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手那晚我喝得烂醉,醒来发现自己怀孕了。前男友搂着新欢嘲讽:“怀了谁的野种?
”我独自产检时,撞见他正陪新欢做B超。医生指着报告单冷笑:“你男朋友是无精症患者,
孩子哪来的?”他当场发疯撕碎我的报告,却不知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
直到我调取酒店监控,画面里扶我进房的男人腕表一闪——那是今早刚给我升职的总裁。
---水晶吊灯的光芒太过刺眼,切割在银质餐具上,反射出冰冷的、令人眩晕的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牛排酱汁和红酒混合的气味,甜腻得让人有些反胃。我坐在那里,
指尖冰凉,几乎要嵌进掌心柔软的餐巾布里。陈默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毒的冰锥,
精准地凿穿我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幻想。“林晚,”他推过来一张薄薄的银行卡,
姿态是施舍般的随意,“我们到此为止。这卡里的二十万,够你租个像样的房子,
找份正经工作,重新开始了。”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我,里面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处理过期物品的冷漠效率。我喉咙发紧,干涩得厉害,几乎说不出话。
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过去三年的温存缱绻,此刻都成了巨大的讽刺。我张了张嘴,
声音哑得自己都心惊:“陈默…为什么?”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带着点不耐烦的嘲弄。
“腻了。”他吐出两个字,轻描淡写得像拂去一粒灰尘,“你很好,真的。但人往高处走,
水往低处流,懂吗?我们,不合适了。”他的视线掠过我的肩膀,看向餐厅入口的方向,
那里,一个穿着当季限量款连衣裙、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的女孩正婷婷袅袅地走来,
像只骄傲的孔雀。那女孩径直走到陈默身边,无比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目光轻佻地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嘴角噙着一丝胜利者的、毫不掩饰的怜悯笑意。
陈默顺势搂住她的腰,姿态亲昵而炫耀。他甚至没再看我一眼,
只对着那女孩温声说:“宝贝,等急了?走吧,带你去买上次看中的那条项链。
”他们相拥着转身,昂贵的鞋跟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渐行渐远。餐厅里若有若无的视线投射过来,带着探究、好奇,或许还有一丝廉价的同情。
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唯有胸口处,
被那句“腻了”和“野种”反复撕扯着,钝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桌上那张冰冷的银行卡,
像一个巨大的嘲讽印章,盖在了我过去三年的全部付出和真心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家餐厅的。城市的夜风带着初夏的燥热,裹挟着车尾气的味道,
扑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冰寒。霓虹灯在视野里晕开成一片模糊而狰狞的光团,
红的、绿的、蓝的,扭曲着,旋转着。我像个游魂,漫无目的地晃荡,
最终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裹挟着酒精和荷尔蒙的气息汹涌而出,
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人吸进去。喝吧。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我走了进去,
把自己扔进吧台最角落的高脚凳里。劣质伏特加混合着果汁的甜腻液体,
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辛辣的灼烧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暂时麻痹了心口那尖锐的疼。
周围是晃动的人影,喧嚣的音乐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酒杯碰撞的声音,男男女女放浪的笑声,
一切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倾斜、破碎。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混着杯壁上滑落的水珠,砸在冰凉的台面上。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
似乎有人靠近,带着陌生的、浓烈的雪松与烟草混合的男性气息。一只温热有力的手,
好像扶住了我下滑的肩膀……再然后,是彻底的、无边的混沌。头痛欲裂。
像是有一把生锈的钝锯,在太阳穴的位置反复拉扯。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刺目的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像利刃一样扎进来。
宿醉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大脑,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酸痛。陌生的天花板,
陌生的房间布局。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昂贵的雪松木质香气,
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陌生而强势。昨晚……最后的记忆碎片是酒吧迷离的灯光,
辛辣的液体,还有……一个模糊的、带着雪松气息的男性身影?心猛地一沉,
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掀开被子——身上穿着陌生的宽大男士T恤,
柔软的棉质触感此刻却像针扎一样难受。床单凌乱,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狭小的洗手间,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浮肿的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嘴唇干裂,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顶。混乱、恐慌、宿醉的恶心,
还有一股莫名的不适感在胃里翻搅。我扶着冰冷的洗手台,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声响。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是谁?
