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年会前一晚，林琳下班时特意走到我办公室门口。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红色风衣，
踩着高跟鞋，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明天晚上记得早点来，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我微微一怔。作为律所的王牌律师，今年我连赢十二场重大民事纠纷，
还接下三个跨境商业诉讼，案值累计超过八千万。就算没升合伙人，年终分红也该提上来了。
“惊喜？”我合上文件，起身拿起外套，“不至于是升合伙人吧？”她抿唇一笑，转身离开，
“明天你就知道了。”我看着她背影，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第二天晚上，
年会在市中心某五星酒店举行。灯光璀璨，香槟开封，营销部带头的李嘉豪早早就混在前排，
自信满满地拿着麦克风四处敬酒，还顺手搂了一下林琳的肩膀。
他动作自然得像是在宣示主权，仿佛我这个“挂名老公”只是个员工。我坐在后排，
冷眼旁观，手里端着杯威士忌，一言不发。等到了颁奖环节，我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
“本年度金牌律师——孙尚龙！连赢十二案，客户满意率100%，实至名归！
”台下掌声响起。我站起身，走上台。林琳亲自为我颁发奖项，奖杯递到手里，
她笑着说了一句：“来年继续努力。”我愣了一秒，然后下意识地望向奖金公示板。
——年终奖3万元整。我记得营销经理的标准奖金是1万出头。而李嘉豪那栏，
赫然是15万整整。现场一阵骚动。
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李经理这一年不就策划了几场营销？也太夸张了吧。
”“孙律师才是靠真本事赢回来的案子啊，这也能被打压？”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看着林琳：“林总，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就是这个？”林琳脸上的笑意不减，
反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你官司确实打得不错，但如果没有李嘉豪的宣传，
你以为客户凭什么认你？光赢案子没用，得会卖自己。”我握紧手中的奖杯，骨节泛白。
她语气越发平淡：“再说了，我们夫妻一体，我的就是你的，何必在一点奖金上斤斤计较？
”我扫了一眼台下众人，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他们在等我失控，看我闹事，看我出丑。
我没有如他们所愿。我只是点了点头：“谢谢‘惊喜’。”然后，回到座位，
把奖杯放在桌上，一滴酒没再碰。年会结束那一刻，我起身走人，没人叫住我。
他们都以为我会吞下这口气，像往常一样继续当那个听话又能干的“老好人”。但没人知道，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写好了辞职信。上午九点，林琳刚到公司，
推门时还带着昨夜的倦意。我坐在她办公室里，文件整整齐齐摞在桌上。
她皱起眉：“你怎么进来的？”“你办公室密码没换。”我平静地把信封推到她面前，
“辞职信。请批了吧。”她像是没听懂：“你在开什么玩笑？”“不是玩笑。”我站起身，
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还有我的工资——也别发了，直接加到李嘉豪的工资上吧，
当做我送你们的结婚礼金。”她脸色瞬间变了。“孙尚龙，你有毛病吧？就为点奖金？
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我笑了笑，语气却骤然锋利：“你把我当工具人也就算了，
现在连尊重都懒得装了，是吧？”她咬牙切齿：“你别以为你辞职就能去哪儿！
你在这家律所混得风生水起，是因为我愿意把资源给你！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把辞职信按在她桌上，直视她的眼睛：“你才是真正离不开我。你很快就会明白。
”说完，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她愤怒的声音：“你别后悔，孙尚龙！你这种人，
出了这家公司，连个案子都接不到！”我没有回头，只是嘴角上扬，眼里闪着久违的锋芒。
三年了。我为这个女人、这个家庭付出三年，把所有资源、人脉、精力都灌进她的公司里。
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合伙人，爬到能左右律所运营的核心人物。而我，
连一个该得的奖都要被人踩着拿走。从今天开始，不再有下一次。
02离开林琳办公室的那一刻，我的电话就震了。是老同学王珂发来的微信语音：“兄弟，
听说你从L律所辞职了？真的假的？”我随手回了个“嗯”。没过五分钟，
他电话打了过来：“你疯了吧？你那位置多少人挤破头想去啊？林琳再怎么偏心，
