么,
无人能保我,只有我自己才能……我伏低做小,降低存在感,闭门不出,远离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