我……我……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毫无预兆地、冰冷地攫住了我。我颤抖着手指,
点开手机上的日历。屏幕上跳动的日期,像一把冰冷的锤子,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距离上次生理期,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二天。我的身体,我的周期,
一向准得如同精密仪器。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指尖的颤抖蔓延至全身,我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了……一定是压力太大推迟了……可心底深处那个冰冷的声音在无情地反驳:时间太巧合了。
那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衣物,
身体深处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异样感……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我不敢、也不愿去触碰的答案。
我几乎是爬着回到房间,在凌乱的床脚边找到了自己皱巴巴的手包。手指哆嗦着在里面翻找,
终于摸到了那个小小的、硬硬的盒子——一支被遗忘在包底的备用验孕棒。
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我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
死死盯着那支小小的白色塑料棒,心脏在喉咙口疯狂地撞击,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剧烈的头痛。浴室里惨白的灯光下,那两条清晰得刺目的红线,
如同两道猩红的判决书,赫然出现在眼前。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失声。所有的侥幸,
所有的自我安慰,都被这残酷的两道杠击得粉碎。窗外,城市的喧嚣依旧,车水马龙。
而我的世界,在宿醉的废墟和验孕棒冰冷的结果里,彻底倾覆。
冰冷的绝望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几乎窒息。手无力地垂落,
那支宣告命运的验孕棒“啪嗒”一声掉在冰冷的地板上。……“林晚,你最近怎么回事?
连续三个方案都被王总打回来了!数据漏洞百出,创意毫无新意,连PPT排版都错得离谱!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部门主管刘姐尖利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隔板,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膜。
她站在我的工位前,双手叉腰,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上,
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周围格子间里传来压抑的议论声和幸灾乐祸的视线,
黏腻地粘在我背上。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一股酸意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咙。
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用那点尖锐的疼痛强行压下那股恶心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脸色大概白得吓人,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我强迫自己抬起头,声音干涩嘶哑:“刘姐,
对不起,我……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会尽快……”“不舒服?”刘姐嗤笑一声,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恶意,
“我看你是心思根本没在工作上吧?听说陈少最近身边换人了?呵,怪不得魂不守舍的!
我告诉你林晚,失恋不是你工作摆烂的理由!再这样下去,别说项目奖金,
你这个位置能不能保住都两说!”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那句“陈少身边换人了”还是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像毒蛇的信子舔过心尖。
周围的议论声更清晰了。那些目光,有怜悯,有鄙夷,更多的是一种看落水狗般的戏谑。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燃烧,烧得喉咙发痛。
就在这时,一股更猛烈的恶心感汹涌而至,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捂住嘴,
一把推开挡路的刘姐,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的方向。
身后传来刘姐拔高的、充满嫌恶的惊呼:“哎哟!你干什么!脏死了!
”以及同事们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哄笑声。我冲进隔间,趴在冰冷的马桶边缘,
吐得昏天黑地,胃部痉挛着,眼泪生理性地涌出。吐到最后,只剩下苦涩的胆汁。
冰凉的水柱冲刷着脸颊,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浮肿、眼窝深陷的脸,狼狈得像个女鬼。
我扶着洗手台,大口喘着气,看着镜中那个陌生而憔悴的女人。不能倒下。
我用力抹掉脸上的水渍,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坚硬。为了肚子里这个不知来处的小生命,
为了自己,也为了狠狠打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的脸。推开洗手间的门,我挺直了背脊,
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回自己的工位。刚坐下,内线电话就响了。“林晚,
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电话那头传来的,
是总裁办特助Lisa冷静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心猛地一沉。刚刚得罪了刘姐,
现在总裁办直接点名?是项目彻底黄了,还是刘姐已经迫不及待地告到了最上面?
