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晋升宴上,我爸妈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按着我的头给老公道歉。说男人犯错难免,
家和万事兴。老公得意地搂着我的腰,笑得温文尔雅。我笑着拿出手机,
按下了播放键……01酒店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光芒璀璨得有些刺眼。
每一束光都像是一根被烧得滚烫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
空气里浮动着香槟的甜腻、食物的香气,还有人们虚伪的祝贺声。
今天是我丈夫蒋峰的晋升宴。他从一个普通职员,一跃成为公司最年轻的部门总监,
可谓春风得意。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宾客之间,
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而我,林曦云,他结婚三年的妻子,
像个精致的摆件,被他固定在主桌旁。我穿着一条得体的长裙,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努力扮演着那个温婉贤淑、与有荣焉的“蒋太太”。“曦云,你过来一下。
”我妈尖锐的声音穿透喧嚣,像一把冰冷的镊子,精准地夹住了我的神经。我转过头,
看见她和一群亲戚簇拥着我爸,正用一种审判的眼神看着我。我走了过去,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妈,怎么了?”我妈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惊人,她把我拽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嘶吼。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看看你那张死人脸,是想给你老公丢人吗?”我沉默着,
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蒋峰都跟我说了,你们俩闹了点小别扭。”我爸也走了过来,
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曦云啊,小峰年轻有为,现在又升了总监,前途无量。男人嘛,
在外面逢场作戏,犯点小错是在所难免的。”我二姨也凑了上来,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
“就是啊曦云,你得懂事。男人是要哄的。你看看你二姨夫,年轻时候比蒋峰还能玩,
我不也忍过来了?现在他不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家和才能万事兴啊。”“对啊,
你这么好的福气,可别作没了。”“一个女人,离了婚,那可就掉价了。
”七嘴八舌的劝说声,像无数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每一句都包裹着“为你好”的糖衣,
内里却是腐烂的、歧视的毒药。他们口中的“小错”,是蒋峰出轨了。
对象是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一个年轻漂亮、据说背景不凡的女孩。我不是今天才知道。
我甚至,比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得更早。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急切又贪婪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们不是在劝我,他们是在逼我。逼我咽下这口恶气,逼我维护他们眼中“金龟婿”的体面,
好让他们能继续依附着蒋峰,享受他带来的荣耀和利益。我妈见我油盐不进,
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她猛地按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林曦云!
我命令你,现在就过去,给蒋峰道歉!说你错了,以后再也不闹了!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我的肉里,疼。但我感觉不到。心早就麻木了。“你今天不道歉,
就别认我这个妈!”我爸在旁边重重地咳嗽一声,像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曦云,别闹了,
你弟弟买房的钱,还得靠小峰呢。”呵。弟弟的房子。
这才是他们今天上演这出大戏的真正目的。
我那个被宠坏的、二十好几还一事无成的弟弟林涛,工作是蒋峰安排的,
现在又看上了一套婚房,等着他这个“好姐夫”出钱。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
掰开我妈的手指。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愤怒,似乎没想到我敢反抗。这时候,
蒋峰走了过来。他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像一个拯救者。他亲昵地搂住我的腰,
对着我爸妈和亲戚们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爸,妈,二姨,你们别怪曦云,是我不好,
最近工作太忙,冷落她了,她跟我闹点小脾气是应该的。”他演得真好。滴水不漏。
所有人都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仿佛在说,看,多好的男人,多大度。蒋峰低下头,
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语。那声音依旧温和,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施舍和警告。“乖,听话,别在这儿闹,我们回家再说。
”他以为他赢了。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拿捏的、软弱的林曦云。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我看着他,也笑了。
我缓缓地挣开他搂在我腰上的手,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走到了宴会厅中央的小舞台上。
司仪刚刚说完祝酒词,麦克风还放在那里。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蒋峰的脸色变了,
他想上来拉我。我爸妈也急了,冲着我喊:“林曦云,你疯了!快下来!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我拿起麦克风,从手包里拿出我的手机。我看着台下,
蒋峰那张开始变得惊慌的脸,我爸妈那副想杀人的表情,还有我那些亲戚们看好戏的眼神。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这场景,滑稽得让人想放声大笑。我没有道歉。我只是轻轻地,
按下了手机的播放键。手机连接着现场的音响,一道清晰的、属于蒋峰的声音,
瞬间响彻整个宴会厅。那不是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声线,
而是带着醉意和极度鄙夷的、我从未听过的声音。“宝贝,再忍忍。等我坐稳了总监的位置,
就把林曦云那蠢女人踹了。她?呵,一个无趣的黄脸婆,除了会做家务还会干嘛?