也是你老婆，真撕破脸了？”我坐在车里，望着倒车镜里高楼林立的倒影，
声音低淡：“她当我是律师，不当我是人。该断了。”王珂沉默几秒，
忽然笑起来：“那就好。正巧，我这边猎头在找金牌律师。我给你报了个名，
他们刚好在物色合伙人。”“猎头？”我眉毛动了动。“你现在可是香饽饽，
年案值八千万还稳定高胜率。别说一家，估计三家抢你都嫌少。”我挂断电话，打开邮箱，
还没来得及刷新，就看到三封标题写着**“诚邀加盟”**的邮件弹进来。
——全是市里最顶尖的律所，年薪百万起步，附带入股合伙人资格。不到一个小时，
我从职场“裸辞”，变成法律圈最炙手可热的人选。当天下午三点，
我走进了X律所的会客室。刚落座，
对面那位身穿灰色西装的男士便笑着递上一份合约：“孙律师，
我们了解过您所有的公开案件简报，您在商业纠纷领域的处理逻辑极为成熟。
我们希望您能担任合伙人之一，薪资可议，资源倾斜。”我翻开合同，
只问了一句：“案源归属谁？”“归您本人。”他说得干脆，“您签下的客户，
都归您独立运营。”我笑了笑：“好。我加入。”签完字后，
他伸手与我握了一下：“欢迎加入X律所。今晚我们会官宣。”晚上七点，
X律所公众号推送一条短文。标题只有短短六个字：“孙尚龙，加盟。”不到十分钟，
法律行业微信群开始沸腾。“真的假的？孙尚龙不是林琳老公吗？
”“金牌律师居然被挖走了？林琳疯了吧，让人家辞职？”“这可是头号吸金利器啊！
她居然不留人？”“哈哈哈，听说是因为奖金压得太低，还被李嘉豪压头……啧啧，活该。
”与此同时，L律所的会议室内，一片死寂。林琳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脸色一秒比一秒难看。
李嘉豪坐在一旁，讪讪开口：“琳总，这……他不过是跳槽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没什么？”林琳眼神陡然一冷。“孙尚龙一走，三家客户立马终止合作协议，
你知不知道案值多少？”李嘉豪面色一僵：“我……我明天就去安抚。”“你能安抚谁？
”林琳厉声打断他，“客户选的是孙尚龙，不是你李嘉豪！”“你连个律师证都没有，
凭什么去谈案子？就靠你那点PPT包装和吹牛？”李嘉豪被骂得脸通红，
嘴巴动了动：“可你不是说，我替他做了大半功劳吗？”林琳冷笑：“那是年会上说场面话，
真当自己是角色了？”李嘉豪攥紧拳头，脸上浮起不甘：“你当时说，
我帮你把他‘捧’起来，他离不开你——结果现在是你离不开他吧？”“你说什么？
”林琳目光陡然冷下来。李嘉豪站起身，眼神带着一丝试探：“琳总，
我们之间……就这么完了？”“滚。”林琳吐出一个字，声音比刀子还冷。晚上十点，
我回到公寓，一身轻松地把西装挂进衣柜，洗完澡泡了杯茶。手机叮咚响了一下。
林琳发来一条微信：“你真打算这样撕破脸？”我没有回她。
她接着发了一条：“我当初说的话，没别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我要的是团队效益。
”我看着屏幕，笑了。“你要的是效益，那你现在就去找李嘉豪要。”我没回微信，
直接删除了她的对话框。她把我当作可控的资源，一只能随时榨干的牛。
她以为我什么都不敢做，不敢走，不敢翻脸。但她低估了一个男人的底线。三年婚姻，
不换来的，是一丝尊重。那我宁愿，从头再来，也不再退让。第二天上午，我刚到新办公室，
X律所创始合伙人亲自来找我。他递来一份文件：“这是林琳律所的一个大客户，
刚打电话说只指定你出庭，否则终止合作。”我一挑眉：“她找我？”“不，是客户先找她，
结果她不得不找你。”我轻轻笑了一下：“合作可以，但我现在是X律所的人。收费标准，
翻倍。”他也笑了：“我们不会让你白出手。”我点头：“好，那就通知她，先打钱，
再排期。”三天前，她说我离开她，什么都不是。现在，我还没出手，她就慌了。
这才刚开始。她欠我的，不止一个公道。03周三上午，刚过九点，我正在整理案卷，
X律所的前台忽然跑进来。“孙律师，有个女士在前台等您，自称林琳。”我手上动作一顿。
“她说什么事？”“没说，只说‘合作’，语气不太友好。”我合上文件夹，笑了。
三天前她还说我离开她“什么都不是”，这才几天，就找上门了。我淡定地穿上外套，
慢悠悠走出办公室。林琳穿着一身职业装站在等候区，面无表情，
和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女总”判若两人。我走过去，点了点头：“林总，大驾光临，有事？
”她语气冰冷：“别装了，你接不接‘瑞驰集团’的案子？”我眉毛轻挑了一下。
瑞驰集团是她律所的王牌客户，也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成绩之一。我离职的消息刚公布那天，
瑞驰高层就曾联系我，说如果我不在，他们会考虑换所。果然，他们不是考虑，
是直接摊牌了。我嘴角微翘：“你不是说，我离开你，连案子都接不到？”林琳脸色一僵，
沉默两秒后低声开口：“瑞驰指明要你出庭，否则终止合作。”我点点头：“可以，
那你找我合作就行。我现在是X律所的合伙人，出庭可以，但费用翻倍。
”她眼神一寒：“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盯着她的眼睛，
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你觉得这叫过分？我当年为你律所接下瑞驰集团，
