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映照着断魂崖。沈惊蝉的胸口插着半截断剑,鲜血染红了月白长衫,
顺着指尖滴落在崖边的碎石上,洇出一朵朵刺目的红。身后,
是问剑山庄的七十二名精锐弟子,为首的执法堂总管邱厉,手持明晃晃的长刀,
眼神冷得像崖底的寒冰。“沈惊蝉,你勾结魔教,盗取山庄至宝‘裂穹剑’,罪无可赦!
束手就擒,或可留你全尸!”邱厉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惊蝉咳出一口血沫,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勾结魔教?盗取裂穹?邱总管,
栽赃嫁祸的本事,你倒是练得炉火纯青。”他本是问剑山庄最受瞩目的天才弟子,
师父是庄主亲传,十八岁领悟“问心剑”意,被誉为山庄百年不遇的希望。可一夜之间,
师父被人暗杀,现场留下的“证据”直指他通敌叛国,裂穹剑也不翼而飞。
七十二名精锐弟子步步紧逼,剑拔弩张。沈惊蝉知道,今日必死无疑。但他不甘心。
他看向邱厉腰间那枚玄铁令牌——那是执法堂总管的信物,也是他昨晚在师父尸体旁,
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要我束手就擒,可以。”沈惊蝉缓缓站直身体,断剑在胸口摩擦,
疼得他眼前发黑,“但我要问邱总管一句,我师父临死前,是不是对你说了句‘蝉衣……’?
”邱厉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厉声喝道:“一派胡言!给我拿下!
”最先冲上来的是三名内门弟子,剑光如练,直刺沈惊蝉周身大穴。沈惊蝉此刻内力涣散,
重伤在身,根本无力抵挡。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那是一枚他自幼佩戴的蝉纹玉佩,据说是父母留下的遗物,
质地普通,从未有过异常。“嗡——”玉佩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
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光从玉佩中涌出,瞬间笼罩住沈惊蝉的全身。“噗!噗!噗!
”三声闷响同时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三名弟子,手中的长剑竟诡异地调转方向,
狠狠刺入了他们自己的咽喉!鲜血喷溅,染红了沈惊蝉的脸。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沈惊蝉自己。邱厉瞳孔骤缩:“妖术!这是魔教妖术!”沈惊蝉低头看向胸口的玉佩,
它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清晰的蝉鸣,紧接着,
那三名弟子的剑招轨迹、内力流转,竟像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然后……自然而然地“还”了回去。“这是……反弹?”沈惊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一起上!他已是强弩之末,妖术必不能持久!”邱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
挥刀率先冲了上来。刀风凌厉,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直劈沈惊蝉的头颅。
这一刀凝聚了邱厉八成内力,显然是想一击毙命。沈惊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集中全部精神,盯着那劈来的刀影。又是一声细微的蝉鸣。
邱厉的刀势、内力运行路线、甚至手腕转动的角度,再次清晰地呈现在沈惊蝉脑海中。
他下意识地抬手,不是格挡,而是做出了一个与邱厉一模一样的起刀式。
“嗡——”玉佩光芒再闪。邱厉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刀身传来,
自己的内力竟不受控制地倒卷而回,刀势也硬生生扭转,朝着自己的肩膀劈去!“不可能!
”邱厉惊骇欲绝,拼尽全力想要收刀,却发现那股力量如同跗骨之蛆,根本无法摆脱。
“噗嗤!”长刀深深劈入邱厉的左肩,鲜血喷涌。他踉跄后退,
看着沈惊蝉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你……你到底是人是妖?”沈惊蝉也愣住了。
他刚才只是模仿了邱厉的起手式,竟真的将对方的攻击反弹了回去!这玉佩的能力,
竟然是“复制并反弹”对手的招式和内力?“杀了他!快杀了他!”邱厉捂着流血的肩膀,
歇斯底里地大喊。剩下的弟子被这诡异的场面吓得胆寒,但在邱厉的催促下,
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来。二十余人结成剑阵,剑光交织成网,封死了沈惊蝉所有退路。
沈惊蝉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剧痛。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他要活着找出真相,
为师父报仇。他再次集中精神,目光扫过每一个冲上来的弟子,
将他们的剑招、步法、内力流转一一记在心里。蝉鸣声接连响起。接下来的场面,
成了所有幸存弟子永生难忘的噩梦。无论他们使出什么招式,劈出多少内力,
最终都会以同样的方式,落到自己或同伴身上。剑光乱舞,惨叫声此起彼伏,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七十二名精锐弟子死伤过半,剩下的人吓得扔下武器,瘫坐在地上,
再也不敢上前。邱厉看着满地的尸体和哀嚎的弟子,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
自己绝不是沈惊蝉的对手,再不走,必死无疑。“沈惊蝉,你等着!山庄不会放过你的!
