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异梦盛唐迷途

铜镜异梦盛唐迷途

作者: 颜颜文

其它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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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03 05:48:43

第一章 古墓惊变许明远的手指轻轻拂过墓室壁画上斑驳的颜料,

灰尘在考古灯的照射下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晕。作为北京大学历史系的助教,

这次陕西乾陵陪葬墓的发掘工作对他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许老师,这边发现了一面铜镜!

"实习生的声音从墓室深处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许明远快步走过去,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座未被盗掘的唐代贵族墓已经出土了不少珍贵文物,

但铜镜在唐代墓葬中向来具有特殊意义——它不仅是日常用品,更是连接阴阳的媒介。

当他看到那面铜镜时,呼吸为之一窒。铜镜直径约二十厘米,

背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和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镜面虽然氧化严重,

但在灯光下依然能隐约映出人影。最奇特的是,镜缘处刻着一圈他从未见过的符号,

既非汉字,也不像任何已知的古代文字。"这可能是重大发现,"许明远戴上手套,

小心翼翼地捧起铜镜,"这种纹饰和符号组合在已出土的唐代铜镜中从未出现过。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镜面的一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

墓室中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耳边响起一阵诡异的嗡鸣声,像是千万只蜜蜂同时在脑中振翅。

"许老师?您怎么了?"实习生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扭曲。许明远想回答,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铜镜开始发出微弱的青光,那些陌生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

在镜面上游动。他的视野被一片刺目的白光淹没,

最后的意识是身体向后倒去的失重感...第二章 长安异客刺眼的阳光将许明远惊醒。

他猛地坐起,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不是倒在墓室坚硬的地面上应有的疼痛,

而是像被人用钝器击打过一般。"郎君醒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许明远惊恐地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身上盖着丝绸被褥。

床边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梳着双髻,穿着淡绿色的齐胸襦裙,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我这是在哪?"许明远脱口而出,随即震惊于自己声音的嘶哑。

"自然是在郎君自己家中啊。"少女疑惑地歪着头,"郎君昨日在酒肆与人争执,

被那恶人用酒壶砸中头部,已经昏睡一整日了。大夫说..."许明远没听完她的话,

挣扎着下床冲到房间另一侧的铜镜前——不是那面诡异的古镜,而是一面普通的唐代铜镜。

镜中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是他自己的面容,但留着及肩的黑发,

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下颌上还有他从未留过的短须。"今天是哪一年?"他颤抖着问道。

少女的表情更加困惑了:"开元二十三年四月十七啊。郎君莫非是伤到了头,

连年岁都记不清了?"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许明远双腿一软,

跌坐在身后的胡床上。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历史学者,竟然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唐朝?

接下来的三天里,许明远通过旁敲侧击,

女小荷——那个总是守在他身边的少女——口中拼凑出了"自己"的基本情况:他叫许明远,

字子澄,二十四岁,出身没落的士族许家,父母双亡,

靠着祖上留下的宅院和城外一个小庄园度日,勉强算是个小地主。原本在国子监读过几年书,

却因家道中落而辍学,如今是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士。第四天清晨,

许明远终于鼓起勇气走出宅院。他住在长安城东的宣平坊,街道两旁是整齐的槐树,

远处传来晨鼓的声音,坊门刚刚开启。街上行人渐多,有挑着担子的小贩,骑着马的官员,

还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士子。许明远深吸一口气,

混杂着炊烟、马粪和槐花香的空气涌入肺中,真实得令人心痛。这不是梦,他真的穿越了。

第三章 隐士弟子一个月后,许明远已经基本适应了唐代的生活节奏。凭借扎实的历史功底,

他能够完美地模仿当时士人的言行举止,

甚至因为"记忆恢复"后突然变得博学多才而在宣平坊小有名气。这天傍晚,

许明远正在书房——准确说是他唯一一间像样的屋子里——用毛笔在粗糙的麻纸上写写画画。

他在尝试记录所有能回忆起来的开元年间大事,以及思考回到现代的方法。

"那面铜镜..."许明远喃喃自语,"如果能找到它,也许就能回去。"突然,

前院传来小荷急促的脚步声:"郎君!郎君!有贵客到访!"许明远匆忙收起纸张,

刚走到院中,就见一位身着深紫色圆领袍、头戴乌纱幞头的中年男子在仆从簇拥下走了进来。

男子面容清瘦,目光如炬,举手投足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下许明远,

不知尊驾..."许明远拱手行礼,

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这张脸他在史书中见过无数次。"老夫张说,字道济。

"男子微微一笑,"听闻宣平坊有位许郎君,虽年少却博通经史,

尤其对古今礼制有独到见解,特来拜访。"许明远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张说,

开元前期的著名宰相,文坛领袖,虽然此时已被罢相,但在朝中仍有巨大影响力。

他怎么会对一个没落士族子弟感兴趣?"张公谬赞了,明远不过略读诗书,

岂敢当'博通'二字。"许明远恭敬地将张说引入正堂,吩咐小荷备茶。茶过三巡,

张说忽然问道:"许郎君师从何人?老夫观你谈吐,不似寻常儒生,倒有几分隐士之风。

"许明远心中一动,这是个机会。在唐代,隐士弟子身份往往比普通士子更受尊重。

"不敢隐瞒张公,家师确实是一位隐士,居于终南山中,自号'云栖子',不喜与世俗往来,

故命学生不得宣扬。""哦?"张说眼睛一亮,"难怪许郎君见识不凡。

老夫近日正受命编修《开元礼》,其中有关祭祀部分多有争议,不知可否请教?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许明远凭借现代学术积累和对唐代礼仪的研究,对答如流,

甚至提出了几处连张说都未曾注意到的细节差异。老宰相眼中的赞赏之色越来越浓。

"许郎君大才!"临别时,张说拍案赞叹,"如今朝廷求贤若渴,以郎君之才,

埋没民间实在可惜。老夫虽已不在相位,但在圣人面前尚能说上几句话。不知郎君可愿出仕?

"许明远心中狂跳。在唐代,没有门荫又非科举出身的寒士想要入仕难如登天,

而张说的举荐无疑是条捷径。更重要的是,进入权力中心意味着更多资源和信息,

也许能找到那面铜镜的线索。"学生愿为朝廷效力,只是..."许明远故作犹豫,

"家师曾有言,学问之道贵在济世,若只为功名,反失本心。

"张说大笑:"好一个'学问之道贵在济世'!许郎君放心,

老夫必为你谋一能施展才华的职位。"送走张说一行,许明远站在院中仰望长安城的夜空。

银河横贯天际,繁星如织,与现代被光污染遮蔽的夜空截然不同。这一刻,

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身处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铜镜,我一定会找到你。

"许明远低声自语,"但在那之前,我得先学会如何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第四章 曲江诗会张说的举荐比预想中来得更快。半月后,许明远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

正九品上,虽然官职不高,但清贵非常,通常是进士及第者才能获得的职位。上任第一天,

许明远就体会到了唐代官场的复杂。

秘书省的同僚们对这个突然空降的"隐士弟子"充满好奇和怀疑,有人热情攀谈打探虚实,

也有人冷眼旁观等着看他笑话。"许校书,听闻你是张相国举荐?"午休时分,

一位姓郑的校书郎凑过来问道,"不知与张相国是何关系?

