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军训期间，我请假参加我爸的烈士追悼会。
媚男辅导员却撕碎我的请假条，像撒纸钱一样撒在我头上。
“你爸死了，你回去就能复活吗？”
“想逃军训是吧？行啊！把你爸的尸体抬过来，我立马给你批假！”
她嬉笑着，拍了一下身旁男生的屁股，转头就批准他们出校去喝酒。
我崩溃大哭，男友却上前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哭丧啊？为这点破事烦辅导员？那你家死条狗是不是也要全校默哀？”
“怪不得我妈说你克父克母，是个全家死绝的扫把星，跟你在一起我都嫌晦气！”
我怒不可遏，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首长，我辅导员不批假，能把我爸的衣冠冢和一等功牌匾，一起抬来学校吗？”
……
电话那头沉默半秒，传来猛虎般的怒吼：
“混账！我以军区司令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就给杨婉批假，否则后果自负！”
操场周围一瞬死寂。
在场所有人愣在原地。
程莉莉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但下一秒，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表情阴阳到扭曲。
“哎呦喂！老骗子，嗓门大了不起啊？”
“还司令？你要是司令！我就是王母娘娘下凡！”
“你有本事爬过来啊，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一通吼完，她抬手将我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啪嗒！”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头皮猛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大家快看看！”
她拽着我的头发，对着围观的学生和教官大声嚷嚷。
“现在的女生真是不得了，为了逃军训，不仅咒自己亲爹死，连军区司令都搬出来了！”
她扭头朝我冷笑：
“你知道获得一等功有多难吗？就你那死样儿？一等功烈士家属？笑死我了！”
我感到有血隐隐从发丝滑落，又痛又麻木。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得知我的男友周牧是富二代后，程莉莉就对我有莫名的敌意。
军训期间屡次找我的麻烦。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不仅是烈士遗孤，而且满门忠烈。
我这次请假，就是去看在边境战死的爸爸最后一面。
“你什么表情？莉莉姐说的不对吗？”
见我不服，周牧恨不得立马向程莉莉表忠心。
“你克爹克妈，克死全家，你是扫把星转世吗？”
“一想到我曾经追求过你，我就恶心！”
他骂骂咧咧，扯着我的头发，猛地将我拽倒在滚烫的水泥地上。
“叮”一声脆响。
一枚闪亮的勋章从我衣兜里掉落在地，异常刺耳。
我猛地抬起头，正看见程莉莉用高跟鞋尖随意碾在勋章上。
“什么破烂玩意儿？”
旁边一直隐忍的教官脸色骤变，失声大喊。
“住手，那是一等功勋章，你不要命了？”
周牧啐了一口，面露鄙夷。
“就这破烂玩意儿？拼夕夕扫一扫，我能给你们一人发十个，要多少有多少！”
“还给我！那是我爸的勋章！”
我踉跄地起身想抢回来，却被程莉莉抢先一步弯腰捡起。
她目光打量着，突然噗嗤一笑。
“你不会说你家人就是为了这破烂玩意儿死了吧，那不是傻子嘛！”
说完，她将嘴里嚼过的口香糖吐在勋章上，然后死死按进我的头发里。
“喏！这才是你的一等功，戴好了，让大家好好瞻仰瞻仰！”
周围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哄笑声。
眼泪从我眼眶汹涌而出。
怎么不是傻子呢？
这样的傻子，我家有四个。
这枚勋章是爸爸生前获得的，我要了多少次他都不给我。
偏偏那次出任务前，他将这枚勋章交给了我。
那个小气鬼，明明说好了等他回来就再要回去。
为什么要失约啊？！
我颤抖着手将拉丝的勋章摘下，小心地包裹在掌心。
随后红着眼抬起头，疯了一样冲向程莉莉，狠狠一口咬在她手腕上。
“狗啊！”
她吃痛，立起手肘就死命朝我脸上哐哐砸。
鲜血顺着我的嘴角流下，视线也天旋地转。
可我始终不肯松口。
“不军训，都在这里闹什么？”
身后，系主任手拿保温杯，腆着啤酒肚慌忙跑过来。
听完程莉莉添油加醋地讲完事情原委，他面色铁青。
“杨婉，立刻给程老师和周牧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