指尖一片冰凉。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好的,Lisa姐,马上到。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区域,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与楼下格子间截然不同的、冰冷而昂贵的压迫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天际线,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射进来,
光洁如镜的地面反射着刺眼的光。陆沉舟,
我们那位年轻、手腕强硬、以冷漠和不近人情闻名整个集团的总裁,
就坐在那张宽大得离谱的黑色办公桌后面。他穿着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衬衫,
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线条冷硬的手腕和一块低调奢华的腕表。他低着头,正在批阅文件,
侧脸线条如刀削斧凿般冷峻。我站在离他办公桌几步远的地方,
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极其清冽而独特的雪松木质香气,混合着极淡的烟草味。
这气味……我心头莫名一跳,一种极其模糊又极其强烈的熟悉感瞬间攫住了我,
像一根细针扎进了记忆的迷雾。那晚酒店房间里……似乎就是这种气息?不,不可能,
一定是错觉。我迅速掐灭这个荒谬的念头,垂着眼,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应对眼前的危机。
“陆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恭敬而镇定。陆沉舟没有抬头,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昂贵的钢笔,在文件上利落地签下名字。
办公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我自己因为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每一秒都漫长得令人窒息。终于,他合上文件,抬起了头。那双深邃的眼眸,
像蕴着寒潭的冰,毫无情绪地扫过来。目光落在我脸上的瞬间,
我几乎能感觉到那视线的重量,冰冷而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内里的狼狈。他沉默着,
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我。无形的压力像巨石一样压下来,我几乎要喘不过气。
胃里的不适感又开始蠢蠢欲动。就在我以为下一秒就会被冰冷的辞令砸得粉碎时,
他却淡淡地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星辉娱乐那个项目,后续由你主责。
”我猛地抬起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孕吐导致幻听了。星辉娱乐?
那是集团下半年最重要的S级项目之一,之前一直是刘姐亲自抓的,怎么会……轮到我?
陆沉舟仿佛没看到我眼中的震惊,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桌面上另一份文件。
“你之前那份关于新媒体矩阵的提案,”他顿了顿,目光似乎在我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切入点不错,但执行层面粗糙。拿去细化,下周我要看到完整的落地方案。
”他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保温杯,拧开盖子,
一股清新微酸的柠檬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喉结微动,
然后才接着说,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另外,Lisa会通知人事部,
你的职级从P6调整到P7,薪资待遇同步调整。项目奖金看最终结果。”升职?加薪?
负责S级项目?巨大的冲击让我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这突如其来的转折,
比刚才刘姐的刁难更让我难以消化。我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赏识?还是……另有所图?那晚酒店的气息……不,
一定是巧合。我用力掐了自己手心一下,尖锐的疼痛让我稍微回神。“有问题?
”陆沉舟放下保温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
打破了办公室内几乎凝滞的空气。他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那眼神深不见底。“没……没有!
谢谢陆总!”我猛地惊醒,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有些变调,连忙深深鞠了一躬,
“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重新低下头,拿起另一份文件,
那姿态摆明了是谈话结束。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出了那间压迫感十足的办公室。
直到冰凉的电梯金属壁贴上我的后背,我才仿佛从一场离奇的梦中惊醒。
升职的狂喜像气泡一样在胸腔里翻涌,
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疑虑和那萦绕不去的雪松气息压了下去。陆沉舟……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那晚……那个男人……腹中的孩子……喜悦与不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将我牢牢困住。……市妇幼医院三楼,妇产科候诊区。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各种食物和人体散发的复杂气味,
嗡嗡的交谈声、婴儿的啼哭声、护士的叫号声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种特有的、令人心浮气躁的背景音。我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蓝色塑料椅上,
手里紧紧攥着挂号单和病历本。周围大多是成双成对的夫妻或情侣,
丈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妻子,低声细语地安抚着,脸上洋溢着对新生命的期待和紧张。