—他还在适应用毛笔写字的速度——微笑回答:"只是张公赏识在下对礼制的一些浅见罢了。

""礼制?"郑校书挑了挑眉,"那许校书可知近日圣人为玉真公主修建道观一事?

听说工部拟定的规制超过了亲王标准,礼部正在为此事争论不休。"许明远心中一凛。

这是明显的试探,回答不当可能立刻传遍整个官场。他回忆了一下唐代的等级制度,

缓缓道:"依《开元礼》,公主虽尊,但终究是臣,规制不应僭越亲王。

不过..."他故意停顿,"玉真公主已出家为道士,道观规制本就不完全等同于世俗宅第,

或许可以参照上清宫旧例略作变通。"郑校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笑道:"许校书果然见识不凡,难怪张相国看重。对了,明日曲江有诗会,

不少同僚都会前往,许校书可有兴趣?"许明远知道这是融入圈子的机会,当即应允。

回到租住的小院——为了方便上朝,

他在皇城附近的永兴坊租了间屋子——许明远立刻翻出这些天整理的笔记,

查找关于玉真公主和唐代道观的资料,为可能的后续讨论做准备。次日清晨,

许明远换上一身淡青色圆领袍,头戴黑色幞头,腰间佩上为官后新买的玉带,

整个人焕然一新。小荷看得眼睛发亮:"郎君这一打扮,真像个大官人了!

"曲江池畔柳絮纷飞,游人如织。诗会在池边一座亭台中举行,

已有二十多位官员和士子聚集。许明远刚走近,就听到有人高声吟诵:"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许明远浑身一震。

这是李白的《清平调》!在原本的历史中,这首诗应该是在李白入宫供奉翰林后所作,

也就是几年后的事情。难道因为他的出现,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许校书来了!

"郑校书招呼他入座,"刚才吟诗的是王翰林,新作如何?"许明远定了定神,

赞道:"清丽脱俗,有谪仙之风。"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如果李白已经入京,

那么历史时间线确实发生了变化。他必须更加谨慎,不能再依赖原有的历史知识做判断。

诗会进行到一半,一阵香风袭来,几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在侍女陪伴下向亭台走来。

在场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是张相国家的女眷。"郑校书低声提醒。许明远随众人行礼,

抬眼时却对上了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那是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穿着鹅黄色窄袖襦裙,

外罩轻纱披帛,发髻上只简单插着一支玉簪,却衬得肌肤如雪。

与其他低头回避视线的女子不同,她正大胆地打量着亭中的士子们,

目光最终落在许明远身上。"那是张相国的千金,雨柔小娘子。

"郑校书注意到许明远的目光,小声介绍,"张相国老来得女,爱如珍宝,特许她读书习字,

甚至带她参加一些文人雅集,在长安贵女中算是个异数。"许明远微微点头,

心中却莫名一动。在封建礼教森严的唐代,能够抛头露面、与士子交流的贵族女子实属罕见。

诗会继续进行,众人以"春暮"为题即兴创作。轮到许明远时,他略一思索,

决定借用一首尚未出世的唐诗——反正原作者杜牧还要几十年后才出生。"自是寻春去校迟,

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吟罢,亭中一片寂静。

许明远暗自忐忑,难道这首诗风格与当下不符?"好一个'绿叶成荫子满枝'!"突然,

一个清亮的女声打破沉默。许明远惊讶地发现,出声赞叹的正是张雨柔。

她不顾身旁侍女拉扯袖子的提醒,继续道:"许校书此诗不落俗套,不写伤春悲秋,

反见生机盎然,当真妙绝!"张雨柔的话引发了一阵附和声。许明远拱手致谢,

却见她从侍女手中接过纸笔,迅速写下什么,然后交给侍女送来。许明远展开纸条,

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闻君有隐士之才,妾心向往。三日后家父设宴,望君能至。

"落款处画了一朵小小的雨伞花。许明远抬头,只见张雨柔已随女眷们离去,

只留下一抹鹅黄色的背影在柳荫间若隐若现。他小心地收好纸条,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似乎终于有了一丝真实的联系。

第五章 铜镜之谜张说府邸位于长安城东的平康坊,占地广阔,

亭台楼阁掩映在古木奇花之间。许明远递上名帖后,被仆人引至一处临水的轩馆。

已有十几位官员和文士在座,张说坐在主位,身侧设了一道纱帘,隐约可见几位女眷的身影。

"子澄来了!"张说亲热地招呼许明远入座,向众人介绍,

"这位便是老夫向诸位提过的许明远,师从终南隐士云栖子,对古今礼制颇有研究,

现为秘书省校书郎。"许明远向众人行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纱帘,

似乎看到帘后人影微微一动。宴席开始后,众人谈诗论文,气氛热烈。

许明远谨慎地参与讨论,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失学者风范。"近日西域进献了一批奇珍,

"张说忽然话题一转,"其中有一面铜镜,纹饰奇特,镜缘刻有无人能识的符号。

老夫想起子澄曾言其师通晓古今文字,不知可愿一观?"许明远心跳骤然加速。铜镜?

特殊符号?难道是他穿越时触碰的那面?"学生愿尽力一试。"他强作镇定地回答。

张说命人取来一个锦盒。当盒子打开,露出那面熟悉的铜镜时,

许明远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就是它!凤凰纹饰,陌生的符号,

一切都与墓室中那面铜镜一模一样。"许校书可识得这些符号?"张说问道。

许明远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接过铜镜。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镜面时,那种熟悉的寒意再次袭来,

但比上次微弱许多。他仔细检查镜缘符号,

惊讶地发现其中几个竟与现代物理学的某些符号相似。

"这些符号..."许明远斟酌着词句,"有些类似家师曾展示过的上古符文,

据传为黄帝时期所创,用于..."他忽然停住,因为铜镜在手中微微发热,

镜面上浮现出极淡的纹路,组成四个汉字:时机未至。许明远差点失手掉落铜镜。

这一幕太过诡异,但当他定睛再看时,那些字迹已经消失,铜镜恢复如常。"许校书?

"张说关切地问,"可是有所发现?"许明远回过神来:"这些符号确实与家师所示相似,

但学生才疏学浅,需时间研究才能确定其含义。""无妨,"张说笑道,

"此镜便暂借予你研究。若有发现,随时可来府中告知。"宴席结束后,

许明远被单独留下品茶。纱帘后传来环佩叮当之声,张雨柔在侍女陪伴下走了出来。

她今日穿着淡紫色襦裙,发髻上簪着银步摇,行动间流光溢彩。"许校书今日为何心不在焉?

