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电话里传来苏晴甜腻的声音，我正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手里还拿着刚泡好的泡面。
"什么事？"我放下筷子，声音里带着疲惫。
"就是...明天晚上有个很重要的聚会，我想穿那件香奈儿的礼服，但是钱还差一点，你能不能..."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是钱。这三年来，她找我无非就是两件事：要么要钱，要么要我帮她做什么。
"多少？"
"八万。"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八万。我一个月工资才一万五，这八万是我攒了大半年的积蓄。但是我还是说："好，我马上转给你。"
"谢谢你林浩，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苏晴在电话里兴奋得像个孩子，"对了，明天的聚会你就不用来了，那些都是我圈子里的朋友，你可能不太适合。"
不太适合。
这四个字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我的心里。
我苦笑着说："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去。"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银行里的余额，从十二万变成了四万。这四万里，还有两万是我准备给父亲看病的钱。
我重新拿起筷子，泡面已经坨了，但我还是一口一口地吃完。
深夜的办公楼里只有我一个人，外面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就像这座城市里最不起眼的那粒尘埃，努力地想要发光发热，却连自己都照不亮。
手机响了，是苏晴发来的微信："林浩，礼服我已经定了，真的太美了！明天穿上去一定很惊艳！"
下面配了一张照片，是她在试衣间里的自拍，笑容灿烂得像花一样。
我没有回复，而是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动态是十分钟前发的："感谢有人帮我实现小心愿，明天的聚会一定要美美的！比心！"
配图是那件香奈儿礼服的标签，下面有几十个点赞，还有各种羡慕的评论。
我继续往下翻，看到了更多的动态：
"今天又收到匿名鲜花，好开心！"
"某人说要带我去马尔代夫，期待！"
"新款包包到手，爱死了！"
每一条动态下面都有同一个人的评论，头像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网名叫"北城"。他的评论总是很简短，但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霸气：
"喜欢就好。"
"等我回国。"
"想要什么都买给你。"
我知道这个北城是谁。陈北城，苏晴的前男友，现在在国外做生意，据说身家过亿。两年前他们分手，表面上是因为异地恋太辛苦，但我知道真正的原因：陈北城当时出了点事，资产被冻结，苏晴觉得他没有未来，所以主动提出了分手。
但是现在，陈北城东山再起了。
而我，依然是那个默默付账的备胎。
我关掉手机，收拾桌面准备下班。电梯里，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二十八岁，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材，穿着普通的西装。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我对苏晴那颗炽热的心。
但是这颗心，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
走出公司大楼，夜风有些凉。我掏出手机想叫个车，却发现苏晴又发来了消息："林浩，明天聚会上我想带个男伴，但是我们圈子里的人都有女朋友了，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我愣住了。她刚才还说我不适合去，现在又让我帮她想办法找男伴？
我正要回复，就看到她紧接着又发了一条："算了算了，我刚才问了一下，北城明天晚上有时间，他说可以陪我去。"
然后是一个害羞的表情包。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憋屈和愤怒。
三年了，整整三年，我像个傻子一样围着她转，给她买衣服，陪她看电影，听她哭诉，帮她解决各种麻烦。每次她有需要，我都是第一个出现的人。每次她心情不好，我都是第一个去安慰她的人。
但是只要陈北城一个电话，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点了一支烟。烟雾在夜风中飘散，就像我这三年的青春，飘散得无影无踪。
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苏晴，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林浩先生吗？我是私人侦探张明，有关于苏晴小姐的一些情况，我觉得您有必要了解一下。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个面。"
我心里一惊，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私人侦探找我？而且还是关于苏晴的事？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回复道。
很快，对方就回了电话："林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心里很乱，但是有些事情，您真的应该知道。关于苏晴小姐，关于陈北城，还有关于您这三年来到底为什么人付出了这么多。"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天晚上八点，海天大酒店咖啡厅，我会在那里等您。相信我，知道真相对您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电话挂断了，我坐在台阶上久久没有动。
风越来越大，吹得我有些发冷。但是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一团名叫"真相"的火。
也许，是时候该知道一些事情了。也许，是时候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我站起身，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明天的聚会，陈北城会去。那个私人侦探，也在等我。
而我，终于要知道这三年来，我到底在为什么而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