”邱厉撂下一句狠话,转身踉跄着逃下山崖。沈惊蝉没有追。他强撑着站了片刻,
再也抑制不住伤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昏迷前,他只觉得胸口的蝉纹佩越来越烫,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不知过了多久,沈惊蝉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醒来。夜幕已降临,
断魂崖上寒风呼啸,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挣扎着坐起身,胸口的断剑不知何时已被拔出,
伤口被人用草药简单处理过,虽然依旧疼痛,但已无性命之忧。“是谁?
”沈惊蝉警惕地环顾四周。崖边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她蒙着面纱,
只露出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睛,手里提着一个药箱。“我是谁不重要。
”女子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重要的是,你还活着。”“是你救了我?
”女子点头:“路过此地,见你还有一口气,便顺手救了。”她顿了顿,
目光落在沈惊蝉胸口的玉佩上,“这枚蝉纹佩,你从何处得来?
”沈惊蝉心中一动:“你认识这玉佩?”女子沉默片刻,说道:“此佩名为‘蝉衣’,
并非凡物。传闻得蝉衣者,可御天下武功,反弹世间绝学。看来,传闻是真的。
”沈惊蝉这才明白,自己能反弹别人的招式,全靠这枚“蝉衣佩”。
他看着女子:“你似乎对蝉衣佩很了解。”“略知一二。”女子避而不答,转而说道,
“问剑山庄不会善罢甘休,邱厉回去后,定会请动更高手来追杀你。你伤势未愈,不宜久留。
”“我无处可去。”沈惊蝉苦笑。他现在是整个武林的公敌,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
“如果你想报仇,想查明真相,可以去一个地方。”女子说道,“洛阳,听雨楼。
找一个叫‘九爷’的人,报上‘蝉衣’二字,他会帮你。”说完,女子转身欲走。“等等!
”沈惊蝉叫住她,“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女子脚步微顿,留下三个字,
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苏慕烟。”沈惊蝉握紧胸口的蝉衣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洛阳,
听雨楼,九爷……他记住了。他从死去的弟子身上搜出一些伤药和银两,
又找到一匹还算完好的马,辨明方向,朝着洛阳疾驰而去。一路上,他不敢走大路,
专挑偏僻小路穿行。途中,他尝试着研究蝉衣佩的能力,
发现它并非能无限反弹——每次反弹后,玉佩都会变得黯淡,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光泽,
而且反弹的威力越大,对他自身的负担也越重,胸口的伤口会隐隐作痛。更重要的是,
他必须清晰地“看”懂对方的招式和内力运行路线,才能成功复制并反弹。
若是遇到速度太快、或者内力远强于他的对手,他未必能反应过来。
这让沈惊蝉稍微冷静了些,知道这蝉衣佩并非万能,不能掉以轻心。三日后,
沈惊蝉抵达洛阳。洛阳是中原武林的重镇,三教九流汇聚,龙蛇混杂。
听雨楼位于洛阳城南的一条僻静巷子里,外表看起来只是一家普通的茶馆,
门口挂着褪色的灯笼,毫不起眼。沈惊蝉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茶馆里人不多,
三三两两地坐着喝茶,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柜台后,
一个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在拨弄算盘,抬头看了沈惊蝉一眼,眼神平淡无波。
“请问,九爷在吗?”沈惊蝉按照苏慕烟的嘱咐,开口问道。老者放下算盘,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找九爷何事?”“我来报‘蝉衣’二字。”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点了点头:“跟我来。”他领着沈惊蝉穿过茶馆后院,来到一间密室。密室里陈设简单,
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个身材肥胖、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
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九爷,人带来了。”老者说完,便退了出去。中年男人抬起头,
