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野青梅竹马，感情十年如一日稳定，直到她开着奔驰出现，笑着问我：“你愿意和我换一样东西吗？”他犹豫了三秒，答应了。后来他们在朋友圈官宣，而我在二手车市场看到那辆奔驰降价甩卖。我才明白，这场交易里，车是幌子，我才是筹码。
雨滴敲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像一首不规则的奏鸣曲。阮软第三次调整了餐桌中央的蜡烛位置，指尖不小心蹭到蜡油，烫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没事，不重要。"她对自己说，用拇指抹去那滴已经凝固的蜡。三周年纪念日，这个理由足够让她花掉半个月工资准备这顿法餐。鹅肝酱、牛排、松露汤，还有那瓶林野提过好几次的波尔多红酒——她特意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的。
手机屏幕亮起，阮软的心跳加速了一拍。是林野的消息：软软，今晚要加班，可能很晚，你先吃别等我
简短的十二个字，加上一个句号。阮软盯着那个句号看了很久，它圆得那么完美，那么冷漠。这是林野这周第三次加班了。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阮软回复：好的，注意身体。我做了你爱吃的，要给你送过去吗？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十分钟后，阮软把牛排重新煎了一遍，装进保温盒，又用另一个盒子仔细地装好松露汤和配菜。她穿上那件林野说她穿着好看的米色风衣，拿起雨伞出了门。
广告公司的灯还亮着。阮软轻车熟路地刷卡进入大楼，电梯上升到17层时，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走廊尽头的创意部办公室亮着灯，但工位区一片漆黑。
"可能在会议室吧。"阮软自言自语，朝林野的工位走去，准备把餐盒放在他桌上。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笑声——林野的笑声，那种她熟悉的、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声，但已经很久没对她展露过了。
声音来自总监办公室。阮软走近，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她看到林野坐在本应属于程总监的真皮沙发上，一个陌生女子正俯身向他靠近，手里拿着红酒杯。女子穿着剪裁精致的黑色连衣裙，脖颈上戴着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女子的声音带着上流社会特有的慵懒腔调，"我的提议很公平。"
林野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阮软能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这太突然了，苏小姐。我和软软已经..."
"三年？五年？"被称作苏小姐的女子轻笑着，"时间不代表什么，林野。重要的是选择。"她放下酒杯，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最新款S级，今天刚提的。只要你点头，它就是你的。"
阮软的指甲不知不觉陷进了掌心。她应该推门进去吗？还是安静地离开？就在她犹豫的瞬间，林野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她透过百叶窗的视线。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
"软软？"林野猛地站起来，打翻了红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白色地毯上晕开，像一滩血。
苏小姐转过身，看到阮软时挑了挑眉，却没有一丝慌乱。她从容地站起身，拿起车钥匙："看来我们的小秘密被发现了。"她走向阮软，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近距离看，苏小姐比阮软想象中还要美——那种用金钱和精心保养堆砌出来的美。她的香水味很淡，但阮软知道那瓶香水的价格相当于自己三个月的房租。
"你好，我是苏媛。"她微笑着伸出手，"久仰大名，阮小姐。"
阮软没有握那只手。她看向林野："这是什么情况？"
林野的嘴唇颤抖着，眼神游移不定。苏媛轻笑一声，收回手："不如我来说吧。我正在和你男朋友谈一笔交易。"她晃了晃车钥匙，"用这辆奔驰，换他。"
"什么？"阮软以为自己听错了。
"简单明了，不是吗？"苏媛歪着头，"我给他更好的生活，他给我..."她的目光在林野身上逡巡，"我想要的。"
林野的脸色变得惨白："苏小姐，别这样..."
"怎样？"苏媛挑眉，"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就在五分钟前。"她转向阮软，"要不这样，你自己问他——林野，你要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阮软看向林野，那个和她一起长大、说过要娶她的男孩。她看着他垂下眼睛，看着他的手指绞在一起，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三秒。林野只犹豫了三秒。
"对不起，软软。"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苏媛胜利般地笑了，挽起林野的手臂："明智的选择。"她看向阮软，眼中带着怜悯，"对了，你愿意和我换一样东西吗？"
阮软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保温盒里的食物正在变冷，就像她胸腔里某个地方一样。
苏媛没有等她回答，带着林野离开了办公室。阮软听到电梯到达的"叮"声，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机械地走到窗边，看到楼下停着一辆崭新的奔驰轿车。苏媛为林野拉开副驾驶的门，然后坐进驾驶座。车灯亮起，在雨中划出两道金色的光，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阮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坐在餐桌前，看着已经冷却的蜡烛和食物，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是林野发来的消息，但她没有看。
第二天清晨，阮软发现衣柜里林野的衣服不见了，他的洗漱用品、他最爱穿的那双球鞋、甚至他放在阮软这里的备用眼镜，全都消失了。餐桌上放着一张字条：软软，对不起。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林野
阮软把字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化了个比平时更精致的妆，穿上最职业的套装，前往公司。
生活还得继续，即使心已经碎成了千万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