要不是看在她当初还有点用,我早跟她离了。”全场死寂。所有人都愣住了,
香槟杯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录音里,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峰哥,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呀?”“快了,宝贝。等我把她名下那套婚前房产弄到手,就让她滚蛋。
”紧接着,是第二段录音。是蒋峰和他那帮兄弟的醉话,更加不堪入耳。“那蠢女人,
还有她那对老不死的爹妈,吸血鬼一样,就知道找我要钱,早晚被我一起踹了!
还有她那个废物弟弟,扶不起的阿斗,要不是为了拿捏她,我才懒得管!”“轰”的一声。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这段录音,像一把锋利的刀,
残忍地剖开了我们这个家庭光鲜亮丽的表皮,露出了里面早已腐烂流脓的血肉。
蒋峰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从错愕,到惊恐,最后化为滔天的怒火。我爸妈的脸,
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绿,最后变成一种死灰。他们气得浑身发抖,我妈指着我的鼻子,
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我爸,那个永远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男人,
此刻脸色铁青,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关掉录音,将手机放回包里。
我看着台下那一双双震惊、鄙夷、同情、幸灾乐祸的眼睛,摘下了脸上的金丝眼镜。
世界瞬间变得模糊,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清晰。我拿起麦克风,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各位,抱歉,打扰了大家的雅兴。”“今天的晋升宴,到此结束。”“哦,对了,
顺便宣布一件事。”我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射向早已面无人色的蒋峰。“我,林曦云,
正式通知你,蒋峰先生。”“我们,离婚。”02“你这个疯子!
”我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不顾一切地冲上台,
扬起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巴掌落了空,因为重心不稳,
踉跄了一下,样子狼狈不堪。“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啊!你毁了我们全家!
你毁了你弟弟!”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捶打着我的后背,那力道,不是母亲的教训,
而是仇人的泄愤。我没有还手,也没有躲。我就那么站着,任由她打。一下,两下,三下。
不疼,真的不疼。只是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彻底碎了,变成了粉末。“爸!
”我弟弟林涛的尖叫声响起。我爸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幸好被旁边的亲戚扶住。
他指着我,嘴唇发紫,断断续续地骂:“你……你这个……不孝女!”林涛冲了过来,
但他不是关心我爸,也不是关心我妈,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睛通红地质问我。
“姐你是不是有病!你这么一闹,我的房子怎么办!蒋峰还会给我付首付吗!”听听。
这就是我的亲弟弟。在他眼里,我这个姐姐的尊严和幸福,
甚至比不上一笔虚无缥缈的首付款。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毁了你们的,是我,
还是你们那个处心积虑算计我财产、辱骂我父母的好女婿、好姐夫?”林涛被我问得一愣,
随即恼羞成怒:“那又怎么样!男人不都这样吗!你忍忍不就过去了!现在全完了!都怪你!