他的脸上带着一道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显得有些狰狞,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仿佛能看穿人心。“你就是沈惊蝉?”九爷放下茶杯,声音低沉。“是。
”“苏慕烟让你来的?”“是。”九爷笑了笑,疤痕在脸上扭曲:“她倒是会给我找事。
你可知,现在整个武林都在找你?问剑山庄悬赏十万两白银,取你的项上人头。
”“我不在乎。”沈惊蝉说道,“我只想知道,是谁杀了我师父,是谁陷害我盗取裂穹剑。
”“想知道真相?”九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可以。但你要先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杀一个人。”九爷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血手’屠三。
”沈惊蝉眉头微皱:“屠三?那个以杀人为乐的魔教左使?”“正是。”九爷说道,
“他最近在洛阳一带活动,残害了不少武林同道。你若能杀了他,
我便告诉你关于你师父之死和裂穹剑的线索。”沈惊蝉沉默片刻。屠三武功高强,心狠手辣,
是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魔头。以他现在的状态,对付屠三,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他没有选择。“好,我答应你。
”九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屠三今晚将在城东的‘醉春楼’过夜。这是他的画像和一些资料,
你拿去。”沈惊蝉接过画像和资料,转身欲走。“等等。”九爷叫住他,“记住,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蝉衣佩的秘密。这世上,觊觎它的人,可比想杀你的人多得多。
”沈惊蝉心中一凛,点了点头,推门离开了密室。回到客栈,沈惊蝉仔细研究了屠三的资料。
屠三擅长使一对血红色的短匕,出手狠辣,速度极快,内力已臻化境,据说曾在百招之内,
击杀过三位成名已久的武林高手。“速度快……”沈惊蝉喃喃自语,这正是蝉衣佩的克星。
如果无法看清对方的招式,就无法复制和反弹。他必须想个办法。夜幕降临,
沈惊蝉换上一身夜行衣,悄然来到醉春楼外。醉春楼是洛阳有名的销金窟,夜夜笙歌,
灯火通明。沈惊蝉潜伏在暗处,观察着楼内的动静。根据九爷的情报,
屠三在三楼最东边的房间。沈惊蝉深吸一口气,施展轻功,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醉春楼,
避开巡逻的护卫,来到三楼。三楼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最东边的房间里,
传来男女嬉笑的声音。沈惊蝉屏住呼吸,缓缓靠近房间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大人,
您真是厉害……”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响起。“哈哈哈,小美人,等爷爽够了,
就带你回总坛,让你享尽荣华富贵。”这是屠三的声音,带着一丝淫邪。
沈惊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准备破门而入,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啊——!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沈惊蝉心中一惊,猛地推开门。房间里一片狼藉,
那个娇媚的女子已经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显然已经气绝身亡。而屠三,则倒在窗边,
胸口插着一柄匕首,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在他的尸体旁,
用鲜血写着三个大字:“蝉衣现”沈惊蝉瞳孔骤缩。屠三死了?是谁干的?
这“蝉衣现”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沈惊蝉看着地上的血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杀屠三的人,不仅知道蝉衣佩,还故意留下这三个字,显然是想嫁祸给他!“不好!
”沈惊蝉暗道不妙,转身就想离开。可已经晚了。“抓刺客啊!屠大人被人杀了!
”“在那里!他在那里!”喊杀声突然响起,大批黑衣人手执兵器,
从楼梯口和各个房间里冲了出来,瞬间将沈惊蝉围在中间。这些黑衣人穿着统一的服饰,
腰间都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绣着一朵诡异的血色莲花。“是血莲教的人!