"张雨柔直截了当地问,"可是那铜镜有何异常?"许明远惊讶于她的敏锐,

谨慎回答:"铜镜确实非同寻常,

在下只是思索其符号含义...""我观许校书触碰铜镜时神色大变,

"张雨柔直视他的眼睛,"莫非此前见过此物?"许明远心中警铃大作。

这位张小姐的观察力远超常人,必须小心应对。"小娘子慧眼。

此镜纹饰确实让在下想起家师收藏的一件古物,故而惊讶。"张雨柔似乎不太相信,

但没再追问。她转而谈起许明远在诗会上吟诵的那首诗,两人很快沉浸在文学讨论中。

许明远惊讶地发现,这位唐代贵女的学识和见解远超他的想象,

对诗歌的鉴赏力更是敏锐异常。"许校书的诗风与当下流行大不相同,"张雨柔评价道,

"不事雕琢,却意境深远,倒像是..."她犹豫了一下,"像是来自另一个时代。

"许明远手中的茶盏差点滑落。这句话太接近真相了。离开张府时,已是月上中天。

许明远怀揣铜镜,心事重重地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夜禁已经开始,幸亏他有官员身份,

巡夜的武侯才放他通行。回到住处,许明远立刻取出铜镜研究。在油灯下,

他发现镜背凤凰纹饰的羽翼部分其实是由无数细小的符号组成,

排列方式与现代计算机的二进制编码惊人地相似。"这不可能..."许明远喃喃自语。

一千多年前的铜镜上怎么可能有类似计算机编码的图案?就在他全神贯注研究时,

铜镜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镜面上再次浮现出"时机未至"四个字,随即消失。紧接着,

许明远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当眩晕感消失时,

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庭院中,手中依然握着铜镜。院中一株盛开的梨花树下,

张雨柔正惊讶地望着他。"许校书?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院中?

"许明远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铜镜竟然将他瞬间传送到了张府内院!这下麻烦大了。

第六章 闺房密谈"许校书?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院中?

"张雨柔的声音将许明远从震惊中拉回现实。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铜镜,镜面已经恢复平常,

仿佛刚才的异象从未发生过。"我..."许明远张口结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夜闯宰相之女的闺房,这在唐代足以治他死罪。月光下,张雨柔的表情从惊讶转为警惕,

她后退半步,手按在了腰间——那里挂着一把精致的短剑。"许校书最好有个合理解释。

"许明远急中生智,举起铜镜:"是这面铜镜...它突然发光,然后我就到了这里。

我发誓绝非有意冒犯。"张雨柔盯着铜镜,眉头微蹙。院中一片寂静,

只有梨花瓣飘落的声音。许明远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跟我来。

"张雨柔突然转身走向厢房,"若被人发现你在此,我们都解释不清。"许明远犹豫片刻,

跟了上去。张雨柔的闺房布置简洁雅致,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经史子集,

案几上摊开着一本手抄的诗集。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一幅精细的大唐疆域图,

上面标注着许多小字。"把铜镜给我看看。"张雨柔关好门窗后伸出手。许明远递过铜镜,

趁机环顾四周。案几上的诗集中夹着一张纸,

露出半首熟悉的诗——正是他在诗会上"创作"的杜牧诗作,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

张雨柔仔细检查铜镜,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奇异符号。

"这些符号...我在父亲收藏的一本古籍中见过类似的。"她抬头直视许明远,"许校书,

你到底是什么人?"面对张雨柔锐利的目光,许明远知道简单的谎言无法蒙混过关。

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会相信吗?""试试看。

""我来自一千多年后的未来。"许明远直接道出真相,反而感到一种解脱,

"那面铜镜是我在考古发掘时发现的,触碰它后我就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张雨柔的表情凝固了。许明远等待着她的嘲笑或斥责,却见她突然拿起铜镜走到灯前,

调整角度让光线照射在镜面符号上。"看这里。"她指向墙上,

光线透过符号在墙上投射出奇特的图案,像是某种星图,"这不是普通铜镜能做到的。

"许明远惊讶地看着墙上的光影。张雨柔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没有惊慌,没有不信,

而是冷静地验证他的说法。"你...相信我?

"张雨柔放下铜镜:"我七岁时曾在父亲书房偷看过一本《拾遗记》,

记载着秦始皇时期有方士能制造'时空之镜',可让人游历过去未来。父亲说那是荒诞传说,

但我一直相信世间有我们无法理解的事物。"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而且你的诗...风格与当世截然不同,用词习惯也很奇特。"许明远感到一阵轻松,

随即又紧张起来:"张相国知道这本书吗?""书已遗失大半,父亲只当是志怪小说。

"张雨柔将铜镜还给许明远,"但你必须小心,

若被他人知晓你的真实来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小娘子,

相爷命人来找许校书,说他府上仆役发现许校书失踪了。"是贴身侍女的声音。

许明远和张雨柔对视一眼。"我该怎么解释?"许明远低声问。"跟我来。

"张雨柔迅速推开后窗,"从花园小门出去,装作刚从府外回来。

我会让春桃去通知前门仆役说你去了茅房。"许明远点头,正要翻窗,

又转身道:"关于铜镜...""明日午时,西市胡姬酒肆见。"张雨柔快速说道,

"现在快走!"许明远翻窗而出,借着月色穿过花园。当他绕到张府前门时,

果然有仆役正焦急地四处寻找。"许校书!您去哪了?相爷正等着您呢!""抱歉,

突然内急..."许明远故作尴尬地解释。回到正厅,张说正皱眉等待。"子澄去哪了?

老夫派人寻你多时。""学生突然腹痛,去寻茅房,

不想在府中迷了路..."许明远低头掩饰脸上的不自然。张说摆摆手:"无妨。

老夫想起一事,那铜镜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许明远心跳加速:"镜缘符号确实与家师所示相似,但含义尚不明确。

学生需要更多时间研究...""嗯。"张说若有所思地捋须,"此镜乃安西都护府进献,

据说出自一处古墓,同出的还有一卷残破竹简,上有类似符号。竹简已送往秘书省整理,

你明日可去查阅。"许明远眼睛一亮:"学生定当尽力。"离开张府时,

许明远回头望了一眼月色中的高墙深院。短短一个时辰内,他的秘密被人发现,

却又意外获得了一个盟友。更关键的是,铜镜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深远。

第七章 西市密谋次日午时,西市胡姬酒肆。许明远选了二楼最角落的位置,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西市的繁华景象,又不引人注目。胡姬酒肆是长安城中胡商聚集之地,

各种肤色、语言的商人来来往往,没人会特别关注一个普通官员。张雨柔准时出现,

却作男装打扮,头戴幞头,身穿靛蓝色圆领袍,腰间配剑,活脱脱一个俊秀少年郎。

若非她走近后摘下面纱,许明远几乎认不出来。"张...公子?"许明远试探性地称呼。

张雨柔嘴角微扬:"许兄好眼力。"她自然地坐下,压低声音,"我查过了,

《拾遗记》记载秦始皇曾命方士造十二面'时晷镜',能窥过去未来。

铜镜上的符号被称为'天书',据说记载着穿越时空的秘密。

"许明远从怀中取出小心包裹的铜镜:"昨晚它发光后,我就突然出现在你院中。

这太不可思议了...""或许铜镜能感应使用者的意念。"张雨柔接过铜镜,若有所思,

"你当时在想什么?"许明远回忆道:"我在想这符号像计算机编码...呃,

就是一种很复杂的符号系统。

然后想着如果能找人讨论就好了...""所以你潜意识想见我,铜镜就把你传送到我面前?

