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那夜,我听见丈夫和继妹在产房外谋划去母留子。原来他娶我只是为了初恋的肾,
现在我的价值只剩子宫。暴雨夜我抱着早产儿出逃,轮胎印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五年后科技新贵晚宴上,我的芯片项目让全场沸腾。沈司寒红着眼问我这些年去了哪里。
我儿子突然举起全息投影仪:“叔叔,你和我妈咪出轨对象的丈夫长得好像哦。
”全场哗然中,沈司寒盯着酷似自己的小脸酒杯落地。——他永远不会知道,
儿子能听见所有人心声。包括此刻他脑中那句:“那个肾源匹配报告...是我亲手伪造的。
”1.冰冷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每一次吸入都像有小刀在肺叶上刮擦。
腹部那非人的剧痛,像一头咆哮的凶兽,一次次用尖利的爪牙撕扯着我的身体,
要把我整个从内部扯碎。汗水浸透了发根,黏腻地贴在额角,每一次宫缩的浪潮袭来,
都让我眼前发黑,意识被拖拽着,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沉浮。“用力!林晚,再用力一次!
看到头了!”护士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浑浊的水传来,模糊不清,
却带着一种穿透绝望的锐利。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
拼尽残存的所有力气向下推挤,仿佛要将整个灵魂都压榨出去。
就在意识几乎彻底溃散的边缘,一声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啼哭,像一根坚韧的细线,
猛地将我从无边的黑暗深渊里拽了回来。“是个男孩!恭喜!”那声音带着喜悦的疲惫。
孩子…我的孩子…紧绷的弦骤然崩断,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吞没了我。
眼皮沉重得像压着千钧巨石,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在这片刺目的白色里。
护士似乎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凑到我眼前,一团粉红的、皱巴巴的小东西,闭着眼睛,
像只脆弱的小猫。“宝宝…”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抬起手碰碰他,
指尖却只徒劳地动了动,意识便如断线的风筝,急速下坠,沉入一片迷离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身体沉重得无法动弹,
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不可闻。就在这片死寂般的昏沉中,产房外,
两道刻意压低的、却无比熟悉的声音,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猝不及防地穿透了门板,
狠狠扎进我的耳膜。“……薇薇那边不能再拖了。” 是沈司寒的声音。
那曾经让我沉溺其中、觉得无比安稳的低沉嗓音,此刻听起来,
冷硬得像西伯利亚冻原上终年不化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能冻结血液的残酷。
“林晚的肾源报告,我确认过无数次,匹配度是目前能找到最高的。”薇薇?林薇薇?
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个永远用怯生生、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司寒,
仿佛全世界都在欺负她的林薇薇?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从脚底窜上头顶,冻结了四肢百骸。
紧接着,是林薇薇那刻意放得柔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哽咽的声音,
蛇吐信:“寒哥哥…可是姐姐她…她刚生完孩子…身体那么虚弱…” 那声音里的虚假悲悯,
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残忍?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
本身就是最大的讽刺!“残忍?”沈司寒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只有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冷漠和理所当然,“林晚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这个吗?
从她嫁给我的那天起,她的价值,就是那颗能救你的肾。现在孩子也平安生下来了,薇薇,
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只是必要的步骤。”轰——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在脑中炸开!
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和声音,只剩下无边无际、粘稠得令人窒息的黑暗。价值?肾?
步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碎,
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那些曾经让我暗自欢喜的温柔片段,
他深夜应酬归来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他对着电话那头“薇薇”时不经意流露的柔和语气,
甚至是他偶尔投向我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审视的目光……所有被忽略的蛛丝马迹,
此刻都化作最锋利的碎片,在五脏六腑里疯狂搅动。
原来那场盛大的、让无数名媛艳羡的豪门联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沈家需要一个体面的儿媳稳住股价,沈司寒需要一颗匹配的肾来救他的心上人,而我林晚,
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活体器官培养皿和生育机器!“孩子呢?”林薇薇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试探和掩藏不住的急切,“寒哥哥,
孩子…毕竟是沈家的血脉…”沈司寒沉默了几秒。那几秒钟的寂静,像凌迟的刀,
在我心上缓慢地切割。终于,他那冷酷到极致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
狠狠钉入我的灵魂深处:“孩子留下。至于林晚…”他顿了顿,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产后‘意外’大出血,抢救无效。
沈太太的位置,空出来,正好。”“正好”?!最后两个字,
彻底将我残存的、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温情和期冀碾得粉碎!去母留子!
这就是他们为我安排的结局!用我的命,铺平他们通往幸福的道路!
极致的愤怒和绝望像火山岩浆般在胸腔里奔腾、咆哮,烧灼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扭曲!
指甲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床单,几乎要折断。不能死!林晚!你不能死在这里!你还有孩子!
那个刚刚来到这个世上,就被亲生父亲视为“留下”的工具的孩子!