”沈惊蝉心中一沉。血莲教是魔教的分支,行事诡秘,手段残忍,
一直与屠三所在的圣魔教明争暗斗。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人,他看着沈惊蝉,
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竟敢杀我血莲教的盟友,拿下他!”黑衣人蜂拥而上,刀光剑影,
直逼沈惊蝉周身要害。沈惊蝉知道,这次绝不能暴露蝉衣佩的秘密。
他强压下使用玉佩的冲动,拔出从问剑山庄弟子身上搜来的长剑,
施展起师父传授的“问心剑法”。问心剑法以“快、准、灵”著称,讲究剑随心走,
意在剑先。沈惊蝉虽然重伤未愈,内力不足,但这套剑法已练至化境,
一时间竟也挡住了黑衣人的围攻。“叮叮当当!”剑刃碰撞声不绝于耳。
沈惊蝉凭借精妙的身法和剑法,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突围的机会。
但血莲教的黑衣人数量太多,而且配合默契,渐渐将沈惊蝉逼到了墙角。“小子,
看你往哪跑!”为首的中年男人狞笑着,手中的长刀带着一股腥风,直劈沈惊蝉的面门。
沈惊蝉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耗尽内力,束手就擒。就在这时,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是苏慕烟!她怎么会在这里?苏慕烟没有进来,
只是在窗外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食指和中指并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地面。
沈惊蝉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她是在提醒自己,看地面!沈惊蝉下意识地低头,只见地面上,
不知何时多了几枚细小的银针,反射着微弱的光芒。这些银针的位置,
恰好对应着几个黑衣人的落脚点!是苏慕烟刚才悄悄布下的!沈惊蝉心中一喜,
抓住一个空隙,脚尖在一枚银针上轻轻一点。“啊!”那名踩中银针的黑衣人惨叫一声,
脚下一软,露出了一个破绽。沈惊蝉抓住这个机会,长剑如电,瞬间刺穿了他的咽喉。
缺口打开,沈惊蝉身形一闪,冲出了包围圈,朝着窗口跃去。“想跑?
”为首的中年男人怒吼一声,追了上来。沈惊蝉跃出窗口,苏慕烟早已在楼下等候,
递给他一匹马:“快走吧,这里交给我。”沈惊蝉没有多问,翻身上马,疾驰而去。身后,
醉春楼方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声。沈惊蝉回头望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
苏慕烟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帮自己?血莲教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屠三到底是谁杀的?
太多的谜团,让他头痛欲裂。他没有回客栈,而是骑马来到了洛阳城外的一处破庙。
刚进破庙,就看到一个人影坐在神像旁,正是九爷。“你来了。
”九爷依旧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来。“屠三不是我杀的。
”沈惊蝉开门见山。“我知道。”九爷点了点头,“杀他的人,是血莲教的人。”“血莲教?
他们为什么要杀屠三,还要嫁祸给我?”“因为他们想挑起圣魔教和你的矛盾,
让你成为整个魔教的公敌。”九爷说道,“而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与‘蝉衣佩’有关。
”沈惊蝉皱起眉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九爷放下茶杯,看着沈惊蝉:“你师父,
并非问剑山庄的普通弟子。”“什么意思?”“他是‘蝉衣卫’的最后一任统领。
”九爷的声音低沉,“蝉衣卫,是百年前由先帝秘密组建的组织,
专门负责守护一件关乎王朝命脉的秘宝。而蝉衣佩,就是蝉衣卫的信物。
”沈惊蝉彻底愣住了:“我师父……是蝉衣卫统领?秘宝?”“不错。”九爷说道,
“那件秘宝,名为‘山河社稷图’,据说里面藏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和足以打败天下的秘密。
百年前,蝉衣卫遭到叛徒出卖,几乎全军覆没,山河社稷图也不知所踪。
你师父一直在暗中寻找秘宝的下落,却没想到,最终会因此丧命。
”沈惊蝉的脑子一片混乱:“那裂穹剑呢?它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裂穹剑,
是打开山河社稷图的钥匙。”九爷说道,“你师父找到裂穹剑的消息,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
这才引来杀身之祸。”沈惊蝉终于明白了。师父的死,裂穹剑的失窃,自己被陷害,
这一切都与山河社稷图和蝉衣卫有关!“是谁泄露了消息?是谁杀了我师父?”“不知道。
”九爷摇了摇头,“但我知道,问剑山庄内部,一定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的身份,
绝对不简单。”沈惊蝉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九爷笑了笑:“我?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只要有钱,或者有足够的情报,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顿了顿,说道,“现在,你帮我杀屠三的任务虽然没完成,但屠三已死,
我还是会告诉你一个线索。”“什么线索?”“下个月十五,洛阳城外的龙门石窟,
会有一场秘密交易。交易的双方,一方是血莲教,另一方,是问剑山庄的人。
他们交易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裂穹剑。”沈惊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真的?