"张雨柔眼睛一亮,"试试看,现在想着你的住处。"许明远握住铜镜,

集中精神想象自己租住的小院。片刻后,铜镜微微发热,但没有任何其他反应。"不行。

"许明远失望地摇头。"可能需要特定条件。"张雨柔分析道,"月圆之夜,

或者某种咒语..."两人讨论得入神,没注意到一个身材魁梧的胡商走上二楼,

在他们附近的桌子坐下。胡商头戴绣花尖帽,浓密的络腮胡几乎遮住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我查了秘书省的记录。"许明远压低声音,

"确实有一批来自安西都护府的文物,包括残破竹简,但竹简被李林甫借走了。

"张雨柔眉头一皱:"李侍郎?他与父亲不睦,

若他知晓铜镜秘密...""你们在讨论铜镜?"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插入。两人悚然回头,

只见那胡商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许明远下意识将铜镜藏入袖中:"阁下何人?"胡商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白牙:"某乃粟特商人康昆仑,对古物颇有研究。"他的汉语流利得不像外族人,

"方才无意听闻二位谈及铜镜符号,某在西域见过类似之物。

"许明远和张雨柔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康先生见过这种符号?"张雨柔试探地问。

康昆仑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的羊皮纸,

上面画着几个与铜镜边缘极为相似的符号:"这是某在龟兹一座古庙所得,据庙中老僧说,

这是'天外之文',记载着'时空之门'的秘密。"许明远心跳加速,

这证实了他的猜测——铜镜确实与时空穿越有关。"老僧还说了什么?

""他说..."康昆仑突然压低声音,"十二面镜子分散各地,

集齐后可开启通往任何时代的大门。但警告说,妄动时空者必遭天谴。

"一阵寒意爬上许明远的脊背。他想起铜镜上浮现的"时机未至"四字。

"康先生为何告诉我们这些?"张雨柔敏锐地问。康昆仑笑了笑:"某是个商人,

只对利润感兴趣。若二位真有这样的铜镜,某愿出高价购买。

""我们只是偶然见过类似符号,并无铜镜。"许明远断然否认。

康昆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若改变主意,可来西市波斯邸寻某。"他留下羊皮纸残片,

转身离去。待胡商走远,张雨柔低声道:"他在撒谎。粟特商人虽重利,

但不会对不知底细的人透露这等秘密。他必有所图。"许明远点头:"我们得更加小心。

铜镜的事不能再让第三人知道。

"两人约定分头调查:许明远负责查阅秘书省关于西域文物的记录,

张雨柔则通过父亲的关系打听李林甫借走竹简的目的。离开酒肆时,

许明远忍不住问:"为什么相信我?我的故事对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应该像天方夜谭。

"张雨柔回头看他,眼中闪烁着许明远读不懂的光芒:"我十岁那年曾坠马昏迷三日,

梦中见到一个奇异世界:铁鸟翱翔天际,高楼耸入云霄,

人们手持发光的小盒子就能与千里之外的人交谈...醒来后我画下那些景象,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但我知道那是真实的。"她轻轻握住许明远的手,"当你描述未来时,

我看到了你眼中的世界——和我梦见的一模一样。"许明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雨柔的描述分明是现代社会的景象,她怎么会梦见这些?"或许我们的相遇不是偶然。

"张雨柔松开手,转身离去,"明日秘书省见。"许明远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铜镜、梦境、时空之门...谜团越来越多,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张雨柔已经成为他不可或缺的盟友,

或许还不止于此。第八章 御前献策秘书省藏书阁内,

许明远正在查阅西域都护府近年进献的文物清单。清单显示,

与铜镜一同出土的还有一批竹简和陶器,但大部分已残缺不全。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卷标注为"天书"的竹简,特别注明"符号奇异,无人能识",

现被李林甫借走研究。"许校书好勤奋啊。"一个阴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明远回头,

看到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在书架间。男子面白无须,眉眼细长,

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许明远连忙起身行礼:"下官见过李侍郎。"他心跳加速,

眼前之人正是权倾朝野的李林甫,未来将独揽大权十九年的奸相。

李林甫缓步走近:"听闻许校书得张相国赏识,对西域文物颇有研究?

""下官只是略知皮毛。"许明远谨慎回答。"那正好。"李林甫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

"这是本官从秘书省借阅的'天书'竹简,上面符号与西域进献的铜镜边缘相似。

许校书既得隐士真传,不妨一观?"许明远接过竹简,小心展开。

竹简上的符号确实与铜镜边缘的如出一辙,但排列方式不同。更令人惊讶的是,

竹简末尾刻着一幅简图:十二面铜镜围绕一个中心点排列,中心处画着一扇门。

"李侍郎可识得这些符号?"许明远试探地问。

李林甫眯起眼睛:"本官听闻许校书能解读这些'天书',故而特来请教。

"许明远心中一凛。这是个陷阱。李林甫显然在试探他,若表现得过于了解这些符号,

必然引起怀疑。"下官只能认出其中几个符号与家师所示相似,但整体含义尚不明了。

""是吗?"李林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许校书可知,这些竹简出自何处?