一股强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求生欲,如同被点燃的燎原之火,
猛地从濒死的灰烬中爆发出来!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股滔天的恨意和决绝点燃了,
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力量,开始对抗着沉重的疲惫和剧痛。就在这撕心裂肺的清醒时刻,
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柜半开的抽屉。里面散乱地放着几盒药,其中一盒药的名字,
像一道惨白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混乱的脑海——那是我怀孕初期,
沈司寒特意从国外请来的“顶尖妇产专家”开具的“强效保胎药”!
他当时语气温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说这是为了确保孩子万无一失。保胎药?
一个荒谬又极度冰冷的念头,带着地狱般的寒气,瞬间攫住了我!
我强撑着抬起仿佛灌了铅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伸向那个抽屉,
指尖艰难地勾住了那盒药的说明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的路灯光,我眯着模糊的眼睛,极力辨认着那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
说明书最下方,一行加粗的警示语,如同淬毒的匕首,
狠狠扎入我的眼底:禁忌:妊娠早期服用,
可能导致胎盘异常剥离、胎儿发育迟缓或早产风险显著增加。轰——天旋地转!
眼前阵阵发黑!原来如此!原来连这场提前降临、几乎要了我命的早产,都不是意外!是他!
是沈司寒!他亲手给我喂下的,根本不是什么保胎药,而是慢性毒药!他早就计划好了!
不仅要我的肾,还要用最“自然”的方式,
让我这个碍事的“母体”在生产后“顺理成章”地消失!
“嗬…”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如同困兽濒死的呜咽。巨大的背叛感和灭顶的恨意,
像汹涌的海啸,瞬间将我彻底淹没。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沈司寒!林薇薇!你们好狠!
好毒!滔天的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在濒死的冰冷躯壳里奔涌冲撞,
竟硬生生将沉沦的意识再次烧灼得清醒了几分。不能死!绝不能死在这里!
为了那个刚出生就被当作工具的孩子,为了这剜心剔骨的恨!
求生的本能压榨出身体最后一丝潜能。我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尖锐的剧痛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像一剂强效的清醒剂,强行驱散了眼前的阵阵黑雾。
目光死死盯住几步之外,那个放着襁褓的恒温保育台。我的孩子……我的星星……时间!
我需要时间!外面那两个恶魔随时可能进来!2.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护工制服、面容朴实的中年女人探头进来,是负责夜间打扫的刘姨。
她看到我睁着眼,似乎吃了一惊,随即露出担忧的神色,快步走到床边,
压低声音:“沈太太?您…您感觉怎么样?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同情。就是现在!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肉里。
刘姨吓得低呼一声。“刘姨…”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帮我…求求你…帮我…孩子…带走…藏起来…沈司寒…他要杀我…要杀孩子…” 语无伦次,
却字字泣血,眼神里是濒死野兽般绝望的哀求。刘姨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放大。她下意识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又猛地看向我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眼中燃烧的、刻骨的恨意。她在这里工作多年,
豪门里的肮脏龌龊听得太多,只一瞬间,她就明白了。恐惧和同情在她眼中剧烈交战。
“沈太太…”她嘴唇哆嗦着,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哭腔,
“我…我不敢…沈先生他…”“钱…”我艰难地喘息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自己病号服的口袋,
里…卡…密码…是星星生日…都给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泪水混合着冷汗,
疯狂地涌出,模糊了视线。刘姨的目光剧烈地闪烁,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恒温台里熟睡的小婴儿,又看了一眼门外,最终,
对上我那双只剩下哀求的眼睛。她猛地一咬牙,脸上闪过一丝豁出去的决绝!“好!
”她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我帮你!孩子…我带走!我乡下老家…没人能找到!
” 她不再犹豫,动作快得像一阵风,迅速拉开我的随身小包,
摸出里面所有的现金和一张银行卡塞进自己口袋。然后冲到恒温台前,
小心翼翼又极其迅速地用一块备用的小薄毯裹起那个小小的襁褓。
“沈太太…您…您自己…”她抱着孩子,回头看我,眼中含着泪。“走!快走!
”我几乎是用气音嘶吼出来,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用力而剧烈颤抖,“别管我…快走!
别让他们发现!”刘姨不再说话,含着泪,抱着那个小小的襁褓,像一道影子,
悄无声息地拉开病房门,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孩子…安全了…心头紧绷的弦骤然松开,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黑暗。但我还不能倒下!
几乎是刘姨消失的下一秒,走廊那头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还有沈司寒那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确定万无一失?
”以及林薇薇那甜得发腻的回应:“寒哥哥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他们来了!