是分文未提额外佣金；年会上我当众被羞辱，一言未发就离职，连客户都没带走。
现在你求我回来救火，说我过分？”“林琳，你是不是把‘底线’两个字，理解错了意思？
”她紧咬着牙，最终冷声道：“可以。但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我转头就走：“三天？
是我给瑞驰三天时间，不是你。”案子资料我早就心里有数，
瑞驰那边已经主动把新诉讼资料发给我。而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李嘉豪居然也掺和了进来。
听说他跟瑞驰的品牌公关总监熟识，妄图插手方案设计，甚至打算亲自出庭“做辅助发言”。
我笑了。他要真敢来，我倒省事了。三天后，上午十点，市高院第八审判厅。
我西装笔挺站在辩护席上，手里拿着厚厚的资料夹，眼神平静，
气场却压得对面团队说不出话。坐在原告席上的李嘉豪一身格子西装，头发抹得油光水滑，
还戴了副金边眼镜，一副“专家范儿”。他冲我点点头，嘴角噙着笑，仿佛胜券在握。
我没理他，只朝瑞驰法务部的女主管微微点头：“放心，不会输。”开庭后，
李嘉豪代表原告上台发言。他把一大堆营销词汇堆砌在一起，
试图把“品牌损害责任”转嫁给瑞驰。刚说到一半，我举手打断。“法官，我有异议。
对方非执业律师，未在案中备案，发言不具备法律资格。”法官皱起眉头，
转头问对方律师：“这位是？”对方律师脸都黑了，低声说：“……是我们公关顾问，
临时加的。”法官冷冷道：“法庭不是发布会，请对方顾问退庭。”李嘉豪站在原地，
脸上表情极其难堪，只得灰溜溜地下台。瑞驰法务部主管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轮到我发言，
我清晰地列出关键证据链条——其中包括一份合同修改记录，
清楚地显示是李嘉豪团队为吸引关注，擅自改动了合作条款措辞，引发公众误读。
这份资料是我从瑞驰邮箱中直接调取的，盖章完整、记录清晰。
当我将那张放大的投影图展示出来时，整个法庭鸦雀无声。林琳坐在旁听席上，
死死盯着那一行行“李嘉豪团队手动编辑”的痕迹，脸色阴沉如墨。最终结果毫无悬念。
瑞驰胜诉，对方全责，赔偿金额由最初预计的300万降低到80万，连带还得公开道歉。
法官退席时，还特意对我说了句：“孙律师，表现非常专业。”我朝他点头：“多谢。
”庭审结束后，瑞驰代表在法院门口握住我手：“我们会正式签订与X律所的长期合作协议，
专属你负责。”我笑着回应：“荣幸之至。”李嘉豪站在几十米开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转身走向林琳，声音冷淡：“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他出现在我的案子里。
”林琳紧紧攥着手中的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真的要做到这个份上？
”“你才刚开始看到我能做到哪种程度。”我头也不回地离开，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我肩膀上。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站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她以为我不会走，却忘了——我连命都敢拼，
还怕一个离婚女人？04拿下瑞驰案之后，我在业内的风评直接爆了。三天内，
新增客户五家，全部主动找上门。我在X律所的合伙人群里成了话题中心，
连创始合伙人都在群里发了句：“孙律师，这种效率，我十年没见过。”但我知道，
这才刚刚开始。林琳和李嘉豪，才刚被撕开一小道口子。我不会急，
我要他们在意识到危机的同时，体会无力的滋味。第四天上午，
我正在整理一宗商业侵权案件，X律所助理忽然敲门：“孙律师，有个案子您可能感兴趣。
”我抬头：“说。”她把一份卷宗放在我面前，简要概括：“对方是‘喜派科技’，
一个网红品牌，靠短视频营销崛起，背后营销团队是……李嘉豪。”我笑了。真是天都帮我。
“案由？”“涉嫌对竞品品牌发起‘舆论攻击’，
对方公司已提起名誉侵权和不正当竞争双案，目前我们客户为原告。”我扫了眼资料，
确定一件事——这案子不仅金额不低，而且一旦输了，
李嘉豪所在的营销团队名声就会彻底烂掉，恐怕连林琳的律所都会被牵连。
我点点头：“我接了。”五天后，市中院开庭。我一进法庭，就看到李嘉豪坐在被告席后方，
一身黑西装，脸上堆满了职业假笑。他一眼看见我，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抽了抽，
装作镇定地和他身边的代理律师说了几句话。他大概没想到，我们会正面交锋，而且，
是我坐在原告席。更讽刺的是，法官还是之前瑞驰案的那位。“孙律师，欢迎再见。
”法官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络。我起身致意：“感谢法官。
”李嘉豪那边的代理律师面色一紧，显然意识到这不是个好兆头。庭审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