"许明远摇头。"龟兹以北二十里,有一处被称为'时之冢'的古墓。"李林甫缓缓道,

"当地传说,墓中葬着一位能'游历过去未来'的方士。竹简和铜镜都出自那里。

"许明远强自镇定:"李侍郎见识广博,下官佩服。

"李林甫突然话锋一转:"许校书对朝廷近日讨论的节度使制度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许明远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回忆历史知识,

开元年间正是节度使制度形成的关键时期。"下官以为,

节度使统管数州军事民政虽能提高边防效率,但权力过于集中恐非长久之计。

"李林甫眼中精光一闪:"有趣。张相国主张加强节度使权力,

而许校书却持相反意见...明日圣人在花萼楼召集群臣议此事,许校书不妨也来,

陈述己见。"不等许明远回应,李林甫已拿回竹简转身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许明远。

李林甫为何突然邀请他参加御前会议?是真心听取意见,还是另有所图?次日清晨,

许明远换上最正式的官服,忐忑不安地前往兴庆宫。花萼楼是玄宗与兄弟友爱象征的建筑,

常在此举行小型朝议。楼内已有二十余名官员等候,张说、李林甫等重臣分列两侧。

许明远作为九品小官,只能站在最末位。他注意到张说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显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此。玄宗皇帝驾到时,所有人都屏息跪拜。

年近五十的玄宗依然气度不凡,眉宇间既有文人的儒雅,又不失帝王的威严。议事开始后,

关于节度使制度的争论很快白热化。张说主张赋予边将更大自主权以应对吐蕃和突厥的威胁,

而另一派官员则担心尾大不掉。"陛下,"李林甫突然开口,

"秘书省校书郎许明远对此有独到见解,不妨一听。"许明远猝不及防成为焦点,

在玄宗示意下,他硬着头皮上前。此刻他明白了李林甫的用意——让他与张说对立,

破坏他与张说的关系。"臣以为..."许明远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

"节度使权柄过重确有其险。天宝年间...呃,臣是说,若遇非常之时,边将拥兵自重,

恐生变故。不如分其权柄,以文官制衡武将,同时加强中央对边军的轮换调度。

"他差点说出"天宝年间将有安史之乱",幸亏及时改口。

但这一番基于历史知识的建议已引起轩然大波。"荒谬!"张说拍案而起,"边情瞬息万变,

若事事需朝廷决断,战机早失!"其他大臣也纷纷争论起来。许明远偷瞄玄宗,

却发现皇帝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许卿所言不无道理。"玄宗最终开口,"朕观历代乱局,

多起于边将坐大。然张卿所虑亦是实情。"他沉吟片刻,"这样吧,节度使仍总领军政,

但增设监军使,由朝廷直接派遣,定期轮换。另,边军将领亦需定期调动,不得久任一地。

"这一折中方案平息了争论。散朝后,许明远正欲匆匆离去,

却被高力士叫住:"许校书留步,圣人有请。"在内殿,玄宗单独接见了许明远。

"许卿今日所奏甚合朕意。"玄宗和蔼地说,"朕观卿虽年少,见识却不凡。

秘书省校书郎未免屈才,即日起擢升为礼部主客司郎中,正五品上,

专司接待外宾及西域事务。"许明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从九品到五品,这是连升四级!

"臣...臣惶恐,恐难当大任。"玄宗笑道:"朕信得过张卿眼光,他举荐的人不会差。

何况..."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卿对西域似乎颇有了解,正合主客司之职。

"离开兴庆宫,许明远仍感到晕眩。短短数月,他从一个没落士子成为五品京官,

这升迁速度在唐代极为罕见。但喜悦之余,他也感到不安——李林甫为何要帮他?

张说会不会认为他背叛了提携之恩?更关键的是,

玄宗最后那句话似乎暗示皇帝对他的"西域知识"特别感兴趣。难道玄宗也知道铜镜的事?

第九章 雨夜告白升任礼部郎中的许明远搬进了朝廷提供的官邸,位于皇城附近的崇仁坊。

宅院虽不大,但比之前租住的屋子宽敞许多,还配有仆役数人。上任第三天,

许明远正在新书房整理文书,仆人通报张说来访。他连忙整衣出迎,心中忐忑不安。

张说面色阴沉,开门见山地质问:"许明远,老夫待你不薄,为何与李林甫联手反对老夫?

"许明远深深一揖:"张公明鉴,下官绝无此意。当日是李侍郎突然召下官入朝,

下官所言纯属个人浅见,绝非有意与张公作对。"张说盯着他看了许久,神色稍霁:"罢了。

你既擢升主客司,专管西域事务,也算适得其所。只是..."他突然压低声音,

"那铜镜之事,可有进展?"许明远心中一动:"下官正在研究,

但需要更多关于'时之冢'的资料。听闻李侍郎对此颇为了解...""李林甫?

"张说冷笑,"他感兴趣的从来不是古物,而是权力。近日西域传来消息,

突厥残部与吐蕃勾结,可能大举进犯。圣人担忧边患,故对节度使一事格外关注。

李林甫不过借题发挥罢了。"许明远恍然大悟。原来铜镜和竹简背后牵扯着复杂的朝堂斗争。

李林甫拉拢他,既是为了打击张说,也是为了获取西域情报。"下官明白了。

"许明远郑重道,"下官能有今日,全赖张公提携,绝不敢忘恩负义。"张说点点头,

突然话锋一转:"小女雨柔近日常提起你,说你才学过人,尤其对西域风物了解甚详。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许明远,"老夫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幼聪慧过人,眼界极高。

能得她如此评价的年轻人,你是第一个。"许明远心跳加速,不知如何回应。

张说这是...在暗示什么?送走张说后,许明远立刻派人送信给张雨柔,

约她在崇仁坊一处僻静茶楼相见。他必须尽快与她分享这些新发现。傍晚时分,

天空突然下起大雨。许明远在茶楼等了近一个时辰,正当他以为张雨柔不会来时,

一个披着蓑衣的身影匆匆走入。张雨柔脱下湿漉漉的蓑衣,发梢还滴着水。"抱歉,

父亲今日突然回府,我好不容易才找借口出来。"她急切地问,"听说你升官了?

还被圣人单独召见?"许明远简要讲述了朝堂上发生的事,以及他与张说、李林甫的对话。

"我觉得自己像颗棋子,被他们推来推去。"他苦笑道,"更可怕的是,

玄宗似乎也对西域古物特别关注。"张雨柔眉头紧锁:"父亲从未向我提起这些。

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三日前有西域使者秘密来访,与父亲闭门长谈。

我偷听到只言片语,似乎与'时之冢'的发掘有关。""还有更奇怪的。"许明远压低声音,

"我查阅了秘书省所有关于西域的记载,发现一个惊人巧合——自汉以来,每隔约八十年,

就有关于'能窥未来之镜'的记载,最后一次是六十年前太宗时期。""这意味着什么?

