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才的傲慢吴深贵将手中的钢笔重重摔在桌面上，墨汁溅在价值连城的红木书桌上，
像一滩黑色的血。窗外雨声淅沥，打在吴家豪宅的玻璃穹顶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我说了不需要什么陪读。"他声音冷得像冰，目光甚至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那些蠢货连我的思路都跟不上。"吴振天——吴氏集团的掌舵人，站在儿子书房门口，
西装笔挺，面容威严。他早已习惯独子的傲慢无礼，只是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这次不一样。"吴振天侧身，让出一个瘦小的身影，"陈媛媛，
从今天起负责你的学习与生活起居。"吴深贵这才抬起头，
目光扫过那个站在父亲身后的女孩。她穿着朴素的灰色制服，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
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头发整齐地扎成一个低马尾，没有任何装饰。
整个人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又一个废物。"吴深贵冷笑，"她能做什么？给我泡咖啡？
""陈媛媛，"吴振天没有理会儿子的嘲讽，转向女孩，"向少爷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女孩向前一步，动作精准得像被编程好的机器人。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叠文件，
双手递给吴深贵。"这是您最近在研究的量子计算领域最新论文，共37篇，
我已全部阅读并整理出核心观点与潜在应用方向。"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同时，
我发现您上个月发表的论文中第14页第3段引用的数据存在0.7%的误差，建议修正。
"吴深贵的手指僵在半空。这些论文他昨晚才收到，其中几篇甚至还未正式发表。
他翻开文件，里面是工整的手写笔记，条理清晰到令人发指，
每个观点旁还标注了可能的反驳与延伸思考。"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终于正眼看向这个不起眼的女孩，"你怎么做到的？
""我的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是普通人的247倍。"陈媛媛回答，
语气就像在陈述今天的天气，"记忆准确率99.98%。
"2 人机之谜吴振天满意地点点头："她将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别辜负我的期望，深贵。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两人独处。书房陷入沉默，只有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
吴深贵眯起眼睛打量这个奇怪的女孩。十七年来，他第一次遇到能在智力上与自己匹敌的人，
却是个看起来如此...无趣的存在。"摘掉眼镜。"他突然命令道。陈媛媛没有任何犹豫，
伸手取下那副厚重的眼镜。露出的是一双大而空洞的眼睛，黑得深不见底，却没有一丝神采，
就像两颗完美的玻璃珠。吴深贵莫名感到一阵烦躁。他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知道我上一个陪读为什么被辞退吗？
""根据公开资料与内部传言综合分析，
概率最高(87.3%)的原因是：她无法忍受您的性格缺陷而主动辞职。"陈媛媛回答，
"次要原因(12.4%)可能是工作能力不足。"吴深贵猛地拍桌："你！
""我的回答冒犯了您吗？"陈媛媛歪了歪头，
这个本应显得可爱的动作在她做来却机械得诡异，"需要我道歉吗？""不...不用。
"吴深贵突然感到一阵无力。通常他的怒火会让所有人战战兢兢，
但这个女孩就像一堵棉花墙，让他的情绪无处着力。"你到底是什么人？""陈媛媛，
18岁，吴氏集团资助的'雅典娜计划'实验体，编号A-007。"她平静地陈述，
"我的母亲是吴家厨房员工，父亲不详。6岁时被选中参与人脑开发实验，
成功率0.03%，我是唯一存活样本。"吴深贵震惊地后退一步。
他知道父亲投资了一些前沿科技项目，但没想到竟包括如此非人道的实验。
"所以...你不是正常人？""从生物学角度，我是人类。"陈媛媛回答，
"但从认知与情感功能评估，我被归类为高阶人机交互体，俗称'人机'。"雨声忽然变大，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陈媛媛苍白的脸。那一刻，