求生的本能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猛地翻身滚下床,冰冷的瓷砖地面撞击着虚弱的身体,
带来一阵剧痛,却也让混沌的大脑更加清醒。不能从门走!目光扫过紧闭的窗户,窗外,
是无边无际的、倾盆而下的暴雨!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又急促的声响,
如同末日来临的鼓点。窗户!只有那里!我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到窗边。
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窗栓,几次尝试才猛地拉开!狂风裹挟着冰冷的、带着土腥味的雨水,
瞬间劈头盖脸地灌了进来,打在身上,刺骨的寒冷!没有丝毫犹豫!我扒着窗框,
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虚弱到极点的身体,狠狠地从窗口推了出去!
“噗通——”身体重重砸在楼下冰冷泥泞的花圃里!骨头似乎都摔散了架,剧痛席卷全身。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脸颊、身体,混合着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
意识在急速流失的边缘挣扎。不行!不能停!不能被发现!我咬着牙,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指甲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泥土里,依靠着那股几乎要将灵魂都烧穿的滔天恨意,
支撑着破碎的身体,一寸一寸,艰难地、缓慢地,
朝着医院围墙外那片无边的、被暴雨吞噬的黑暗爬去。身后,那扇被我推开的窗户里,
透出病房惨白的灯光。沈司寒和林薇薇的身影出现在窗口,似乎在向下张望。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地面,将我留下的那一道模糊的、挣扎爬行的痕迹,
连同我所有存在的证明,彻底地、干干净净地抹去……3.五年后。深城,华灯初上。
位于市中心摩天大楼顶层的“云端宴会厅”,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
是璀璨如星河般的城市夜景。水晶吊灯折射出亿万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幻之境。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香槟的清冽、女士香水的馥郁,
以及一种无形的、属于财富与权力交织的紧绷张力。今晚,
是深城商界一年一度的“未来科技峰会”压轴晚宴。能拿到邀请函的,
无一不是业界翘楚、资本巨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每一个微笑背后都藏着精准的利益计算。宴会厅入口处,
一阵轻微的骚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漾开涟漪。一袭极简的黑色丝绒长裙,
勾勒出高挑而清冷的身形。没有繁复的珠宝,
只在纤细的颈间坠着一颗切割完美的冰蓝色钻石,像凝固的深海之泪,
衬得她裸露的肌肤胜雪。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和一张令人屏息的脸。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反而褪去了曾经的青涩,沉淀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冷冽与疏离。尤其那双眼睛,
沉静如古井寒潭,深邃得望不见底,偶尔流转间,一丝锐利的光闪过,
如同暗夜中出鞘的刀锋。她步履从容,姿态优雅,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沉稳的节奏,仿佛踏在每个人的心尖上。在她身侧,
一个穿着精致小西装、打着领结的小男孩,紧紧牵着她的手。小男孩约莫四五岁年纪,
一张小脸粉雕玉琢,漂亮得不像话。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
瞳孔是极其罕见的深琥珀色,如同最纯净的蜜糖,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流光溢彩的世界,
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无邪。他微微仰着头,依赖地靠着身边的女人,
像只初入陌生领地的小兽。“寰宇科技的林晚林总!她竟然亲自来了!
”“真人比财经杂志上还漂亮!气场太强了!”“她身边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儿子?天,
长得也太精致了!”“听说寰宇这次带来的‘灵犀’芯片,是打败性的,
今晚的重头戏就是他们的路演!”“难怪沈氏那位都亲自来了,
看来是坐不住了…”细碎的议论声如同背景音,在光鲜亮丽的表象下暗流涌动。无数道目光,
或惊艳、或探究、或忌惮,聚焦在这一对母子的身上。林晚——这个名字,在短短三年间,
如同横空出世的彗星,以雷霆万钧之势划破了北美科技圈的沉寂。她创立的寰宇科技,
凭借几项突破性的边缘计算和生物传感技术,硬生生在巨头林立的战场撕开一道口子,
估值如火箭般蹿升。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神秘、强大、手腕凌厉,
带着一个年幼的儿子,却像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精准地捕捉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直到,
她的视线撞上了宴会厅另一端,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如同发光体般的男人。沈司寒。
五年的时光将他打磨得更加深沉内敛。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
如同磐石。他微微侧着头,听着身边一位头发花白的业界泰斗说话,
唇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矜贵的笑意,深邃的眉眼间是惯有的掌控一切的从容。然而,
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掠过入口处,
与那道清冷如冰的目光隔空相撞的瞬间——沈司寒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端着香槟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
指节泛起用力过度的青白。深邃的瞳孔急剧收缩,如同被强光刺伤,
里面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震惊、难以置信,
以及一丝被强行压下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是她?!林晚?!
那个五年前在暴雨之夜“产后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的林晚?!
那个被他亲手签署了死亡证明、骨灰都葬入了沈家墓园的林晚?!她竟然活着?!
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以一种他完全无法想象的、光芒万丈的姿态!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闷痛得几乎窒息。沈司寒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
仿佛要确认那是不是一个幻影。就在这时,林晚身边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男孩,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歪了歪头,一双清澈剔透的琥珀色大眼睛,带着纯粹的好奇,
毫无遮拦地、直直地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