""铜镜可能不止一面,而且..."许明远犹豫了一下,

"可能有其他人像我一样穿越时空。"窗外雷声轰鸣,一道闪电照亮了张雨柔苍白的脸。

"所以我的梦境...那些未来景象...""也许你曾经接触过铜镜,

或者..."许明远不敢说出那个更惊人的猜测——也许张雨柔本人就是某个穿越者的后代。

雨越下越大,茶楼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伙计早已躲到后堂避雨。在雷雨的掩护下,

许明远大胆地握住张雨柔的手:"不管真相如何,我需要你的帮助。在这个时代,

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张雨柔没有抽回手,反而轻轻回握:"我会帮你查明铜镜的秘密。

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找到回去的方法,不要不告而别。

"许明远凝视着她被雨水打湿的睫毛,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我答应你。"两人在雨声中静静相望,谁都不愿打破这一刻的安宁。

直到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张雨柔才惊醒般抽回手:"我该回去了,父亲会起疑的。

"许明远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我送你。""不必。"张雨柔摇头,

"若被人看到我们同行,对你我都不利。"她走到门口,突然转身,"三日后是月圆之夜,

据说'时之冢'就是在月圆时被发现的。

我们可以试试铜镜..."许明远点头:"三日后子时,在我府上后院。

"张雨柔撑开油纸伞,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许明远站在檐下,心中百感交集。

他来到这个时代纯属意外,但遇见张雨柔却像是命中注定。

如果有一天真的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他该如何选择?第十章 月圆之试月圆之夜,

许明远府中后院。一轮满月高悬夜空,银辉洒在精心布置的石桌上。

许明远将铜镜置于桌中央,周围按照竹简上的图案摆放了十二盏油灯,象征十二面铜镜。

张雨柔身着便于行动的胡服,长发简单束起,正在检查每一盏灯的亮度。"时辰快到了。

"她低声说,"你确定要这么做?"许明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弄清楚铜镜的秘密。

如果真能控制它的力量,或许我就能找到回去的方法。"说出这句话时,他心里莫名一痛。

子时整,许明远按照竹简上的符号顺序,依次触碰铜镜边缘。当最后一个符号被触碰时,

铜镜突然发出柔和的蓝光,镜面上的凤凰纹饰仿佛活了过来,在光影中振翅欲飞。

"太神奇了..."张雨柔惊叹道。许明远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发光的镜面。刹那间,

一道强光爆发,整个后院被照得如同白昼。许明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分解...当眩晕感消失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石室中。

四周墙壁刻满与铜镜边缘相同的符号,中央是一个圆形平台,平台上分布着十二个凹槽,

其中一个正好与铜镜形状吻合。"这是哪里?"许明远喃喃自语。"时之冢的核心。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明远猛地回头,看到张雨柔也跟了过来,正惊讶地环视四周,

"铜镜把我们传送到了'时之冢'内部!"许明远这才注意到石室一角有一条狭窄的甬道,

隐约可见外面的星光。"我们还在龟兹?还是在...""不,看这里。

"张雨柔指向墙壁上一幅地图,"这是长安城!我们就在城外某处!"许明远仔细查看地图,

确实标注着长安城和周边地形。更令人震惊的是,地图上有一个红点标记的位置,

正是兴庆宫所在。"难道说..."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许明远脑海中形成,

"时之冢不止一处?或者说,这个设施遍布各地?"两人开始仔细检查石室。在圆形平台旁,

许明远发现了一块刻满符号的石板,上面清晰地描绘着十二面铜镜的使用方法:当月圆之夜,

将铜镜置于特定位置,配合正确的符号序列,就能开启"时空之门"。"这里写着,

十二面铜镜集齐后,可开启通往'任何时代'的大门。"许明远激动地翻译着,

"但警告说'时空不可轻侮,妄改历史者必遭反噬'。"张雨柔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听!

有人来了!"远处确实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许明远迅速记下石板上的关键信息,

拉起张雨柔:"我们得回去!"两人跑回最初出现的位置,许明远再次拿出铜镜。

就在他准备触碰符号时,石室入口处出现了几个人影,为首的赫然是李林甫!"许明远!

果然是你!"李林甫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把铜镜交出来!

"许明远来不及思考李林甫为何会出现在此,迅速按下最后一个符号。蓝光再次爆发,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紧紧抱住了张雨柔...当视线恢复清晰时,

他们回到了许明远府中的后院。油灯依然亮着,月亮仍高悬天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两人手中各多了一样东西——许明远握着一块刻有符号的石板碎片,

而张雨柔手中则多了一卷从未见过的竹简。"李林甫也在寻找铜镜..."许明远声音嘶哑,

"他一定早就知道'时之冢'的位置。"张雨柔展开竹简,

倒吸一口冷气:"这上面记载着十二面铜镜的下落!其中三面在长安,一面在洛阳,

其余的分散在各地...还有一面,据说随秦始皇葬在了骊山陵!"许明远接过竹简,

心跳如鼓。这可能是他回到现代的关键线索。但看着张雨柔在月光下苍白的脸色,

他突然意识到:寻找铜镜的过程充满危险,而他已经无法承受失去她的可能。

"我们得小心行事。"许明远收起竹简,"李林甫现在知道我们在调查铜镜,

一定会有所行动。"张雨柔突然扑进他怀里,

身体微微发抖:"刚才在石室...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曾经去过那里..."许明远轻抚她的后背,不知如何回应。越来越多的线索表明,

张雨柔与铜镜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而这背后的真相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夜风拂过院中的梨树,花瓣如雪般飘落。许明远望着怀中的人儿,心中既甜蜜又苦涩。

铜镜的秘密近在咫尺,但他却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想回到那个没有她的未来吗?

第十一章 竹简密码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许明远揉了揉酸涩的双眼。

自从月圆之夜从"时之冢"带回竹简和石板碎片,他已经连续三天足不出户,

试图破解上面的信息。竹简上详细记载了十二面铜镜的下落,但用的是晦涩难懂的隐喻。

许明远将翻译出的内容抄录在纸上:"第一镜,藏于龙首原下,秦宫旧地...""第二镜,

置于天枢之顶,俯瞰神都...""第三镜,随葬骊山,

与始皇同眠...""第四镜..."门外传来脚步声,许明远迅速收起竹简。

小荷端着早膳进来:"郎君,张府派人送来请帖。"请帖是张雨柔的手笔,

邀他午后至曲江池畔的私家园林一叙,落款处画着一朵小小的雨伞花——他们之间的暗号,

表示事关铜镜。午后,许明远换上便服,将竹简和铜镜小心藏于特制的夹层行囊中,

悄然赴约。张家的私家园林位于曲江东南角,游人罕至。穿过一片竹林,

眼前豁然开朗——一泓清池畔立着座精巧的水榭,张雨柔正在榭中烹茶。

"你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张雨柔递上一杯清茶,"可有收获?

"许明远从怀中取出抄录的纸条:"我大概翻译出了竹简内容,但很多地方仍是谜。

比如'龙首原下,秦宫旧地',龙首原是长安城所在,秦宫旧地指的是...""兴庆宫。

"张雨柔接口道,"那里本是隆庆坊,玄宗为诸王时的宅邸。建兴庆宫时,

曾挖出过秦代宫殿遗址。"许明远眼睛一亮:"所以第一面铜镜可能在兴庆宫地下?

""不仅如此。"张雨柔压低声音,"我查了父亲的书房记录。开元初年,

修建兴庆宫时确实发现过一面古镜,被收入内库。后来圣人将它赐给了...""谁?