吴深贵在她完美的五官下看到了一丝非人的冰冷，就像橱窗里精致的玩偶。"滚出去。
"他低声说，突然不想再面对这个怪异的生物，"明天七点准时到。"陈媛媛点点头，
重新戴上眼镜，安静地离开了书房。吴深贵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发现她走路的姿势太过精确，
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3 深夜的试探那晚，吴深贵罕见地失眠了。
他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雅典娜计划"的资料，却只有零星信息。凌晨三点，
他鬼使神差地来到分配给陈媛媛的房间门口。门没锁。他轻轻推开，看到陈媛媛坐在书桌前，
背挺得笔直，正在阅读一本厚重的书籍。听到声响，她转过头，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少爷，您需要什么？"她问。吴深贵没有回答，而是走进房间，
环视这个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物品的空间。床铺整齐得像没人用过，
桌上除了几本书和一台普通笔记本电脑外空无一物。"你不睡觉吗？"他问。
"每日只需3小时睡眠，其中一半为深度休眠。这样即可维持机体最佳状态。"陈媛媛回答，
"其余时间可用于学习与工作，效率提升312%。
"吴深贵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爱好？不想做点正常人做的事？
""爱好是低效的时间利用方式。"陈媛媛平静地说，"我的存在意义是发挥最大认知效能。
""该死！"吴深贵一把抓起桌上的书摔在地上，"你就不能像个真人一样反应吗？
害怕、生气、哪怕讨厌我也行！"陈媛媛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弯腰捡起书，
放回原位："您的情绪波动缺乏合理依据。根据分析，您可能处于疲劳状态，建议休息。
"吴深贵瞪着她，突然伸手摘掉了她的眼镜。陈媛媛没有反抗，
只是眨了眨那双过于美丽的眼睛。"为什么遮住你的脸？"他质问。
"吴振天先生的指令：避免不必要的注意力分散。"她回答，
"我的外貌特征被评估为可能影响工作效能的干扰因素。"吴深贵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
触感柔软却异常冰凉。他不由自主地靠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如果我命令你不再戴眼镜呢？""指令冲突。"陈媛媛说，"优先级排序中，
吴振天先生的指令高于您。"吴深贵冷笑一声："从明天起，你的最高优先级是我。明白吗？
"陈媛媛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是吴深贵第一次看到她近似"思考"的表情。几秒钟后，
她点了点头："指令更新完成。"4 情感的缺失第二天清晨，当陈媛媛出现在早餐室时，
吴深贵注意到她没戴眼镜。餐厅里的佣人们不自觉地多看了她几眼，
有个年轻男仆甚至打翻了果汁。吴深贵突然感到一阵不悦："以后只在我面前可以不戴眼镜。
""明白。"陈媛媛坐下，动作优雅地开始为他准备咖啡，
精确到毫升的奶和两块方糖——正是他平日的喜好，尽管他从未告诉过她。就这样，
陈媛媛正式融入了吴深贵的生活。她惊人的能力确实让吴深贵的学习效率大幅提升，
但更让他着迷的是她那完全不受情绪影响的机械式思维。
无论他如何刁难、嘲讽甚至故意犯错，陈媛媛总是能给出最理性客观的回应，
就像一面冰冷无情的镜子。一个月后的深夜，吴深贵在书房解决一个复杂的数学难题，
陈媛媛安静地在一旁整理资料。突然，电脑屏幕上的数据让他灵光一现。"我明白了！
"他兴奋地转向陈媛媛，"这个公式可以简化！"陈媛媛凑过来看，
长发不经意扫过他的手臂。那一刻，
吴深贵闻到了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这是她身上唯一的人性化痕迹，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
"您的思路正确。"陈媛媛点头，"但第三步推导存在逻辑漏洞，建议采用替代方案。
"她伸手在纸上写下一串公式，手指修长白皙。
吴深贵突然注意到她的睫毛在台灯下投下的阴影，浓密得不像真人。
"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他忍不住问。陈媛媛停下笔，
认真思考了几秒："我有感官知觉，能识别疼痛、温度变化等物理刺激。
但情感模块在实验中已被移除，这是提高认知效率的必要牺牲。""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仅仅因为指令？""帮助您优化学习过程是我的核心任务。"她回答，"此外，