”“林曦云!”一声暴喝,蒋峰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愤怒中回过神来。他拨开人群,
几步冲到我面前,那张英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再也没有一丝温文尔雅的痕迹。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找死!”他压低了声音,
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神里的狠厉让我陌生。我没有畏惧。我迎着他的目光,清晰地,
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蒋峰,我们,离婚。”说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他的上司,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尤其是在听到录音里那个女生的名字后,脸色更是铁青得可怕。我猜,那个女孩,
应该就是他上司的亲戚。真是一出好戏。我不再看这一地鸡毛,
也不再理会身后歇斯底里的咒骂和哭喊。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
走下舞台,走出宴会厅。走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晚上的冷风猛地灌进我的领口,
我才感觉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我不是不痛,不是不难过。
只是在长久的压抑和算计之后,这些情绪早已被磨得迟钝,剩下的,只有一片麻木的荒原。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屏幕上是闺蜜苏晴的消息。“按计划行事,
我在楼下等你。”短短一句话,像一束微弱却坚定的光,照进了我的荒原。我抬起头,
一辆扎眼的红色跑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苏晴那张明艳又带着担忧的脸。
“上车。”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
将身后那座金碧辉煌却如同牢笼的酒店,远远地甩在了后面。03苏晴的公寓在市中心,
一个高层,视野极好。她什么都没问,只是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我接过来,
喝了一大口,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没事了,曦云,都过去了。”苏晴坐在我身边,
轻轻拍着我的背。她是金牌离婚律师,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复仇计划中,
唯一的盟友和军师。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那只有她。
我靠在沙发上,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这是我帮你拟好的离婚协议。”苏晴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我,“财产分割部分,
我已经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做了对你最有利的设计。他婚内出轨的证据确凿,
我们占尽优势。”我翻看着协议,上面的条款清晰、专业、强硬,
每一条都在为我争取最大的利益。这就是苏晴,永远那么可靠。
我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疯狂震动,屏幕上交替闪烁着我爸、我妈、蒋峰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直接按了静音,扔到了一边。我不想听他们的任何一句话。无论是咒骂,
还是所谓的“劝说”。夜深了,我洗了个澡,换上苏晴的睡衣,准备暂时在这里住下。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门铃被疯狂地按响,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要将门板拆掉。
我和苏晴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预感。苏晴起身,通过猫眼看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是蒋峰。”她回头对我说:“你别出去,我来处理。”苏晴打开门,用身体拦在门口,
语气冰冷:“蒋先生,现在是深夜,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骚扰了。”“让林曦云出来!
”蒋峰的声音嘶哑而暴躁,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伪装。“我跟她还没离婚,她是我老婆!
我有权见她!”“她现在不想见你,请你离开。”苏-晴寸步不让。
蒋峰却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撞开了门。苏晴被他撞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蒋峰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我。他的头发凌乱,
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扯开了,双眼布满血丝,通红地瞪着我。那样子,
狰狞得可怕。“林曦云!”他一步步向我逼近,“你以为在宴会上放个录音,就能毁了我?
你太天真了!”我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许多年,也算计了许多年的男人。
“我告诉你,你敢跟我离婚,我让你净身出户!”他从公文包里甩出一叠文件,
狠狠地砸在茶几上。“你看看清楚!我们婚后买的那套房子,写的是我爸妈的名字!
那辆宝马车,在我弟名下!你名下那点可怜的存款,不好意思,
半年前你已经‘自愿’转给我弟买房了,银行转账记录清清楚楚!
”他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冷笑。“你以为你抓到我出轨的证据就赢了?现在法官会怎么判?
感情破裂,准予离婚。财产?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他俯下身,靠近我,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我还能让你身败名裂!你猜猜看,你那个以严谨著称的律所,
会不会要一个把家事闹得满城风雨,不择手段对付自己丈夫的法务?”原来,
他早就布局好了一切。一步一步,将我们的共同财产,转移得干干净净。
他一边享受着我作为“贤内助”带来的便利,一边在背后,
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看着他那张因为得意而扭曲的脸,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这就是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精于算计,自私到了极点。
我缓缓地抬起眼,看着他,平静地开口。“说完了吗?”“说完就滚。”我这种极致的平静,
似乎比歇斯底里的哭闹更能激怒他。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扬起手,似乎想打我。
苏晴立刻挡在我面前,厉声喝道:“蒋峰!你想清楚,这里有监控,你敢动手,我立刻报警,
告你故意伤害!”蒋峰的手在半空中僵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死死地瞪着我,
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林曦云,你给我等着!你会回来求我的!你一定会!