""玉真公主。"张雨柔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是那位出家为道的皇妹,

你在秘书省时曾讨论过她的道观规制。"许明远倒吸一口凉气。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玄宗对西域文物的兴趣,李林甫的突然关注,

甚至张说最初给他看的那面铜镜,可能都与这个秘密有关。"还有更惊人的。

"张雨柔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这是我从父亲密室偷抄的。开元五年,

有西域方士献《时空经》一卷,记载着'十二镜集,天门开启,过去未来,尽在掌中'。

圣人为此时曾秘密派人四处搜寻铜镜。"许明远的手微微发抖。他展开帛书,

上面除了文字还有一幅简图:十二面铜镜环绕一个中心点排列,

与他在石室看到的圆形平台一模一样。"我们得找到玉真公主的那面铜镜。

"许明远下定决心,"但如何接近一位皇室成员?

"张雨柔神秘一笑:"下月初三是玉真公主寿辰,她每年都会在终南山别馆举行清谈会,

邀请文人雅士论道谈玄。父亲每年都收到请帖,今年我可以让他带我们一同前往。""我们?

""你现在是礼部郎中,又得圣人赏识,加上'隐士弟子'的身份,

正是玉真公主青睐的类型。"张雨柔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何况,我可以向父亲提议,

说你精通西域秘术,或许能解公主近日的'怪梦'。"许明远挑眉:"什么怪梦?

""玉真公主近日常向父亲诉说梦境,梦到一个奇异世界:铁鸟飞天,

高楼入云...和你描述的未来世界很像。"许明远手中的茶盏差点滑落。

又一个预知未来的人?还是说...玉真公主也曾接触过铜镜,获得了穿越时空的片段记忆?

"还有一事。"张雨柔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李林甫近日频繁出入兴庆宫,据宫中眼线报,

他与圣人密谈时常提及'西域秘宝'和'时空之术'。"许明远心头一紧。

如果李林甫已经先一步在收集铜镜..."我们得加快行动。"他握住张雨柔的手,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教我更多唐代的礼仪习俗。上次在石室,若非你及时提醒,

我差点在李林甫面前露出马脚。"张雨柔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带来的铜镜呢?

我想再检查一下那些符号。"许明远从行囊中取出铜镜,两人头碰头地研究起来。

阳光透过水榭的雕花窗棂,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明远悄悄抬眼,

看着张雨柔专注的侧脸,长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鼻尖上有一粒小小的雀斑,

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这一刻,他忽然希望时间能够静止。第十二章 公主怪梦五月初三,

终南山玉真观。玉真公主的别馆建在山腰一处平台上,背靠峭壁,前临深谷,

云雾缭绕中如悬空楼阁。许明远随张说父女乘轿上山,一路戒备森严,

每隔百步就有侍卫把守。"玉真虽已出家,但毕竟是圣人最疼爱的妹妹,安保非同小可。

"张说低声提醒,"一会见到公主,切记谨言慎行。"别馆正厅已聚集了二十余位宾客,

多是长安城中有名的文人道士。

许明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玉真公主——一位四十出头的道姑,头戴莲花冠,

身穿素白道袍,面容与玄宗有几分相似,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出尘之气。"张相国到!

"侍者高声通报。厅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张说上前与玉真公主寒暄几句,

随后介绍了许明远:"这位是许明远许子澄,礼部主客司郎中,师从终南隐士云栖子,

精通西域秘术。听闻公主近日为梦境所扰,特带来为公主解梦。"玉真公主打量许明远片刻,

微微颔首:"许郎君面生得很,但气度不凡。既然张相国举荐,必有真才实学。

"她转向众人,"今日清谈主题便是'梦与现实',诸位不妨各抒己见。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宾客们引经据典,讨论梦的预兆意义。许明远耐心等待,

直到玉真公主点名:"许郎君来自终南隐士门下,想必见解独特?

"许明远起身一揖:"回公主,学生以为,有些梦境可能是另一个现实的片段。

比如..."他故意停顿,"梦见铁鸟翱翔天际,或人们手持发光小盒与千里之外的人交谈。

"玉真公主手中的拂尘啪嗒落地,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本宫梦中所见?

"厅内一片哗然。许明远不慌不忙:"家师曾言,天地间有无数平行世界,

某些特殊器物能让人窥见其他世界的景象。比如..."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公主,

"某些古老的铜镜。"玉真公主猛地站起,随即意识到失态,

强作镇定道:"许郎君见解独到。诸位且先用茶点,本宫有些道家修行上的疑问,

想单独请教许郎君。"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许明远被引入内室。

张雨柔向他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却被张说皱眉拦下,只得留在正厅。内室陈设简朴,

唯有一面硕大的铜镜引人注目——镜框雕刻着飞龙纹饰,与许明远那面凤凰镜风格相似。

玉真公主屏退左右,直截了当:"许郎君,明人不说暗话。你不仅知道本宫的梦,

还知道铜镜的秘密。你究竟是谁?

"许明远决定冒险一搏:"公主可曾听闻'时之冢'和十二面铜镜的传说?

"玉真公主瞳孔微缩:"果然...你也是'寻镜人'。"她走到龙纹铜镜前,

"这面镜是皇兄所赐,据说出自秦宫遗址。自那以后,本宫便开始做那些怪梦。

""公主的梦中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许明远轻声道,"那是一千多年后的未来。

"玉真公主转身,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皇兄也这么说。他一直在寻找十二面铜镜,

认为集齐后能窥见大唐国运,甚至..."她突然住口,"许郎君,你若真能解梦,

本宫愿以重金相酬。"许明远摇头:"学生不为钱财。

只求公主一事——能否让学生仔细查看这面铜镜?"玉真公主犹豫片刻,点头应允。

许明远走近铜镜,发现镜缘同样刻有那种神秘符号,但排列方式与他那面不同。

当他手指触碰镜面时,熟悉的寒意再次袭来,镜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现代都市的轮廓!

"这..."许明远震惊不已。不需要月圆之夜,不需要特定仪式,

这面铜镜竟然能直接显示未来景象!"你看到了什么?"玉真公主急切地问。

许明远正要回答,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高力士尖细的嗓音:"圣人驾到!