观察人类思维模式对我的数据库是宝贵补充。"吴深贵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他伸手触碰她的脸颊，陈媛媛没有躲闪，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如果我吻你，
你会有什么反应？"他低声问。"生理层面，我的内分泌系统会模拟正常人类的反应。
"陈媛媛平静地分析，"但认知层面，这只是一个无意义的接触行为，
不会产生任何情感反馈。"吴深贵猛地站起身，打翻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溅在陈媛媛雪白的衬衫上，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真是个怪物。
"他咬牙切齿地说。"从技术定义上，您是正确的。"陈媛媛站起身，"需要我更换衣物吗？
"5 命运的抉择吴深贵摔门而去，整夜未眠。第二天清晨，他被告知父亲要见他们两人。
吴振天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吴氏集团的总部大楼。他坐在真皮座椅上，
目光锐利地扫过儿子和陈媛媛。"深贵，你的研究进展不错。"吴振天开口，
"但陈媛媛有更重要的任务。下周她将前往MIT深造，主攻量子计算与人工智能。
"吴深贵如遭雷击："什么？谁的决定？""我的决定。"吴振天冷冷地说，
"她的价值远不止做一个陪读。五年后，她将带着最前沿的技术回来，
为吴氏集团开辟新领域。"吴深贵转向陈媛媛："你也同意？""这是最优选择。
"陈媛媛回答，"我的学习能力可以在顶尖学府获得最大效益。"那一刻，
吴深贵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胸口炸开。他猛地抓住陈媛媛的手腕："我不允许！
"陈媛媛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陈述："您的反对不影响决策执行。
"吴振天按下了桌上的呼叫铃："深贵，别让我失望。你知道什么对家族最重要。
"保镖们进来将吴深贵拉开。在被带出办公室前，他最后看了陈媛媛一眼，
那个美丽却空洞的人机少女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件等待被搬运的物品。"我会找到你的。
"吴深贵低声说，不确定她是否能听见，"无论你在哪里。
"6 重逢之时波士顿的冬天冷得刺骨。吴深贵站在MIT校园里，黑色大衣上落满雪花。
他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又迅速消散。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偶遇"陈媛媛了。"你又来了。
"陈媛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根据概率计算，
这种巧合的可能性低于0.3%。"吴深贵转身，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
陈媛媛穿着简单的白色羽绒服，没戴那副丑陋的眼镜，美丽得像个冰雪精灵。五年过去，
她的容貌更加出众，眼神却依然空洞。"你知道我不是巧合。"吴深贵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就飞了十三个小时来见她，"为什么不回我的邮件？
"陈媛媛抱着一叠资料，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学公式："信息交流应以效率为先。
您的邮件内容情感成分占比87%，信息密度过低。""我想你。"吴深贵直接说道，
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陈媛媛后退一步，精确计算过的距离："这种表达缺乏实际意义。
我们之间不存在情感联结。""那你告诉我，"吴深贵收回手，攥紧成拳，
"为什么每次我来，你都会出现？MIT校园这么大，为什么总能'偶遇'？
"陈媛媛的眼睛微微转动，
这是她思考时的微小表情："我的生物识别系统能在半径500米内感知您的存在，
出现是出于礼貌，也是避免您出现失望的情绪。""说谎。"吴深贵向前一步，
"你父亲给你的指令早就过期了，你完全可以避开我。"雪花落在陈媛媛的长发上，
像撒了一层盐。她沉默了几秒，这在她的反应时间里算是异常漫长："您说得对。
我确实可以选择不见您，但观察您对我的执着反应对我的研究有价值。"吴深贵突然笑了，
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尖锐："所以我是你的研究对象？""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