”他撂下这句狠话,抓起茶几上的文件,摔门而去。巨大的关门声,
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04蒋峰走后,世界终于清净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果然,
第二天一早,我爸的电话就打来了。这一次,不再是暴怒的咒骂,
而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林曦云,你马上给我回家一趟!立刻!”说完,
不等我回答,就挂断了电话。我拿着手机,预感不妙。苏晴担忧地看着我:“别去了,
现在回去,就是鸿门宴。”我摇了摇头:“不,我必须回去。有些事,必须当面了结。
”这是我必须独自面对的战场。我换上自己的衣服,化了一个淡妆,遮住眼底的青黑。
戴上那副金丝眼镜,我又变回了那个看起来知性而无害的林曦云。
回到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一推开门,一股压抑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我妈坐在沙发上,
眼睛红肿,一见我进来,就开始哭天抢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客厅中央。
我弟林涛像一头小豹子一样,猛地从沙发上蹿起来,伸手就要抢我的包。“手机给我!
把录音删了!”我侧身躲开,冷冷地看着他:“林涛,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我的眼神或许太过冰冷,他被我镇住了,讪讪地收回了手,
嘴里却还在嘟囔:“有什么了不起的……”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
却又意料之中的人。蒋峰。他赫然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换了一身干净的休闲服,
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样子。他甚至还对我笑了笑,
仿佛昨晚那个面目狰狞、威胁要让我净身出户的人,只是我的一个错觉。他旁边,坐着我爸。
我爸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跪下!
”我站着没动。“我让你跪下!给你妈,给你老公道歉!”我爸怒吼道。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很陌生。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却在此刻,像个刽子手,要亲手将我的尊严,
按在地上摩擦。“爸,我的膝盖,只跪天地和父母。但他,”我瞥了一眼蒋峰,“他配吗?
”“你!”我爸气得说不出话来。蒋峰适时地站了起来,走到我爸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
一副“好女婿”的姿态。“爸,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曦云只是一时糊涂,
让她冷静一下就好了。”他又转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宽容和掌控。“曦云,
别闹了。我知道你还爱我,离不开我。只要你把录音删了,然后发个朋友圈,
跟大家解释一下,就说昨天是夫妻俩喝多了开玩笑。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我妈也立刻停止了哭嚎,爬起来帮腔:“对对对!
小峰说得对!小峰已经答应了,只要你乖乖听话,他立刻就给你弟的房子付全款!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商量好的对策。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用一套房子的全款,
来收买我,让我忘记背叛,忘记羞辱,继续做他们家的提款机和摇钱树。
我看着眼前这一家三口,加上一个外人,演得真好。他们其乐融融,
仿佛我才是那个破坏家庭和睦的罪人。我笑了。笑声很轻,
却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我走到我妈面前,轻声问她:“妈,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发高烧到四十度,你为了去邻居家打麻将,把我一个人反锁在家里吗?
如果不是邻居阿姨发现,我可能早就烧成傻子了。”我妈的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
没说出话。我又转向我爸,继续问:“爸,
你还记得我辛辛苦苦考上大学拿到的那五千块奖学金,被你拿去给弟弟买最新款的游戏机吗?
你当时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我爸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最后,我看着蒋峰,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蒋峰,
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爸妈生病住院,你拿不出钱,是我,用我婚前存的钱,
付了所有的医药费吗?”“你还记得,你为了往上爬,需要打点关系,是我,
厚着脸皮去求我大学时的导师,帮你牵线搭桥吗?”我平静地揭开一道道血淋淋的旧伤疤,
那些我曾经以为可以遗忘,可以被“爱”和“亲情”治愈的伤疤。他们的脸色,
一个比一个难看。“现在,你们联合起来,逼我,羞辱我,就是为了你,”我指着蒋峰,
“一个出轨、转移财产、满口谎言的男人。还有你,”我指着林涛,
“一个只会啃老、吸姐姐血的成年巨婴。”“你们的尊严,你们的亲情,
原来就值一套房子的全款。”“真廉价。”我说完,转身就走。“站住!
”我爸在我身后怒吼。我没有回头,拉开门,摔门而出。身后,是我妈更加凄厉的哭喊声,
和我弟气急败坏的咒骂声。“林曦云你这个白眼狼!你不得好死!”我关上了门,
也关上了我过去二十九年的人生。05回到公司,迎接我的是一场无声的风暴。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同情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茶水间,一看到我过去,就立刻噤声散开,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和诡异的气氛。我知道,蒋峰晋升宴上的那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