”“我从不骗人。”九爷说道,“至于去不去,就看你自己了。
”沈惊蝉握紧了拳头:“我去。”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去。
这是他查明真相、为师父报仇的唯一机会。九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好。
这是龙门石窟的地图和一些注意事项,你拿去。”沈惊蝉接过地图和注意事项,正准备离开,
九爷突然说道:“沈惊蝉,记住,在这场局里,每个人都可能是棋子,也可能是棋手。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包括苏慕烟。”沈惊蝉心中一凛,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了破庙。回到藏身之处,沈惊蝉仔细研究着地图和注意事项。龙门石窟地形复杂,
洞穴密布,确实是秘密交易的好地方。他不知道九爷的话有几分可信,但他别无选择。
接下来的日子,沈惊蝉一边养伤,一边苦练剑法,
同时也在暗中观察血莲教和问剑山庄的动向。他发现,这两个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势力,
最近往来异常频繁,似乎真的在策划着什么。期间,苏慕烟又来找过他一次,
给了他一些疗伤的上好药材,并提醒他龙门石窟之行危险重重,让他务必小心。
“你到底是谁?”沈惊蝉再次问道。苏慕烟沉默片刻,说道:“我是……蝉衣卫的后人。
”沈惊蝉恍然大悟:“所以你才知道蝉衣佩,才会帮我。
”苏慕烟点了点头:“我一直在寻找蝉衣卫的信物和山河社稷图,想要完成先辈的遗愿。
现在看来,只有你能帮我。”“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沈惊蝉说道,“下个月十五,
龙门石窟,一起去?”苏慕烟点了点头:“好。”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下个月十五。
夜幕降临,沈惊蝉和苏慕烟换上夜行衣,悄然来到龙门石窟。石窟内漆黑一片,
只有几处要点燃着微弱的火把,映照着形态各异的佛像,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按照地图的指示,交易地点在最深处的卢舍那大佛洞。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一个个洞穴,
避开巡逻的守卫,终于来到了卢舍那大佛洞外。洞内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沈惊蝉和苏慕烟屏住呼吸,悄悄躲在洞口的石柱后面,向里面望去。洞内,站着两拨人。
一拨是血莲教的人,为首的正是上次在醉春楼遇到的那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人。另一拨,
竟然是问剑山庄的人!为首的,是一个沈惊蝉从未见过的老者,穿着一身灰色道袍,
气息沉稳,眼神深邃。而在老者身后,沈惊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邱厉!
他的肩膀已经好了,正低着头,恭敬地站在老者身后。“东西带来了吗?
”血莲教为首的中年男人问道。老者点了点头,示意邱厉上前。邱厉走上前,
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问剑山庄的至宝——裂穹剑!
沈惊蝉的心脏猛地一跳。裂穹剑果然在问剑山庄手里!师父果然是被他们害死的!“很好。
”血莲教为首的中年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
“这是山河社稷图的一半地图,给你。”老者接过羊皮纸,仔细看了看,
点了点头:“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就在两人准备交换裂穹剑和羊皮纸的时候,
异变陡生!“砰!”一声巨响,卢舍那大佛的眼睛突然射出两道金光,
整个洞穴开始剧烈摇晃!“怎么回事?”“地震了吗?”洞内的人一片混乱。
沈惊蝉和苏慕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就在这时,
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洞穴中响起,仿佛来自地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们都中计了!”随着苍老的声音响起,卢舍那大佛的底座突然裂开,
一个身穿黑色锦袍、头戴紫金冠的老者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布满皱纹,
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是你!督主!
”血莲教为首的中年男人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恐惧。“东厂督主,魏忠贤!
”问剑山庄的老者也是一脸惊骇。沈惊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魏忠贤?
那个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大太监?他怎么会在这里?魏忠贤冷笑一声:“没想到吧?
你们这两只小老鼠,也敢觊觎山河社稷图?”“督主,您不是一直在京城吗?
怎么会……”问剑山庄的老者颤声问道。“若不引蛇出洞,怎么能拿到裂穹剑和半张地图呢?
”魏忠贤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以为,你问剑山庄内部的那点小动作,
能瞒得过咱家的眼睛?”他看向问剑山庄的老者:“玄机子,你潜伏在问剑山庄三十年,
就是为了找到裂穹剑,帮你那早已覆灭的‘天一道’复辟,可惜啊,你终究还是棋差一着。
”玄机子脸色惨白:“你……你早就知道了?”“当然。”魏忠贤说道,
“包括你和血莲教勾结,包括你杀了沈惊蝉的师父,夺了裂穹剑,咱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