"内室门被推开,身着常服的玄宗皇帝在侍卫簇拥下走了进来。许明远慌忙跪拜,

心跳如鼓——皇帝为何突然出现在此?"皇妹不必多礼。"玄宗扶起玉真公主,

目光却落在许明远身上,"这位就是张卿屡次提起的许明远?""正是微臣。

"许明远额头触地,不敢抬头。"起来吧。"玄宗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和,

"朕听闻许卿在解梦方面颇有造诣,特来一见。"许明远小心起身,

发现玄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龙纹铜镜。皇帝看上去比公开场合更加疲惫,眼角的皱纹更深,

但目光依然锐利。"许卿可看出什么了?"玄宗突然问道。许明远斟酌词句:"回陛下,

此镜确实奇异,能让人窥见...非同寻常的景象。""比如未来?"玄宗单刀直入。

室内一片死寂。许明远感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面对这个直接的问题,

任何谎言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微臣不敢妄言。

但此镜与微臣曾见过的一面西域铜镜确有相似之处,都能显示...非当下之景。

"玄宗与玉真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挥手屏退左右,只留下许明远。"许明远,朕问你,

你可曾见过这样的符号?"皇帝从袖中取出一张纸,

上面画着几个与铜镜边缘极为相似的符号。

许明远认出那是"时之冢"石板上记载的激活铜镜力量的序列符号。

"微臣...在家师处见过类似符号。""你师父云栖子,"玄宗眯起眼睛,

"是否也告诉过你,十二面铜镜集齐后能做什么?"许明远心跳几乎停止。

皇帝果然知道铜镜的秘密!"家师只言片语提及,十二镜齐聚可开'时空之门',

但警告说妄动时空必遭反噬。""反噬..."玄宗喃喃重复,

脸上闪过一丝许明远读不懂的情绪,"许明远,朕命你协助张说继续研究西域铜镜。

至于这面龙纹镜..."他看向玉真公主,"皇妹暂且保管,但不得再轻易示人。

"离开内室时,许明远的衣袍已被冷汗湿透。正厅中,张雨柔正焦急等待,见他安然出来,

眼中担忧才稍减。张说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显然对皇帝突然驾到并与许明远密谈一事充满疑问。回程的马车上,

张说终于忍不住问道:"子澄,圣人与你谈了什么?

"许明远早有准备:"圣人询问了西域风土人情,特别关注龟兹一带的古墓传说。

"这并非完全谎言,只是省略了关键部分。张说若有所思:"近日边关急报,

突厥与吐蕃勾结,可能大举进犯。圣人忧虑边事,故对西域格外关注。"他顿了顿,"子澄,

你既得圣人赏识,又通西域事务,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张公但说无妨。

""李林甫此人阴险狡诈,近日频频向圣人进言,说张相国与边将往来过密,恐有结党之嫌。

"张说面色阴沉,"圣人虽未全信,但已有所疑虑。你如今在礼部,又得圣人信任,

需多加小心,莫要卷入朝争。"许明远郑重点头,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玄宗寻找铜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如表面所说为了预知国运,还是有更深的图谋?

而李林甫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马车驶入长安城门时,张雨柔悄悄塞给许明远一张纸条。

回到官邸后,他才展开细看:"今夜子时,老地方见。事关重大。

——雨"许明远将纸条烧毁,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每一次与铜镜相关的发现,

都让这个谜团更加扑朔迷离。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张雨柔已经成为他在这时空迷宫中唯一的引路人。

第十三章 夜半密谋子时的钟声刚刚敲过,许明远披上深色斗篷,悄然离开官邸。

长安城已进入夜禁,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夜的武侯提着灯笼偶尔经过。

凭借官员身份和对街巷的熟悉,许明远避开巡逻,

来到了西市附近一处废弃的仓廪——他与张雨柔约定的"老地方"。

仓廪角落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张雨柔已等候多时。她身着男装,头发全部束进幞头,

远看就像个清秀少年。"你来了。"张雨柔松了口气,"今日之事太过蹊跷,

圣人为何突然出现?"许明远简要讲述了内室发生的事,

包括玄宗对铜镜的了解和对"时空之门"的兴趣。"皇帝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低声道,"而且他似乎已经收集了几面铜镜。

"张雨柔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帛:"我偷看了父亲的密函。三日前,安西都护府送来急报,

说在龟兹以北的'时之冢'附近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父亲奉命调查,

但李林甫抢先一步派人前往了。""李林甫..."许明远皱眉,"他在石室出现绝非偶然。

他一定早就知道'时之冢'的位置,甚至可能已经去过。""还有更可怕的。

"张雨柔展开绢帛,"父亲在给心腹的信中提到,李林甫向圣人进言,说张相国与边将勾结,

意图不轨。而证据就是..."她指着一段文字,"父亲近年来频繁与西域使者接触,

询问'天外之镜'的下落。"许明远倒吸一口凉气。张说调查铜镜的行为,

被李林甫扭曲成了勾结边将的罪证!"我们必须警告张公。""没用的。"张雨柔摇头,

"父亲性格刚直,不会因谗言而改变行事。何况..."她咬了咬下唇,

"父亲确实在秘密收集铜镜信息,只是目的与李林甫指控的不同。""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张雨柔沉默片刻:"我不确定。但有一次我偷听到他与心腹谈话,

提到'阻止圣人的疯狂计划'..."许明远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玄宗想利用铜镜力量做些什么,而张说试图阻止?这解释了为何皇帝对铜镜如此关注,

又为何对张说产生疑虑。"我们需要更多信息。"许明远下定决心,

"尤其是关于其他铜镜的下落。竹简上提到的'天枢之顶',你知道是哪里吗?

""洛阳的天枢纪念碑!"张雨柔眼睛一亮,"武则天时期建造的巨型铜柱,

顶端据说镶嵌着珍宝。如果第二面铜镜在那里...""我们必须去洛阳一趟。

"许明远说完又摇头,"但我现在是朝廷命官,无故离京会引起怀疑。

"张雨柔沉思片刻:"下月圣驾将幸东都,百官随行。我可以说服父亲带我们同往。

"两人又讨论了今日在玉真公主处见到的龙纹铜镜。与许明远的凤凰镜不同,

龙纹镜似乎能直接显示未来景象,而不需要复杂的仪式。"每面铜镜功能可能不同。

"许明远推测,"我那面能传送人体,而这面能显示影像。

如果集齐十二面...""就能完全控制时空之门。"张雨柔接上他的话,

眼中闪烁着既兴奋又忧虑的光芒。夜更深了,油灯即将燃尽。许明远该回去了,

否则早朝前赶不回去。临别时,张雨柔突然拉住他的衣袖:"明远,

如果...如果真能控制时空之门,你会怎么做?"月光从仓廪的破窗洒入,

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许明远望着这个为他冒险的唐代女子,

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回到现代一直是他的目标,

但现在..."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但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不告而别。

"张雨柔轻轻点头,松开了手。许明远转身没入夜色,心中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铜镜的秘密越来越近,但选择的重量也越来越难以承受。

第十四章 朝堂暗涌五月中旬的清晨,长安城笼罩在薄雾中。许明远早早来到大明宫,

准备参加朔望朝参。自从玉真观一事后,他的官职虽未变动,

但明显感受到同僚们态度的变化——有人更加热情,有人则刻意疏远,

显然是嗅到了朝中风向的变化。"许郎中。"一个阴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明远转身,

看到李林甫似笑非笑地站在廊柱旁,"听闻许郎中前日蒙圣人单独召见,可喜可贺啊。

"许明远恭敬行礼:"下官惭愧,不过是圣人垂询西域风俗罢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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